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鞭刑
這一鞭子讓方顏始料未及，下意識的大喊出聲，聲音在整個天牢中回響，也傳到了門口兩人的耳中。
嚇了紫曦一大跳，當即便想要衝進去一探究竟，卻被寧塵給攔住。
“算了，還是別去了。”寧塵勸道。
“怎麽不去？你沒聽見娘娘在裏麵大叫嗎？指不定出了什麽事！你別攔我！”紫曦說著，一把推開寧塵就要往裏闖，卻在快要走到牢房門口的時候，硬生生的退了出來。
寧塵則是守在天牢門口沒進去。見紫曦從裏麵出來了，雙手環胸，一臉好笑的看著紫曦：“怎麽？去看了？”
紫曦臉色一紅，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寧塵這才從靠著的牆上站直身子，道：“早就告訴你不要去吧要去，你還偏去。這下好了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容成瑾這才搖搖晃晃的從裏麵走出來。
“皇上……”心知肚明方才發生了什麽事的紫曦一直低著頭，看也沒看一眼容成瑾，越過他直接去向牢房裏去看方顏。
容成瑾的酒意尚未褪去，隻不過是比之前清醒了些。寧塵忙扶著她回了行宮。
而天牢的牢房裏。
方顏抱著被子，哆哆嗦嗦的坐在那裏，任由眼淚流了滿臉。
紫曦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麵。
推開牢門，見方顏坐在那裏如此落魄，嚇壞了紫曦。她何時見過自家娘娘如此狼狽不堪？哪怕是太子殿下被那雲昭皇帝劫持的時候，魂不守舍，也沒似如此這般……
那該死的容成瑾，到底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娘娘……”紫曦小聲的叫了聲，手也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方顏，生怕會嚇到她。
耳邊傳來紫曦熟悉的聲音，方顏回頭，見果然是她，一把抱住紫曦，在她的肩上痛哭出聲。
紫曦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弄的有些愣，好半天，才回手抱住方顏，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卻發現，她根本就沒穿上衣服。
在一低頭，發現她的背上滿是鞭痕。
當下心中便是一驚，將方顏推開了些，急切的問道：“娘娘、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娘娘？”
方顏隻是搖頭，並不說話，任由紫曦怎麽問，她就是不說。
就在紫曦束手無策的時候，門外，唱和的聲音響起，是穆曼檸來了。
來到牢房門口，穆曼檸好看的眉頭一皺，再看方顏那憔悴和落魄的樣子，不用問，也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見穆曼檸來了，紫曦仿佛見到了救星般，忙膝行兩步跪到穆曼檸身前，叩頭道：“還求君上救救我家娘娘！”
“這是怎麽了？”穆曼檸沒看到方顏的後背，自然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
紫曦帶著穆曼檸走到方顏身邊，將她蓋在身上的棉被微微拉開了些。
接著天牢牆壁上的火光，穆曼檸才算是看清了，方顏背上密密麻麻的鞭痕和血跡。
“這是……”穆曼檸疑惑道。
紫曦擦了擦眼淚，把方才發生之事和穆曼檸講了。穆曼檸是什麽人，自然明白紫曦說的是什麽意思，她揮了揮手，對身旁的寧塵道：“你送紫曦姑娘回去，再去給方姑娘重新那件衣服過來，順便去把禦醫請來，就說是朕的旨意。”
寧塵點頭稱是，攙著紫曦回了行宮。
行宮內，容成瑾正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紫曦見了，想要上去叫醒2容成瑾，被寧塵攔住，對她搖了搖頭。
她知道，容成瑾是皇上，他睡在這裏也並無不妥。但這行宮隻有一個床榻，若是這容成瑾躺在床榻上，一會兒把方顏送回來，也不知道安置到哪裏去。
無奈，隻得請禦醫來，讓他在偏殿的等著。
雖是偏殿，但好歹也是接待外來使臣住的地方，條件自然不會太差。方顏此時受了如此重的傷，一時間也挑不得這地方好不好了。再說，送到別的宮裏去，紫曦也不放心。
安排好一切後，紫曦拿了一件衣服過來，交給寧塵，自己則是在這偏殿和禦醫一起等著。
天牢裏，寧塵將衣服遞給穆曼檸身邊的宮女後便退了下去。穆曼檸身邊的宮女為方顏穿好衣服後，這才叫寧塵過來。寧塵點頭，將方顏攔腰抱起，走到門口，放在早已等候在門口的輦轎中，向著行宮走去。
禦醫早已等候多時，將方顏趴著放到床榻上後，一行人等退了下去，隻留禦醫和紫曦在裏麵為方顏處理傷口。
寧塵看著裏麵的燈火，不由的深深歎了口氣。
雖然早知道容成瑾生了很大的氣，但沒想到他會下這樣的手。把方顏給欺負了不說，居然還用鞭子抽打她，那滿身的傷痕，讓人看了都忍不住跟著心驚。也不知方顏是如何承受的。
禦醫在給方顏上藥的時候，方顏麵無表情，任由上藥時的灼熱痛感遍布全身，也硬是咬牙不吭一聲。
紫曦看著都心疼，更別說是方顏。但她卻愣是忍著，讓紫曦看了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
上好藥後，禦醫為方顏纏上紗布，等到全部弄好後，方顏才抬眼看了紫曦一眼，平淡開口道：“好端端的，哭什麽。本宮又不是死了。”
“娘娘……”紫曦不願道。
待得纏好紗布後，禦醫前去把穆曼檸請了過來。穆曼檸剛一進屋，方顏剛想要起身行禮，就被穆曼檸給攔住：“都傷成這樣了，還在乎這些小節做什麽，快好生歇著。”
“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方顏抱歉道。
看著好端端的一個人受這樣的酷刑，穆曼檸心中也甚是不舒服：“都是朕不好，沒能好好勸勸瑾兒。你也莫要怪他，他也是氣極了，又喝多了酒，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你放心，等他酒醒後，朕定會好好說他。別看我們二人同為君王，但到底也是比他長了一輩，還是說的了他的。”
方顏剛想開口說什麽拒絕的話，卻被紫曦看穿搶了先，她噗通一聲跪在穆曼檸腳邊，叩頭道：“多謝君上。”
既然紫曦都開了口，她若在說什麽怕是就不識抬舉了。也隻得點頭跟著道謝。
穆曼檸又好生安撫了方顏幾句，禦醫又交代了些許注意事項，這才跟著穆曼檸一道離開。
寧塵雖不放心，但到底是個男兒身，在這裏也不方便。再說容成瑾喝了那麽多的酒，晚上肯定是要折騰的。他也就跟著退下了。
待得所有人都走了，整個偏殿中隻剩下紫曦和方顏兩人。紫曦給方顏蓋上被子，道：“方才禦醫說，到了晚上娘娘可能會有高熱，奴婢先去把禦醫開的藥熬了，娘娘稍等片刻，奴婢一會兒便會回來。”
方顏點頭，讓她下去了。紫曦方一走，方顏便將頭埋在軟枕裏，嗚咽出聲。
紫曦聽著殿內傳來刻意壓著的哭聲，更是心疼，對容成瑾的恨意也更添了幾分。
殿內，方顏腦中不停回放著方才容成瑾對她的種種欺壓的行徑。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折磨人的手段，倒還真是隻增不減。
一時間，所有的委屈全部都湧了上來。她忽然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麽要來到這裏。隻是，當初來到這裏的目的，她卻已經忘了。
翌日，容成瑾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寧塵守在床邊。
不由的好奇，方顏呢？
他剛一問，寧塵的臉色登時變得不好看，卻也沒說什麽，隻道讓他親自去看。
偏殿內。容成瑾剛一進去，便聞到滿屋子的血腥氣，不由的眉頭一皺。再向內殿走去，見紫曦正趴在方顏床邊睡著，方顏則是在趴著睡。
心中更是疑惑，她不是應該在天牢裏嗎？
本想要將紫曦叫醒問個清楚，還沒做出行動，外麵就傳來一個太監的聲音，說若是容成瑾醒了，就去一趟冰泉宮。
冰泉宮內，穆曼檸一臉詫異的看著問她昨夜發生了什麽的容成瑾，反問道：“昨夜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
容成瑾迷茫的搖頭，表示不知道。
見他這樣，穆曼檸無奈的歎氣，將昨夜的事情說了之後，剛想要訓斥他幾句，他便飛也似的出了冰泉宮。
偏殿內，方顏已經醒了，紫曦正在伺候她用早膳。見此，容成瑾快步上前，一把奪過紫曦手中的碗，舀起碗中的粥，學著紫曦的樣子，吹了兩口之後，才遞到她的嘴邊，準備喂她吃下。
卻被方顏給躲開了。她看都不看一眼容成瑾，而是對著一旁的紫曦道：“紫曦，你來。”
“怎麽，朕喂的不好嗎？”容成瑾明知故問。昨夜發生了那樣的事，按照方顏的性子，怎會不惱。她如此對他用小性子，他也選擇了包容。到底是他的不對，不論她怎樣鬧，他都要忍讓不是。
方顏還是重複著那四個字：“紫曦，你來。”說話間，還加重了語氣，讓人不容反駁。
紫曦也不吭聲，走上前，伸手，意思是，讓容成瑾把碗給她。
見此，容成瑾也知道，如果他執意想喂方顏吃飯的話，她也定是不會吃的。無奈，也隻得把碗給了紫曦。
紫曦接過，熟練的給方顏喂粥，方顏很配合的吃了下去。喂完粥後，紫曦又很細心的拿過帕子給方顏擦拭嘴角，而後道：“娘娘，奴婢去看看藥好了沒有。”
話音剛落，就被容成瑾搶了先：“朕去看。”說著，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本以為容成瑾會很快的就回來，哪知過了半天都還是沒有電動靜。正當主仆兩人納悶的時候，外麵傳來了啪嚓一聲。
主仆二人對視一眼，紫曦忙出去看了看。果不其然，是熬藥的砂鍋掉在地上，碎了。
剛熬好的藥就這麽散落了一地。紫曦再看去，發現容成瑾竟隻用雙手端著那砂鍋，連一個用來墊手的布巾都不拿。
容成瑾看著紫曦驚訝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全然不複問往日裏的帝王風範，反倒像是一個小孩子，撓撓頭，道：“那個……藥太燙，不小心弄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