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麝香
聽到這兒，容貴妃明白了。對著巧玲道：“巧玲，去拿點東西，給門口的侍衛送去。”
巧玲一聽便不樂意了，扁著嘴道：“娘娘，咱們的用度也沒有多少了，給了他們，咱們用什麽啊。”
她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但該花的錢還是要花。雲妃勸道：“巧玲，這話你就不對了，沒聽過有一句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嗎？”
雲妃這麽說，巧玲想了想，還是拿了些金銀送去了。
侍衛一見這麽多金銀，立馬變了臉色，看的巧玲氣憤不已，回來後直說那些人是勢利眼。
晚膳的時候，巧玲都還在說這話，聽得容貴妃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放下手中的碗筷道：“你這都說了一天了，也沒個完，雲妃說的，你都沒往心裏去是嗎？”
“娘娘，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巧玲弱弱的道：“奴婢隻是心疼那些金銀，畢竟，咱們也沒多少用的了……”
這話倒是事實，不過，隻要能扳倒皇後，花多少金銀，那都值了。
再說那些侍衛，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們既然拿了容貴妃的錢，必然會幫容貴妃辦事。
按照雲妃所教的，侍衛從一個隱蔽處弄來些許麝香。雖然麝香的味道不是很好，但少放一點，還是不會被人聞出來的。
太醫院裏，一個太醫趁著眾人不注意，將碾碎了的麝香粉末倒了進去。這也是他觀察了這麽多天，得到的唯一一次機會。
他的動作極快，卻還是在收手的時候被回頭的太醫令看到了。
“你手裏的是什麽？”太醫令蹙眉問道。
付太醫忙道：“沒，沒什麽，醫正，您不是還要去給皇後娘娘送藥……”
太醫令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將藥包好去了忘憂宮。
忘憂宮，容成瑾接過藥，又一次親自給方顏熬了藥。
當藥熬好了送到方顏宮裏去的時候，方顏迷迷糊糊的正在午睡。
“娘娘，起來喝藥了。”紫曦小聲喚道。
方顏起身，迷糊中剛想將碗中的藥喝進去的時候，猛地眉頭一皺。
人也瞬間精神了不少，蹙眉，低頭仔細聞了聞碗中的藥，對紫曦道：“紫曦，你聞，這藥和平日裏有什麽不同？”
聽了方顏的話，紫曦眨眨眼，低頭嗅了嗅，而後抬頭，對著方顏搖頭道：“沒有啊娘娘，沒什麽不對，怎麽了？”
方顏再次嗅了嗅，她敢肯定，裏麵放了麝香，不過放的量很少，所以味道不是很重，再加上和其他的藥物混在一起，所以掩蓋了這麝香的氣味。
這是要將她的孩子打掉啊……
好歹毒的心。
方顏冷哼一聲，對著紫曦道：“今日是誰給本宮裝的藥？”
紫曦一臉的茫然：“太醫院的太醫令啊，怎麽了娘娘？這藥有什麽不對嗎？”說著，端起藥碗仔細的看，沒什麽不對的啊？
“那去把太醫令給本宮叫來。”方顏道。
雖然她沒說，但紫曦還是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那麽簡單，出去找太醫令的時候碰到了容成瑾，便把這件事同容成瑾說了。
忘憂宮，寢殿。
太醫令正跪在那裏，桌上放著方顏的那碗藥。
“說吧，這藥裏，怎麽會有麝香？”方顏怒看向太醫令。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瞬間傻眼。麝香？
太醫令也是一臉的茫然，看看方顏，又看看容成瑾，連叩頭道：“皇上，皇後娘娘，老臣冤枉啊……”
今日的藥都是他親手抓的，反複確認了好幾遍，怎麽可能會有麝香？再說，他拿過來熬藥的時候也確認了一次，若是裏麵有麝香，他怎麽會不知道？
“你自己聞。”方顏蹙眉，直接將藥遞到太醫令麵前，讓他自己去聞。
太醫令膝行幾步，拿起藥碗，仔細嗅了嗅，半晌才道：“回娘娘，這藥正常，並沒有麝香的味道在裏麵啊？”
太醫令的話讓方顏不禁皺眉，回頭看了看容成瑾，容成瑾伸出手道：“讓朕聞聞。”
依舊是一樣的答複。
方顏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的嗅覺一直有異於常人，旁人聞不到的細小氣味，她卻能聞到。難怪，這麝香的味道在方才紫曦那裏也聞不到。
“皇後，是不是你搞錯了？太醫令本是無辜的？”容成瑾第一次對方顏有了疑問。
民間有言，一孕傻三年。是不是方顏懷孕了之後，和之前也有什麽不同了？
如此一問讓方顏瞪大了雙眼：“皇上您居然不信臣妾？”到底是有外人在，該有的尊稱還是要有的。
容成瑾忙道：“朕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說……這裏麵可能沒有麝香，是你自己弄錯了。”
不還是不相信她？方顏也懶得說什麽，直擺手道：“好，那這碗藥，重新配，可好？”
雖然知道這碗藥可能沒什麽問題，但既然方顏堅持，那不喝也就不喝了，大不了重換一碗就是了。
第二次再端來的藥，總算是沒什麽問題了，方顏乖乖喝下，容成瑾又扶著她躺好，因為這件事，方顏也不想理容成瑾，弄得他好不委屈。
直到方顏再次睡去，容成瑾這才吩咐初攀將這件事好好查查，自己又回了禦書房。
容成瑾剛走，方顏便睜開了眼睛。她方才一直是在裝睡。叫了紫曦和憫枝進來，對著他們二人道：“方才的事情，你們怎麽看？”
萬沒想到自家娘娘還鑽在這牛角尖裏，憫枝笑道：“娘娘，皇上不是說了嗎，可能真的是您搞錯了。”
紫曦卻是持著相反的意見。要知道，紫曦跟著方顏這麽多年，方顏說什麽的事情，從來還沒有出錯的時候。
“放心吧，娘娘能這麽說，一定是有理有據的，不會憑白誣陷了好人。”紫曦拍了拍憫枝的肩膀，道。
憫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問方顏：“那娘娘，您想要怎麽辦？”
“去給本宮查，本宮倒是要看看，誰能放這麝香給本宮！”方顏雙眼微眯，眼中滿是精光，“既然第一次不成功，那她就還會再下手，到那時……”
憫枝和紫曦表示明白，等著方顏接下裏的話。
“太醫那裏肯定還是有問題，還有太醫身邊的太監，熬藥的時候，仔細觀察皇上身邊的人。那些人，雖然都沒接觸到藥，但隻要有心，肯定能有機會，就給本宮暗中盯著，本宮就不信了……”說著，方顏的眉頭蹙起，紫曦和憫枝對視一眼，無奈笑了。
母親就是如此，麵對自己孩子的問題，總是會這般敏感。
原以為隻需要幾天就能盯出來的破綻，他們卻愣是足足找了好幾天，也沒能找到突破口。
雖然容成瑾說是方顏想太多，不會有人在藥裏下麝香，但他還是加派了人手，時刻注意著方顏的飲食和藥膳，有一點差錯都不行。
趁著容成瑾還在禦書房沒過來的功夫，紫曦和憫枝忙從外麵跑了回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忙不迭的給方顏報告道：“娘娘，奴婢們又看了一圈，真的沒什麽進展啊……”
她們兩個都是方顏的貼身侍婢，容成瑾在這兒的時候，她們身為大宮女自然也是要侍奉在側，也隻有在容成瑾不在這忘憂宮的時候才能有空去調查一番。交給手底下的小宮女們又怕她們做不好，索性就自己上陣了。
憫枝也跟著道：“是啊娘娘，皇上派的人手實在是太多了，別說是下藥了，就是連個灰落到您的藥裏都不太可能啊……”
灰？
這麽一說，方顏好像想起了什麽。
為什麽不能把麝香磨成粉末狀然後放到藥裏呢？如此一來，神不知鬼不覺，大家熬藥的時候也不會注意到那些藥末。
“本宮知道了，你們不用去調查了，今日，本宮會和皇上說的。”方顏說完，紫曦和憫枝如釋重負般的歎了口氣，回去歇著了。
晚膳時，容成瑾過來陪著方顏用膳，時不時的給她夾菜，叮囑她多吃點多吃點。
方顏無奈的看著自己的碗，再看看容成瑾的。不由的蹙眉問道：“容成瑾，我問你啊。”
容成瑾抬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知道喜馬拉雅是什麽嗎？”方顏認真的問道。
容成瑾搖頭。
“你知道四川盆地是什麽嗎？”方顏又問。
容成瑾還是搖頭。
方顏點頭微笑，指著自己的飯碗，道：“喜馬拉雅。”
又指了指容成瑾的，“四川盆地。”
聽了她的話，容成瑾在兩個碗之間來回的看來看去，雖然不知道喜馬拉雅是什麽，也不知道四川盆地的四川是什麽，但是那個盆地，他可知道是什麽意思。
俗話說的好，書讀百遍，其義自現，更何況，這個詞也不需要讀百遍，他也能明白。
“盆地，這個詞也是你造出來的嗎？你腦子裏怎麽那麽多奇奇怪怪的句子和詞啊？”被她的這個詞給逗笑，容成瑾十分無奈的看著方顏，真是想想就想笑。
方顏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道：“這是我之前在那個時空裏學來的詞。告訴你，喜馬拉雅是這個世界上最高的山，就像我這樣。”
“明白了？”方顏對著容成瑾道。
容成瑾連連點頭：“明白了，明白了……”
兩人又說了些別的話，方顏這才將話頭一轉，道：“其實你也不用那麽盯著我的飲食什麽的，都這麽長時間了，我也馬上快臨盆了，你還那麽小心翼翼啊？”
“那是自然！”容成瑾一聽這話，臉上立刻換上了一副嚴肅的樣子，道：“你之前不是都說了，有人在你的藥裏下麝香？”
“那你不是不信？”方顏挑眉，不信還安排那麽多人死命的看著，讓她下手都沒得下，查都沒地方查。
容成瑾一時間被堵得啞口無言，半晌才道：“那還不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這叫防患於未然。”
“還未雨綢繆呢。”方顏嗆道，“你不要在派那麽多人手了，讓那些人想下手都沒得機會。”
“難不成你還想讓他們給你下藥？”容成瑾狐疑的看著方顏好半晌，而後將筷子放到一邊去，跑到方顏跟前，摸著方顏的肚子，可憐巴巴的道：“哎喲，寶貝女兒啊，你母後不想要你了可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