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驕兵必敗
被叫起來的將士有些不願，但聽了蕭宇因的話後也知道孰輕孰重，隻是低聲咒罵了幾句就跟著乖乖的去值夜了。
而另一邊，方顏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因為藍昊天早已和褚元正商議好了今夜要做的事。
就在雲昭大軍狂歡的時候，藍昊天正和褚元正與幾個副將隻是商議到底要如何應對三軍皆敗之事。
就在藍昊天大怒，褚元正一籌莫展的時候，褚元正的一副將總算是想到了主意，當下便對藍昊天道：“可汗，微臣有一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藍昊天看也沒看那副將一眼，道。
副將雙手抱拳，走上前來，道：“既然我們已經得到了三軍皆敗的消息，那想來雲昭那邊必然也得到了同樣的消息——三軍大勝。按照軍中慣例，若是大勝過後，必然是要慶祝一番的。想來，雲昭那邊，應該已經是歌舞升平了吧。”
那副將分析的很有道理，藍昊天似乎也明白了那副將的意思，仰首道：“說下去。”
“他們慶祝後，必然會喝的酩酊大醉，此時的防守最為薄弱，不如我們趁此機會偷襲雲昭大本營，來他個出其不意，想來，應該能將敗局扳回一城。”副將的眼珠來回來去的轉動，眼睛裏滿是算計。
藍昊天聽了這話，雖然也很同意，但到底還是覺得有些不齒，道：“如此偷襲，不覺得卑鄙嗎？”
“兵不厭詐，可汗。”副將答道。
“兵不厭詐……”藍昊天重複著這句話，雖然知道這的確是事實，可到底對麵還有一個方顏在，若是不小心傷了方顏，可該如何是好？
在加上，這樣的確有違君子氣度。
一旁的褚元正自然是看出了藍昊天心中的擔憂，忙道：“可汗，戰場上沒有君子與否之分，隻有勝與負。成王敗寇，這樣的道理可汗不是不明白。若是此時我們不攻，怕是下一次很難找到這樣的機會了。”
被這樣勸解過後，藍昊天蹙眉思索了好一會兒，最後才道，“既如此，那便準備午夜十分行動吧。記得，動作一定要快，一有不對勁的地方，快速撤離。”
“褚元正，這件事情，就由你去安排吧。”藍昊天說完，揮手讓他們退下，這麽一折騰，他真的有些累了。
褚元正等人領命退下，開始了調兵等等一係列的行動。
就在方顏因為疏於防守而發火的時候，褚元正等人已經將要出戰的將士集結好，開始清點起了人數。
雖然是偷襲，可也不能大意了。褚元正站在前麵大聲的訓話，做最後的動員。
而雲昭大營裏，被叫起來值夜的將士們正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的站在自己的崗位上，沒有生氣的站崗。
營帳裏，方顏則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且時辰越晚，她心裏的不安便越重，總好像是要發生什麽事一般。
“有心事？”容成瑾將方顏抱進懷中。方才方顏那麽一鬧，已經讓容成瑾的酒醒了大半。現在躺在床榻上，本來是很想睡的，可方顏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連帶著他也跟著睡不著，索性直接不睡了。
方顏轉過身來，輕輕點頭，道：“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心慌慌的。”
營帳外，滄瀾軍已經到達雲昭棲月大營外，褚元正騎在高大的戰馬上，身後跟著的是一群將士。今天，他們的心情都分外的沉重。不隻是因為吃了敗仗，更是因為其他的兄弟們也都吃了敗仗。
換誰，誰的心裏不憋屈！
褚元正在馬上高舉起手臂，身後的將士們也跟著舉起了高高的火把。
隨著褚元正的手向下放，身後將士們步伐整齊的向前跑了好幾步，站在外頭，將手中的火把一個一個扔到大營內。
眼看著火光升起，褚元正一把將自己的佩劍抽了出來，高聲喝道：“兄弟們！殺啊！”
身後的將士們也將手中的刀劍抽出來，高聲喊著殺，向大營衝去。
地動山河的喊殺聲一下將方顏給驚醒，好不容易剛剛睡下的她，被這樣的聲音驚醒，她猛地坐起身來，回頭看去。隻見營帳外，一片火光！
“容成瑾！快看！”方顏將容成瑾搖晃起來，指著外麵，讓容成瑾去看。
容成瑾回頭一看，見那滔天的火光心中暗道不好，忙起身披件衣服向外走去。
剛一走到營帳門口，就看到蕭宇因也是匆匆忙忙走了出來，一見容成瑾便道：“皇上，外麵被偷襲了！看來皇後娘娘說的沒錯！”
之前一直以為皇後娘娘的擔心是多餘的，所以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看來，娘娘說的真是太對了！
“朕還沒瞎，自然知道！”容成瑾語速很快，手中的劍也已然出鞘。
蕭宇因看著已經和敵人打成一團的將士們，無奈道：“皇上，那現在……”
“還能怎麽辦，殺啊！”容成瑾無奈衝著蕭宇因怒吼一聲，提劍而上。
他的重中之重是要守護好這營帳。要知道，這營帳裏可是還有自己的妻子，他的皇後，還有他的孩子！不論如何，他都要保他們母子平安！
營帳外的戰爭進行的如火如荼，方顏在營帳了也不安生。不知是哪個將士，居然從門外就殺了進來。饒是容成瑾再奮力保護不讓人靠近營帳，可到底也還是會有漏網之魚。
那將士一件方顏在裏麵，登時樂了：“還有女人？看來，這雲昭皇帝也不過如此嘛！”說著提劍便要上來。
方顏到底也曾經是滄瀾皇後，本不想要對這滄瀾將士怎麽樣，但一看他言行舉止輕浮，心中不由的一陣惡心，當下拿起妝台上的簪子，以簪子當做匕首來用，和那將士打鬥起來。
雖然方顏身懷有孕，可到底也是習武高手，這樣的將士她還不放在眼裏，隻三兩下便解決了，根本沒有給他任何一個機會。
可這將士好似一個開始般，往後竟會有其他將士也跟著進來這營帳，雖然人數不多，卻也夠方顏好一頓打的了。
戰爭進行的時間不算是很長，褚元正見雲昭大軍幾乎是潰不成軍，當即下令能殺多少殺多少，一時間，雲昭處於被動，隻能任由滄瀾大軍追著打。
更可悲的是，還有些將士不知道飯發生了什麽事就在睡夢中被解決了，連一個掙紮都沒有。
還有一些戰士雖然起身和其他滄瀾戰士不過是打了兩下，便也一命嗚呼了。
他們今晚實在是有些太放肆了，喝了太多的酒，難怪會這麽不禁打。
直到場上剩下的幾乎都是滄瀾士兵，褚元正也沒有動手殺過兩個人。他站在高高的戰馬上，將所有士兵全都召了回來，這才看到戰場中，還在拚命廝殺的容成瑾和蕭宇因。
“雲昭皇帝，蕭將軍。”褚元正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坐在戰馬上，俯視著下麵的兩個人，唇角上帶著若有似無的微笑：“你們不是勝利了嗎？三軍皆勝嗎？你們又有什麽好高興的？”
說著，以劍指著地上的眾將士的屍體道：“看到了嗎？這地上躺著的，你們雲昭棲月的戰士有多少，我們滄瀾的人又有多少？”
“驕兵必敗，這四個字，送給你們。”褚元正冷笑看著他們兩人。從未覺得，原來大勝仗的感覺，是這麽的痛快！
“既然褚將軍如此說，那這四個字，我還給你。”營帳裏，方顏的聲音傳來，容成瑾回頭看去，見方顏正從裏麵走出來，嚇得容成瑾忙走過來扶住方顏，小心道：“你怎麽出來了？怎麽不在裏麵好好待著？”
“無事。”方顏溫柔對著容成瑾笑。
她抬頭對上褚元正的一瞬間，褚元正愣了，半晌才指著方顏道：“你……你……你不是那日……”
“救治你們可汗的人，對吧？”方顏抬頭微笑，看著褚元正，道：“所以本宮說，那四個字，本宮還給你們。”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哪兒有一個將軍的樣子？我們打了勝仗驕傲自滿在大營裏放肆喝酒以致疏於防範被你們偷襲，如果說這是我們活該的話，那褚將軍——”方顏微微抬頭，看著褚元正，一字一句道：“你打了勝仗在這裏如此叫囂，又是為了什麽呢？”
褚元正到底是個武將，輪口舌自然是說不過方顏的，一張臉上紅了白白紅，被嗆得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半晌，才道：“本將不與你這弱女子計較！你們……”說著，用劍指了這還站著的剩餘幾人，道：“好自為之！”
將馬頭一甩，對著他的滄瀾軍道：“兄弟們聽令！回軍營！”
眾將士集體向後轉，步伐統一的向著軍營走去。
待得褚元正走後，方顏看著地上的滿地狼藉，對著容成瑾和蕭宇因道：“這些東西，你們自己收拾了吧。”說完，扭頭進了營帳。
留下容成瑾和蕭宇因兩人麵麵相覷。
這一場惡戰之後，雲昭棲月大軍大敗，將士們死的死傷的傷，短期內，已然無法再戰。
而滄瀾軍這邊，因為這一場大戰之後，讓藍昊天龍顏大悅，一瞬間病都好了不少。
重挫雲昭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容成瑾不在那麽囂張，還可以讓方顏看到她的實力。
打掃戰場直到天亮，最後一清點人數，才發現死傷竟已過十中之三。容成瑾甚是難過，一直抱著方顏默不作聲。
方顏最後實在是困極，就算自己不睡，腹中的孩子也是要睡的。她就在容成瑾的懷中沉沉睡去。
睡夢中，她都能感受到來自容成瑾的悲傷。
眼淚，落在她的臉上。
方顏的睫毛動了動。就在容成瑾那一滴淚落下的時候。
他在自責，方顏知道，更知道此時她不應該醒來。作為男人，更作為帝王，他應該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懦弱一麵的。饒是已經心痛至此。
等到方顏再次醒來的時候，容成瑾已經不在身邊了，而自己也躺在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