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變本加厲
站在身後的戈山心頭大驚，下意識就要上前，好阻攔謝氏。
戈河眼尖手快，瞬間扯住了戈山到胳膊，不讓他動彈分毫。
戈河心裏明鏡似的，一旦戈山上前，定會掀起軒然大波，這下子可就再也理不清，斷不明了！
左沐昔不會任由賀其施受傷，但也不能忤逆母親。
他隻好抱起賀其施瞬間側過身，護住了賀其施。
謝氏一巴掌，結結實實扇在了左沐昔的臉上。
隻聽到“啪”的一聲，響在整個深夜裏，說不出的突兀，響亮。
謝氏瞬間怔在了原地，滿眼無錯。
左沐昔從小到大，她都捧在手心裏，何時這樣打過。
此時的左沐昔臉頰通紅，耳朵嗡嗡作響，他知道娘親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氣。
麵前的謝氏，雙手半抬，作勢去撫摸左沐昔的臉頰，囁喏出聲，“昔兒，娘……娘不是故意的！”
賀其施被左沐昔這一巴掌徹底驚醒，掙紮著從左沐昔懷裏起身，搖搖晃晃站在了地上。
“讓我……看看你的臉！”
賀其施急急查看左沐昔的臉頰。
左沐昔拉住了她的手，防止她摔倒，“沒事兒，沒打中！”
賀其施看著他臉頰上明顯的五道手指印，雙眼一冷。
她的目光死死盯著麵前的謝氏，質問出聲，“是我的錯，你為什麽要打他？”
謝氏冷笑一聲，冷聲道：
“嗬，還知道是自己的錯？都不是因為你這個賤人，才害得昔兒變成如今模樣，竟然敢來質問婆母？”
眼看著謝氏就要氣炸，左沐昔上前拉住了賀其施，“施兒，我們回竹香館！”
他的目光轉向一側的謝氏，滿眼不讚成，“娘，您少說兩句，回蘭苑歇著吧！”
話末，左沐昔扶著賀其施，幾欲離去。
謝氏哪裏肯依，一把拽住了左沐昔的袖子，順手狠狠推了賀其施一把。
此時，幾人正站在小徑上，幾步外就是湖水。
賀其施本來就頭昏腦脹，被謝氏一推，身子一斜，向前栽去。
一側的左沐昔被謝氏死死拉住，壓根兒抽不出手。
電光火石間，賀其施下意識尋找可以依憑的東西，手邊劃過一道袖子，她想也不想一把抓住，再也不撒手。
那可是謝氏的袖子，她為了推賀其施，身子本來就前傾，腳下沒有站穩。
如今又被賀其施生生一扯，下一瞬，隻聽得驚呼一聲，她和賀其施一起朝前栽去。
身後的戈山再也看不下去，瞬間飛身上前，緊要關頭拽住了賀其施。
隻聽得“嗵”的一聲，謝氏栽入了水裏，濺了眾人一身的水。
整個岸邊頓時間雞飛狗跳，驚呼聲不斷。
謝氏在水裏不斷撲騰，眼看就要沉下去，翠娟才反應過來，撲到岸邊，哭喊道：
“快，快救救夫人，夫人……夫人不會水！”
同一時間，戈河早已“撲通”一聲跳入了水裏，撈起了謝氏。
回到了岸上，謝氏依舊胡亂揮舞著手臂，嘴裏噴著湖水，驚魂未定。
瞬間驚動了左老夫人。
等到左謙攙著左老夫人急匆匆趕來，就看見謝氏癱在地上，渾身濕漉漉的，儀容不整，正死死瞪著賀其施，破口大罵。
一側的左沐昔和賀其施跪在地上，並沒有出聲。
賀其施半依著左沐昔，神色痛苦！
她可不是醉酒，而是方才被謝氏狠狠一推，崴了腳！
如今雙腳又摁在石子路上，隻覺得鑽心的痛。
……
“到底怎麽回事兒？”左老夫人怒道。
翠娟本就害怕左老夫人，壓根兒不敢吱聲。
戈山、戈河是左沐昔、賀其施的下屬，一旦出聲，就有拉偏架之嫌。
左沐昔更是難以開口，一邊是自己的夫人，一邊是自己的母親，他寧願跌入水裏的那個人是自己。
一時間，整個湖邊，除了謝氏的哭泣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左謙眼看著左老夫人雙眼噴火，惱怒至極。
掃了一眼戈河，“你說，到底怎麽回事兒？”
戈河上前一禮，心一橫，左右都是一刀，那就挨吧！
“啟稟老夫人、國公爺，今日諸位公子、小姐給吳大人、賀小姐提前道喜，少夫人多喝了幾杯，回來……
剛入府，夫人就來了，要打少夫人……卻打在了世子臉上，夫人氣不過，去推少夫人，少夫人情急之下，一扯，夫人跌入了水裏！”
左老夫人看著左沐昔臉頰上已經腫起來的手指印，心裏惱怒異常。
謝氏一碰上賀其施，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執拗、狠毒、不死不休，這哪裏是婆媳，明明是一對仇人！
看著左沐昔臉上的紅腫，左老夫人怒不可遏，寒聲道：
“昔兒他娘，跪祠堂一夜。施兒禁於竹香館，三日不準出門！”
“娘，媳婦哪裏做錯了，您為何這般罰我？”謝氏瞬間驚跳起來。
左謙看著謝氏的模樣，眼中冰冷，斥道：
“瞧瞧你，所作所為，哪一件能對得起你的位子！真不知害臊！要不是看在昔兒、皇後娘娘的麵子上，你以為今日之事，能這麽輕鬆就放過？”
話末，左謙狠狠剜了一眼謝氏，攙起左老夫人，向福壽堂行去。
賀其施跪地磕了個頭，掙紮著起身，腳上剛用力，疼痛瞬間傳至心頭，下一瞬就跌在了石徑上。
痛得她倒抽一口涼氣，額頭冒著冷汗，神色痛苦。
左沐昔這才發現了賀其施的異常，朝謝氏磕了個頭，抱起賀其施向竹香館奔去，急忙催促戈山去請劉嬤嬤。
入了竹香館，左沐昔將賀其施放在了美人榻上，掀開她的褲管，脫掉鞋襪，隻見腳踝紅腫不堪。
左沐昔瞬間想起，兩年前在會芳苑，院子裏闖入山匪，她不小心傷了腳踝，還是他當時情急之下，幫她醫好了腳。
看來，當日恢複的並不好，這才會在同一地方再次扭傷。
“施兒，你忍著點，我幫你揉揉！”
左沐昔俯身捧起了賀其施的腳，慢慢揉了起來。
等到劉嬤嬤趕來，便看見左沐昔蹲在地上，揉著賀其施的腳踝，目光不斷留意著她的神色，生怕下手重了，弄痛了她。
劉嬤嬤想起今晚之事兒，長歎一聲，又是一筆理不清的賬。
縱然家世顯赫，整日裏雞飛狗跳，又有什麽幸福可言！
左沐昔發現劉嬤嬤入內，急忙讓開了位置，叮囑她小心點。
好在骨頭並無異常，劉嬤嬤開了些藥，叮囑賀其施好生修養，便退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