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龍顏震怒
“紫曦！”眼見紫曦要犯傻，方顏又怎能狠得下心，連出聲嗬斥道：“閉嘴。”
“娘娘！”紫曦有些急，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見方顏不停的給她打眼色。
跟了方顏這麽多年，她若是連這點默契和方顏都沒有的話，那也算不上是什麽忠仆心腹了。她知道，方顏的意思是，若是她不多言的話，沒準容成瑾就能放過她。到時候，或去求穆曼檸，或者在天牢裏給她打通關係讓她好過一點都可以。
想著，她也不在多言，而是老實的閉了嘴。
容成瑾並沒有理會紫曦的叫喊和方顏的各種打眼色，此時他已經被憤怒蒙蔽，有的隻是叫囂的怒意。可理智卻告訴他，不能做傻事。
“這一次，朕定會讓你好生長長記性，讓你記住，什麽地方，是你不該來的！”說完，將方顏整個人扔在一旁，力道之大，竟讓方顏跌出去好幾米遠，緊接著便撞到另一處桌旁的桌角處，後背受到了強烈的撞擊，竟讓方顏的喉間一甜，緊接著，一口血便噴了出來。
看著她受傷吐血的樣子，容成瑾心中有過一絲心疼。但看地上一片狼藉的時候，那僅存的最後一絲心疼也蕩然無存，話也隨著說出了口：“想要吐血，去外麵吐，莫要髒了漓秋寢宮的地麵。”說完，扭頭就要走。
聽他說著這般涼薄的話，饒是紫曦之前已經極力想要忍住不吭聲，此時也在受不住，用渾身的力氣跳起來，向著容成瑾的背影大聲喊道：“容成瑾！你還有沒有一絲人性！是你親手把皇貴妃推倒！你此刻竟說這般薄情寡義的話！你對得起皇貴妃嗎？對得起太子殿下嗎？你，對得起那剛一出生便被你親手殺死夭折的小公主嗎！”
“紫曦！”方顏想要攔住紫曦，卻是為時已晚。隻見容成瑾以極快的速度回身，掐住紫曦的脖子，眼中充血，咬牙切齒的道：“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方顏身邊的一條狗罷了。再說遠一點，不過也是身上留著滄瀾肮髒血液的肮髒人，你又有什麽資格對朕指手畫腳？”
“你以為朕不敢殺你嗎？你以為朕會看在藍昊天和你背後滄瀾國的後麵就不敢動你嗎？告訴你，做夢！你一個奴婢，命如草芥，朕想殺便殺，何須要和你那沒用的可汗打招呼？朕不過是看在方顏的麵子上給你一條生路，你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說著，也將紫曦向身後一扔。
隻聽紫曦一聲驚呼，接著，便撞到了那宮門口的門上。隻聽砰的一聲響，紫曦在門上跌落下來，渾身癱軟的趴在地上。
“將這兩個人，打入天牢，任何人，不得去看他們！”容成瑾冷聲對身邊的人吩咐著。
那人答是。容成瑾頭也不回的離開。
過了半晌，那人也沒一點動靜，也不說是帶他們走，也不說不帶他們走。
終於，旁邊有小太監忍不住了，剛想要問，卻被那人給打斷，那人手指著門口，一臉吃驚的看著紫曦。
隻見紫曦強撐起自己的手臂，愣是硬生生的在這樣的情況下爬進了內殿，爬到了方顏的麵前。
“娘娘……”紫曦拉住方顏的手，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都怪奴婢無能，沒能保護好娘娘，請娘娘責罰。”
方顏此時臉色慘白的可怕，身子也虛弱的不成樣子。方才這麽一摔，好懸把方顏這半條命都跟著摔進去。
她的後脊骨是正好磕在桌角邊緣的，如果不是受到重創的話，她也不會如此弱不禁風。
“沒事的，這不怪你，要怪就怪咱們的命不好。每次來到這兒，都要被他發現。”方顏說著，又回頭看了看這一片狼藉，苦笑道：“或許最頭痛的，應該也是那位穆姑娘了吧。”
又是穆漓秋？紫曦腦中閃過一個問號，忍不住問道：“娘娘，這穆姑娘是誰啊？怎麽隻聞其名不聞其人呐。”
她實在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惹得容成瑾如此青睞。
聽紫曦這麽問，方顏也有些臉紅，道：“其實本宮也不知道。本宮也隻是聽他提起，沒見過這位穆姑娘。隻知道她已經走失多年，十八年了，都還沒找到。”
“十八年？怕是都已經成老太婆了吧？”這是紫曦的第一反應。
方顏回頭看了一眼紫曦，好笑的道：“這話要是讓容成瑾聽到了，指不定又要怎樣折磨你呢。”
氣氛一時間竟變得輕鬆多了。門外一直候著的人終於忍不住了，道：“你們主仆的話也該說完了，也休息夠了，那就走吧。”說著，那人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雖然這話的語調陰陽怪氣的讓人覺得不舒服，但好歹也還算客氣，讓人能接受。
主仆二人互相攙扶站起身來，和那人一起向天牢走去。
這剛被放出去沒幾日，兩人又一次雙雙負傷進了這天牢裏來。
還是那個牢房，還是那個草席，主仆二人躺在草席上，方顏玩笑道：“或許這棲月國，當真是克我。你看，咱們才來多久，就被關了三次。這牢房一日遊啊，還經常做活動，有優惠的價格。”
紫曦聽不懂：“娘娘，什麽叫牢房一日遊啊？還有，什麽是做活動，什麽是優惠的價格？”
被紫曦這麽一問，方顏才反應過來，連擺手：“沒什麽，隨口一說罷了。”
紫曦點了點頭，回手給自己捶著剛才被撞得後背的位置，痛得她是齜牙咧嘴。
“不過今天還是要謝謝你。”方顏道。
“娘娘說的這是哪裏話。這都是奴婢該做的。”紫曦有些急。雖然有的時候她會莽撞了些，可到底也是忠於方顏的。
冰泉宮內。
一個茶杯打碎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殿內，穆曼檸隻是平靜的看著容成瑾在那裏發火發狂。
“不過是進去躺了一下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弄亂了的東西，在命人去收拾就好了，你又把她打入天牢做什麽。你還當她是你的皇貴妃嗎。”穆曼檸終於忍不住開口，抬眼看他道。
容成瑾手指著地麵，怒氣衝天，道：“這怎麽可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那些東西亂了，又其實能收拾的好的！那些書案上的東西，可都是漓秋親手整理的，都是她喜歡的東西！上次她把漓秋的花瓶弄碎了朕就沒說什麽，還再三警告過她，她怎麽就記不住！”
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當著穆曼檸的麵發火，可是這火若是不發出來，他當真怒火難消！
穆曼檸則是搖頭：“朕倒是覺得你小題大做了，其實哪兒就有這麽嚴重了。不過是來我這棲月國一月多的光景，你就把她打入天牢三次，天下有你這般暴躁的夫君嗎？”
雖說這中間有一次是為了給她一個交代才讓她進去的，不過一夜也就放出來了，但那裏到底也不是女人呆的地方。方顏身子骨本就沒調理好，怎的受的了那般陰冷。
而另外兩次，還都是因為穆漓秋，這又是怎能讓她心裏過意的去。
“怎麽就是小題大做了，那可是漓秋的東西！”容成瑾反複強調這句話，可見這些東西在他心裏的位置有多重。
這倒是讓穆曼檸有些不耐，蹙眉不悅道：“你總是在說那是漓秋的東西，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在一個是你妻子的人麵前反複提到另一個女人，她會怎麽想？她的心裏會不會好受？你可有曾考慮過她的感受？你們在後宮中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也就罷了，女人之間爭寵為的什麽，瑾兒，你這麽聰明你不會不知道。”
穆曼檸的一番話讓容成瑾狂躁的心稍稍平靜了下來，但卻還是覺得方顏罪不可恕。
“還有，你之前不是還說這個方顏可能是找到漓秋的關鍵嗎，你就這樣對她，難怪她總是想要逃，總是想要離開你。朕看你，是自作孽，不可活！”穆曼檸也微微動了怒，說完之後，也深深歎了口氣。
半晌，容成瑾都沒吭聲。好一會兒，才離開了冰泉宮。
行宮內，容成瑾獨自一人坐在院中喝著悶酒。
兩盤小菜，一壺清酒，一個人，自己給自己斟酒，自己和自己喝。
此時他已經有些微醺，倒酒的手都是抖得。當他喝下一杯還想再倒一杯的時候，拿著酒壺的手卻被人按住。
抬頭，是寧塵。
“皇上，別喝了，您已經醉了。”寧塵麵露些擔憂的神色道。
容成瑾卻是揮手將他推開，搖搖晃晃的擺手道：“沒事，朕沒事，你也過來和朕喝點啊？”
說著，還倒了些酒，遞給寧塵。
寧塵怎敢，忙上前將那酒接下放到一邊，走到容成瑾的身側，將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想要將他給扶回去。
豈料容成瑾根本不配合他，屁股上好像生了釘子般，一動不動。饒是寧塵使了再大的力也扶不起來他。
“皇上……”寧塵十分挫敗的看著容成瑾，卻見容成瑾如一個孩子般的咧嘴嘿嘿笑了起來，拍著寧塵的肩，道：“你真笨。”
“皇上……”寧塵還想說什麽，唇邊卻遞來一杯酒，還沒等他反應，一杯酒就這麽灌進了自己的嘴裏，容成瑾拉著他的胳膊，讓他坐到對麵，將剛才的酒杯遞給他：“喝吧！”
無奈，寧塵隻得坐下，看著容成瑾自己一個人在那裏發瘋。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不應該這樣對方顏？”容成瑾手中握著酒杯，手指微微摩挲著杯口，若有所思的道。
雖然為人臣子，有些話不能說，但一想到紫曦還被關在裏麵跟著方顏一起受苦，再加之方顏本也沒犯什麽大錯就要被關進天牢，難免心中也有點不平。
左不過他也醉了，索性就大膽說了。如此想著，寧塵給自己壯了壯膽子，道：“屬下覺得，的確是過分了點。”
似乎是預料到寧塵是會這般說了一樣，容成瑾嘿嘿笑道：“說說看？”
“屬下覺得，皇上沒必要為了一個未知生死的人而這樣對待皇貴妃。不管怎麽說，皇貴妃都是您身邊的人，眼下，自然是要珍惜眼前人才是最要緊的。”寧塵有條有理的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