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到底是為了圖紙
方顏隻是坐在一旁不吭聲。是啊，就連紫曦都看的出來容成瑾對她好，她又怎可能感覺不到呢。
隻是，就算是對她再好，她就算是在想遺忘過去那些事情，他們之間怕也是回不去了吧。
就好似一塊玉佩，掉在地上，碎成了許多塊，就算是用再厲害的膠粘上，也已經不是當初那塊完好無缺的玉了。
見方顏在神遊，紫曦也不在吭聲，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傍晚，初攀特意來稟告，說容成瑾今日朝務繁忙，不來了。
這是這麽長時間以來，容成瑾第一次沒有來她這裏坐坐，還是一整天都沒來。
心下不由有些好奇的問道：“可是朝中有什麽要緊的事？”
初攀搖頭：“奴才也不知道，隻是聽說，好像是和滄瀾國有關。”
滄瀾？
方顏和紫曦皆是看向對方，交換了一個眼神，卻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方顏點頭道：“本宮知道了。那本宮就先行用膳了。”
“是。”初攀點頭，退了下去。
用過晚膳後，將所有人都摒退了下去，整個寢殿獨留她和紫曦二人。
“你想問什麽，想去打探什麽，就去吧。”方顏揮手對著紫曦道。
其實不隻是紫曦擔心，她也很是擔心。雲昭和滄瀾，終歸還是有一場惡戰要打的。
誰都想當這天下唯一的王。而容成瑾和藍昊天，雖說秉性相投，奈何他們是天生的對手，若非如此，他們或許應該能成為這世上最好的朋友吧。
見方顏如此開明，紫曦連答應了一聲，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等了許久，正當方顏幾乎快要昏昏欲睡之時，紫曦這才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娘娘……奴婢……打探到消息了……”
看她氣喘籲籲的樣子，方顏微微搖頭，親手替他倒了杯水，遞到她麵前，柔聲道：“喝口水，慢慢說。”
“多謝娘娘。”紫曦大口大口的喘氣，接過茶杯，喝了一大口。跑了這麽遠，她都快要累癱了，口幹舌燥的，喉嚨都跟著疼。
平息了一會兒，紫曦這才道：“聽那些長門宮的人說，皇上好像的確是要對滄瀾國動兵了。而可汗，也開始在邊關蓄勢待發，就等著哪一邊先挑起戰事呢。”
一聽這話，方顏眉頭緊蹙。當初，她在臨走之前，特意交給了藍昊天一個新的造槍圖紙，那個圖紙說實話，她對藍昊天並沒有太大的希望能指望在這個時代做出來那樣的槍。隻不過，是想給他一些慰藉罷了。
不過，和容成瑾的那些軍隊相比，他們手中的武器，那就顯然要厲害的多了。
當初藍昊天收服那些小國的時候，關於槍的威力他們也都知道了，容成瑾向來心思縝密，在加上他安排在滄瀾國的歃血盟，就連宮中妃嬪，甚至是藍昊天身邊的暗衛都有歃血盟的人，向來他對藍昊天的兵力部署早已了如指掌，隻等開戰了。
但是……當初容成瑾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造槍圖紙，現在她就在他的身邊，他也能忍住這麽長時間都沒問自己要，當真是稀奇。
正當她想著，紫曦開口道：“娘娘，您說，皇上明日會不會去找您，要那個您之前畫的造槍圖紙啊？”
這句話一舉說中了她此時的心事，方顏抬頭看向站在她麵前的紫曦，揶揄道：“你這丫頭，什麽時候心思這般剔透了？”
“哎？娘娘您這是在誇我嗎？”紫曦眼神瞬間亮了起來，這是方顏為數不多的幾次誇她哎！
“沒錯。就是在誇你。”方顏點頭，看她如此欣喜，她的心情也跟著大好。
不過……她還真要想個法子，倘若容成瑾當真問她要那圖紙，她該如何應對。
一夜過去，翌日午時剛過，容成瑾便進了她這忘憂宮的門。將所有宮人都摒退了下去，容成瑾看著方顏道：“朕有事要和你說。”
他甚少用這樣正式的語氣和她說話，一般來說，這種時候，都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莫不是……讓紫曦那丫頭說中了吧？方顏暗自腹誹道。
隻見容成瑾薄唇微啟，聲音低沉的好聽：“之前，你畫給藍昊天的造槍圖紙，如今可否也給朕畫上一張？”
果然！和昨天紫曦猜的一模一樣。心中忍不住的歎息，這丫頭，嘴還當真靈光。
也幸虧昨天紫曦和她說了那麽一嘴，也讓她有所準備，將思路理了理，才開口道：“回皇上，臣妾不記得有畫過什麽圖紙？”
這讓容成瑾麵上一僵：“你這是怎麽意思？”
方顏傾城一笑：“這句話好像應當是臣妾來問吧？什麽是造槍圖紙？臣妾並不知道。”
一問三不知，裝傻充愣，這是方顏的第一招。
容成瑾盯著方顏看了好半天，見她眼底一片純潔，不似撒謊的樣子，不由的疑惑，又道：“你之前在滄瀾國的時候，給了藍昊天一張威力甚大的武器，名叫槍，可還記得？”
“皇上說的這是哪裏話，臣妾沒去過什麽滄瀾國，又豈能認得皇上方才所說的什麽藍昊天？又給了他什麽圖紙？皇上可莫要說笑啊。”方顏將失憶進行到底。
這下容成瑾算是明白了，合著這丫頭在這兒等著他呢。好，很好。容成瑾微笑，雙手在袖口下握成了拳，卻還是溫柔著對她道：“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那朕也不逼你。朕即刻修書一封去往滄瀾，用恨瑾作為交換，換他一張造槍圖紙，你看如何？”
“朕還記得，當初要將恨瑾帶回來的時候，他還很舍不得呢？而且，他好像也很疼恨瑾的樣子。畢竟和恨瑾做了這麽多年父子，想來他也早已把恨瑾視如己出了。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吧。”容成瑾說著，對外麵的初攀喊道：“初攀，磨墨！”
外麵的初攀聽到傳喚，忙答應一聲走了進來，見到方顏先行了一禮，然後越過方顏，走到容成瑾身旁。
剛拿起墨塊，還沒等做出下一步的行動，就被方顏給製止了：“等一下！”
初攀不解的看看容成瑾，在看看方顏，不知發生了何事。
方顏低頭，隨意的指了指初攀，又指了指門邊，道：“你，出去。”
初攀看一眼容成瑾，見他點頭，這才一頭霧水的走了出去。
“你就沒有什麽新花樣了嗎？每次都用恨瑾說事，很好玩兒嗎？孩子生下來，我教他養他到這麽大，就是任由你玩弄於股掌間的嗎？就是被你當做用來威脅我的工具嗎？”方顏的臉色沉怒，一步步走向容成瑾，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本隻是想詐一下她，萬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般大。
也對，之前他利用過恨瑾太多次，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
如此，他忙解釋道：“不……不是……我隻是想……”
“不管是因為什麽，他都是你親封的太子。如果你覺得你可以把你親封的太子送到滄瀾國，那你便去送啊！說實話，我還真想讓恨瑾長在藍昊天身邊。起碼，他不用擔心，什麽時候會被人如此利用！”方顏越說越氣，最後竟有些口不擇言了。
但凡遇到恨瑾的事，她都不能冷靜。或許，這就是身為一個母親的天性吧。
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可以不管不顧任何。
一番話說的容成瑾呆愣在當場，她的話字字誅心，心中的鮮血直流。她怎能說出這般殘忍的話來？雖說過去他確實有些對不起他們母子，但也不能……如此就定了他的罪。
方顏走到容成瑾的身前，微微踮起腳尖，一把拉過他的衣領，惡狠狠的看著他道：“容成瑾，你想要什麽，你想做什麽，衝著我來，別總是拿一個孩子說事，那樣的話，會讓我看不起你！”
說完，方顏也不在看容成瑾，起身離開了飯桌，徑自向偏殿走去。
彼時偏殿的院內，恨瑾正在地上玩著，一會兒就要去午睡了。冷不防的看到方顏，忙欣喜的跑過來：“母後，你是過來陪恨瑾玩兒的嗎？”
他抬起的小臉中滿是期待，手上還有著灰塵，是剛才的玩鬧所致。
看著他灰頭土臉的樣子，方顏忍不住蹙眉看向一旁的乳母：“太子用過午膳了嗎？”
乳母被方顏這冰冷的眼神看的打了一個冷顫，弱弱的答道：“回娘娘，太子殿下已用過膳了。”
方顏這才點頭，一把拉過恨瑾的手，不由分說的拉著他進了偏殿。打了水，對他嚴厲的道：“自己洗手！”
恨瑾不懂方顏這是怎麽了，但還是乖乖的洗了手，這才回身看著方顏。
又一次拉起恨瑾的手，方顏拖著他躺在床榻上，哄他睡覺。
哎？母妃真的在和自己一起午睡哎！
自從他開始長大一些之後，母後就開始不在和自己一起睡了，雖然他很想，可是乳母說，他已經長大了，不能總是跟著母後了。
而且，自從母後的肚子裏又有了一個小妹妹之後，母後就開始越來越小心，都不怎麽和他玩兒了。有時他很想去找一找母妃，卻又怕打擾到他。就連練武，母妃也許久沒他一起練了……
“母妃，你什麽時候還能和恨瑾一起練武啊？”恨瑾抬起頭，小聲問道。
“你現在是叫言和，不叫恨瑾了，記住了嗎？”方顏又一次糾正道。
這讓恨瑾很不習慣：“為什麽來到雲昭國之後，一切都變了呢？父汗辦成了父皇。母後變成了母妃，就連兒臣的名字也變了，叫什麽言和，我不喜歡這個名字，我要叫恨瑾，不要叫言和。”恨瑾邊說，邊把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
言和，言和。其實她怎麽不明白容成瑾給他起名的用意呢？無非就是想說，他們之間不要再有誤會，重歸於好，握手言和。
可這又怎麽可能，他給她的傷害，怎能就這麽輕易的算了？
旁的不說，就說這個孩子。若是沒有容成瑾的受意，滄瀾國怡妃怎可能，又怎麽有那個膽子敢對她下手？
既然你想要那個圖紙，好啊，那咱們就新仇舊恨一起算！容成瑾，我們看誰玩兒的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