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暗地裏的心酸
“奴婢知錯了。”紫曦低頭承認錯誤，道。
“下次注意就好。去請進來吧。”方顏歎氣說著。
門外，明玉柯走了進來，先行了一禮，道：“臣妾參見娘娘。”
見此，方顏忙走上前，攙扶起明玉珂，一臉微笑的道：“你我之間，哪還用得著這樣的禮。以後私下裏，便不用這樣了。”
聽她這般說，明玉珂隻覺心裏不舒坦。饒是她不是那般小氣的人，可曾經是自己情敵的女人站在自己麵前，現在還是皇後，任誰也不能不多心。
表麵上卻還是要做出一副笑臉來，搖頭道：“臣妾可萬萬不敢。娘娘現在是一人之下的皇後娘娘，乃六宮之主，臣妾可不能造次。”
方顏怎會聽不出明玉柯話裏的意思，抿唇微笑道：“這話說的就見外了。不過你既堅持，那就看你的心情吧。不過話說回來，今日來找本宮，可有何事？”
“無事，就不能來看看姐姐了？”明玉珂笑的溫婉，拉著方顏的手，甚是惋惜的道：“妹妹就沒有這般好福氣了。和皇上出了一趟宮，位分也能往上升一升。”
是人都能聽出這話裏的意思來，方顏也輕描淡寫的回了去：“若是妹妹願意，也可以和皇上走一趟啊，不過妹妹已經是貴妃，在升一升，怕也隻是皇貴妃了。更何況……”
說著，方顏的眼裏滿是探究：“妹妹好像也不是那麽在乎位分的人吧？”
被人一語戳中心中的想法，明玉珂尷尬的笑了笑，道：“是人都會免不了被世俗所誘惑，玉珂也不過是凡夫俗子，又怎能和常人無異呢。”
方顏上下打量了一下明玉珂，隻是微笑，不曾多話。恰巧此時容成瑾剛沐浴好，他的長發有些濕，披散在背後，因著剛沐浴過的緣故，臉上的皮膚甚白，看起來吹彈可破，讓人看了便挪不開眼。
“珂兒？你來了？”驚訝於明玉珂的出現，容成瑾回頭看了一眼方顏，道：“那朕便不在你這兒了。”說著，抬腿就要走。
明玉珂怎會看不出容成瑾的想法，趕忙開口道：“皇上。”
“臣妾忽然想起宮中還有事，就先告退了。”說著，明玉珂忙行了禮，轉身退了下去。
“你這趕人的方法也不高明。”方顏回頭看了一眼容成瑾，他從背後環住她的腰，頭倚靠在她的肩膀上，嗓音沙啞的“恩”了一聲，而後才道：“不高明，達到目的就行。”
他如此幼稚，讓她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他則彎腰將她攔腰抱起，她驚呼一聲，兩人一齊走向床榻邊，安然入眠。
月色清冷，明玉珂躺在怡景宮的床榻上，任由月光灑了滿身，月色雖有些刺眼，刺得她眼淚都流下來，她卻不想伸手去擋住月色的光，也不放下紗幔。
月兒在外殿聽到明玉珂的啜泣聲，知道明玉珂是在為今日的事委屈著。本不想去打擾，但看明玉珂如此心碎，她到底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看一看。
一隻腳已經邁了進去，另一隻腳卻是硬生生的再也抬不起來。她家娘娘的驕傲她知道，此時她最需要的是自己一個人安靜的躲在一個沒人的角落裏獨自舔舐傷口，她的驕傲不容許別人看到她的脆弱，一分一毫。
翌日清晨，明玉珂晨起的時候，月兒明顯能看到明玉珂眼角下的兩個烏青，還有那有些微腫的眼皮，憔悴無比。
坐在妝台前，明玉珂沒有什麽精神。月兒想要問出口的話繞在嘴邊，最後又咽了回去，隻是默默的幫著明玉珂上妝。
今日的妝化得稍微有些濃，月兒心如明鏡，知道明玉珂不想用這個樣子去示人，故而默契的給她多擦了些粉和胭脂，讓人看上去能精神些。
月兒的小心思，明玉珂又豈會不懂，到底是從小跟到大的丫頭，就在月兒給明玉珂帶著耳墜的時候，她看著鏡子中，認真的月兒道：“謝謝你。”
月兒的手一抖，好懸把耳墜給戴歪紮到明玉珂，她有些慌亂，道：“娘娘說的這是哪裏話。”
見她如此，明玉珂把耳墜拿過來，獨自戴上，道：“有些話，你明白就好。不用本宮多言。”說著，對著鏡子又照了照，這才起身去向忘憂宮。
忘憂宮，殿門口，憫枝正站在那裏，對各宮來請安的娘娘行禮問安，然後說著同樣的話。
皇上正陪著皇後娘娘，今日不早朝了，各宮娘娘也無需來請安，回去歇息便好。
這一個消息如同一個火球一般炸開在整個皇宮中。按理說皇上回朝後的第二日是可以不用上朝的，若是他不想上朝大可直接差初攀說一聲就好，大臣們都不會說什麽。
可偏偏，他說的是，他要陪著方顏。
本身方顏剛一進宮帶著個皇子，之後被封為太子就已經讓群臣開始揣測紛紛，後又是皇貴妃，比明府千金的位分都要高上許多，更是讓人疑惑不解，如今又一道聖旨下來成了皇後。
這皇上到底是個什麽心思，誰也猜不透。
大家都在私底下議論紛紛，卻也議論不出個什麽來。
忘憂宮內，寢殿的美人榻上靠了容成瑾和方顏兩個人，整個寢殿裏空無一人，隻有她們兩個人相互依偎在一起。
方顏靠在容成瑾的懷中，食指撥弄著他的唇，百無聊賴的道：“你就這樣棄所有人於不顧了嗎？不早朝也不算是個什麽大事，但你說是陪我，就不怕日後那些大臣說臣妾是禍國殃民嗎？”
“誰敢？”容成瑾挑眉看著方顏，霸氣十足的道：“朕寵著的女人，他們誰敢多說一個字？”
雖然他這麽說讓方顏很感動，但她還是保有一絲理智存在。畢竟，在現代生活了這麽多年，有做了這麽多年的時空引導者，曆史，她還是懂的。
“可別了。我可怕到時候群臣進諫把臣妾這好不容易得到的皇後寶座給廢了，廢了也就算了，到時候連命都保不住，那我還怎麽和你長相廝守。”方顏連擺手，一臉的不情願道。
這讓容成瑾的眉頭微蹙，說實話，他不是不懂麵前的人早已經不是小時候認識的那個穆漓秋了，而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是方顏。
悠悠的歎了口氣，他道：“放心吧，朕會好好保護你的，若是你死了，朕也會跟著你一起去。朕會去追你的。”
相較於其他嬪妃聽到這句話後的受寵若驚和捂住他的唇不讓他說這樣的話，方顏則是握住容成瑾的手，認真的道：“這可是你說的啊，我記住了。不許耍賴！”
“恩，不耍賴。”容成瑾寵溺的摸了摸方顏的頭。
怡景宮，早起請安回來的明玉珂癱坐在椅子上，用過早膳後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自從接到了要協助舉行封後大典的聖旨之後，明玉珂可謂是一天都沒閑著，偏偏身邊還跟著個恨瑾，那可是太子殿下，還是方顏親手托付給她的，簡直是一點都馬虎不得。
今天總算是把那個小家夥給送走了，明玉珂也能有自己的時間去忙活封後大典的事情去。
有時候明玉珂都會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欠了她們娘倆什麽，不然的話，怎麽會剛送走一個，又在這裏幫著情敵舉行封後大典。
她不知道的是，忘憂宮裏，方顏的腦筋正在飛快的旋轉，而後，對著容成瑾道：“和你商量個事兒唄？”
容成瑾答應了一聲，方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道：“你也給明玉珂和後宮中的其他嬪妃晉晉位分吧？”
“什麽？”容成瑾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這樣的反應，方顏自然知道是什麽意思，她點頭確認道：“沒錯。雖然我和明玉珂是有些不對付，可好歹她也幫了我這麽多不是，還幫著咱們帶恨瑾……啊不對，言和。”看著容成瑾的眼色不好，她忙改了口。她要習慣，叫兒子言和。恩，言和。
“這次還幫著我弄封後大典的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更何況，她還跟了你這麽多年。當初和我也是平妻，到頭來我是皇後，她不能隻是個貴妃吧？”方顏將其中利弊分析的甚是全麵，容成瑾聽了之後隻覺甚是有理，點頭道：“珂兒，倒是應該補償她一些，那其他的嬪妃呢？晉她們的位分做什麽？你若是想要補償珂兒，隻晉封她一人不是更好？”
“好歹臣妾也是皇後，她的恩寵什麽時候都能有。再說了，剛被你接進宮就是皇貴妃，出去一圈回來就是皇後，這樣的恩寵她們不得羨慕嫉妒恨啊？我若是不做點好事明哲保身，日後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方顏翻了個白眼。平時見他挺聰明的啊，怎麽這會兒反倒不靈光了呢？
容成瑾這才恍然大悟的道：“也對，那就以你皇後的名義，大家全都往上晉封。不過，珂兒的賞賜要多些。”容成瑾最後補充道。
“好。就聽你的。”方顏點頭道。
怡景宮內，就在明玉珂忙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初攀來了。
“賢貴妃接旨——”初攀站在門口，高聲道。
明玉珂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帶著月兒和其他宮人趕來，跪在地上，高聲道：“臣妾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賢貴妃明玉珂，克己勤勉，溫厚待人，朕感激日夜操勞打理六宮，皇後亦然，故封賢貴妃為賢皇貴妃，欽此——”
“臣妾，謝恩。”明玉珂眼中有著淚在打轉，直到接到初攀手中的聖旨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她就這樣靜靜的跪著，直到初攀走了，月兒扶著她站起身來，大家一齊賀喜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皇貴妃……皇貴妃……
當初她眼紅著方顏的皇貴妃的位子，如今她也是皇貴妃了，隻不過，方顏卻是皇後。
她始終還是低人一頭。
但，瑾哥哥還是知道了她的付出，不是嗎？不然的話，這燙手的聖旨是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