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貼心的兒子
恭維的話誰都愛聽，方顏也不例外。“好了，這樣的話在咱們宮中說說就好了，莫要讓外人聽了去。”
“娘娘還是這麽小心謹慎，奴婢知道了。”紫曦答應道。
整理妥當之後，方顏走到外殿去，恨瑾正在外殿等的有些不耐煩，見方顏走出來，忙跑了過去，拉著方顏的手，仰起頭，看著方顏一臉的崇拜：“母妃，你這樣好美啊，好像仙女姐姐。”
“真的嗎？”方顏伸手掐了掐恨瑾的小臉蛋，“這都是你紫曦姐姐和憫枝姐姐的功勞。”
恨瑾看了看紫曦和憫枝，嘿嘿一笑，算是道了謝。
小孩子的臉皮薄，紫曦和憫枝本就是宮女，自然是不敢奢望主子會對自己道謝之類。恨瑾肯對他們微笑，就已經算是很好的了。卻也足以見得方顏管教有方。
幾人一同前往議政殿，彼時容成瑾還在忙於朝政，今日一整天也都沒有好好歇息一下。
讓恨瑾在外殿等著，方顏則是進了內殿，看著容成瑾還在書案後，眉頭緊蹙的批閱奏折，上前道：“宮宴馬上開始了，你也該歇歇了。”
“把這些弄完，朕就過去，你先去吧。”容成瑾忙的頭也沒抬的道。
方顏看著桌旁已經放涼了的茶，好看的眉微微皺起，這一看就是初攀拿了新茶，他沒空來喝。
“你勞累一天了，今日就別在看了。”方顏的聲音柔了幾分，就算她恨他，可看他這樣操勞，到底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方顏把這樣的情緒歸結為“人心都是肉長的”這句話上來。
容成瑾將手中的奏折批完，放到一邊，揉了揉眉心，叫了一聲初攀讓他上茶。
初攀從外麵走進來，手中端著一杯熱茶，見方顏在，行了禮，知道方顏是來叫他去參加宮宴，也跟著道：“皇上，宮宴去晚了，嬪妃們會等很久的。”
“你能不能不要在看了。”見如何說也沒有用，方顏毫不客氣的走上前，一把將他還沒批的奏折整理好，扔到初攀懷裏，道：“把這些都收起來。皇上這就去更衣。”
說完，也不在理會容成瑾還想說什麽，一把拉過他的手，向著內殿的另一側走去。
容成瑾呆呆的看著方顏拉著他的手，任由她將自己的外衣褪去，換上明黃色的龍袍，又給他係上大氅，而後跟著方顏身後走向外麵。
初攀忙將奏折整理好放在一邊，跟在容成瑾和方顏的身後離開議政殿。
就這樣，方顏一手拉著容成瑾，一手拉著恨瑾的小手，去往華音殿。
華音殿，宮妃們早已經等候多時。初攀的唱和聲音響起，所有宮妃皆是起身離席，恭敬行禮。
直到此時，容成瑾才深深的歎一口氣，無奈的看著身邊的方顏，而後才對著宮妃們道：“都起身吧。今日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放開便好。”
宮妃行禮謝恩，宮宴這才算是正式開始。
“皇上，臣妾敬您一杯。祝我雲昭國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皇上龍體安康，皇貴妃貌美依舊，太子殿下……”明玉珂手執酒杯，對著上座的容成瑾和方顏敬酒。
到了恨瑾那裏，卻是頓了頓，而後才笑著道：“幸福成長，越長越英俊，將來娶一個如同皇貴妃般貌美的太子妃！”
明玉珂的一席話說的眾嬪妃哈哈大笑，氣氛很是融洽。恨瑾雖然小，但也能聽得懂明玉珂話裏的意思，歪著頭道：“多謝賢娘娘。但是，日後兒臣的太子妃，一定不能比母妃貌美！”
這話倒是讓大家不明白了：“這是為何啊？”問話的是容成瑾。
恨瑾驕傲的仰起頭，看著方顏的側臉，一字一頓，認真無比的道：“因為在兒臣心裏，母妃永遠都是最美的！”
孩子的話永遠是這麽單純可愛，方顏聽了心裏暖暖的，伸手愛憐的揉了揉他的發：“再母妃心裏，恨瑾也是最英俊的人。”
宮宴過後，容成瑾和方顏一起回了忘憂宮。
還有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是子時了。容成瑾看著窗外的星空，淡淡的道：“又是一年過去了。你來這雲昭，也有小半年了吧。”
難得他們之間能心平氣和的聊天，方顏也是歎氣道：“是啊，時間過的真快，一年又過去了。記得去年這個時候，你還進宮了滄瀾邊境。”
“是雲昭邊境，他們不過是戰勝罷了。朕也不過是趁著他們防守空虛大舉進攻。”容成瑾糾正道。
“自古以來，兵不厭詐，朕想，對於這樣的事，你好像比朕要懂得多。”容成瑾收回視線，看向方顏的側臉。
自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容成瑾便知道，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再看到她那些七七八八奇形怪狀的東西時，這種念頭更是強烈。
對於他這樣的說法，方顏表示讚同，不過……
“雖然兵不厭詐，可你這招出其不意也太那個了點。”方顏說的很委婉，難得兩人有這樣好的氣氛，她還不想破壞。
知道她話裏的意思，容成瑾也不答話，將話鋒一轉，道：“過兩日，便是出發的時候了，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早都收拾好了。”方顏回答，繼而道：“再我的故鄉，每年年三十，大家都要過了子時才能入睡，是守歲，也是為了辭舊迎新。”
“這裏也是這樣啊。”
“不一樣的。”方顏微微搖頭：“你們這裏過年，沒有我們那裏熱鬧。”
方顏講著現代過年的方式。雖然她在現代沒有親人，但是，一些同事和她關係很好，總是會把她帶到自己的家裏過年。大家一起打牌，看聯歡晚會，家家燈火通明，外麵煙花聲音陣陣，甚是熱鬧。
聽她的講述，容成瑾竟然對那樣過年的方式產生了些許想往：“如果可以，真想去你的家鄉看看，見識一下。”
“我也很想念他們。”方顏眼中有些憂愁。現在，她甚至已經記不得那些同事的樣子了。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記憶力很好，卻沒想到，才幾年的光景，那些人的樣子，自己已經記不起來了。
連帶著，陪伴了她整個青春，深深愛著的男人，她也快要記不起來了。
見她眼中帶著傷感，容成瑾伸出手來，攬著她的肩膀，讓方顏的頭靠在他的肩上。
方顏從未覺得，原來容成瑾的肩如此寬厚，靠在他的肩上，居然也如此安心。
就這樣靠著，方顏居然睡著。聽著耳邊傳來的均勻呼吸聲，容成瑾微笑，將她抱到床榻上，讓紫曦和憫枝伺候她更了衣，翻身躺倒床榻上，躺在她的身側。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容成瑾想要將如此熟睡的她抱在懷中，想了想，還是放下。
轉過身，不一會兒，又轉了回來，將他擁入懷中。
在容成瑾懷中的方顏，感受到他懷中的溫度，睫毛微顫。
一向淺眠的她，在他懷中居然睡的無比安穩，一夜無夢到天亮。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床榻身側已經空了。
梳洗好後，方顏在忘憂宮等著那些嬪妃前來請安。
今兒是大年初一，大家精神都很好，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後宮也難得一片喜樂。
嬪妃們請安完後，接著便是恨瑾在乳母的陪伴下去各宮請安拜年。等他回來的時候，恨瑾懷裏和乳母懷裏皆是抱著滿滿的新年禮物。
“母妃！你看！這些都是娘娘們送的，有好多好東西呢！”恨瑾一進屋，便迫不及待的將懷中的東西放在桌上，一樣一樣的拿給方顏看。
在滄瀾，多數都是皇子公主們給自己的母妃和太後請安。因著滄瀾沒有太後，皇子公主也少，所以大家過年還沒有這樣熱鬧的氣氛。
而雲昭則是不同，大年初一，皇子公主們都要到各宮給娘娘們請安。恨瑾又是雲昭唯一的皇子，且貴為太子，又是第一次在雲昭過年，那些嬪妃們給的禮物自然都是貴重無比。
恨瑾新奇的一樣一樣拆開來看，小臉因為興奮而紅撲撲的。
一旁的紫曦端來一杯牛乳茶給恨瑾：“看來太子殿下著實招人喜歡，這些東西啊，奴婢可都隻是聽說過，從來沒見過呢。”
恨瑾也是大方，一把將那些禮物推到紫曦麵前，笑著道：“紫曦姐姐，你挑一個吧！”
“喲，這算是新的一年，太子殿下給奴婢的賞嗎？”紫曦笑著逗趣。
“恩……”恨瑾仔細想了想：“算是吧！母妃說過，有好東西，要大家一起來分享。正啟不在，你就替他收下吧！”
說到這裏，恨瑾本來還有些興奮的小臉垮了下去：“我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正啟了，不知道他怎麽樣。”
怡妃的死，恨瑾還不知道。若是被他知道了，不知該會作何想。
一提到正啟，便讓人想到怡妃。當初，若不是方顏，怡妃怕是根本生不下正啟。卻沒想到，她最後竟會如此對待方顏。
雖說各為其主，最後也落得個慘死的下場，但最後，方顏還是因為她的緣故，而生下了一個死胎。還是個公主。不禁讓人覺得惋惜。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方顏將那些禮物放在一旁，轉了個話題，道：“言和，母後過段時間要和父皇出去，所以……”
“母後，兒臣知道的！”恨瑾抬起頭，對於這個新名字，也由最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已經完全熟悉，也不在糾結為什麽會要叫這個名字了。
見恨瑾有些不情願，方顏隻是微笑，並沒多說什麽，揉了揉他的頭，溫柔道：“去玩兒吧，母妃還有事情要和你紫曦姐姐說。”
恨瑾點點頭，轉身跑了出去。紫曦道：“娘娘，還有什麽事情喲啊交代的嗎？”
“去把乳母請來。”到底是要離宮一些日子，不在恨瑾的身邊，她總是有許多不放心。
不過多時，乳母站在方顏身前，恭敬下跪叩頭：“奴婢見過皇貴妃。”
“起來吧，本宮不過是想和你交代一下太子的事情，不用拘束。”說著，對一旁的紫曦道：“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