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好與不好都是錯
甚至在她想要逃出來的時候，不計一切的前來接她。雖然最後回去事出有因，可他畢竟還是來了。
若是不愛，或是不夠愛，他又怎麽可能會來。
站在方顏身後的憫枝暗自皺眉，和當初的紫曦一樣，她覺得為什麽雲昭的皇後娘娘要對滄瀾的可汗說謝謝？這不是丟了雲昭的顏麵？
藍昊天溫柔的對方顏笑，伸手想去拉方顏的手，卻被她給躲開了。
手就那樣尷尬的在半空中，讓藍昊天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但他知道，她不喜歡，他也沒辦法。
他也不想讓方顏為難。盡管，他知道這次來，她是幹什麽的。
“走吧，進去看看。一切，都還和以前一樣。”藍昊天對著方顏道。
方顏點點頭，跟著藍昊天走了進去。飯桌前，菜早都已經準備好，不冷不熱，吃著也正好。
“先喝口解暑湯吧，外麵日頭這麽大，仔細中了暑氣。”藍昊天說著，親手將解暑湯遞到方顏麵前。
而紫曦，則是呆呆的看著站在藍昊天身後的小安子，眼睛一刻也沒挪開過。
感受到身邊炙熱的目光，方顏就算是再不懂得人的心思也能明白紫曦此時的心情。便側頭道：“這裏不用你們伺候，全都下去吧。”
“是。”眾宮人連同紫曦憫枝也跟著一起退了下去。而小安子則還是站在藍昊天的身邊。沒他的命令，他不能動。
“你也下去吧。”藍昊天道。
小安子也跟著點頭稱是，幾乎是用小跑著離開了這大殿。
“你看紫曦和小安子這兩個孩子，有多心急，這還沒多久呢，就受不住了。”藍昊天笑著給方顏夾菜，道。
其中隱含的意思，方顏自然聽得出來，她笑著將菜夾起放入口中，道：“孩子們的事，就讓孩子們自己去操心吧，咱們也管不住不是。”
藍昊天想繼續給方顏夾菜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又將菜夾回自己的碗裏，悶頭吃著。
接下來，竟是一陣沉默，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藍昊天想說些什麽，卻被方顏方才的那一句話硬生生的給堵了回去。那些早已經想好的腹稿竟都派不上用場。
最後，到底還是開了口，“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藍昊天問道。
方顏淡淡回答：“不一定。看情況吧。雖然這一次是帶言和回來的，但到底也隻是帶他出來散散心，將來他是要繼承大統的人，功課不能不能廢。”
“言和？”一聽這稱呼，藍昊天沒反應過來。
“就是恨瑾。他現在改了名字，叫容成言和。”方顏耐心的解釋道。
“言和……言和。嗬，好名字。是你起的麽？”藍昊天問道。
方顏搖頭，“不，是容成瑾起的。這名字起的，也還真是淺顯易懂。”
整個飯桌上隻有容成瑾和方顏兩個人，言和被帶到偏殿簡單吃過飯就睡了。到底還是個孩子，就算長得再大，也隻是個孩子而已。
是啊，淺顯易懂。藍昊天心中泛起一絲苦澀。還記得當初方顏給言和起名字的時候，乳名一定要叫恨瑾。問她為什麽的時候，她隻說是好記而已。
當初他還笑說他起名怎的這般隨意。但現在看來，這容成瑾起名，更是隨意。
不過，他們二人起名的方法，還真是一模一樣——都能表達彼此最真實的心境。
“他對你……還好嗎？”藍昊天又問道。
方顏抬頭，微笑看著藍昊天，反問：“你希望他對我好嗎？”
如此一問，讓藍昊天登時愣住。這個問題，問的當真好。
若是希望他對她好，那他還能有機會嗎？
若是希望他對他不好，那豈不是說，他不想讓她好過？
怎麽回答，都是錯。
索性便不答。轉移話題道：“雲昭那裏不比咱們滄瀾。夏日裏定是悶熱的狠。”
“可是冬天也比滄瀾要暖上許多。”方顏淡淡道。
她本是無心，可聽在藍昊天的耳朵裏卻變了味兒：“你是說，無論怎樣，滄瀾都不及雲昭好，是嗎？”
“是本身雲昭便那麽好，還是因為雲昭的那個人，比滄瀾的好？”藍昊天一臉認真的問道。
方顏不知怎的話題就引到這裏來了，有些不悅的蹙眉道：“好端端的你說這些做什麽？”
見她如此，藍昊天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激動，幹咳了兩聲，道：“是朕不好，抱歉。”
方顏連擺手，隱隱的透著不耐，“你不用和我道歉，你也沒有責任來道歉，更何況，我不接受。”
“好吧。”藍昊天深深歎了口氣，不在多話。
吃過飯後，藍昊天借口方顏許是累了讓她好好休息，這才退出了鳳儀宮。
這剛回宮的第一次見麵，就以不歡而散告終，多少是讓藍昊天有些挫敗感的。
偏殿內，言和睡的正香，打著小小的鼾，小嘴微微撅起，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
方顏就這樣站在言和的床邊看著他睡。一旁的紫曦走上來道：“娘娘，要不您今日就和太子殿下一起睡？”
紫曦這麽一說，方顏點頭道：“好。”
翻身上床，似乎感受到旁邊有人上來的緣故，小言和跟著湊了過來，小手抱著方顏的腰，頭還在她的胸前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看著小家夥如此的睡姿，紫曦笑道：“太子殿下還是和皇後娘娘親，大夏日裏的也要這麽和娘娘一起睡，都不覺得熱。”
紫曦的聲音似乎是讓言和不喜歡，他捂著耳朵哼哼了一聲，方顏豎起食指對紫曦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紫曦忙捂住唇，微微行禮，退了下去。
簡單的休息過後，晚上便是晚宴了。方顏也不知為何她隻是回來做個說客這藍昊天就要弄這麽大的陣仗，但還是讓紫曦幫她仔細梳妝了，畢竟，她現在還沒被廢後，總不能太丟臉不是。
妝台前，方顏和紫曦正忙著，驀地看見藍昊天出現銅鏡中。
方顏回頭看去，隻見藍昊天正站在她身後。
“阿遇，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美？就算不施粉黛，也很美，略施粉黛，更美？”藍昊天雙手搭在方顏的肩上，看著銅鏡中的她，道。
他一直都固執的叫著方顏“阿遇”，就算是知道了她的本名也好似一樣。或許，因為這是他們相識時，她告訴他的名字吧，這是所有人都未曾有過的名字。
對他來說，意義非凡。就連容成瑾，都不曾有過。
“你誇人的功夫是越來越厲害了。何不把這功夫用到其他宮妃身上去呢？”方顏的妝也隻化了一半，哪兒有藍昊天說的那般誇張。
“可是甜言蜜語，朕隻想說給你聽。”藍昊天溫柔的笑道。
惹得方顏一陣無奈。她知道，要讓藍昊天死心的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從雲昭出來的時候她也和容成瑾說過，讓他也不要心急，這件事，要慢慢來。
雖然容成瑾強烈抗議，但出於大局考慮，他還是同意了。
方才方顏就點撥了藍昊天兩句，奈何被他三言兩語給挑走了，這讓她感覺有些挫敗。
她又怎知他並非聽不懂，隻是在裝傻充愣罷了。看來，想要糊弄住他，是要下一番苦功夫了。
紫曦將耳墜子給方顏帶上，最後在給方顏帶上鳳冠。一切工作準備就緒後，藍昊天伸出一隻手對著方顏道：“走吧，皇後。”
看了看伸出的那隻手，就算是再不願意，現在她也是滄瀾的皇後。無奈，她也隻得伸出手，握住藍昊天的。
之前在梳妝的時候，她本想問紫曦藍昊天是怎麽做到這麽大排場的，當初她出宮的時候本就是秘密出宮，這會兒高調回宮，沒個說法怎麽行。
紫曦也趁著她午睡的時候去查了，還沒等說呢，藍昊天就進來了。到了嘴邊的話也就隻能咽了回去。
華音殿，小安子的唱和聲音響起，藍昊天和方顏帝後二人手牽手走在殿上，宮妃大臣女眷們皆是下跪迎接，高呼萬歲千歲。
坐在整座上，藍昊天笑看著下麵的人，道：“免禮。”
眾人謝恩，落座。
“今日，乃我滄瀾國皇後祈福歸來。幸虧有了皇後當年不遠萬裏前去祈福，才換得我滄瀾安穩祥和。如今，我朝大舉進攻棲月，連連得勝，也是因為有皇後的緣故！來，大家一同舉杯，敬皇後一杯！”藍昊天說的慷慨激昂，在座的眾人似乎也被這情緒感染，紛紛舉起酒杯，高呼道：“敬皇後！”
“朕，先幹為敬！”藍昊天說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下麵的人也都將酒飲盡之後，便開始上了歌舞。
方才藍昊天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敬了方顏的酒，方顏自然不好意思不回敬。拿起酒杯，對著藍昊天說道：“可汗，臣妾敬您。”
心中也有了個了解，原來，他就是這麽糊弄過去的。
祈福？誰的心裏沒有一杆秤，究竟是怎麽樣，那些大臣們的心裏又不是沒數。
再說，雖然她還是那個假身份，大家不知道這個人就是雲昭皇後方顏，也沒人見過，可小道消息，總也應該聽說過吧？
這些話，無非也就是哄騙那些無知百姓的罷了。
可是今天，這些人對她好像都出奇的恭敬。一杯接一杯的酒敬下來，方顏竟然有些醉了。
在現代的時候，她什麽都學過，品酒，釀酒，酒量，都練過。按理說她應該是千杯不醉的，奈何……
現代的東西有太多的添加物，不管任何一種酒，哪怕是在昂貴，都不敵這古代生釀出來的酒醇，再加上她來了古代之後基本就不怎麽喝酒，雖然底子還在，但也定是大不如前了。
眼見方顏有些微醉，藍昊天有些心疼，想讓大家都早點散了。但看大家都在興頭上，他今日也算是高興，就由著她們玩兒去。再加上此時……
藍昊天心中有了一計。
方顏終究是抵不住，昏昏沉沉連路都有些走不穩。紫曦在一旁扶著，另一邊的本來是憫枝，奈何憫枝怎麽也拗不過藍昊天，他非要親自將方顏扶回到鳳儀宮，才肯罷休。
無奈，憫枝也隻得退到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