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把身邊的人都送走
哎？一見方顏這麽淡定，紫曦倒是有些慌了：“娘娘，您不生氣的嗎？”
“本宮為什麽要生氣？雲昭和滄瀾開戰那是遲早的事，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本宮有何需要生氣的？”方顏一臉的理所當然，仔細一想，也的確是這麽個道理。
倒是讓紫曦不知該說什麽好了。方顏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拉過紫曦的手道：“你放心吧，小安子到底是藍昊天身邊的人，除了禦駕親征，他一般也不會上戰場，更何況，就算是禦駕親征了，他也隻是個伺候的人，不會去打仗的。”
紫曦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麽。
大戰一觸即發，容成瑾也愈發忙碌，他已經一連幾天都宿在長門宮了。
長門宮外，明玉珂手中提著一個食盒，在和初攀說著什麽。
初攀很快進去通報，折回來之後，請明玉珂進去。
方顏下轎後，看到的正是明玉珂進去的背影。還沒等她走上前，初攀已經走了過來，給他行了一禮，道：“參見皇貴妃。皇貴妃也是來見皇上的嗎？”
身旁的紫曦手中正提著東西，聽了初攀的問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的這不是廢話嗎，來長門宮不見皇上，難不成還是來見你嗎？”
“紫曦。”方顏蹙眉，鬥嘴也不分個場合，更何況人家初攀也沒說什麽，她就這樣對人家，實在是太失禮數。
見方顏不悅，紫曦扁扁嘴，沒說什麽。方顏微笑道：“是了，不過，剛才本宮見賢貴妃已經進去了，那本宮就先行回去了，你告訴皇上一聲便好。”
初攀答應，方顏回身，回到了忘憂宮。
剛一回宮，將東西放在一旁，方顏轉身，對著紫曦沉了臉色，道：“你今日是怎麽回事？人家初公公也沒說什麽大不敬的話，你就這樣對人家？”
“娘娘，若不是皇上，您也不用離開滄瀾。這初攀跟在皇上身邊，自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紫曦對容成瑾和初攀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方顏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她心中有偏見也是正常的，雖然之前也說過，但那之後紫曦也收斂了些，沒想到，大戰在即，她的不滿又被激發了出來，甚至比以前更甚。
見她這樣，方顏歎氣：“到底初攀也是皇上身邊的人，你說他就等於說了皇上。你又是本宮身邊的人，你的一言一行也代表了本宮。難不成，你要因為你的一點不滿而連累整個忘憂宮？”
聽她說的這麽嚴重，紫曦忙開口辯解：“奴婢沒有……隻是……”
“本宮知道你心中不平，可現在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既來之則安之。本宮現在有些後悔，是不是當初不應該將你帶過來？若你後悔，本宮可以將送回滄瀾。”方顏認真看著紫曦道。
反正紫曦在滄瀾也有牽掛的人，不隻是小安子，還有她的家人。
見方顏要把她送走，紫曦忙跪下來，眼中含淚：“娘娘是在氣奴婢出言不當嗎？奴婢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您別把奴婢送走。奴婢一直都跟著您，奴婢走了，誰來伺候您啊！”
“不是還有憫枝嗎，本宮看，憫枝伺候的也蠻好的。”。
此話一出，紫曦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娘娘是覺得奴婢伺候的不好了嗎……”
“不是，是覺得你這樣的心態在這雲昭後宮會很吃虧。你覺得呢？”方顏反問。
紫曦低頭，思索了好一陣，才道：“奴婢明白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娘娘您就別氣了。”
見她認錯，方顏伸手將她扶起來：“今日本宮見了那明玉珂進了長門宮而沒有進去，不是說不爭什麽，讓著她。而是大戰在即，明家世代驍勇，自然是要帶兵上戰場。明玉珂關心家人，進去看看，探聽一下情況也是正常的。不管皇上待她如何，明家和他的關係總在。這一點你要明白。”
“奴婢知道，這一段時間，奴婢會低調行事，不會給娘娘添麻煩。”知道她言下之意是不要和怡景宮的人起爭執，紫曦答應道。
談完了心，方顏讓紫曦下去忙自己的事了，留下憫枝伺候自己。
見紫曦退了出去，憫枝這才道：“娘娘心靈如此通透，難怪皇上會喜歡。隻是紫曦姑娘有些太過意氣用事。”
“這本宮也知道，所以才會提點她，不然的話，會誤了大事。”方顏也明白。之前在滄瀾皇宮，紫曦做事也算是穩重，隻是到了這雲昭……
說到底，是她的防備心太重了。
議政殿。容成瑾和明玉珂的父親正商議著如何攻打滄瀾。而滄瀾皇宮內，禦書房，藍昊天亦是同樣和手下人進行著同樣的商議。
彼時已是秋天，紅色的楓葉飄飄灑灑的落下，再雲昭皇宮裏形成一道別樣的風景。
就在今天，大軍出發，開始去往邊關，一場戰爭，一觸即發。
五日後，邊關傳來急報。雲昭大軍，敗。
當急報送上來的時候，容成瑾正在議政殿和大臣們商議下一步該要攻打哪裏，收到這一急報的時候，他呆愣在當場好一會兒，才伸手接過那份急報。
他不懂。藍昊天有的，他也有，甚至他訓練那些用槍士兵的時候，比其他人都要嚴苛十倍百倍，按理說，不應該出什麽問題才對，這是為何？
忘憂宮，同樣收到消息的方顏在聽到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的反應，臉上依舊是淡定的表情，饒是蹙眉，也隻是因為喝藥太苦所致。
“娘娘，您就沒什麽想說的？”紫曦不解的問道。
將藥碗放下，方顏迫不及待的拿起一顆梅子來吃，酸甜的味道立刻掩蓋了藥中的苦位，方顏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些，拿起帕子擦擦嘴，道：“有什麽想說的，勝敗乃兵家常事。再說，本宮一介深宮婦人，又豈能懂得帶兵打仗之事。”
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一道聲音：“若說娘娘您不懂，那怕是沒人能懂了。”
回頭看去，見是明玉珂。這會兒她來做什麽？難道不是應該在自己宮中做些開胃的菜送去給容成瑾吃嗎？聽宮人來報說，容成瑾午膳就沒怎麽用啊。
明玉珂走到方顏麵前，微微行了一禮，道：“臣妾參見皇貴妃。”
“起來吧。”難得見明玉珂有給她行禮的時候，也知道身邊人太多，她想說也說不出口，便將身邊人都遣了下去，獨留二人在內殿說話。
待得所有人都走了，明玉珂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的道：“我知道，軍中新研製出來的武器，是你給皇上的圖紙。所以我想問，既然已經有了新型的武器，為什麽還會落敗？是否是你給皇上的圖紙有問題？”
這話問的方顏嗬嗬一樂：“這話問的倒是新鮮啊。若是圖紙有問題，皇上豈非是傻子？早先看不出來，非要到了戰場上才發現了問題？再有，你是什麽身份來質問本宮？”
“賢貴妃，你可別忘了，現在是本宮的位分比你高。饒是你身世顯赫，是相府千金，你爹是將軍，在這宮裏，你也得給本宮行禮問安。又是誰給你的資格讓你來質問本宮這些？難不成你忘了，後宮不得幹政？更何況，還是如此軍機大事。”方顏一字一句說的鏗鏘有理，直將明玉珂說的一愣一愣，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方顏不是個好對付的。這早在六年前她就知道。萬沒想到，六年過去了，她伶牙俐齒的本事倒是長進了不少。
“好一個後宮不得幹政，那你畫給皇上圖紙，難不成就不是幹政了？”明玉珂反問。
“是皇上問本宮要的圖紙，本宮若是不給，豈不是抗旨不遵？”方顏將球踢了回去。
如此唇槍舌戰當真沒什麽意思。明玉珂歎氣，臉上難得有一絲疲憊表露出來：“實不相瞞，父親帶兵出征，臣妾家中人都很是擔心，如今又吃了敗仗，生怕父親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再加上皇上得知戰敗之後心情也不大好，臣妾怕……”
“你這句話裏說了好幾個怕，本宮想問你，你怕什麽？你出身相府，膽識氣魄應都與尋常女子不同。怎麽，在後宮這麽多年，反倒把你的膽子給變小了？”雖然在這後宮中，她和明玉珂一直都在鬥智鬥勇，然，她對明玉珂，不得不說，也是有些欣賞的，甚至是有些惺惺相惜。
如今，倒也難得他們二人如此心平氣和的說話了。若非明玉珂肯向她低頭袒露心聲，怕是她們二人在後宮中也沒機會這樣說心事吧。
明玉珂搖頭：“不是。我隻是……”
“你根本就沒什麽好怕的。生死有命，再者，常勝將軍不過也隻是世人封的，誰又說常勝將軍不可以打敗仗？你們明家身上的包袱太重。本宮很想問上一句，背著這個包袱，你們活的不累嗎？”
直到回到怡景宮，明玉珂的耳邊還回響著方顏的那句話……背著這個包袱，你們活的不累嗎？
月兒手中端著一杯茶，走到明玉珂身旁，道：“娘娘，那方顏和您說了什麽？”
接過月兒手中的茶，明玉珂搖頭道：“沒什麽。還有，日後不要如此直呼皇貴妃的名諱，被人聽到了不好。”
月兒哦了一聲，見明玉珂不想說話，也不在打擾她。
忘憂宮，方顏特意讓紫曦做了些容成瑾愛吃的菜，而後對著憫枝道：“憫枝，去問問皇上今日在哪兒用晚膳，看能不能請過來。”
憫枝答應一聲，轉身出了門去。
“娘娘，奴婢不懂，您不是一直都盼著雲昭不要打勝仗的嗎，怎麽這真的吃了敗仗，您還要安慰起皇上來了。”紫曦不解問道。
“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方顏隨口答道。
容成瑾，當初你做出那些事情的時候，怕是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吧？你也會如此栽一跟頭。真想好好看看，一會兒你那憔悴的麵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