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意外出現的浮茶花
“或許吧。”方顏腦中還在回想著方才做的夢。如此真實，不會是真是發生過的吧？
怎麽可能。那是屬於穆漓秋的夢。自己夢到穆漓秋以前的事情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過一想到穆漓秋身後的印記，在想想昨夜紫曦的發現，不由的心中一驚，忙拉下衣服給紫曦看：“紫曦，你快看看，本宮後背上有沒有什麽東西。”
突如其來的舉動可把紫曦嚇了一跳，但還是照做看了一眼，迷茫道：“沒有啊？什麽都沒有。”
方顏也跟著驚了一下：“怎麽可能？你昨夜伺候本宮沐浴的時候不是還看到有東西了？”
“說也奇怪，但是這真的沒有啊，奴婢怎敢騙您。”紫曦一臉真誠的看著方顏，順手幫她把衣服整理好。
方顏一臉迷茫，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不過既然方顏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她自然也是要搬到行宮的寢殿去，和容成瑾繼續在一個寢殿共同呆下去，這讓方顏很是頭疼。
最近也不知是怎麽了，方顏總是會夢到穆漓秋小時候的事，讓她總是有些心神不寧的。
這一日，容成瑾難得的在行宮裏一直待著也沒出去，坐在書案後，安靜的批折子，方顏則是坐在她對麵，看著手中的書。
目光卻總是不經意的看向對麵的容成瑾，手裏的書快半個時辰了，也沒翻到下一頁。
容成瑾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拿過茶盞，剛想喝口茶，發現杯裏已經空了。
這一動作正好被方顏捕捉到。身邊的紫曦剛想要動，卻被她給攔下，拿著茶盞，去給他添茶了。
手中的茶壺往茶盞裏倒著茶，方顏卻是雙目空洞的看向前方，不知在想著什麽。熱水溢了出來，沒有任何意外的，燙到了方顏的手。
驚得方顏手一抖，下意識的手便打翻了茶盞，發出清脆的聲響。
紫曦忙跑過來看，還沒等做下一步的動作，容成瑾便如同一陣風，迅速的趕了過來，不由分說的握著方顏的手查看她有沒有被燙成什麽樣子。
方顏驀地有些心虛，下意識的把手抽回來，發現自己的動作有些過激了，尷尬的笑了笑，道：“沒什麽事。”
小插曲很快就過去，轉眼到了晚膳，方顏卻是什麽也吃不下去。筷子想要夾起一粒花生米，卻是怎麽也夾不起來，這不禁讓她有些惱，剛想放棄，眼前便伸過來一雙筷子。
是容成瑾的手。
抬頭看他，發現他的筷子上夾著一粒花生米放在她的嘴邊，用眼神示意她吃下去。
猶豫了下，方顏到底還是張開了嘴，將那花生米吃了下去，卻是低下頭不敢看她。
“你最近總是這樣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麽事情發生？”容成瑾疑惑問道。
這一問，讓方顏本就心虛的情緒更起伏了些。紫曦也亦是如此，主仆二人異口同聲的道：“沒有！”
如此這般激烈的反應讓容成瑾不由的更皺緊了眉頭。來回來去的打量著主仆二人，她們兩個卻是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
自從發現了後背上的秘密後，紫曦和她都格外的注意。在沐浴的時候還特意觀察了好幾次。發現每次她沐浴的時候，身後總是會有那朵浮茶花的出現，等到沐浴後，穿好衣服，翌日清晨起來再看，卻是什麽都沒有。
方顏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卻是什麽都沒說，也特意交代了紫曦。
如此怪異的現象出現，紫曦自然也知道不能亂說話，因著方顏緊張，連帶著她也跟著提心吊膽的。
直覺告訴容成瑾，絕對有事。
見她們如此，心中更是確定。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道：“沒事就好。有事要和朕說，知道嗎？”
方顏點頭如搗蒜，不吭聲了。
夜，今夜方顏沒有去沐浴，而是直接洗漱之後翻身上了床榻。
容成瑾此時正靠在床榻上隨意的翻書。見方顏上床了，放下手中的書，對方顏道：“過來，讓朕看看你的後背。”
這話讓方顏一驚，好端端的，看她的背做什麽？萬一……被他發現了浮茶花，可怎麽辦？
雖說之前實驗過，似乎是隻有在沐浴的時候浮茶花才會浮現，但保不準它什麽時候又出來了不是。再說，她也不知道這浮茶花在沒有沐浴的情況下，晚間十分會不會浮現出來。這個實驗，她和紫曦還真沒試過。
見她神色緊張到大氣都不敢喘，容成瑾的眉頭皺的更緊：“怎麽？你這傷是朕弄的，朕連關心一下都不行了嗎？”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皇上您知道的。”方顏將衣服的前襟緊了緊，向後退了退，若說沒有那個不想讓他看的意思，鬼才信。
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讓容成瑾更是疑惑，若不是沒有秘密，她怎會如此緊張？
長臂一勾，便把方顏攬進懷裏，力道之大讓方顏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去反抗。熟練的將她的褻衣脫下，露出雪白的肌膚，容成瑾卻是沒那個心思去看，將她的身子扳過來，讓她背對著自己。
背上的那幾條鞭痕，已經淡了很多，傷口愈合的很好，已經長出了粉色的新肉。不過，還是有些痕跡在的。
饒是禦醫給的藥再好，怕是這疤也要留在這後背上了吧。
手指輕輕撫上那條條疤痕，冰涼的食指接觸到光滑的肌膚，讓方顏都跟著微微顫抖。
不會這麽點兒背，就這麽被發現了她背上浮茶花的秘密了吧？
如此想著，方顏心中深呼吸了幾口氣，安慰著自己不要多想，都說怕什麽來什麽，她此時應該坦然麵對，不是嗎？
“疼嗎？”半晌，容成瑾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響在耳邊，讓方顏有著短暫的錯愕。
什麽？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後背的傷疤和那受鞭子時的痛苦。
看來，他是沒看到那浮茶花。當真是萬幸中的萬幸。
將褻衣重新穿上，方顏回身，苦笑道：“不疼。這點痛，對我來說，早已不算什麽。”
想當初，她在來這裏之前，在另外一個世界，受過多少的苦，她雖已經淡忘到快要記不起來，可那當初所受的苦的感覺，卻好似在心裏紮了根，無論如何也拔不出來。
聽她這般說，容成瑾深歎口氣，意思是，以前受的苦，要比這些更難以忍受？
難以想象她的過去是怎麽熬過來的。
“對不起……那日真的是朕喝多了，什麽都不知道，也不記得。你不會怪朕的，對嗎？”這是容成瑾在出事後第二次對方顏道歉。她係扣子的手微微一頓，複又係上，微笑道：“沒關係，我不怪你。”
應該怪的是誰呢？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不是嗎？
若那日不去那秋瑾宮，隨意的去看人家過去的東西，又怎會觸到他內心深處的逆鱗？若不是那般狂妄輕言，他又怎會對自己下那般狠手？
說到底，誰也不怪，隻能怪自己的好奇心。
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果然沒錯啊。
容成瑾見她眼中有些落寞，便也知趣的沒在說什麽，拿過手邊的書，長臂一伸，將她抱在懷中，讓她靠著自己胸口，在他懷中安安分分的，和他一起看書。
對於容成瑾如此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方顏倒還有些不適應，卻也安分的在他懷中沒動。
許是最近神經緊繃的原因，突然這樣在他懷中放鬆下來，困意襲來，她睡的倒也是快。
聽著耳邊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容成瑾微微笑了一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
翌日，冰泉宮有人來報，說是眉鶯從雲昭國回來了。
“她回來了？什麽時候的事？”容成瑾蹙眉問道。
他記得，那個眉鶯，不是一直都在雲昭呆的好好的嗎？怎麽會突然之間回來。
來報的人說，就是昨天的事，不過昨天回來的有些晚，眉鶯也有些累了，穆曼檸就沒讓人來通報。這今日一大早下朝之後，就差人過來了。
容成瑾點頭表示知道，道：“那朕一會兒就過去。讓君上稍等一下。”
來報的人領命退下，容成瑾則是換了一件衣服，又整理了一番，才去向冰泉宮。
冰泉宮，正殿內。
周圍都沒有伺候的人，整個空蕩蕩大殿內隻有眉鶯和穆曼檸兩個人在說著話。
說話的功夫，門口有人來報，說容成瑾到了。
忙讓人將他請進來。容成瑾一進門就看到了幾個月未曾見麵過的眉鶯，走上前來問道：“眉姐？你怎麽來了？”
“是朕喊她回來的。”穆曼檸站在眉鶯的身後，從龍椅上站起身，一級級的走下台階，來到兩人的身邊。
這讓容成瑾更是不解，眉鶯解釋道：“還記得，當初你第一次帶著那方姑娘來我這裏的時候嗎？那個時候你問我，是不是就是她的時候？”
這麽一說，容成瑾倒是真想起來了，還真是有這麽一回事。
眉鶯微笑看著穆曼檸道：“前幾日，我收到君上的來信，信上說，那方姑娘，倒還真的是值得查一查的人。”
“你不是說，她和君上長得不像，所以應該不是的嗎？”容成瑾疑惑反問。
“女大十八變，小時候長得像，長大後也未必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這樣的事，你見的還少嗎？”穆曼檸微笑回答道。
這麽一說，倒還真是。容成瑾扁著嘴，想著要不要把方顏這幾日的反常說一說。
不過既然她們都已經做出這樣大膽的假設了，他這樣掖著藏著也不算是一回事，想了想，還是開口道：“這幾日，方顏也的確是有些不對勁。”
兩人回頭，疑惑的看向容成瑾，他便把方顏這幾日魂不守舍，和昨夜想看她後背上傷疤的事情，和兩人說了。兩人聽後，皆是沉默不語。
“微臣曾記得，當初陪著君上一起給太子殿下一起種下浮茶花的時候，位置正好是在後背上，靠肩處。”眉鶯回頭，看著穆曼檸道。
穆曼檸若有所思的點頭：“沒錯。而且，方姑娘這次好巧不巧的，也傷在那個地方。莫非，她是發現了什麽，或者是，覺得那疤太醜，所以不想讓瑾兒看的？”
容成瑾擺手否認：“應該不會。”
“怎麽說？”穆曼檸反問。
“她之前說過，自己曾經也受過很重的傷，朕問她痛不痛的時候，她說的。”容成瑾分析道。
眉鶯不解：“這又說明了什麽問題？”
一旁的穆曼檸接話道：“既然受過很嚴重的傷，那就說明對於身上的這些傷痛或者疤痕都應該不在乎了。能承受這樣傷痛的女子，想來定是比普通女子的意誌和心力都堅韌百倍。眼光也定會不同。若是她在意的話，也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沒錯，一般愛美的女孩子和千金小姐都很在乎身上是否留疤，更不可能在受了很重的傷的情況下還能隱忍不言，這不是她們的作風。”容成瑾也很讚同的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