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清除障礙

  次日,左沐昔下了朝,出了宮門,戈山已經候在馬車旁,幾步上前,朝左沐昔躬身一禮。


  待四周沒有人了,戈山將厚厚一本冊子呈給了左沐昔。


  左沐昔入了馬車,開始翻看起來。


  眸子掃到邢嫣隨婆母周氏進宮,向吳皇後請安,他“啪”一聲合上了冊子,“去查查邢嫣當日進宮去了哪些地方,見了什麽人!”


  戈山一禮,回道:“主子,屬下仔細查探了,有宮人看見,邢氏中途出了椒房殿,還在符望閣外逗留了很久!”


  符望閣?

  賀其瑾!


  真是不知死活,如今已經被天子囚禁在冷宮,還不知道安分守己!


  “查查是哪個宮人給邢氏傳的信兒?處置了,讓賀其瑾清醒清醒!”


  戈山躬身領命而去。


  ***

  如今已經深秋,天兒越發寒冷。


  夜裏西風一陣緊似一陣,賀其瑾直接被凍醒,才發覺小腿肚抽筋,已經持續了好些日子了。


  手一探,被窩裏一片冰涼。


  她滿眼寒冰,這些下人見風使舵,克扣她的用度,炭火,如今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了。


  她賀其瑾一旦出去,定把這些白眼狼一個個剁了喂狗!

  一股子腥臊味從帳外傳了進來,賀其瑾一陣反胃,冷冷道:

  “來人,我要喝水!”


  連著叫了三聲,外間沒有一點動靜。


  賀其瑾心裏恨極,強忍著腿上的疼痛,爬了起來,掀開帳子,腥臊味越發濃烈,她忍不住俯身幹嘔起來。


  倉惶間,摸到一片衣擺,她心裏一個哆嗦。


  小丫鬟舉著燈,打著哈欠,走了進來,“娘子又有什麽……”


  話還沒說完,看見梁上吊了個死人,指著賀其瑾,滿眼驚恐,早已語不成調。


  賀其瑾鼓足勇氣,順著燈光抬起首,才發現自己的小丫鬟琴兒吊在房梁上,眸子圓睜,滿臉青紫,早已沒了氣兒。


  “死……死人了!”


  小丫鬟驚叫出聲,雙腿發軟,“撲通”一聲栽在地上,直接嚇暈了過去。


  手裏的燭火摔在地上,“噗”一聲熄滅了。


  賀其瑾眼前突然一黑,琴兒的死相盤旋在腦海,怎麽也揮之不去。


  她好似發現琴兒已經站在了地上,一步步朝她靠近,身後一陣陰風拂過。


  下一刻,好似一雙手攀上了她的雙腳,她一個沒站穩,瞬間跌在了地上。


  任憑她怎麽呼叫,怎麽掙紮,琴兒都雙目圓睜,死死跟在她的身後。


  ……


  等到大總管萬祥得到信兒,著急忙慌趕來,借著燭火一瞧,賀其瑾死死抱著門框,滿眼恐懼,身下一片血紅。


  處理完符望閣,萬祥趕到乾清宮,天子李靖康已經起身,準備上朝。


  “啟稟陛下,符望閣宣了太醫,腹裏的龍子保住了,隻是賀娘子神誌還有些不清!”


  天子李靖康坐在了膳桌旁用膳,並沒有接話,萬祥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他用完膳,嗽了口,方寒聲道:

  “好好查查,是誰絞死了那宮女?”


  “是!”萬祥躬身跟在李靖康身後出了乾清宮。


  行至鑾駕旁,李靖康回身,撂下一句話,“宣個太醫瞧瞧!”便入了鑾駕,朝金鑾殿行去。


  萬祥目送著李靖康的身影,滿眼嘲諷。


  天家無情,真不是假!

  昔日恨不得捧在手心裏,如今在天子的眼裏,一個可有可無的妃子還不如一個不知名姓的殺手重要!


  ***

  竹香館裏,左沐昔正在細細裝裱賀其施壽宴當日作的《行樂圖》,戈山行了進來,躬身一禮,“主子,事兒辦妥了!”


  “陛下作何反應?”


  “宣了太醫,保住了龍子,賀其瑾受了驚嚇,神誌有些恍惚,陛下正在追查凶手!”


  左沐昔住了手裏的動作,抬首望向戈山,“叮囑他們,這些日子不要再有動作,小心暴露了自己!”


  “是!”戈山轉眼想起宮外的邢嫣,出聲詢問道:“那邢氏該如何處理?”


  “不用我們動手,她那婆母早已看她不慣,遲早會收拾她,我們要做的便是,在緊要關頭,推一把便好!”


  “屬下明白了,這就下去安排!”


  左沐昔瞅著麵前的畫作,滿眼冷凝,“施兒,放心,成婚前,凡是威脅到你的,我都會一一替你擺平!”


  ***

  戶部劉侍郎府是一座五進院落,主院裏,劉夫人周氏“啪”一聲將手裏的碗盞扣在桌上,怒目如電。


  “什麽?昨晚那賤人又把伶兒關在了門外麵?”


  一側的吳嬤嬤道了聲是,出聲道:

  “夫人不妨去拜拜菩薩,說不定是少夫人沾惹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周氏麵色難看,呸了一聲,“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她就是不待見伶兒,見天想著左世子,別以為我不知道。可惜啊,她就是沒那個機會,想到這,我就覺得解氣!”


  吳嬤嬤溫聲道:“得空了,夫人帶上三少爺、三少夫人去拜拜,奴婢的鄰居,兩夫妻成婚後,一直不和,差點鬧出了人名。


  去廟裏燒了香,如今兩個孩子都有了,如今見天兒膩在一處,連高聲說話都不曾出現!”


  吳嬤嬤隨口一句“孩子”打動了周氏。


  如今,她最為頭痛便是劉伶的子嗣,房裏除了邢嫣那賤人外,還有幾房妾侍,每一個肚子都沒有動靜。


  當日,那神醫稱,極有可能沒有孩子,但也有生育的可能。


  自此以後,什麽好藥都送到了三院,細心調理了一年多了。


  照理說,應該會有起色才對,為何依舊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當即決定,回頭就去吳嬤嬤說的那個廟裏拜拜。


  次日一大早,用完早膳,邢嫣就出了府門,入了馬車。


  她依言出城進香,可不是為了什麽子嗣,而是在府裏,天天對著劉伶那張臉,實在反胃的很。


  隻要能避開他,讓她做什麽都可以。


  等了一盞茶功夫,周氏才出了府門,身後跟著劉伶。


  他一身朱衣,半傴著腰身,吊兒郎當,一看就是個混不吝,哪有一點翩翩公子的風度。


  邢嫣恨極,直接將目光移到了別處。


  劉伶別過母親周氏,上了後麵邢嫣的馬車,直接斜靠在踏上,哼著時興的豔曲,滿眼興奮。


  昨日,母親周氏派人來,叮囑他今日去廟裏上香,他哪裏肯去,直接推了!


  早上梳洗的檔兒,親隨在耳邊念叨了幾句,說什麽寺廟附近的尼姑庵入了幾個新尼姑,個個水靈的很。


  什麽樣的女子劉伶都招惹過,還真沒有嚐過尼姑是何種滋味。


  如此一想,劉伶瞬間來了興趣,胡亂扒了幾口飯,著急忙慌去了周氏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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