第167章 大河之水天上來
在這最後一頁上，共寫有兩句詩。
“大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又是一句耳熟能詳的名句，不過此處注釋隻有寥寥幾筆：
“我曾見一條大河，從天上落下，落到人間便化作一條萬裏長河，孕育了一整個民族。”
落款：“水利萬物而不爭，讚美您的降臨。”
看到此處，穀小滿恍然大悟。
難怪他最初進入阿染記憶的時候，所感受到的狀態很奇怪。
那種感覺，仿佛自己從高空墜落，筆直向下……然後才轉變為了水平的方向，如同河流般奔流不息。
李白這句詩，原來寫的便是黃河，或者說唐可染，最初來到人間時的場麵。
一條大河從天而降……穀小滿不禁抬起頭，望著這泛白的天空。
此時太陽還未升起，天隻是有些蒙蒙白。
滔滔黃河今猶在，那天上的河……還有阿染，又去了哪裏呢？
自己當初還應小花仙所托，把她的一滴水送進了黃河流域，這會起到什麽作用？
再往後看，最後一句詩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顯而易見，飛流直下三千尺，自然還是寫那條大河的，這些詩句穀小滿都耳熟能詳，不僅熟悉，還能全文背誦……
隻是這“疑是銀河落九天”，又是作何用意？
可惜後麵沒有文字了，全書以此句結尾，卻沒有留下任何筆墨進行注釋。
從字麵上意義來看：飛騰直落的瀑布好像有幾千尺，讓人恍惚以為是銀河從天上瀉落到人間。
銀河大概就是天界的天河，也可以說是星空……
穀小滿摩挲著下巴，他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但又更糊塗了。
唐可染啊唐可染……你這河仙的本體，莫非是一條上接天河，下接黃河的三界之河？
那就太震撼了……試想一條大河從天而降，上接青冥，下飲黃泉，那該是怎樣波瀾壯闊的場麵？
穀小滿瞬間酒意全無，還有些口幹舌燥，隻可惜當初在阿染的記憶中，下落的畫麵是全黑的，自己隻能感覺到，卻無法親眼看到。
他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片刻才後知後覺的喃喃道：“太瘋狂了，阿染，你嚇唬我呢？”
不過這淩晨時分，晚風依舊在，卻沒有人回答他。
……
等再回到地下城中時，已經是傍晚，穀小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來的，但就在來到入口時，他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李白。
此時的李白已經脫去了翰林學士服，劍眉星目，黑帽白袍。
穀小滿苦笑道：“看來太白兄很喜歡這件衣服。”
“自然如此”，李白拱手回答。
一年的時間，不知多少次的互相試探，結果竟是如此。
於是李白進地下城做客，在交談中，穀小滿這才知道，原來他此次前來，就是想要進入地下城中，和大家一起鑽研學問。
“穀兄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長安城中為何沒有神靈駐紮？”
聽到這句話，穀小滿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還請太白兄賜教。”
“我先是花了數年時間，把這天下載又遊曆了一遍，不過這座城，還有隋朝末年除外。”
“隋末……”，穀小滿沉吟，隋末唐初年間，也是地下城初次使用的時候，當年火雲洞從五行山上全體轉移，來到了長安。
而李白提出的這個問題，自己也想過，人間的朝廷和天界根本沒有關聯，為何沒有神靈入駐？
地下城中的研究有很多，他們實踐得出的結果也不止一次的表明：世界是科學的。
如同自己曾經在十二時辰製、三十為月，365為年等等規製上有過質疑。
所以基本可以確信的是，沒有什麽真龍天子，龍氣加身之說……
等等。
真龍天子，好像也是傳說之一啊，穀小滿原來所處的時代，華夏人自稱“龍的傳人”……
“莫非是龍族插手，幹涉了長安？”
李白驚奇的看了一眼穀小滿：“看來你知道的比我想象更多。”
是了，見李白也給予肯定，他心中愈發確定這個猜測。
難怪長安城這麽奇怪，明明普天之下，處處都有土地神，各種三百六十行，哪一門都有人間神靈。
隻有這帝都長安城，絲毫不見神靈的蹤跡，居然是龍族在背後造成的。
……
兩人進入地下城，李白看樣子是第一次來這裏，左看看右看看，一臉好奇的四處觀察。
“噫籲嚱！真是鬼斧神工，你們果然已經掌握了超出這個時代的技術。”
穀小滿點點頭，腳步停下來，向李白伸出了一隻手。
李太白微微一笑，也伸手握住了。
與此同時，地下城中的武將們也都走了過來，很默契的把穀小滿和李白團團圍住，不過沒有人出聲說話。
兩人也一言不發，但大家都能感覺到，四周的空氣多了一絲不同的意味，氣氛也更加凝固。
穀小滿不斷的加大著靈力的投入，然而對方從始至終都麵色如常，一點反應也沒有。
李白是個高手，穀小滿雖然隻使用了一半的力量，但從李白的反應來看，效果微乎其微。
……他的實力應該在自己之上，得到這個信息後，穀小滿很幹脆的鬆開了手。
反正打不過，而且從李白目前的情況來看啊，他對人間更多是善意，一個遠古人類很少見，甚至可能全世界也隻有這一位。
所以穀小滿決定，試著相信眼前這個人，而李白此時的眼睛都直了。
他看到了什麽？劉秀，紅臉的關羽……還有禰衡？？
穀小滿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回去做自己的事，眾人這才散開，他們大都把李白當成新人了。
須知火雲洞眾聖，什麽脾氣古怪的人都有，新人和穀先生較較勁，這都是見怪不怪的事了。
……
李白跟著穀小滿，來到一處房間之中，泡上了一壺清茶，兩人相對而坐，都已經來到這裏，也該講講各自的“故事”了。
“如此也好，那太白便恭敬不如從命。”
穀小滿作揖拱手道：“請兄弟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