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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5 冰峰要塞初印象

  沒毛的獅鷲在遠處掙紮,試圖撲滅仍在皮肉上燃燒的煉金火焰。地麵上尖利的石頭增添了更多血肉淋漓的傷口,也讓它的哀鳴一陣接著一陣。不過對費奇來說,最危險的時刻看來已經過去,至少他不會被這頭飛獸捉上天空。


  從地上爬起來,順勢拉起埃迪,費奇遠遠地打量著不斷撲騰的獅鷲。可以說這次能夠脫險,爆炸的煉金藥劑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特別是那種綠色的、可以緊緊粘在皮肉上灼燒的火焰。費奇努力回憶,可不管是過去的記憶還是煉金公式筆記本裏麵的記錄,都沒提過這種煉金火焰。


  “怎麽才能知道它的配方呢?”費奇思考著。


  埃迪用手絹捂著鼻孔,好不容易止住了流淌的鼻血。他從驚魂中恢複過來,立刻明白是費奇救了他。若不是之前被猛力拉下馬來,他可能就成了獅鷲爪子順勢穿過的肉串,與那匹馱馬一起斃命。


  “少爺,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不用謝。”費奇對他笑了笑,然後指著冰峰要塞說道:“看,城門開了,有人過來了。”


  一個人騎馬飛奔而來,在他身後還有輛緩慢行進的平板馬車,由兩個少年駕駛。騎士一身輕便的皮革盔甲,疾馳中身軀隨著馬運動的姿勢起伏,從陡峭的山坡一路行雲流水般直衝下來,很顯然是個優秀騎手。如果他的腦袋不是光禿禿的,影響了整體形象,僅憑這手騎術就能引發貴族小姐們的陣陣尖叫。


  駿馬停在主仆兩人身旁,一路激起的灰塵被風吹動,卻沒有一絲一毫沾染到費奇身上。騎手跳下來,一雙淡金色的瞳孔打量著兩人,嚴肅的臉上看不出情緒波動。


  “商人?”他問道,“還是旅行者?”


  “都不是,我是要前往冰峰要塞,在那裏獲得新身份的。”


  “罪犯?”他從頭到腳審視著費奇,然後又看了看埃迪:“有罪,卻還帶著女仆,看來你是個貴族。”


  “我是男的!”埃迪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起來。


  騎士仍舊毫無表情,一根指頭對著自己,說出了他名字:“賈爾斯。”


  “哦,我是費奇·霍爾,來自……你怎麽抬腳就走,不聽我說啊?你要去幹什麽?”


  賈爾斯從費奇和埃迪中間穿過去,並且抽出了腰間的長劍。“獅鷲,還沒死。”


  獅鷲還在地上掙紮,這個時候其實是最危險的。它看到長劍上金屬的反光,一下子翻身起來,正對著賈爾斯。接近十米的翼展,近一米長的鋒利鳥喙,四隻有短劍般爪子的強壯長腿,無一不是致命的武器。


  幸好它飛不起來。


  賈爾斯微微彎下腰,雙眼緊盯著獅鷲,小心地控製著和它的距離。趁這個時間,費奇和埃迪趕忙撤遠些,既然幫不上忙,那就至少不要添亂不是?到了(自認為)安全的位置,費奇立刻開始注意觀察:冰峰要塞的戰士是怎麽戰鬥的,他為什麽要帶著兩支十字弩?

  獅鷲不斷發出警告的叫聲,爪子耙抓著地麵,在石頭上擦出火花。賈爾斯氣定神閑,一直保持著穩定的節奏。他轉動著長劍,鋒利的劍刃和長得驚人的劍柄在空中畫著圓圈。獅鷲的注意力被長劍閃耀的反光吸引,就沒注意到賈爾斯已經取下了後腰上掛著的重弩。


  弩矢提前上好了,隨著抬手的動作擊發出去。獅鷲完全沒有料到這個情況,根本就做不出反應。差不多有一掌長的弩矢準確刺入它的眼睛,眼球爆裂後噴出亮晶晶的水花,然後混合著血的液體流淌下來。


  獅鷲瘋狂了,四爪連蹬,連雙翅都在地上攀爬,就為了用最快的速度撲上來,咬死眼前的獵手。賈爾斯後退兩步,隨手拋掉重弩,然後雙手持握長劍。他雙臂用力猛的一拉劍柄,居然將它變長了!

  長長的劍柄原來有可以伸縮的機關,拉長後比長矛還能多出一截。賈爾斯突然前衝,將近三米的武器遞了出去。不知道這該算是長槍長矛或者長劍,費奇隻知道鋒利的劍尖在空中螺旋前進,然後準確刺入獅鷲的咽喉部位。


  衝鋒的獅鷲刹不住自己,脖子直接被刺了個對穿。它的頭高高仰起,努力伸直前爪想要做出最後的報複。不過,借助武器的長度優勢,賈爾斯安全地躲在獅鷲的攻擊範圍之外,同時還能通過武器控製怪物的行動。


  獅鷲在空氣中抓了幾下,然後一頭歪倒在地,死了。


  賈爾斯又等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抽出武器。費奇剛要上前表示祝賀——順便套套近乎——就看到賈爾斯端著長槍矛劍(胡亂命名),在獅鷲身上又刺了幾下。


  屍體抖了抖,它不會再被殺死。


  “你的武藝真棒!”費奇連聲稱讚:“你射箭真準,之前從城牆上操縱弩機的也是你吧?”


  賈爾斯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得意的表情。他沉默地收攏劍柄,然後拿出布來擦拭劍刃上的血跡。他非常細致地保養武器,目光中難得表現出一抹溫柔。


  這是個厲害但是有點古怪的家夥。費奇從地上撿起重弩遞給他,他隻是點了一下頭,也沒說謝謝。“獅鷲不會再活過來了吧?我能去看看嗎?”


  “不。是我的戰利品。”


  “你的戰利品?”費奇眨眨眼睛,想試試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麽性格,以後好相處,於是便說道:“是我的煉金藥劑將它的羽毛全都燒掉的。若它還有毛,早就飛走了。”


  “我射箭能把它打下來。”


  “你打歪了。”


  “綠火是弩引起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提前知道城牆弩會引發我的煉金火,所以才發射的嗎?”


  賈爾斯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獅鷲是我殺的。”


  “我不否認這點。”費奇擺了擺手,說道:“不過,煉金藥劑是我的,沒有這個就沒有火。如果你認為這戰利品沒我的份,那麽就應該賠我煉金藥的損失。哦對了,那匹馬也是我的。它被抓上半空的時候還活著,是城弩射穿了脖子殺了它,因此你也得賠。”


  賈爾斯突然轉動長劍,然後將它準確插回劍鞘中:“行,你可以去看。”


  費奇被劍刃嚇了一跳,汗從額頭上細細密密地冒出來。他看了賈爾斯一眼,歪了歪嘴角,然後走向獅鷲屍體。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他人的視野,然後召喚出靈魂匕首,此時距離獅鷲死亡還不到三分鍾。


  靈魂匕首由深獄煉魔頭頂的尖角製成,暗紅色,表麵分布有水晶狀的剖麵。這些剖麵的邊緣如同刀刃般鋒利,但卻不會傷到費奇。這讓他想到了地獄中的水晶王座,那也有類似的銳利剖麵,同樣也不會傷到他,或許兩者之間有什麽聯係。


  匕首非常鋒利,很輕易就刺穿了獅鷲的皮膚。一股溫熱的感覺通過匕首傳入掌心,費奇立刻便有明悟:靈魂收集到了,量很少,但聊勝於無。


  隻有真正智慧生命的靈魂才具有巨大的價值,其中又以魔鬼墮落者為貴。獅鷲雖然有些智力,但距離產生智慧還有不少距離,它的“靈魂”其實更接近“靈”,隻是小錢錢而已。


  小錢錢也是錢,錢就是命,命就是時間,時間就是希望。雖然費奇很不想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收集靈魂上,可現實就是這樣殘酷——誰叫他根基困在地獄呢?收集了一點小錢錢,不動聲色將匕首重新藏起來,費奇轉過身去看著賈爾斯:“這戰利品值多少錢?”


  賈爾斯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此時,冰峰要塞的馬車趕到了,從車子上跳下兩個少年。年齡大些的背著好幾捆繩子,黑色頭發在腦袋後麵紮了個短馬尾。年齡小些的圓圓臉,一直在微笑,微胖的身子穩穩坐在車板上,一手控製韁繩,一手在馬屁股上撫摸,避免血腥味刺激到這些動物。


  “你們真走運,賈爾斯正好在城牆上散步,看到你們遭到攻擊。這野獸很貪婪,它會先把主要獵物在山穀裏摔死,然後轉過頭來再抓你們,這樣就有好幾頓食物了。”年齡大些的將一捆捆繩子從肩膀上拿下來,圍著獅鷲屍體扔了半圈。“我叫特隆,胖小弟是拉姆斯登。你們是誰,幹嘛到這麽偏遠的地方來?”


  “費奇·霍爾,”費奇自我介紹道:“我遇到了麻煩,要加入冰峰要塞。”


  特隆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真的?就你還是你們兩個?”


  “就我一個。埃迪過一段時間會回家的。”


  “那還好,少一個算一個。”特隆歪歪嘴:“為了贖罪券到城堡來,這也不算罕見。不過讓你來冰峰要塞的人一定挺恨你。”


  “為什麽這麽說?”


  “當然是因為這裏不是什麽好地方啦!”特隆自己動手,熟練地用繩子將獅鷲屍體捆起來,以方便運上車去。賈爾斯全程在一旁觀看,隻是伸了一次腳,似乎是指出了捆綁中的一處失誤。特隆立刻做了調整。


  “獅鷲運回去幹什麽?”費奇問道。


  “當然是吃啊!”特隆笑著說道:“這次挺走運,一把火省去了拔毛的麻煩。”


  微胖的拉姆斯登將馬車固定好,然後過來幫忙,說道:“但是燒焦的地方不能吃。我看那火焰是綠色的,肯定有毒,這樣許多肉就浪費了。而且,還有一匹馬,也是這樣。”


  “別擔心,大不了我去找基普林爺爺,從他那裏求瓶淨化魔藥。肉是好東西,可不能浪費。”


  “對,浪費可恥。”拉姆斯登笑著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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