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隻身前來
趙廷嘯從雁門關趕回來,徑直奔去賀府,當著左沐昔的麵,賀其施直截了當拒絕了他。
她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趙廷嘯的心頓時跌進穀底。
他進宮,向天子李靖康述了職,便窩在忠勇侯府,天天兒喝酒。
這日,他又在樊樓喝了個酩酊大醉,夜裏直接睡在了樊樓。
一大早,他方轉醒,踉踉蹌蹌下得樓來,便看見一道倩影,從他麵前疾馳而過。
待看清身影便是將他折磨得夜不能寐的賀其施,他眼裏冒火,瞬間撇開了目光。
如今,她的一切,皆與他無關!
雖如此想,但他倚在樊樓門柱上,依舊看著西城門的方向,腳下沒有挪動分毫。
過了一盞茶功夫,依舊不見有人跟去。
丫鬟沒有,侍衛沒有,就連左沐昔也不見身影。
趙廷嘯氣極,狠狠跺了一下腳,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她即使決絕如此,他依然做不到,對她不聞不問!
如今已是深冬,早起,地麵上結了一層寒霜,白花花一片,好似撒了一層鹽巴。
馬蹄踏過,印子特別明顯。
趙廷嘯循著馬蹄印直接奔到了城西外的一處半山腰上。隻見賀其施的馬匹在此踟躕不前,留下了很多淩亂的馬蹄印。
趙廷嘯知道,左手邊的岔道,直通菩薩苑,那是賀其施的娘親修行的庵堂。
可是那條道上並沒有馬蹄印,他卻在另外一處岔路上發現了馬蹄印。
趙廷嘯抬首,隻見一座高聳的大山矗立在不遠處,此山名為普陀山,林深野物多,一入秋,達官貴人閑來無事,便會入這座山打野味。
賀其施一大早,去普陀山幹什麽?
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娘親的庵堂在什麽地方。
可是她一大早,隻身一人,趕到此處,到底為了什麽?
趙廷嘯總覺得事情很不尋常!
謹慎起見,他翻身下馬,將馬蹄子一個個用皮子裹了,這才打馬,追了上去。
***
此時的玉簪閣,早已炸開了鍋。
小丫鬟們被春蘭罰跪在院子裏,一動不敢動。
春蘭不斷踱著步子,心急如焚。
聽見一道疾馳而來的腳步聲,春蘭急忙趕了出去,便迎上一臉急色的左沐昔。
春蘭急忙將手裏的幾封信遞到了左沐昔手邊,揩著額際的汗漬。
“昨晚上的一封信,是奴婢轉交給小姐的,剩下的信,奴婢都不知道,誰人何時放在了小姐的桌上!”
她罰遍了丫鬟,卻沒有人知道。
春蘭滿心後怕,到底是誰膽大包天,避過了丫鬟下人,潛入了小姐的內室。
……
左沐昔的手掌上一共躺了四封信,最後的一封信裏,夾著一串紫檀佛珠。
上麵刻著淨慧二字。
左沐昔知道,那是賀其施娘親的道號。
信上要求,賀其施一人前來,辰時末,如果賀其施還未抵達普陀山,送來的,可就是不是淨慧師太的佛珠那麽簡單了!
左沐昔瞬間衝出了屋子,吩咐戈晏去調集暗衛!
春蘭瞬間癱在玉簪閣門口,惶惶不安,雙手合十於胸前,不斷磕著頭,嘴裏念念有詞。
求求各路菩薩,保佑小姐和姑爺,明日就要大婚了,千萬千萬不能有事!
***
一入普陀山,林密草深,沒有道路,馬匹行在林子裏舉步維艱。
賀其施下得馬來,牽著馬向前行著,不斷搜尋線索。
突然,隻聽得耳邊風聲大震,賀其施身子下意識一斜,一隻箭矢劃過她的耳側,釘在了前麵的樹幹上。
賀其施迅速轉身,隻看見一道黑影一晃而過,隱去了蹤跡。
賀其施轉身拽下綁在箭矢上的布條,定睛一看,那是從尼姑袍子上臨時撕下來的一綹布,上麵用血跡草草寫了幾個字。
棄馬,遮眼,等在原地!
賀其施看著鮮紅的幾個字印在灰布上,觸目驚心。
她下意識將布條湊到鼻端聞了聞,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
這賊人不可能用自己的血寫字,那定是她的母親的血。
如此一想,賀其施心下一凜,手鬆了馬匹的韁繩,將那片灰色布條綁在了眼睛上,眼前頓時一片黑暗。
隻聽得林子裏風濤陣陣,偶爾還有一兩聲野物的嚎叫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子裏響起了窸窣聲,聲音越來越大,賀其施猜測著,來的定然不是一個人。
下一刻,她隻覺得膝彎一痛,身子瞬間向前跌去,栽進了枯葉裏。
兩隻大手立時伸到了她的腋下,拖起她,向前奔去。
兩人健步如飛,一路都不帶喘氣。
賀其施隻覺得耳邊風聲大震,草葉和樹枝不斷劃過她的臉頰,有些生痛。
不知道行了多久,他們終於停下了下來,一個人扯著她的胳膊向後奔去,直直撞在一棵樹幹上。
她的手腳頓時被繩子勒得生痛,繩子又從她身上繞了幾圈,綁在了身後的樹幹上,此時的她一動不能動。
突然,眼前的黑布被一隻手扯掉。
在黑暗裏待久了,瞬間看到光明,賀其施隻覺得刺眼,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待睜開眼睛,便看見耶律圪站在麵前,眸子邪獰,轉而冷笑出聲,“美人,我們又見麵了,說說,你這次想怎麽玩?”
賀其施目光四下尋找自己的娘親,除了不遠處的李璋正擁了一個美人在懷裏,還有四圍的侍衛,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我娘呢,你把我娘怎麽樣了?”
“嘖嘖,瞧把美人急的,放心,你的娘親隻不過睡著了而已!”
賀其施瞪著不遠處的李璋,“璋郡王,你不為你的王妃和世子著想?他們還被禁在宮裏!”
李璋舒然一笑,落下一吻在美人的額際,“哪又如何,本王如今美人在懷,隻要本王登上寶座,什麽樣的美人沒有,還怕沒人替本王生孩子嗎?”
賀其施頓時一怔,下一刻心涼了半截。
在女人眼裏,男人就是他們的一切,即使他有多麽不堪!
可在男人眼裏,換個女人,就跟換件衣衫一樣隨意,心裏不會有一星半點的異樣!
賀其施不想和他說話,轉眼盯著麵前的耶律圪,滿眼淩厲,“想怎麽玩,我都會奉陪到底,不過,二王子,你必須讓我看到母親!”
“那你可別後悔!”耶律圪瞬間興奮莫名,“來人,將箱子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