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凡事無絕對
“不然呢？還能有什麽辦法？”說到這兒，容成瑾驀地還覺得有些灑脫了。
不過是一咬牙一跺腳的事情。
說來簡單，做起來，隻怕是難咯……
這話也算是問住了穆曼檸，她沉吟了半晌，才道；“這件事，你也容朕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晚膳十分，容成瑾又一次來到秋瑾宮，秋瑾宮內，紫曦聽著外頭人的來報，對著坐在飯桌前卻沒有絲毫胃口的方顏道：“娘娘，皇上這一天都已經來了好幾次了，咱不能總不見啊。”
紫曦說的話，方顏也明白，隻是她不知道現在該用什麽樣的心情來麵對容成瑾。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算了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將筷子放到桌子上，方顏蹙眉答應道：“那就讓他進來吧。別弄得好像是要他來拜見我一樣，到底他還是皇上。”
可不是，這容成瑾一連來了好幾次，可算是把皇上的架子早給扔到一邊兒去了。身為一國之君，哪有嬪妃敢把皇上往外趕的，怕是隻有她方顏一個人敢這麽幹了吧。
容成瑾走進來之後，看到的就是方顏那滿麵愁容的樣子，坐在她麵前，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微笑問道：“怎麽，還是不舒服嗎？晚膳都沒用多少。”
“看到你更不想吃了。”方顏毫不客氣的用話嗆容成瑾。嗆得容成瑾一愣，隨即一股火氣上來。
但一想到她就是穆漓秋，況且，他曾經還那般對不起她，那股火就又是硬生生被壓了下去。
平靜了半晌，他才道：“那等朕和你說完了話，你在吃，朕不打擾你，可好？”
“皇上來無非就是想要看看我還死沒死。現在你看到了，我還活的好好的，您老也該放心了吧？看完了就走吧。”方顏說完，站起身，也不行禮，直接轉身就想要往內殿走。
幾次三番的挑釁，就算是容成瑾的忍耐力再好此時也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更何況他的耐心本就不多，脾氣也本就不好。
“穆漓秋！”容成瑾叫道，方顏卻是根本理都不理他，無奈，容成瑾再次沉聲叫道：“方顏！”
直到這兩個字一出，方顏這才算是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他，挑眉問道：“怎麽，一找到穆漓秋是誰，就這麽快的忘記方顏是誰啦？看來皇上您的記性可真差，要不要禦醫給你開點補藥什麽的，好好補補腦子？”
“方顏，朕幾番容忍你那是覺得過去的事朕的確是做錯了想要求得你的原諒，而不是讓你任性胡來為所欲為！”容成瑾指著方顏的鼻子，怒聲喝道。
見他那黑沉著的臉，方顏反倒是笑了，走到他麵前，一把將他伸出來的手指給打掉，不屑道：“怎麽，這麽點氣就受不住了？當初你那般淩辱我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過你會有今天？知道什麽叫因果循環知道什麽叫報應嗎？容成瑾，這一切都是你活該！”
字字誅心，讓容成瑾覺得連呼吸都是痛的。
閉上眼，容成瑾將手放下來，雙手握住方顏的，深呼吸了幾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些，“好，一切都是朕活該，但是朕現在想要補償你，你給朕一個機會好不好？”
“機會？容成瑾，你覺得我憑什麽要給你機會？”他說的好輕巧，一句話就想要彌補之前所有的過錯？從前對她那樣，為了江山為了天下甚至不惜毀了她們的孩子，他就求一個機會要彌補？
就算是給機會了又怎樣？他還指不定做出什麽事來呢！
頓了頓，方顏將手搭在容成瑾的肩上，笑的妖嬈，“你知道嗎，在我們現代，有一句話叫做——‘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容成瑾，你覺得，你配嗎？”最後一句話，方顏是靠在容成瑾的肩上說的，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想來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受得了這樣的誘惑。隻是這樣的誘惑，伴隨著的，卻是讓人錐心的話。
你配嗎？
這三個字，問的好。
容成瑾心中冷笑，將方顏推開，反問道：“也就是說，無論如何，你都不會原諒我了，是嗎？”
“沒錯。永遠不會。”方顏想都沒想，答道。
“好，很好。方顏，總有一天，你會將這句話收回。”容成瑾說著，扭頭離開，再也不和方顏多一句廢話。
“哎呀，這霸道總裁的範兒，是個女人都會喜歡，怎麽你就這麽無動於衷呢？”容成瑾剛走，一道聲音傳來，讓方顏嚇了好大一跳。
回過神來的時候抬頭一看，果不其然，寧塵就倒掛在房梁上，想來是把剛才他們的談話都聽了個遍。
兩人也隻光顧著說話，都沒注意到房梁上還有個人。
“你是屬貓頭鷹的啊？還那麽掛著，也不怕腦袋上充血。”方顏瞪眼看著寧塵，揮手對他道：“還不趕快下來！”
方顏一聲令下，寧塵當真就從房梁上跳下來，落在方顏麵前。
見他笑嘻嘻吊兒郎當的樣子，方顏無奈，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什麽什麽時候回去？”寧塵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別給我在這兒扯沒用的，快說。”既然兩人都是現代人，那他們說話也就不用那般拐彎抹角文縐縐的了，倒是滿不適應的。
雖然……現代的記憶好像已經沒有多了。
寧塵聳肩道：“其實公司本來的計劃就是要讓我告訴你所有事情的真相，其實你什麽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用在這兒待下去了。”
“那你怎麽還不走？”方顏不解，自從寧塵告訴她這件事過去到現在已經兩天了，寧塵有的是辦法可以走，哪知她還賴在這兒了。
“我那是不想走。再說了，反正公司也不知道我進展到什麽地步了，多呆幾天，沒事的。”寧塵無所謂的嘿嘿笑道。
“嘻嘻。”方顏做出個鬼臉給寧塵，隨後一巴掌拍在寧塵的腦袋上：“你以為公司是你家開的啊？公司知道什麽不知道什麽，你怎麽就知道？”
這話說的亂，讓寧塵茫然，方顏無奈，揮揮手，道：“反正，你決定什麽時候回去？”
“等到看到你原諒容成瑾的那一天。”寧塵認真的道。
這話說的讓方顏微微一笑：“那你可真得等了，怕是你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唉，話可別說的太滿。”寧塵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難道你不知道，凡事無絕對這句話嗎？要是有一天你真的原諒容成瑾了，那可不就是被打臉了，那多疼啊。”
氣的方顏直想打死寧塵，手都舉起來了，寧塵忙舉手投降，道：“嘿，你可別衝動啊。要知道，在這個世界裏，能和你這麽說話的人，除了我，你可找不到別人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
雖然穆曼檸是她的親生母親，但到底也分開了這麽多年。再加上在現代所受到的教育和被現代的社會所感染，心智早已和古代有所衝突。
雖然她現在不能完全想起現代的事。
看穿了方顏的苦惱，寧塵道：“你肯定很奇怪，為什麽總是能做夢夢到穆漓秋小時候的事吧？其實除了你就是穆漓秋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你被催眠了。”相對於要和容成瑾費勁解釋那麽半天，和方顏說起來，就相對簡單的多。
“催眠？！”方顏怎麽也沒想到，公司居然會利用她利用到了這樣的地步。
難怪她的記憶總是交錯不疊，讓她總是弄混，自己到底是誰。
方顏深吸了幾口氣，道：“我想靜一靜，你先出去吧。”
知道她這會兒的心思很亂，寧塵也沒多說什麽，點點頭，轉身退了出去。
該走的人都走了，一時間，偌大的殿裏，隻剩下方顏一個人，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見。
紫曦從門外走進來，手中端著一碗藥，走到方顏麵前，“娘娘，該喝藥了。”
“放那兒吧，我不想喝。”方顏頭也沒回的來了這麽一句。
將藥放下，紫曦輕輕的歎了口氣，走到方顏身邊，勸慰道：“娘娘，奴婢雖然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但是，身體是自己的，萬望娘娘保重身體啊。”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一會兒我會喝藥的。”方顏回頭，看著紫曦，有氣無力的道。
行宮裏。
容成瑾雙手抱著頭，一臉苦惱的樣子。
穆曼檸站在他麵前，聽著他說的話，也是一臉愁容。
“你是說，漓秋被催眠，之前的所有事情都不記得，所以才會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就是漓秋的事實？”穆曼檸想了半天，才算是想明白這個事實。
容成瑾微微點頭，道：“是，那個寧塵說，找到一些法力高強的巫師，說不定能喚醒她的記憶。”
想著，他抬起頭來，看著穆曼檸道：“朕記得，棲月皇宮裏，也是有禦用的巫師來做法事來著，能不能……能不能讓她們試試？”
“試試倒是沒問題，關鍵的問題是，漓秋知道這件事嗎？她會同意嗎？”這個是問題的關鍵所在。若是方顏不肯，那是怎麽都沒辦法的。
一想到這個，容成瑾更難受，“讓朕來想想辦法吧，和她好好談談。”
穆曼檸點頭，“好，那朕這邊先想辦法，看看那些巫師能不能做法幫著漓秋找回記憶。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好。”容成瑾答應道。
是夜。
方顏和容成瑾二人都輾轉難眠。秋瑾宮裏，方顏躺在這張屬於穆漓秋的床上，輾轉反側。
從前的種種在眼前如同放電影一般在腦海裏回放。容成瑾對她的絕情，對尋找穆漓秋的堅持。
甚至為了穆漓秋的一件東西和她大動肝火。
萬沒想到，她就是穆漓秋。容成瑾傷害她的同時，做的這些事情，也都是為了她。
怎麽會這樣呢，老天啊，你不帶這麽玩兒人的！
多諷刺，傷害她又為了她，讓她怎麽能接受的了。
之前她來這秋瑾宮的時候，容成瑾有多生氣，那樣子都還曆曆在目，如今她居然就是在以穆漓秋的身份躺在這張床上。這張床就好似有千萬個釘子般，讓她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