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兜兜轉轉又回來了
氣的方顏直想一腳將他踹下去，還沒等行動，耳邊就傳來了他均勻的呼吸聲，再仔細一看，他竟睡著了。
看著他眼角下的黑眼圈，想來，他是真的很累吧。
手不由的去碰觸他的胡茬，一夜之間，竟長出了這些胡子，摸著都紮手。
左摸摸右摸摸，方顏竟發現，他這胡茬竟好似當年恨瑾長頭發時，那短短的發，摸來摸去，也甚是好玩。
被她這麽來回來去的摸著胡子，任誰也睡不著。容成瑾眼睛都沒睜，隻是淡淡的道：“好玩兒嗎？”
嗓音沙啞，顯然是被攪擾了好夢覺得不開心了。
這一聲卻嚇得方顏觸電般縮回了手，好似一個貪玩的孩子被發現了一般，沒來由的有些心虛，卻還是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般，道：“=什麽好不好玩，我是看你有胡子，想幫你拔掉。”
“哦？”容成瑾微微挑眉，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道：“想拔就拔吧，記得下手輕點就行了，疼。”
剛想要下狠手的方顏被容成瑾這樣的嬌嗔給嚇得不輕，半晌才反應過來，收回手，有些尷尬的道：“那個……我不玩了，你睡吧。”
晌午十分，大家都在一起用餐，一旁的寧塵走來詢問：“皇上，既然已經接到了皇貴妃，那要不要去告訴棲月君上一聲？今日行進的時候，棲月那邊來了信，說問咱們還回不回去。”
“你不說這事，朕都快忘了。去回信吧，說咱們會回去。”容成瑾回頭對著寧塵吩咐道。
幾天之後，棲月京城已經近在眼前。雖說之前走的時候走了很久且狼狽不堪，到底是走的小路。而這一次他們走的都是官道且馬不停蹄，自然是快些。
此次歸來不比上一次那般正式，穆曼檸並沒有出來迎接，而是派了一個皇子出來，剩下的，都是在宮裏設宴。
行宮裏，內殿中，紫曦正在給方顏換衣服。回棲月國的時候，越往這邊走，便越是暖和，等到了棲月，竟可以隻著輕衫了，可見滄瀾和棲月的溫差有多大。
“兜兜轉轉了一圈，到底還是回來了。”方顏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無奈歎氣。
紫曦將方顏的發在指中繞了兩圈，熟練的挽上一個髻，又用發簪固定好後，才道：“可不是，要是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就不折騰了。”
“不管是不是這樣的結果，換做是當時，定是要折騰一次的。萬一就成了呢。”方顏在首飾盒中不停的翻找著某樣東西，半晌沒找到，也隻得作罷。
“人呐，就是這樣，總想著要拚一拚。可等到最後什麽都沒拚來，就會感慨，不如當初不拚了。”方眼自顧自的說著，眼角餘光正好掃到了自己方才沒找到的耳墜，拿起來，遞到紫曦手中，道：“就帶這個吧。”
“娘娘說的的確是有道理，可咱們折騰了這大半圈，皇上居然也沒說什麽，當真稀奇。”紫曦嘖嘖嘴，表示不可置信的道。
的確，按照之前容成瑾給紫曦的印象來說，不隻是在路上沒說她什麽，就連回來之後也沒發脾氣，反倒還讓她好好整理一番去赴宴，聽說，他還在穆曼檸那裏為自己開脫。
主仆二人百思不得其解，隻得定下心神，去了瑤亭。
瑤亭裏，絲竹之聲陣陣甚是好聽，穆曼檸早已到場，容成瑾因著方顏梳妝太慢也沒等她，此時正坐在穆曼檸的身邊和她說話。
到了瑤亭中央，方顏這才行禮跪安道：“參見皇上，君上。”
“平身吧。”容成瑾道，隨後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示意她去坐在那裏。方顏雖有些意外，卻也還是照做。
“你不用盯著我怎麽緊吧，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又不能翻了天。”落座後，方顏和容成瑾咬耳朵，小聲道。
容成瑾哼笑了聲，同樣用極小的聲音道：“說的好像前兩次你逃跑不是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一樣。”
這麽一說，方顏就有些啞口無言，心中一直都很想問，為什麽他一直都不懲罰自己，按理說，私逃出宮的罪名，可不小啊。
正想著，容成瑾便雙手抱拳道：“君上，雲昭皇貴妃方顏在隨朕出訪棲月國時，私自出宮，有違宮規，更置棲月於尷尬境地。君上寬容，並未說什麽，可為了兩國之交，朕在此想給皇貴妃一個小小的懲罰，算是賠罪，不知可好？”
方顏正夾著菜的手微微一抖，剛想要送入口中的食物也跌落在桌上，聽他這麽說忙放下筷子，走到中央，躬身下跪，低頭道：“此事確是臣妾魯莽，還望皇上和君上責罰。”
穆曼檸深深看了一眼方顏，又看向容成瑾，後者對她點了點頭，她這才道：“好吧，那就依皇上所言。不過，怎麽處罰，倒要看皇上了，可莫要責罰的太重才是。”
“君上放心。”容成瑾說著，看向方顏的眼，一字一句道：“皇貴妃私自出宮，罪不可赦，但現在棲月國，故而，打入天牢，等候回到雲昭再行處置。”
又打入天牢？聽了這話，紫曦震驚不小。這還有完沒完了？剛從天牢裏出來，又要進去？
方顏低頭淺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他還真是急不可耐。
“臣妾領旨。”相對於紫曦的震驚，她的反應倒是很平淡，隻是乖乖的叩了頭，回了座位。
要打入天牢，也要等吃完飯不是？反正進了天牢之後，也未必會有好吃的東西，索性在這裏直接多吃些。
順手，她還偷帶了些。紫曦也是借故告退，趕回去給方顏偷偷的多帶些衣服過去。
上次的天牢之行所受的苦楚，她們可還是沒忘，都記得呢。因著一會兒還要趕回來，紫曦也沒敢多帶些東西，隻得在自己的衣服裏又多套了兩件，最後又疊了一件塞在衣服裏，這才回了宴上。
她躡手躡腳回來的時候，正好被容成瑾發現。見紫曦這樣子，容成瑾心中忍不住偷笑，這丫頭，至於嗎？
“紫曦，你怎的穿的這麽多？看你都流汗了。”容成瑾忍不住想要逗逗紫曦。
哪知紫曦腳步一頓險些摔倒，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這才道：“奴婢不是多穿了衣服，是……本來就長胖了。”
半晌，容成瑾才“哦”了一聲，“長胖了？恩，胖點好，要是有法子，也讓你家娘娘胖一胖。”
“有你在，娘娘怎可能胖。”紫曦小聲嘀咕道。
容成瑾卻是沒聽清：“你說什麽？”
“奴婢說，皇貴妃代理六宮，勞力勞心，瑣事繁多，怕是想胖都胖不起來。”言外之意，你讓我家娘娘省點心吧。
聰明如容成瑾，怎會不明白紫曦的意思，輕笑了下，手指了指紫曦，無奈道：“你啊，和你家娘娘真是越來越像了，伶牙俐齒。”
“都是娘娘調教的好。”說著，給容成瑾行了一禮，又給穆曼檸行了一禮。
待她行完禮，容成瑾似乎這才想起來還有穆曼檸這麽個人，忙給她敬酒道歉，穆曼檸也是大度，並未生氣，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宴席散去，還沒等方顏回行宮，外麵立刻就有兩個侍衛一左一右架住方顏，急的紫曦忙上前想要將那兩人推開，奈何她一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怎能敵得過兩個會武功的男子？
當下便沉了臉，看著那兩人道：“你們可知她是誰？豈是你們可以這般隨意冒犯的？”
兩個侍衛沒吭聲，倒是方顏先開口攔了紫曦，而後對那兩個侍衛道：“你們不用這樣架著本宮。既然大局已定，本宮自不會跑。若是本宮想跑，你們也不是本宮的對手。”說著，雙肩一抖，硬生生的將兩人的手抖了下來。兩人一愣，萬沒想到方顏就有如此內功，以前沒聽過啊？
一旁的紫曦看到後，冷哼一聲，扶著紫曦走了出去。這兩個蝦兵蟹將也想困住她們家娘娘？她家娘娘給可汗獻計獻策調教兵將的時候，怕是他們還不知道在那裏和稀泥呢。
天牢。
雖說外麵的氣溫很是怡人，可這天牢越往裏走便越是冷。方顏自從生產後身子雖一直調理著，卻也沒見大好。隻得一直這樣拖著慢慢調理
方顏向掌心裏嗬了幾口氣，搓搓手背，抱緊了雙臂。從前自己的身子怎會這般柔弱，想想就覺得有些不甘心。
見方顏這般冷，紫曦忙把自己外麵的衣服脫下來，罩在方顏的身上，又從衣服裏麵再掏出一件衣服來。這樣，方顏就是有三件衣服穿在身上了。而她，自然不傻，也有兩件衣服穿在身上。
身後的獄卒看到他們二人這般，覺得十分好笑：“你們倒是聰明，知道從外麵自己帶點衣服過來，還藏的這般嚴實。君上和那雲昭皇帝居然都沒發現。”
這話說的，好像他們做了什麽樂不得的事情般。聽到前半句本來紫曦還是挺開心的，聽到後半句就不樂意了：“你這話什麽意思？你也不看我家娘娘是什麽身份，豈是你能挖苦嘲諷的？”
獄卒冷笑：“什麽娘娘不娘娘的，進了這天牢，之前的身份再如何尊貴，到了這兒，也隻有一個稱呼，那就是囚犯！怎麽，不滿啊？不滿就憑真本事出去啊。就怕你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命吧？”
這話說的尖酸又刻薄，氣的紫曦不輕，卻也不好說什麽，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算是平複了心情，微笑道：“看來，這棲月國人的教養也不過如此。落井下石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我算是明白了。”說完，紫曦扭頭，冷哼一聲，也不看她，扶著方顏小心翼翼的走：“娘娘，小心腳下。”
雖說方顏一直都不爭不搶，待人也寬厚，更沒有瞧不起那些做宮女太監的人，可有人若是小人得誌狐假虎威，她也必不讓那人好過。
“紫曦，你又學會一個成語了。以後學成語啊，就得這樣，學以致用。”方顏的話說的平緩，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那獄卒聽到，立刻讓他變了臉色。奈何方顏又沒說什麽過分的話，隻得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