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驚豔
到了馬場，賀其施選了一匹矯健的烈馬，並繞著它轉了一圈，檢查了一遍，將身上的香丸不動聲色喂到了馬嘴裏。
左沐昔這才牽著馬匹向場中行來。
立時就有兩個下人提前得到命令拿來了布巾。
一人將左沐昔扶上馬，遮住了馬的眼睛和左沐昔的眼睛，另一人隨著賀其施前行，站到了十丈之外，蒙住了賀其施的眼睛，便急忙朝一邊躲去。
看台上的吳婉兒忍不住站了起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場中的左沐昔。
她一點兒也不在意賀其施的生死，反而擔心左木昔一旦輸了比賽，丟了麵子，有損他大安第一公子的名諱。
突然聽見一聲鑼響，吳婉兒嚇得一個哆嗦，便看見左沐昔向賀其施疾馳而去。
馬上之人看不見，十丈外的馬下之人也看不見，就連馬匹也看不見，這是一場有關生死的豪賭。
觀景台上的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還剩八丈……
還剩五丈……
不到二丈……
不到一丈……
此時，鑼鼓沒有停歇，馬匹沒有減速，眾人忍不住全部站起了身，有些膽小的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瞬間鑼停，整個馬場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下一瞬，整個馬場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此時的場中，左沐昔身下馬匹的嘴巴正抵在賀其施的額頭上。
左沐昔突然勒住馬韁繩，馬蹄濺起的塵土、草屑，映著熙日在賀其施的身側飛揚。
吳婉兒頓時喜極而泣，拍著通通直跳的胸脯，一臉後怕。
一側的李子陌怔怔地看著場中的那道倩影，滿心震驚，這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竟然有如此的勇氣和膽量？
隻見她一把扯開了眼上的布巾，仰起臉，衝馬背上的左沐昔展顏一笑，驚豔了時光。
這一瞬間，李子陌隻覺得自己心跳加速，兩頰發燙。
左沐昔跳下馬匹，徑直向賀其施行去，滿眼笑意。
隻見賀其施拽著左木昔的衣袖，湊到他的耳邊說了什麽，左沐昔瞬間大驚，麵色大變。
下一瞬，他不顧在場的所有人抱住了賀其施。
皆因為賀其施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話——“那香丸並不是馬婆婆贈予的，隻是普通的丸藥而已！”
那就是說，賀其施方才沒有任何保障，便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左沐昔手裏。
這樣的信任，超乎了世間所有！
倒也並非沒有一點保障！
賀其施挑選的馬匹，與左沐昔經常騎的那匹馬差不多大小。
她方才在檢查之際，除了檢查李玉瑤有沒有暗中做手腳外，還檢查了馬匹的步子大小。
於是她根據平日左沐昔騎馬的速度，估算了鑼鼓的時間和馬蹄的距離，站在了十丈外的一步之遠。
很幸運了，她算準了！
……
賀其施站在左沐昔身旁，望著他的側顏，滿心感慨。
這樣的算法還是前一世在軍中，趙廷嘯有一次打算燒掉敵軍糧草時，琢磨了良久，計算特製箭矢射程的一種方法。
沒想到她今日用在了這裏！
……
左沐昔和賀其施剛回到觀景台上，左老夫人立即走上前，滿眼怒火。
“你們怎麽可以如此大膽？將性命當兒戲？一旦出現危險，你讓我一個老太婆該怎麽辦？”
賀其施心下一暖，急忙上前，握住了左老夫人的手，滿眼內疚。
“祖母，對不起，我們以前玩過，所以心裏有數，沒想到卻嚇到了您老人家，對不起，我們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站在賀其施身側的左沐昔，卻沒有說話。
自從聽了賀其施在她耳邊說的那些話，他滿心後怕，此時的他兩腿還有些發軟。
怎麽也想不到，賀其施竟然大膽至此。
以後一定要看住她，再也不能任由她如此膽大妄為！
嫻妃此時笑著道：“沒想到左世子和左少夫人感情如此深厚，竟有這般默契，真讓人羨慕！”
一側的兵部尚書之女孫怡然接話道：“娘娘說得極是，我等迫不及待想看看我們大安一眾公子的風采！”
主持今日比賽的太常寺卿周正站到了台前，揚聲道：“願意參賽的公子，請走上前來！”
霎時間，莫約五十位少年公子走到了周正麵前的台子上。
估計是受到賀其施的鼓舞，這才一時間來了這麽多人。
周正清輕咳一聲，“諸位，可以現場臨時組隊，也可以選定指定人選，給諸位一盞茶的工夫！”
李子陌也站在隊列之中，聽見太常寺卿說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移到了不遠處那道倩影的身上。
他多麽想邀請佳人與他組成一隊。
但他知道自己初出茅廬，沒有任何資格可以這麽做。
突然，一側的王耀乍乍呼呼出聲，“請問大人，我可以邀請公主殿下，和我組成一隊嗎？”
王耀話一落，整個場上頓時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太常寺卿話裏之意，場上任何人都可以組隊，但是誰也不敢提出，與公主殿下組成一隊。
這廝公然提出來，到底是後台過硬？還是年少輕狂，不知輕重？
周正忍不住出聲，“這位公子，這怕不合規矩！”
規矩是大人提出來的，我隻不過提出了合作之人而已……”王耀忍不住嘟囔起來。
“準！”李玉瑤突然出聲。
他望了一眼台下，“不過本殿下今日有道聖旨，要提前宣讀！”
眾人不由自主望過去，便看見李玉瑤身後的女官走了出來，捧著一道明黃色的聖旨。
眾人急忙跪伏身跪地，高呼萬歲，聲音震天響。
……
待那女官讀完聖旨，眾人都怔在了原地。
陛下之意，今日可以自由組隊，而勝出的那一組，由公主本人指定人選進行較量，最終勝出的男子便是駙馬，不可改變！
天子李靖康能頒布這一道聖旨，也是因為今日允許入園的公子，都是四品官以上的官員嫡子，身份地位絕對差不了。
“周大人，本殿下今日邀請左世子作為第二輪較量的人選！”
眾人一聽，皆變了臉色。
不管是第一輪還是第一輪，隻要上場，都會作為駙馬人選。
賀其施和左沐昔的婚姻由天子李靖康所賜。
李玉瑤此舉，是打算憑一道聖旨，公然和賀其施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