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紫曦有強迫症
聽了這話，紫曦連連撇嘴：“你快算了吧，你又不是太監，說什麽伺候不伺候人的話。”
寧塵是容成瑾此次出宮的禦前近身侍衛，雖然平時不怎麽跟著他，但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很好，隻是一般人不知道而已。大家看到的，都是容成瑾和東方顥的關係。
知道她是有些誤會了，寧塵撇撇嘴，也不多說什麽，隨意的聳聳肩，攤手道：“你不說那就算咯，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說完，也不在理會紫曦，扭頭就走。
另外一邊，容成瑾和方顏吃完飯後，兩人坐在驛站的院中，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人覺得頗有些愜意。
越往棲月國走，氣候越是暖，且會讓人覺得很舒服。
“你們說的話，朕都聽到了。”容成瑾開門見山的道。
方顏心中一驚，果然。
“所以……要不要讓紫曦回一趟滄瀾看看？”容成瑾又道。
他在說什麽？方顏以為自己聽錯了，眨眨眼，語氣微微向上挑：“我……沒聽清，您在說一次？”
這樣的她讓容成瑾有些哭笑不得，難道在她眼中，自己就是個暴君？不通人情？
“朕說，讓紫曦回一趟滄瀾，她思鄉情切，既然這麽想回去，順路讓她看看也未嚐不可，朕會派人保護她的。”容成瑾將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好一會兒，方顏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臣妾……去和紫曦商量一下。”方顏說完，微微行了一禮，飛快的越過容成瑾，去找了紫曦。
紫曦的房間裏。
“不行！娘娘您不回去奴婢也不回去！”聽了方顏的話，紫曦雖然很開心，但聽說隻有自己回去，她立刻便拒絕了。
方顏蹙眉，“怎麽就又不回去了？之前不是還說要逃走的嗎？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走了你又這樣。”
“娘娘……”紫曦跺腳，“不是奴婢不回去，是奴婢走了，誰來伺候您啊。”
聽她這話，方顏一把拽過身邊的憫枝，用手指了指。
“她？”紫曦也跟著用食指指向憫枝，一臉的嫌棄。
這讓憫枝有些不高興了：“怎麽，娘娘交給我，你不放心嗎？”
雖說平日裏紫曦和憫枝的關係好，但任誰被人懷疑自己的能力，也都會不開心的。
紫曦忙道：“是有那麽一點……”眼見憫枝要翻臉，紫曦忙擺手：“不過不是那個意思啊！你知道我的，有些事情，不親力親為，誰我都不會放心的。”
這個倒是事實。方顏總覺得紫曦有強迫症，她交代下去的事情總覺得別人會做不好，總是要檢查多遍才可以。有時候她都在想，若是紫曦當真有三頭六臂，會不會都不讓那些人幹活了？
跟了方顏這麽久，平日裏也和紫曦打交道最多，憫枝自然也能懂紫曦是什麽意思。她深深的看了眼紫曦：“好吧，你想怎麽樣，就隨你了。反正我跟著娘娘的時間也不短，你若不信我，那就算了。”
“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憫枝……”紫曦有點亂，歎氣道：“我隻是……”
“算了，反正娘娘去哪兒，奴婢就跟著您去哪兒！回滄瀾，路途那麽遙遠，還自己一個人。不回了不回了！”紫曦連擺手，坐在一邊，雙手環胸，一個人生著悶氣。
見她這樣，方顏很是無奈，也隻得答應：“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本宮這便回了皇上。不過，你還是有機會的，等到明日一早啟程的時候，你可就不能在反悔了。”
“放心吧娘娘，奴婢不悔。”紫曦萬般肯定的道。
是夜，紫曦和憫枝兩人一人睡在一張塌上，中間隔了個窄窄的小走道。
一輪彎月當空，景色甚好，夜深人靜，可是紫曦卻怎麽也睡不著。
在床上翻來覆去，如同被放在鍋裏煎的餅一般，時不時的還歎上兩口氣。
也不知折騰了多久，紫曦還沒有任何睡意。
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放棄如此光明正大回滄瀾看一看的機會？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心……可是又不想離開方顏……
“紫曦姐姐。”憫枝終於忍不住了，坐起身來，叫著紫曦。
紫曦一愣，騰的一下翻過身來，也跟著坐起來，借著朦朧的月光看向憫枝的方向：“你還沒睡呢？”
“你老是翻身歎氣的，讓我怎麽睡得著。”憫枝無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要我說，你還是去吧，你不也是一直都想回去看看的嗎，娘娘有我照顧就好啊。”
“不行……我不放心。”紫曦搖頭道。
“可你又想回去不是嗎？”憫枝一語道破，讓紫曦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耷拉著腦袋坐在床榻上，雙腿盤在一起，看起來十分頹廢。
不論怎麽說，決定權都是在紫曦的手裏，憫枝很是明智的擺擺手：“紫曦姐姐，快睡吧，明兒咱們都還要早起呢。”
翌日清晨，紫曦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站在方顏身後幫她梳妝。
透過銅鏡，方顏看到紫曦憔悴的臉，問道：“昨夜沒睡好吧？一直在想事情？”
紫曦的手一頓，將耳墜戴到方顏的耳垂上，隻是點頭，並沒有多說話。
方顏又回頭看了一眼同樣沒精神的憫枝，問：“你又怎麽了？”
“還不是因為紫曦姐姐睡不著……”憫枝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流出眼淚來了。
原來如此。方顏歎氣，抓過紫曦的手，對她道：“紫曦啊，本宮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回滄瀾是你這麽長時間以來一直都日思夜想的事。本宮不想你隻是因為想要留在我身邊就放棄了這次的機會，這樣你會讓本宮內心不安的。”
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是紫曦在自己的身邊，方顏早已沒有把紫曦當成一個宮女下人看，更多的，其實是當成了親人。
她在這個時空裏本就無依無靠，能說知心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她不想虧待了紫曦，更不想讓紫曦因為她而有什麽遺憾。
見方顏這樣說，紫曦所有的困意一下全都消失不見，握著方顏的手連搖頭：“不是的娘娘，您多慮了。奴婢不是因為您不想回去……而是……”
說到這兒，她忽然不知該如何開口了，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道：“而是不知該如何回去，回去了，也不知該去哪兒，該去看誰。”
是啊，她回去了，她去哪兒呢？回家嗎？若是爹娘看到她了，定是以為她就這樣出宮了，以後在也不會回去。若是在家呆了幾日又要回雲昭，該如何和兩個老人說呢？
背井離鄉，隻為自己的主子，爹娘自然是不會說什麽，可老兩口怕也是要傷心壞了。
若是回了宮裏，見她回來了，藍昊天也定會問她皇後娘娘在哪裏，有沒有跟著她一起回來？
她又該如何去麵對可汗期盼的眼？
想來想去，饒是她再想念，她也不知該如何麵對這些人的期盼。
“所以，還是算了吧。”紫曦微笑對著方顏說道。隻是，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卻是有著盈盈淚水。
方顏歎氣，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伸手撫摸了下紫曦的臉，又輕輕拍了拍，“放心吧，隻要有我方顏一天在，就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說完，方顏站起身，道：“走吧，下去吃早飯，之後就要啟程了。”
“哎。”紫曦答應一聲，跟著憫枝一起扶著方顏出了房門。
大廳裏，飯桌上，容成瑾時不時的看向站在方顏身後的紫曦，眼中滿是好奇。又打量了方顏一眼，隻見她好像沒事人一般，安靜的吃著自己的飯，絕口不提紫曦要走的事情。
直到到了馬車上，容成瑾眼看著紫曦上了後麵的一輛馬車，和憫枝在一起，他這才指了指紫曦的方向，問道：“朕不是已經答應你，可以讓她回去一趟了嗎？她怎麽沒走？”
難得見容成瑾鬆口不說，居然還能見到他這樣的一麵，沒看出來，他偶爾也是還麽一關心一下宮人的嘛
當下，忍不住打趣道：“怎麽，你這麽關心紫曦，莫非是對她有興趣？”
這話說的容成瑾的臉色登時便沉了下來：“你在這裏胡謅什麽？若是還沒睡醒沒休息好，那就回去繼續休息！”
說的方顏翻了個白眼，嘴裏弱弱的道：“不就是開個玩笑，至於這麽大的反應？”
這話正好落在容成瑾的耳中，原本剛想要翻身上馬車的容成瑾回過頭來，眼神冰冷如刀：“這樣的事情是你能拿來開玩笑的嗎？”
方顏冷哼一聲，不在看她，一隻腿踏上凳子，踩著凳子準備上馬車。
饒是如此，容成瑾還是伸出手來，扶了一把方顏。
車輪漸漸的前進，大隊人馬向前行進，開始趕路。
隻是這車廂裏，氣氛竟然有些沉悶。
容成瑾不看方顏，隻是看著前方，不說話，呼吸也有些急促和沉重。原本撩起車簾看風景的方顏也被身邊這樣的氣氛給弄的甚是無語，將車簾放了下來，看著容成瑾，扁扁嘴，到底也是自己的不對，不應該和他開這樣的玩笑。想了想，還是開口：“那個，對不起啊。”
她居然給自己道歉？他沒聽錯吧？
容成瑾回頭，吃驚的看著方顏，反倒是嚇了方顏一大跳：“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沒事。”容成瑾淡淡開口，隻是大手覆上了她的小手，放在手心裏，來回的摩挲。
“紫曦說是她不想離開我，所以才沒去滄瀾的。”方顏小聲解釋道。
“她怎麽想，好像和朕沒多大的關係。”容成瑾並不關心，他隻看結果，不去便不去，正好也省了心。
方顏淡淡的哦了一聲。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也不在開口說話，車廂裏一時間沉默了下來，隻聽的到兩人的呼吸聲，和外麵車輪滾滾的聲音。
而後麵，紫曦和憫枝兩人靠在一起，在車廂裏睡的東倒西歪，跟著車身左右搖晃。
棲月國……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紫曦心中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