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生產
見他如此，方顏不解問道：“這是怎麽了？可有什麽憂愁事？”
容成瑾將事情和方顏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方顏這才道：“雲昭的人到底是有限的，你何不去問問父皇？萬一棲月的人就會有很多會的呢？”方顏撫摸著腹中的孩子，不經意的道。
聽她這般說，容成瑾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二話不說抱住方顏，在她額頭上重重的親了一口，轉身跑去了禦書房，去給穆曼檸寫信去了。
方顏微笑，摸著肚子中的孩子道：“你看你父皇，都這麽大的歲數了還和孩子一樣。你以後若是長大了，可要讓著你孩子氣的父皇，知道嗎？”
話音剛落，孩子便在肚子中輕輕踢了方顏一腳。
隻是這一腳踢下去，讓方顏覺得有些不對勁。
肚子猛然一痛。不是之前孩子踢她時候的痛，而是……
“紫曦，憫枝……”方顏捂著肚子，甚至都有些站不穩，叫人的時候聲音也有氣無力。
彼時紫曦和憫枝正在外頭，紫曦在給方顏熬著藥，憫枝則是在給方顏準備一會兒吃了藥之後要解苦的水果。兩人都在忙著，誰也沒聽到方顏的叫聲。
“紫曦……憫枝……”方顏的叫聲越來越弱，到最後實在是叫不動。無奈，隻得自己努力向著床榻邊走過去。
她知道，她這是要生了……
明明預產期不是在這個時候的啊，這孩子，怎麽還會早產了將近一月呢？
饒是心中如此納悶，她現在也必須要去向床榻上。奈何她根本走都走不了，腿剛剛向前行進一步，便單膝跪在了地上。
幸好雲昭的天氣不是很涼，彼時也已經是春天，容成瑾特意怕方顏受涼，特意給她鋪了一個厚厚的毯。
就算她坐在地上也不會覺得涼。
彼時的方顏手抓著椅子的扶手，腹痛的冷汗直流。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從懷上了這個孩子之後，就和之前一直都不大一樣。
當初懷著言和還有那個大公主的時候，都沒有這樣折騰人啊……
“憫枝，你這洗個果子也這般慢，我這藥都快要涼了。”紫曦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憫枝答道：“涼了點好，省著娘娘喝的時候會燙口。”憫枝跟在紫曦身後端著果盤走了進來。
聽她的回答，紫曦道：“你這倒還是有理了……”
話還沒說完，便聽到藥碗“啪嗒”一聲，碎了一地。
“娘娘！”紫曦失聲叫道。
紫曦走在前麵，憫枝跟在後麵沒看到發生了什麽。正好奇納悶著，紫曦已經忙不地的跑到了方顏跟前。
彼時憫枝這才看到究竟出了什麽事，手中拿著果盤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看著方顏如此痛苦，紫曦急的跟什麽似的，上前扶住方顏，口中不住的道：“娘娘，您怎麽了？您可別嚇奴婢啊，娘娘……”
她想要將方顏扶起來，奈何方顏挺著大肚，本就比沒有懷孕之前重了許多，再加上紫曦一個姑娘家，力氣本就小，又怎能弄得動已經快要臨盆了的方顏。
回頭就看見還傻愣在那裏不知所措的憫枝，當下心急有些失控般的大聲喊道：“你還愣住那兒幹嘛，還不趕緊過來搭把手啊！”
憫枝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將果盤扔在了一邊，和紫曦一起扶方顏。
奈何也隻是徒勞。無奈，憫枝隻得去叫其他宮人來幫忙，還沒等走出門去，紫曦便看到了方顏腿間的血。
血……血……
到底是跟著方顏這麽多年了的人，知道方顏這興許是要生了，要不就是有些什麽問題，還沒等憫枝走出門去，便高聲喊道：“憫枝！快！快去叫太醫！娘娘可能要生了！”
聽了紫曦的話，六神無主的憫枝忙答應了一聲，扭頭跑了出去。
去了太醫院，又忙不迭的去了禦書房。
初攀從沒見過忘憂宮的人慌成這個樣子。
憫枝的手上還滿都是血，讓初攀更是納悶。再見憫枝都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知道這可能是出事了。
“憫枝姑娘，您別急，有什麽話，慢慢說。”初攀安慰道。
越是這樣不急不慢的安慰她，憫枝越是慌，她跺著腳，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半天才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我要找皇上！”
“哎喲姑娘，真不巧了，皇上這會兒正忙著呢，誰也不見，要不……您有什麽事兒，告訴我，我在幫你轉告不就完了？”初攀熱心的問道。
到底是兩個主子之間的恩愛，決定了兩個宮人之間關係的好壞。初攀和憫枝說話的時候，也好似老友一般。
聽了初攀這麽說，憫枝的眼淚吧嗒吧嗒的落，“皇後娘娘……她快生了！”
“你說什麽？”初攀一聽，忙道：“你等我一下，等我一下……”初攀說著，一甩手中的浮塵，扭頭推門就進了禦書房。
彼時的容成瑾正在給穆曼檸寫信，見初攀慌慌張張的就進來了，不悅的蹙眉道：“不是告訴過你無事不要進來打擾嗎？”
初攀呆愣愣的看著容成瑾，半晌才道：“皇上……皇後娘娘她……快要生了。”
啪嗒。
容成瑾手中的毛筆便這麽掉在了書案上。
想也不想的，容成瑾便跟著初攀去了忘憂宮，路過見到憫枝的時候，也不在多看一眼，忙往忘憂宮趕。
方才在等容成瑾的時候，憫枝這才看到了手中的血。
是在那時候和紫曦一起扶方顏時候，沾上的血。
忘憂宮，太醫已經趕來，寢殿裏有宮女和產婆嬤嬤在忙前忙後，連給容成瑾請安的時間都沒有。
容成瑾就站在門外，剛想要進去，就被初攀給攔了下來。
他知道，嬪妃生產的時候，身為九五之尊的他是不能進去的。無奈，他隻得在外殿等著。
內殿裏，不時有紫曦和產婆嬤嬤的聲音傳來：“娘娘，用勁兒啊，您憋住氣……”
雖然方顏已經生過一次孩子，但這撕心裂肺的痛還是讓她有些承受不了。
方顏覺得她也算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更何況還生過一次，也沒似現在這般如此難受。
她算是徹底體會到了，為什麽都說生孩子都是從鬼門關走一遭這句話了。
此時的她雙手緊緊的抓著錦被，用力的嘶吼，臉上的青筋暴出，冷汗淋漓，把能使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卻覺得隻是徒勞。
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容成瑾聽著內殿傳來嘶吼的聲音焦躁不安，雙手背在身後來回的踱步，心都快要碎成了餃子餡。
又一個宮女端著一盆熱水走了出來。看著那紅色的血水，容成瑾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住宮女，忍到：“裏麵到底什麽情況了？”
宮女忙將水放到一邊，跪地叩頭回稟道：“回皇上，娘娘的情況似乎……”
“似乎什麽？”容成瑾連聲追問。
宮女卻是不敢答話了。
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宮女忙不迭的退了下去。外殿裏，不隻是容成瑾，明玉珂也已經趕到，看著容成瑾如此焦躁不安，上前勸解道：“皇上不必擔心，臣妾聽接生嬤嬤說過，婦人生產兩三個時辰都是常有的事。或許是這小皇子還不想出來呢。”
聽了這話，容成瑾深深的歎了口氣。
內殿裏，方顏的力氣已經越來越小，就快使不上來，奈何這孩子還是一點想要出來的跡象都沒有。雖然已經快要看到頭了，隻需要再加把勁就能生出來了，可就好似明玉珂所說的那般，小家夥似乎是不想要這麽快來到這個世界，任憑方顏如何用力，就是不出來。
接生嬤嬤見了這情形，也忍不住的歎氣道：“若是不行，皇後娘娘您還是歇一歇吧，奴婢去讓太醫在熬些藥來。”說著，退了出去。
眼見內殿越來越安靜，容成瑾臉上閃過一絲喜色，見接生嬤嬤走了出來，忙上前去問，接生嬤嬤行了一禮，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讓容成瑾本就喜悅的臉頓時染上一層陰霾。
“那還要多久才能產下孩子？”容成瑾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問題。
要知道，孩子多在方顏的腹中一刻，方顏的痛苦便會多上一分。
他再也不要讓方顏為他生孩子了！這當真痛苦！有這兩個孩子便已足夠，他不需要在讓方顏為他生孩子了！他舍不得讓她如此難過！
聽容成瑾這麽問，接生嬤嬤也是搖頭，道：“回皇上，這……奴婢也不清楚。生產之時，快者有，慢者亦是常見，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更何況，是皇後娘娘如此千金貴體……”
接下來的話容成瑾已經不想聽，隨手一揮，讓她下去繼續準備著。
這邊忘憂宮裏忙的不可開交，大家神經都在緊繃著，大牢裏，容貴妃和雲妃也都沒閑著。
聽外頭守著的獄卒說，忘憂宮生產了，可把她們給嚇得不輕。
忘憂宮的那位生產了，意思就是付太醫和那小太監已經失手，失手不要緊，沒被人抓到吧？
抓到也不要緊，隻要不供出她們就行。
這當然隻是容貴妃自己的想法，一聽說忘憂宮的那位生產了，她心中便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寧。
大牢中，容貴妃在這殿裏來回來去的轉個不停，身後坐著一臉淡定的雲妃。見她如此沉不住氣，雲妃有些不耐煩的道：“好了，你這轉來轉去不累，我看著都眼暈了，你就不能坐下來歇會兒？”
“姐姐，好姐姐。”容貴妃一把握住雲妃的手，道：“這方顏生了孩子，若是發現之前是咱們兩個陷害他，可該如何是好……”
“你認為，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雲妃說著，看了看地上坐著的草席，“那個方顏會如此沒有腦子，想不出是咱們兩個做的事情來？若是想不到，給咱們弄到這兒來幹嘛，這兒和冷宮，那是一樣的？”
雲妃這麽一說，容貴妃這才想起，前幾日，她就已經被帶到這大牢來了，連帶著看守冷宮的那幾個侍衛，也跟著一起送到了大牢裏。
隻是他們被關的地方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