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探險
賀其施懷有身孕一事，迅速在長安城傳播開來。
世家的夫人、小姐對她又羨又妒。
賀其施妥妥成了人生贏家！
地位高升，嫁得如意郎君，如今又懷上了身孕。
好似沒有什麽事情能難倒她一樣，她的人生，實在太過順遂！
聽著外間對賀其施、左沐昔的各種傳說，左老夫人坐在樊樓的雅間裏，悠然喝著茶，喜不自禁。
如今左老夫人也是滿心喜悅，這可是最好的結局。
再也不用去考慮，該納妾，還是該過繼，這些本來就讓人頭痛的事兒徹底解決了。
如今的她隻需要等著抱重孫子就可以了！
突然雅間門簾一動，身著玄衣的左謙入得內來。
左謙看見自己的娘親，躬身行了一禮，這才坐在了左老夫人的下首，“娘，你尋兒子來，所為何事？”
“無事就不能尋你了？”左老夫人瞪了左謙一眼，轉身看著身後的趙嬤嬤，“可妥當了？”
趙嬤嬤躬身回道：“是的老夫人，一切都妥當，丫鬟、婆子在樓底下候著呢！”
“好，我們現在就出發！”
話末，左老夫人在趙嬤嬤等人的攙扶下，起身朝雅間外行去。
隻留給左謙一句話，“跟上！”
左謙好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娘親到底打算幹什麽？
從頭到尾都沒有人給他解釋一句。
馬車停在了伊閣門口，左謙攙扶著左老夫人下得馬車。
他才算是真正明白了左老夫人今日的打算。
這是強行拉著他前來探望兒子和兒媳。
此前左沐昔不顧眾人的勸阻，不顧世人的指點，強行和賀其施住進了伊閣，左謙差點氣個半死。
甚至一度想著從此以後不認這個孽障，讓他在外麵自生自滅。
連帶著，他對那個還未出世的孫兒也有了幾分不滿。
後來，賀其施懷有身孕的消息，在整個長安城瞬間炸開了鍋。
他有好幾次想去探望自己的孫兒，這個念頭一起，皆礙於麵子，生生被他壓了下來。
沒想到左老夫人卻看破了他，強行將他帶了過來，才讓他得以如願。
此時的左謙麵上有一些惱怒，眼裏又閃耀著希冀，怎麽看都覺得別扭。
左老夫人索性不再看他，府門打開後，她徑直入內，將左謙一人落在了後頭。
賀其施、左沐昔得到消息，趕緊從後院迎了出來。
剛入了前院，就看見左老夫人領著一群婆子丫鬟抬著大箱、小箱入了伊閣。
身後還跟著左謙，此時的他滿眼不虞。
賀其施、左沐昔向他們行了禮，便邀請左老夫人、左謙入廳喝茶。
他們仨在一起，談笑風生，樂得自在，獨獨將左謙一人晾在了一邊，說不出的淒涼。
如今的賀其施胃口大開，左老夫人搜羅了各種各樣好吃的大包小包抬了來。
又命丫鬟婆子悉數擺在了賀其施麵前，看得賀其施兩眼放光，喜不自禁。
昔日端莊清冷的郡主，如今妥妥變成了一枚小吃貨。
賀其施每樣嚐了一些，一圈吃下來，覺得撐得慌。
眾人陪著她到後院的湖邊閑步，好消食。
賀其施和左老夫人走在前頭，左謙左沐昔父子倆跟在後麵。
左謙忍不住出聲道：“你不打算回府去住？”
左沐昔望了一眼賀其施的背影，轉身回道：
“爹，我和施兒在伊閣住的挺好，暫時還沒有回府的打算！”
左謙長歎一聲，“你知道的，你娘親所作所為，都是因為她不能生養，如今已經解決了，相信你娘也不會再出什麽幺蛾子！”
“孩兒知道！”左沐昔並沒有鬆口。
當初賀其施生出了離開的心思，硬是他入住伊閣，強行留下她，才打消了她的念頭。
如今他再也不敢輕率了。
左謙看著左沐昔絲毫沒有改變心意，氣得吹胡子瞪眼。
中午的午膳擺在了湖邊的暖亭裏，除了左謙一人食難下咽，其餘三人賓主盡歡！
亭子裏的歡笑聲遠遠傳了出來，站在湖邊的趙嬤嬤忍不住紅了眼睛，這可能就是左老夫夫人最想看到的吧。
吃過午飯，休息了片刻，左老夫人便拉著賀其施、左沐昔，還有趙嬤嬤，打起了馬吊。
春蘭和春桃站在了左老夫人身後，幫她揭牌，看牌。
頭幾盤，左老夫人盤盤穩贏，麵前的碎銀子堆成了小山！
看著拉起臉來的賀其施，左老夫人笑開了花，臉上的皺紋越發多了。
每一條皺紋裏藏滿了歲月的痕跡，還有她對生活的滿意和喜悅。
左沐昔開始幫賀其施，接下來形勢大轉。
賀其施盤盤穩贏，左老夫人麵前的碎銀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挪到了賀其施這頭。
就連一旁喝著悶茶的左謙也忍不住湊湊了過來，幫左老夫人想轍。
正可謂是越幫越忙，越幫越亂。
左老夫人麵前的碎銀子徹底輸光，還向趙嬤嬤借了不少碎銀子。
就那，都沒法填補左謙帶來的黑窟窿。
到最後，左老夫人雙手一攤，將手裏的牌扔在了桌子上，“不打了，不打了！”
轉身還埋怨了左謙一通。
左謙坐在她的身後，摸著臉頰，倍覺委屈，怎麽又怪到他的身上來了？
眾人抬起頭，這才發現夕陽西下，暮色四合，亭子裏不知何時早已掌了燈。
不知不覺他們竟然玩了整整一個下午，時間就在身後，匆匆流逝掉了。
下人擺上了晚宴，吃罷飯天兒已經徹底黑透了。
左老夫人扶著拐杖，踉踉蹌蹌起身，直呼腰酸背痛，走不了路了。
“謙兒，你回去吧，今兒我走不動了，就在伊閣歇下了，回頭你來接我！”
左謙站在身後，滿眼無語，娘親這又唱的是哪一出？
賀其施和左沐昔麵麵相覷，也是滿眼不解。
賀其施忍不住出聲勸說道：
“祖母，施兒知道你戀床，挪了地方輕易睡不著，要不您先回府，明日一大早，我便讓夫君前來接您……”
左老夫人罷了罷手，看向身後的丫鬟婆子，“不用這麽麻煩，東西我都帶來了，去，你們幫我鋪上！”
賀其施、左沐昔對視一眼，合著左老夫人什麽都已經計算好了。
就這樣，來的時候，好幾輛馬車，下人一大群，回去的時候，隻有左謙孤零零一個人，好不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