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你現在後悔有用嗎？
這讓容成瑾很是不解：“什麽事情？”
就知道他會不記得，東方顥歎氣道：“在滄瀾國的時候，你為了把方顏帶回來，用你的歃血盟做了什麽事，難道你都忘了嗎？”
他這麽一說，容成瑾方才想起還有這麽一件事來。當初的確是讓怡妃給她用過一些特殊的手段，不過，也隻是為了讓她和他回雲昭啊。
萬沒想到，會為了這一天埋下了禍根。
見他此般痛心，東方顥也不在勸慰，冷哼道：“當初就和你說過，讓你不要這樣做，適可而止，你偏不聽，這下倒好，知道了吧？後悔了吧？”
東方顥這麽說，無疑是觸碰到了容成瑾的逆鱗，更讓容成瑾氣極，走到他身前，一把拉住他的衣領，將他帶到自己身前，惡狠狠的道：“你再說一遍試試看？適可而止的應該是你吧？朕的事情，何須輪到你來過問？”
“輪不輪得到，我都要說。容成瑾，我好像記得我和你說過，若你對方顏有半分傷害，我不會顧念往日兄弟情義。”東方顥看著容成瑾的眼，一字一頓的道。
隻聽砰的一聲，容成瑾的拳毫不客氣的打向容成瑾的側臉。被他突如其來打了這麽一拳，東方顥顯然沒反應過來，等過了許久之後，他這才直起身來，擦了擦唇角的血跡，冷笑看著他，道：“終於忍不住了嗎？剛才那一拳發泄你心中的怒氣了嗎？平複心緒了嗎？那就好好想想該如何補償方顏吧。”說完，也不在看容成瑾，扭頭就走。
走出長門宮殿門的時候，外頭一直候著的初攀一眼就看出來東方顥唇邊的淤青，連問道：“哎喲，東方大人，不礙事吧？”
東方顥擺擺手：“無妨。伺候好皇上就好。我先回去了。”
初攀連聲答應著，繼續當他的值。
翌日，朝野上下都知道了皇貴妃誕下死胎之事，大家紛紛勸慰，而容成瑾為了補償，送了好些補品和賞賜過來，以此安慰方顏。
忘憂宮。
紫曦站在床榻邊，拿起方才初攀送過來的那些賞賜的東西中的一個，遞到方顏眼前，道：“娘娘，您看，這是南海進貢的血紅珊瑚，紅彤彤的，一看就知道是個上等貨色。您之前不是一直說宮裏就缺個這樣的擺飾嗎，正好，您看這珊瑚，放哪兒比較稱心，奴婢好擺上？”
“登記了，收入庫房便好。”方顏手中拿著一本佛經，目光不離一寸，看也不看那珊瑚一眼。
就這樣被拒絕的紫曦有些挫敗，和憫枝對視一眼，憫枝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擔心，拿起那些補品道：“娘娘，您看這些都是上好的補品，千金難求，旁人怕是都根本沒這個福氣看一眼，皇上特意拿了這些來給娘娘補身子，足見對娘娘關心。”
“放那兒吧。”方顏依舊是興致缺缺，隨即放下手中的佛經，看著一唱一和的兩人，道：“你們兩個是沒什麽事做嗎？沒事的話，就把這殿內殿外，在好好收拾一遍。”
後者二人相視一眼，紫曦將手中東西放下，深深的歎了口氣，坐在床榻邊，認真看著方顏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心裏苦，可您不能這樣憋著啊，您哪怕是哭一場，奴婢心裏也好受一點啊。”
哪知方顏疑惑的看著她，不解的問道：“本宮為何要哭？”
問的紫曦一愣，但還是怕說出來會影響了方顏的心情，張了張嘴，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見她這般猶豫，方顏倒是不客氣：“不就是個死胎，死都死了，又不能複生，與其在這裏傷懷落淚，還不如做些有用的。”
紫曦不懂，方顏拿起了手中的佛經，道：“有這空，還不如給她念念佛經，給她好好祈福。”
“娘娘，您不是從來不信這些的嗎……”紫曦指著那佛經，一臉的不可置信的道。
想當初，記得每年滄瀾國都回有幾次祈福大典什麽的，不過方顏對這樣的事情從來不放在心上，每次說這樣的事情的時候，都會說，這世上本無神無鬼，都是大家胡思亂想想出來的。
而她又是皇後，雖然不相信這些東西，但還是要把這些東西都打點好，隻不過，她看得出來，每次方顏下跪叩拜的時候，都是從來不走心的。
這一次，居然能破天荒的拿起佛經開始誦讀，可見，這一次她家娘娘到底承受了多大的打擊。
“讀一讀又不會缺一塊肉，再者說，不是都有給死去的嬰兒誦經超度這一說的嗎。本宮這做娘的，既然沒那個緣分陪她一起長大，就盼她下輩子能投個好人家。”方顏說著，微微歎氣道：“其實啊，這出生皇家，也未必就那麽好。”
這話讓紫曦一驚，忙伸手點住方顏的唇，“娘娘，這話可說不得，這若是讓皇上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本宮還怕他不知道呢。”方顏冷哼。
而忘憂宮的偏殿，乳母正拚命勸著哭鬧的恨瑾：“太子殿下，這時您可萬萬不能去啊。皇貴妃正傷心著呢，您若是去了，豈不是更讓皇貴妃煩惱？”
恨瑾不依：“我去了怎會添母妃煩惱？我不過是想去看看母妃，你們怎麽偏要攔著我！若是再敢攔，信不信我讓父皇把你們的頭都砍了！”
此話一出嚇得乳母忙跪倒在地，不停的勸著：“我的小祖宗啊，奴婢不是不讓您去看，是怕……”是怕你說錯了話，惹得皇貴妃生氣啊。
不過這句話，她隻敢放在肚子裏，不敢說出來。
恨瑾看著乳母那一臉憂愁的模樣，心裏打起了鼓。許是他去了真的會讓母妃不開心也說不定。他最在意的就是母妃，他不想讓母妃不開心。
僵持了好一會兒，恨瑾這才點頭道：“那好吧，我不去就不去，不過，你一定要告訴我，妹妹在哪兒？”
就知道他去了一定會問這個話題。昨夜恨瑾就已經知道方顏快要生產的事了，一直都在嚷嚷著想要去看小妹妹，奈何……
她要怎麽告訴恨瑾，小妹妹夭折了呢？
“妹妹已經不在這兒了，你去看，也看不到。”門外，明玉珂的聲音響起，嚇得乳母忙站起身，把恨瑾護在身後，一臉防備的看著她，連請安都忘了。
明玉珂一看乳母這反應，不怒反笑道：“怎麽，怕本宮吃了你不成？”
“給賢娘娘請安。”恨瑾脆生生的道。
不由分說的，明玉珂一把拉過恨瑾，輕輕掐著他的小臉蛋，一臉溫柔的笑：“言和真乖，賢娘娘最喜歡的就是言和了。”
對於這個新名字，恨瑾還不是很習慣，扭捏著道：“言和也喜歡賢娘娘。不過，賢娘娘，什麽叫妹妹已經不在了？”
明玉珂一愣，本想著說些什麽來刺激一下恨瑾，好讓他衝動去找方顏問個明白，好讓方顏痛上加痛，萬沒想到這小子直接問自己了。再加上他這般天真無邪，一時倒是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好半天，她才道：“言和是在宮外長大，自然是不知道咱們這雲昭皇宮的規矩。在咱們皇宮出生的皇子公主啊，曆來都有出生就被送往宮外禪佛寺的規矩。那裏的大師多，皇子公主們都能得到很好的教導，所以啊，妹妹是去那兒了。”
一旁的乳母看著明玉珂這般耐心的給恨瑾編故事，心下不由得有些感激。其實，哪兒有什麽禪佛寺，怕是明玉珂臨時起意，隨口編造出來的罷了。
這也隻能哄騙一下恨瑾了。也對，先說出一個善意的謊言，不傷害他這幼小的心靈，等他長大了，自然會明白她們的良苦用心。
果不其然，聽了明玉珂的話後，恨瑾恍然大悟的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那言和明白了。賢娘娘來是看母妃的嗎？那就快去吧，別耽誤了賢娘娘的事情才好。”
明玉珂點頭微笑，伸出側臉，柔聲道：“那言和親賢娘娘一口，好不好。”
啾。
一個濕濕的，香香的吻落在明玉珂的臉頰上，惹得明玉珂雙頰緋紅，滿心歡喜的離開了這偏殿。
到了寢殿，看著方顏躺在床榻上，紫曦和憫枝不知為何都不在，連個通報的人都沒有。
“喲，誦讀佛經呢？是在給死去的孩子祈福嗎？”整個殿中沒有人在，明玉珂連請安都沒有，徑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麵對她的不敬，方顏也沒說什麽，放下手中的書，看著她道：“怎麽，你是沒長眼嗎？看不見我在做什麽？還如此多嘴一問，很讓人覺得你是沒話找話。”
明玉珂並不生氣：“瞧你這話說的，倒好像我是來找茬似的。我不過是來看看你，順便慰問你一下。”
“瞧也瞧了，問候也帶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吧？”方顏此時並沒有那麽多心思和明玉珂有過多糾纏，語氣冷淡，看樣子，的確是不想和明玉珂多說話。
不過，在看到她緋紅的臉頰的時候，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惱的：“你若剛從長門宮回來，就應該回宮好好歇息，來本宮這兒，是來炫耀什麽的嗎？”
此話一出，明玉珂便知道她是誤會了。手撫向方才恨瑾親過的地方，笑道：“這你可就誤會我了，我是剛從偏殿言和那裏過來。臨走前，言和親了我一口，看樣子，是很喜歡我呢。”
“言和？”方顏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稍一想才記起這是恨瑾的新名字，悠悠的歎了口氣：“那孩子就是這樣自來熟，誰讓親，他都親。”
言下之意，就是這孩子和誰都親，不隻是你一個人而已。
聽了這話，明玉珂眼神中有些許落寞：“有時候，我還真羨慕你，起碼，還有一個孩子陪在身邊。不像我，孤零零的，總是一個人。”
“不是還有容成瑾陪著你嗎？”方顏冷冰冰的回道。
“瑾哥哥？嗬，你快莫要開我玩笑了。”明玉珂眼中的落寞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