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怎麽會變成這樣。明明是精靈破壞傳送陣,最終變成酋長要去幫精靈?不明白,不明白!”
地精朋朋生氣中,又蹦又跳又跺腳。不過費奇看到的是朋朋的進步,他終於學會克製,而不是直接掏出刀子衝上去了。
“精靈要做出賠償,十個標準桶的符文墨水和四百塊標準符文板的工作量,這個也算不錯了對不對?”費奇蹲了下來,如此便和朋朋一樣高度。“精靈的島會沉,他們想要逃離那裏,但是現在遇到了麻煩。幫助他們解決這個麻煩是正義的事情,我們也應該做,對不對?”
“可是……可是我覺得精靈會趁機偷學傳送法陣的秘密,這個風險酋長你想到了嗎?”
費奇在地精的腦門上彈了一下:“覺得我英明時叫我校長,現在叫我酋長?你這個小壞蛋!”費奇看向魔法學校的學生:“除了今天在這裏值班的人,其他人跟我回學校,我有項工作要交給你們。”
如果沒有精靈搗亂,那麽操縱傳送陣運送商隊的貨物隻需要兩個人就可以了。正常情況下會安排五個人值班,他們依靠猜拳方式留下兩個“倒黴蛋”,其他三個人也跟著大部隊回到魔法學校。伏藏女族大祭司麗茲也來了,還帶著埃迪。她們認為經過費奇攪和,局勢可能會變得很危險,甚至動員了伏藏女族的防衛部隊。
“沒打起來?”麗茲撇了撇嘴,似乎有些失望的樣子。“我聽說你把精靈長老會的葛文克萊因打了一頓?那個家夥腦子有問題,好幾次都想靠著幻術偷偷溜進我們的地下洞穴,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不過我們都以抓流氓的名義將他趕跑,後來他就沒臉來了。”
“還去過你那邊?如果早知道這件事,我今天就該找機會砍了他的腳。”
麗茲笑了起來:“聽聽,我就喜歡能出頭的男人。不過你也別再去找他了,那個精靈是真的腦子有病,咱們沒必要和他一般見識。不過,接下來該怎麽處理?”
“我帶大家回來就是想要討論這個問題。”費奇一揮手:“這事關魔法學校,甚至會影響伏藏女族,咱們一起去大教室吧。”
隨著迪德莉特被精靈長老會限製和架空,在米納斯伊希爾不光是人類感覺受到了擠壓,伏藏女族也是一樣。“我們經過女神改造後重生,人類一開始對我們有些害怕——這很正常——之後熟悉了反而很親密。我承認伏藏女族人都非常漂亮,這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不過精靈……從一開始到現在,都用很高傲和排斥的態度對待我們,這我就不理解了。總之,很難和他們相處。”
“長時間在島上自我封閉,又沒吸取曆史上種族衝突的經驗教訓,發展成現在這樣不奇怪。”費奇說道:“現在的問題是:如果精靈繼續這樣發展,引起更嚴重的衝突,到底值不值得和他們一戰?”
麗茲聽懂了。“伏藏女族還在恢複期,不想參與任何戰爭,除非是有人試圖傷害或消滅我們。不過,我們在地下洞穴中有太多回憶,也不想離開那裏,這怎麽辦?”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費奇想了想,說道:“短時間的解決辦法就是直接封死出入口,靠著傳送術進出;以後或許能夠用傳送法陣將整個洞穴搬走。別用這麽奇怪的眼光看著我,造物故主不就把整個洞穴連帶八目族一起送到了這裏嗎?這說明傳送整個洞穴是可能的,隻是我們還沒有找到方法,暫時也不具備這樣的實力。”
“校長這是要比肩神明嗎?”麗茲掩嘴笑著問道。
“要做就要做得比他們更好。”費奇的話讓麗茲收攏了笑容,她發現費奇是認真的,而且並非出於狂妄,是真的有成功的信心。這樣的信心讓麗茲有了決斷,伏藏女族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要跟緊費奇和雷霆白。一個是世俗中最有自信和手段的人,一個是潛在的神靈,伏藏女族隻要把握機會,就絕對不會吃虧。
“我們可以封閉洞穴,留下幾個看守就好了。對於縮在洞裏活上幾百年,這個世界恐怕沒人能比我們做得更好。剩餘的伏藏女族可以離開米納斯伊希爾,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麗茲總是首先將自己族人的利益放在首位的:“費奇,你得親自給我們安排住處和生活,不能比現在差,而且不能再搬遷了。我需要安撫族人、說明理由,因此需要你的保證。”
“我會盡最大努力實現你的要求,我保證。”
得到伏藏女族的支持,那麽魔法學校的搬遷就變得非常簡單。在第一批學生裏,有一半以上都是伏藏女族,她們原計劃就是要做下一批教員。剩下的約一半學員也會有一些跟隨,那些不能走的費奇也不勉強,學校的學生本來就是要開枝散葉的。
“如果我們走後精靈問你們魔法學校都教了什麽,你們可以告訴他。我隻有一個要求:你們要給他們說:想要學魔法,盡可以來魔法學校。”費奇對學生們說道:“好了,現在該給你們布置作業了。剛剛我與葛文克萊因的對話你們都聽到了,提問:我答應了他什麽事?”
學生們互相看著,一個心急的八目族女孩兒立刻舉起手來搶答:“幫助把精靈從島嶼帶到大陸上來,換取迪德莉特領主的……自由。”
“咦,能回答成這樣我非常滿意,比那個精靈領主強多了。不過你的回答還有一點偏差,那就是我沒答應將精靈帶到大陸上來,隻是說解決他們來大陸的麻煩——這其中有細微的差別。你們以後交流魔法互相學習時,還有在和其他人——尤其是其他世界生物打交道時,一定要小心這些細節。”
埃迪和麗茲都有些不明白費奇為何突然這麽說,但兩個人都相信費奇不會無的放矢。“在當時的情況下,葛文克萊因猛一聽到我願意幫忙,心情激動中會認為我要用傳送陣將精靈帶過來。我讓精靈給咱們符文墨水和符文板,也起到了迷惑的作用。精靈長老會或許會發現我設下的陷阱,但在這件事上我掌握主動,所以他們很大可能還是會答應。你們想想,讓我處於主動的是我說話耍賴坑人的技術嗎?”
學生們很多都笑起來,連雷霆白也露出笑容——這家夥已經醒了,隻不過一直在裝睡。費奇往她頭上丟了截粉筆,那姑娘揉揉腦袋坐直了身子,微微吐出舌頭。
“關鍵在於精靈們不掌握傳送法陣,而且他們沒有用武力獲得這一技術的把握。”費奇對學生們說道:“記住,作為魔法師這個群體,第一個關鍵是要比其他人更先進,第二個是要更強。前一個要求你們多交流,集合大家的力量一起進步;後一個要求你們團結,至少是對外團結。別隻關注我還有多少法術沒教,多想想怎麽創造自己的法術。我隻是一個人,不能包打天下,未來還需要你們。所以,你們要有解決問題的能力。”
她們看著費奇把黑板拉過來,然後在左麵畫了一條從上到下彎彎曲曲的線,在中央畫了四個圈,然後在右麵畫了個更大的圈。
“這是霍亞貴族聯合王國的東岸,最右麵是精靈島,中間是四個海盜島……”
雷霆白舉著手站了起來,說道:“校長,你怎麽知道是四個海盜島?你去過嗎?”
“第二世界為了血色流星之夜做了很多準備,他們勘探了許多地方。我見過他們的地圖,在這裏有四個島,被標記為海盜領地,不值得攻擊——精靈島同樣被標為不值得攻擊。”費奇指著黑板說道:“仔細想想,發動血色流星的敵人做了多少準備工作?我們已經落後了,更沒有任何理由懈怠。言歸正傳,現在把問題發給你們:每個人想一份解決方案,怎麽解決精靈難以上岸的問題。現在回去想,精靈長老會開完之前交給我。”
“他們什麽時候能開完?”
費奇笑了笑,然後翻了個白眼:“我怎麽知道他們何時開完?你們抓緊時間就好了。對了,課堂上的這些話別告訴任何人,免得精靈那邊又生出事端來。去吧!”
學生們一個個皺著眉頭往外走,教室裏就剩下埃迪和麗茲,此時費奇才皺起眉頭,露出擔憂的表情。埃迪還沒有明白,麗茲開口說道:“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也想到了。”
“想到什麽?”埃迪不明所以。
“咱們要離開米納斯伊希爾的傾向已經非常明顯了,如果精靈要阻止怎麽辦?雖然我們伏藏女族可以躲進洞穴防守,費奇也有傳送術可以離開,但這裏畢竟還有許多沒有防禦能力的人,而且不可能將伏藏鎮的人這個時候都帶到洞穴裏去吧?”
費奇點點頭:“對,麗茲說的沒錯。如果現在就開始撤離,隻會引起精靈更大的警覺和敵意。別看精靈到處種樹,但他們也知道,是米納斯伊希爾人類種下的土豆保證了糧食供應。”
“精靈挺矛盾的。”埃迪對此深有感觸,她說道:“精靈的共性就是高傲和因循守舊,不過他們最大的問題還是自相矛盾。感覺不管有沒有長老會,精靈們總是一部分這樣、一部分那樣,不管幹什麽都有拖後腿的。這該用什麽詞形容才好呢?”
“割裂?精靈社會是割裂的?”
“對,就是這種感覺!”埃迪說道:“我感覺精靈除了在趕緊從要沉的島逃命這件事之外,其他沒有統一的認識。長老會隻是作出決定,精靈們遵守,但精靈本質上還是我行我素,感覺非常散漫。”
“我和精靈相處得還少,迪德莉特也不是那種有代表性的精靈。不過你剛才的話提醒我了,現在能讓精靈統一認識的就是他們的島以及島上的居民。我找到能讓精靈投鼠忌器的方法了。”
“你要幹什麽?”
“我去一趟精靈島,然後帶回能讓這裏的精靈相信我隨時可以上島的證據。我的理由是試驗傳送的難度,不過他們會擔心現在有了一個可以隨時威脅其舊家園的強大法師。展示力量並形成威懾,很多時候是維持和平的好辦法。我隻希望精靈別像惡魔那樣混亂到讀不懂威懾與和平的關係。”
麗茲歪歪頭,好奇地問道:“惡魔?你為什麽提起惡魔?”
“沒什麽,隻是有感而發而已。”費奇將逗貓棒拿近,讓它展示戰爭騎士的傳送地圖。精靈島不屬於血色流星的空襲目標,不過其作為精靈這個種族的最大聚居地也被計算了傳送坐標。費奇根據多個坐標的相對關係計算出一個大概的傳送符文來,為了保障安全,他提高的傳送高度。
於是,他來到戰略傳送法陣,先幫住商人們將貨物發完,然後自己站到了法陣中央。如果要去精靈島,他並不需要借助戰略傳送法陣,但這裏最引人注目,精靈們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他在這裏裝模作樣的開啟法陣,其實就是用法力點亮了一些符文。這些符文除了發光之外,在這次傳送中毫無作用——不過精靈們並不知道。
在一陣(毫無意義的)轟鳴聲中,費奇傳送走了,留下不明所以的精靈們。過了一會兒,葛文克萊因和另外幾個精靈趕了過來,他們向站崗的精靈衛兵詢問情況,讓他們指出都是哪些符文被點亮了。由於費奇的障眼法,精靈們知道符文的情況後變得更加迷惑,這些傳送的符文似乎很有道理,但也隻停留在“似乎”的程度上。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一道傳送的光芒出現在眾人麵前,費奇從裏麵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根樹枝。他看到葛文克萊因,便笑著走了過來,將樹枝遞給他:“我去了趟精靈島,你怎麽沒說那裏還有好多弓箭手?放心,沒殺人,隻是讓一些精靈昏了過去,很快就會醒,沒事兒的。這是從一棵樹上取下來的,那裏的精靈說你們隻要看到它,就知道我去過精靈島了。”
“這是島上女神神殿前麵的白桂樹,樹枝上藍色的彎折閃電斑紋不會錯的。他們讓你折那些樹的樹枝?”
“不是我折的,我隻是讓他們給我點紀念品。我試過了,我現在能把自己傳過去,但沒法帶人,所以隻能要點紀念品。他們本來想給我一種白色的水晶球,我看他們也就一個,於是就沒要。”
一聽到這個,葛文克萊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那是我們神殿的神器,當然隻有一個!你在精靈島上到底做了什麽!”
“我飛著上島,已經表明了身份,但島上的精靈就射箭。哇,他們射箭好準,幸好我用幻術造了個假靶子。後來箭太多了,我就讓精靈昏迷過去,然後滿島找願意談話而不是對我射箭的人,總算在——哦,對,那裏是個神殿,我就在那裏找到沒第一時間打我的。”
“我們女神神殿的牧師發下了和平誓言,不會主動攻擊你,隻會自衛。”葛文克萊因咬牙切齒:“你傷害了多少精靈衛兵和平民?”
“完全沒傷害,他們過段時間醒了也就好了。具體數量我也沒數,大約四百吧……”
葛文克萊因一個踉蹌,手裏拿著“聖樹”的樹枝,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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