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謝玉兒
用完膳，賀其施回了雪苑，粉衣丫鬟瞬間閉上了屋門。
先前馮子英已經將工部侍郎周誌之女周婼的情況大致告知了賀其施，包括她在街上被
蜜蜂狂追，被民眾當成女瘋子一事。
賀其施看了眼緊閉了屋門，得，這周婼估計一輩子都害怕馮子英了！
此時的周婼坐在屋裏，惴惴不安，生怕馮子英等會又會上門找她茬。
“砰砰砰”一陣敲門聲響起，她嚇得直接驚跳起來，囁喏出聲，“誰？”滿眼驚慌失措。
“是我，表妹在不在？”
聽出是表姐孫怡然的聲音，周婼命丫鬟歡兒打開了屋門。
孫怡然一身紅衣入了內室，看見周婼的麵色有些蒼白，哎喲一聲，“妹妹這是怎麽了，怎麽這般憔悴？”
那歡兒實在氣不過，“撲通”一聲跪在了孫怡然麵前，“表小姐，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
“這怎麽了？起來說話！”
孫怡然聽見丫鬟歡兒的哭訴，看了一眼正在抹眼淚的周婼，眉頭緊皺，寒聲道：
“妹妹，這筆賬要算在賀其施那賤人頭上！”
周婼一臉不解，是馮子英欺負她，為何要算在賀其施頭上？
孫怡然拉了周婼的手，在桌邊坐了，輕聲細語道：
“妹妹，是不是事情因賀其施而起？”
周婼下意識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喜歡左世子？”
周婼的心思被孫怡然戳穿，頓時羞得麵紅耳赤。
轉而想到他已經定親，而定親的對象便是那賀其施，隻覺得滿心悲涼，那賀其施有什麽好，冰塊兒一個，為何左沐昔就偏偏看上她？
孫怡然將周婼的神色變化悉數看在眼裏，循循善誘，“妹妹，隻要收拾了賀其施，左世子的婚事便會作廢，你還怕沒有機會？”
周婼死掉的心瞬間複燃，看著麵前的孫怡然，脫口而出，“我……我知道姐姐也喜歡他……”
孫怡然並沒有回避，點了點頭，“對，沒有了她，我們姐妹倆都好說！再說，她隻是一個六品官之女，即使出了事兒，哪能吹出什麽風聲？”
周婼瞬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滿臉驚慌，“我沒有殺過人！”
“放心，不用你我動手，自有人收拾她，你要做的便是，給我們通風報信！”
兩人很快達成一致，孫怡然說了幾句體貼的話，便出了雪苑。
***
次日一大早，賀其施穿戴素雅，去了華嚴寺。
華嚴寺請來了一萬名名僧，從今日開始，為逝去的人超度的同時，祈求大安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賀其施端坐在蒲團上，閉著雙眼，聽著僧侶的念經聲，仿佛入定了一般，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有了異動，她下意識睜開眼睛，便看見馮子英氣咻咻瞪著不遠處的吳用。
今日的吳用一身白衣，正低首和謝玉說著什麽。
賀其施俯身過去，衝馮子英悄聲道：“別氣了，都是沒影的事兒，硬是你自己瞎想的……”
馮子英咬牙切齒道，“哪裏是我瞎想，你看！”
賀其施急忙望去，便看見吳用攙住了謝玉，滿臉急色。
賀其施眸子一冷，這謝玉平日單純的很，就是二號左青青，怎麽會和男子這般親密？
此時的謝玉真是有苦說不出，她的葵水老不準，沒成想今日卻來了。
她坐在蒲團上，忍了一早上，隻等著午間眾人散了，她再起身回蘭苑換衣衫。
吳用經過時，見她麵色蒼白，額頭冒著汗，便低聲詢問了幾句。
正要轉身，謝玉早已撐不住，身子一軟，跌在了蒲團上，吳用下意識扶住了她。
急忙向身後的下人吩咐了幾句，便扶著謝玉起了身，向殿外行去。
……
馮子英瞬間氣紅了眼，倏地從蒲團上站了起來，衝出了大殿。
賀其施急忙追了出來，隻看見馮子英一個人傻愣愣待在院子，謝玉和吳用早已不見了身影。
怎麽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
賀其施向後門望去，隻見一道白影一晃，下一瞬又不見了。
她拉過馮子英，向後門追去。
兩人氣咻咻入了蘭苑，正碰上謝玉的小丫鬟。
那丫鬟手裏抱著嶄新的衣衫，而謝玉的屋門緊閉。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算什麽事兒？
為什麽還要換衣衫？
馮子英的腦中瞬間閃過很多不堪的畫麵，一下子氣炸了肺，一腳踹開了屋門。
隻聽得一聲驚叫聲傳了出來。
賀其施急忙衝進去，便看見謝玉正在脫衣衫，裙下一片血漬，看見門口的她們，頓時驚怒交加！
而吳用的外衣正掛在衣架上。
馮子英眸子噴火，一把推開了謝玉，開始尋找吳用的身影，咆哮道：
“吳用，你給老子滾出來，不然，我打斷你的狗腿！”
小丫鬟上前，急忙給謝玉裹上了衣衫，躲到了一旁。
此時的馮子英怒火攻心，恨不得將謝玉的內室砸個稀巴爛。
“瘋丫頭，你在做什麽？”謝玉樓的聲音突然響起。
馮子英轉過身，便看見謝玉樓和吳用進了屋子，一臉不可置信。
此時的吳用一身玄色衣袍，馮子英衝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領子，滿眼怒火。
“說說，你方才還是白色衣袍，怎麽瞬間就換成了玄色的？”
“我借給謝小姐了啊！”吳用一臉無辜。
“借？為什麽？咋不借給我呢？”
吳用滿眼不解，“這哪有為什麽，剛好謝小姐需要啊！”
“對啊，我們小姐那個……，馮小姐你也看見了，所以借了吳大人的外衫……”
馮子英怔在原地，看了眼謝玉，又瞅著吳用，不確定道：“所以……你沒有送她回蘭苑？”
“沒有啊，我穿了衣衫，便去找謝公子，剛過來，就看見你……”
馮子英瞬間呆在原地，看著滿屋狼藉，半天回不過神。
賀其施瞬間明白了始末，一把拉過馮子英，推到了吳用的懷裏，冷冷出聲：
“謝小姐，你聽著，念在你是玉樓的堂妹的份上，我警告你，以後離吳用遠點，他是馮姐姐的，你連想都不用想。還有，屋子裏的損失，報個數，一會讓丫鬟拿給你！”
謝玉被人警告，還被人打雜了屋子，心裏氣極，冷笑出聲，“我要說不呢，祖母也是同意的……”
“玉兒，你沒有機會，他們同甘共苦，一起走過來，太不容易，哥哥不允許你那樣做！”
謝玉樓徑直打斷了謝玉兒，衝一側的吳用道：
“在意她，就不要傷害她，瘋丫頭在我心裏，就是妹妹，當然，也不能傷害我的親妹妹！”
吳用這才反應過來，抱著馮子英，一疊聲地安慰，“你怎麽這麽傻，我除了你，眼裏不可能有別人！”
馮子英一拳打在吳用胸口上，將吳用推得栽了個趔趄。
下一瞬趴在他的懷裏，嚎啕大哭。
吳用拍著馮子英的背，撫摸著她的發絲，滿眼心疼。
待馮子英情緒平複下來，他擁著她出了園子，漸漸行遠了，從頭至尾都沒有再看謝玉兒一眼。
“你也看見了，他們是不可能拆散的，謝老夫人的想法，你就當做不知道吧！”
話末，賀其施出了屋子，將一屋子的狼藉留給了他們兄妹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