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混亂的記憶
眉鶯正微微眯著眼睛向裏看，驀地身邊卻突然多出一個人的呼吸來，可把她嚇了好大一跳，回頭看去，竟是容成瑾。
一巴掌拍到容成瑾的頭上，斥道：“你這人真是，怎麽也不打聲招呼的？還有，你就這樣偷看女人洗澡，也不怕髒了眼睛。”
“那又如何？這是朕的女人，她全身上下都被朕看遍了，洗澡又怎麽看不得？”容成瑾說的一臉的理所應當，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揍他一拳。
眉鶯翻著白眼道：“哼，也不知當年你是怎樣看到太子殿下身上的印記的。”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容成瑾登時便急了，聲音也跟著忍不住拔高了些：“那還不是……”
“誰！誰在外麵！”正當二人說著的時候，裏麵本應該睡著了的方顏忽然睜開了眼，一下子回過身來，指著門外高聲道：“紫曦！”
原本應該去取花瓣的紫曦聽到聲音立馬趕了過來，二人怕被發現，忙落荒而逃，隻給紫曦留了一個背影，讓她絲毫也捕捉不到任何蹤跡。
紫曦在外麵觀察了許久，也沒見到有誰的身影，又去了那人跑去的方向看了眼，也沒看到任何東西。
無奈，隻得跑了回來，進了浴室，將門關上，一臉嚴肅的看著方顏道：“娘娘。”
“可追到人了？”方顏回頭，忙問道。
紫曦歎口氣，微微搖了搖頭。方顏則是點頭表示明白，本也沒想過說可以讓紫曦追到的，隻想她們沒看見自己的秘密就好。
這麽件事過去之後，紫曦再不肯離開方顏半步：“娘娘，您可別在支開奴婢了。萬一真的遇到什麽事可怎麽是好，你要讓奴婢怎麽和可汗還有太子交代啊。”
原來，早在方顏剛一進浴室的時候，她就已經發現了異樣。雖說此時她的武功已經大減不如當年，可當初的底子還在，敏銳的觀察力和洞察力還有警覺的本能告訴她，這裏絕對有問題。
本來方顏洗澡的時候不是特別喜歡用花瓣的，但今天出乎意料的要用花瓣，紫曦和方顏這麽多年的默契也不是白來的，自然明白方顏的意思，去拿了花瓣來。
因著方顏不算太喜歡花瓣，所以花瓣雖然一直都放在浴室裏備用，卻準備的不多，故而用些花籃就會空。等紫曦往浴桶裏扔花瓣的時候，方顏看出來紫曦的猶豫，暗中握了握她的手，算是給紫曦吃了一粒定心丸。
果不其然，如同方顏所料到的那樣，門外果然有人。而快速去取了花瓣的紫曦正好恰巧出現在了那裏，方顏的喊聲出現，把在門口的兩人抓個正著。
聽紫曦這般說，方顏溫柔的點頭笑：“本宮敢讓你出去，自然是有把握的。再說了，你不會武功，若是真的有什麽危險了，本宮還能鬥上一鬥，若是帶上你，本宮不是還要分心來保護你，那我們安全逃脫的機會豈不是更小了許多。”
聽方顏這般說，紫曦撅起嘴巴道：“娘娘是在嫌棄奴婢累贅嗎？”
“紫曦……”方顏有些惱，她明知道自己沒這個意思的。
見她的臉色不對，紫曦忙扯開笑容，拉著方顏的手，搖了兩下，然後拿起浴巾給方顏擦身子，替她整理好後，又服侍她穿上衣服，照例在四周溜達了一圈，這才回了浴室。
“沒了，娘娘。”紫曦仔細看了方顏的後背，見那浮茶花全都消失了，這才放心了下來。
將衣服重新整理好，方顏這才回了行宮寢殿。
偏殿，眉鶯雙手托腮，咬著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今夜這般好的機會沒了，就是那容成瑾惹得禍！若不是他那般大嗓門，不合時宜的說話，怎麽可能會白白浪費一個機會！
再說了，他偷看自己的嬪妃洗澡，這算什麽事兒啊。以前怎麽沒聽說過他有這癖好？
越想越覺得生氣，索性上床睡覺，不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翌日，方顏醒來的時候，本以為眉鶯是和她們一起用早飯的，沒想到得到伺候眉鶯宮女來報，說是眉鶯一大早就去了穆曼檸那裏去了。
雖然早就知道眉鶯的身份特別，但方顏還沒想到她會這麽特別。
而奇怪的是，今天容成瑾居然也在穆曼檸那裏用早膳。
偌大的行宮竟然顯得有幾分冷清。本以為這行宮有了眉鶯應該會熱鬧些，誰知道第一個早上就都被穆曼檸給帶走了。
方顏和紫曦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半晌，方顏才對著紫曦道：“那咱們就自己吃吧。”
之前在雲昭皇宮，自己一人在忘憂宮吃飯的時候又不是沒有過，方顏早已習慣。隻是來這行宮之後，隻有他們二人，方顏竟已經習慣了容成瑾坐在對麵和她一起吃這一日三餐和每夜在她的身邊安眠。
不敢想象，若是日後回了那雲昭皇宮，容成瑾麵對那些眼巴巴盼著他駕臨的嬪妃，不在日日夜夜屬於她，她心裏會有多失落。
怎麽就想到那裏去了呢。方顏晃了晃腦袋，一定是最近被穆漓秋的那些小時候的夢困擾的，沒休息好，一定是的。
另一邊，天靈宮。
穆曼檸和容成瑾與眉鶯一起用早膳，看著兩人周圍的奇怪氣氛，不由開口問道：“發生什麽事了？眉鶯你怎的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瑾兒？”
不說還好，這麽一問，眉鶯心中的不滿情緒就上來了，話裏也跟著有些帶刺：“有人喜歡看自己的皇貴妃洗澡，還發出大的聲音來，讓人想調查秘密都不行。”
這裏不過就三個人，饒是穆曼檸再不清楚昨夜發生了什麽事，這一聽也能明白了，側頭看向一臉淡定的容成瑾，道：“你沒事去跟著偷看人家洗澡做什麽？”
被這麽直白的說出來，容成瑾剛喝進口中的鴿子湯一下就嗆到了喉嚨裏，讓他拚命的咳。
好半天才緩過氣來，他白了眉鶯一眼，道：“又不是故意的，朕也是好奇。”
“好奇你也要分個時候不是？你哪怕在別的時候大大方方的進去看都成啊，幹嘛非要讓我在調查的時候看？”眉鶯蹙眉道。
穆曼檸也是不解：“你調查，也要偷看？”
雖說是女生，但這樣的事情被說出來還是讓眉鶯的臉上一紅，道：“君上您也是知道的，那浮茶花一定要遇熱才能顯出來，洗澡時候的熱氣就正好。咱們總不能把那方姑娘按在那裏用開水澆用火烤吧？”說著，側頭看了一眼容成瑾，語氣有些酸：“再說了，他舍得嗎。”
“你這話什麽意思？”容成瑾有些不滿道。
“沒什麽意思。當年您看到太子殿下身上的浮茶花的時候，你說是意外，可是不是意外，你自己心裏清楚。”眉鶯毫不客氣的反擊。
這話倒是讓穆曼檸頗感意外：“瑾兒，你看到過？”
“君上您不知道啊？”眉鶯驚訝不已，瞪大了眼睛看著對麵的穆曼檸，道：“微臣以為您知道的。不是，若是皇上他不知道的話，他怎麽會知道浮茶花的事？”
這麽一提，穆曼檸才恍然大悟，臉上也有著慍怒。自己的女兒被人看到了身子這樣的事情，任誰都接受不了，更何況，那時候兩個人還都是個孩子！
眉鶯這麽一說讓容成瑾更是慌亂，連連擺手，拚命解釋：“那真的是意外，意外……”
見他慌張想要辯解的樣子不似說謊，那小孩子過去的事穆曼檸也不想追究，有些惱怒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不再說話。
桌下，容成瑾踢了下眉鶯的腳，眉鶯抬頭看他，容成瑾對她打了個眼色，示意她方才有些過了。
接收到訊號的眉鶯扁扁嘴，也知道自己方才說的話確實是有些失言，抱歉的笑了笑，算是道歉了。
容成瑾哪兒會接受這樣的道歉，冷哼一聲，不在看她。
穆曼檸看著二人，眼睛在二人之間來回的打轉，疑惑的問道：“你們兩個，打什麽啞謎呢？”
“沒，沒什麽，就是想要商議一下，下一步該怎麽做。”眉鶯連微笑道。
是啊，下一步能怎麽做呢。方顏的身份不同於常人，是容成瑾的皇貴妃。若是一般人的話，抓住後不管用什麽手段，想要知道的話，都能查得出來。奈何那個人是方顏啊……
也怪不得眉鶯會想出偷看人家洗澡這麽個主意來，也實屬無奈。
三人對視一眼，皆是歎了口氣。
而另一邊，行宮內，方顏自是不知道他們已經懷疑到了自己的身上來，不過憑借著她的直覺，她能察覺得到，他們或許在暗中調查著什麽，或許還和她自己有關係。
這幾日，方顏的思緒已經越來越混亂。之前一直都記不得從前發生過什麽事情的她，居然能漸漸回想起來，她來到這個時代前，都精力了什麽。
甚至在昨夜的時候，她夢到了自己在醫院醒來時候的樣子。
緊接著，便是那個這麽長時間以來，她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來的那個人……齊默。
原來，她在來這個時代前，喜歡的人，念念不忘的人，叫齊默啊。
可是為什麽好不容易想起來了過去的事情，她卻沒有料想中的那般興奮呢？
現在她的記憶已經開始陷入混亂。時而湧入腦海的是穆漓秋的記憶，時而湧入腦海的，是在現代生活的記憶。
她到底是誰？
用過早膳後，紫曦把美人榻搬到了院子裏，讓方顏可以好好的曬曬太陽。自從鞭傷之後，禦醫就會不時的來給方顏檢查，雖然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但他還是會過來看。
每次過來看的時候，都會讓方顏和紫曦提心吊膽，生怕他發現了什麽東西。
這一日，方顏靠在美人榻上，雙目出神的看著前方，驀地，沒來由的問著旁邊的紫曦：“紫曦，你說，本宮是誰？”
“那還用說，您是滄瀾的皇後，雲昭國的皇貴妃，雙重尊滾身份不說，還是太子的生母，更是奴婢誓死追隨的主子啊。”紫曦的聲音又脆又甜，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這個答案卻並不能讓方顏滿意，真的是這樣嗎？
可她為何總會有疑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