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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孩子是死胎?

  但他知道,這不可能。


  饒是他再如何傷心,他知道,自己也必須要站起來,床榻上,還有一個比他更傷心的人,那是孩子的娘親,是孩子的母妃。


  懷中抱著孩子,他走到方顏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身子,小聲道:“過來抱抱孩子吧。一會兒,就要來人把她給安葬了。”


  “要抱你抱吧,我就不抱了。”方顏深深歎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一些。


  將她的身子扳過來,意外的,他沒有看到方顏流一滴眼淚。


  “你……”容成瑾想說什麽,話卻梗在喉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見他這樣子,方顏自嘲一笑:“怎麽,你以為我會哭的死去活來嗎?在你眼裏,我就這般脆弱?”


  說著,看向他懷中的孩子,臉上依舊是那樣的笑,細長的指輕輕刮過孩子的小臉蛋,又狠勁在那臉蛋上掐了一把,道:“不過是個死胎而已,何必傷心難過。”


  她這副樣子,不是沒有把這個孩子當回事,就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總之,便是兩個極端。


  容成瑾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他隻覺得唇很幹澀,想要說什麽,卻意外的發現自己居然會有如此詞窮的一日。


  以前,和群臣舌戰一個朝政問題的時候,他侃侃而談,麵不改色心不跳,可對於方顏……


  “拿走去埋了吧,總不能一直這樣抱著,你不累我看著都累。再說,放在這寢殿裏,按照現在炎熱的天來說,要不了兩天屍體就會腐爛發臭,我還不想住一個臭烘烘的宮殿裏。”說完,方顏看也不看容成瑾一眼,扭頭背過身去。


  “你……不想給孩子起一個名字嗎?”容成瑾小心問道。


  方顏沒回頭:“起名字幹什麽?都死了。你要想給她擬一個封號,就讓內務府擬好了,你自己隨便挑一個吧,不用問我了。”


  “我的意思是……”容成瑾還想說什麽,卻被方顏打斷。


  隻見她一把掀開被子,怒視著容成瑾,聲調也跟著高了不少:“我說的話你沒聽懂是不是?不要在問我!什麽都不要在問我!我剛生完孩子已經很累了你讓我休息行不行!滾啊!”


  一連串的話說的容成瑾目瞪口呆。難得的,他沒有反唇相譏,也沒有發脾氣,而是真的站起身,抱著孩子,離開內殿。


  聽到殿門外的聲音漸漸消失,方顏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任由黑暗將自己包圍……


  可她卻怎麽也睡不著。


  明明已經很累了,卻還是睡不著。腦海中,滿是那孩子青紫色的小小身體,和她緊閉的眼,她甚至還握著小拳頭,看起來是那樣的安靜。


  方才聽穩婆說,那孩子長得很好看,是個公主。想來,長大後,一定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吧。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紫曦端著一碗參湯走了進來。


  “娘娘,這是新熬的參湯,您快趁熱喝了吧。”紫曦將湯放在一旁,還微微冒著熱氣。


  “滾。”方顏隻吐出一個字,嚇得紫曦一跳。跟了方顏這麽長時間,這還是她頭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娘娘……”紫曦還想說什麽,愣是被方顏給攔下:“本宮讓你滾你聽不懂話嗎?還是活膩了?”


  呆愣在原地好久,紫曦這才道:“是,那奴婢退下了,參湯就放在這裏,娘娘記得喝。”


  待得紫曦走了之後,方顏回過身來,看著放在床頭的那一碗參湯,發呆。


  整個寢殿裏沒有一個人,所有人都被她趕了出去。世界總算是安靜了。


  不論如何,都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方顏拿過那碗參湯,閉上眼睛,毫不猶豫的,喝了一大口進去。


  卻是被那參湯嗆到,還燙到了舌頭。


  一陣猛烈的咳,仿佛快要把肺給咳出來。咳著咳著,方顏的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


  滴在手上,滴在錦被上。一滴,兩滴,最後,淚如雨下。


  慢慢的,方顏縮回了被子裏,將頭蒙在被子裏,開始時還是嗚咽的哭,最後,她終於忍受不住,放聲痛哭。


  什麽堅強,什麽她還年輕還會有孩子,都是扯淡,都是放屁!


  就這樣沒了一個孩子,做母親的,她怎能不心痛!

  記得最初懷上這個孩子的時候,她根本不想生下她來。奈何這是自己的骨肉,她怎麽舍得。


  後來,滄瀾國怡妃給她下了那些藥,那時她就知道,就算是調理的好了,這孩子生下來怕也是個多病的。而就在這一段時間裏,連續感受不到孩子的胎動,怎能沒問題。


  隻是她不願意去想罷了。


  若說今日容成瑾的暴戾是個導火索的話,不過也是早一點知道結果而已,根本就不能怪容成瑾任何。這本就不是他的錯。


  可,她記得,怡妃好像就是他歃血盟的人!

  那麽,當初怡妃那樣做,是不是也是他受意的?

  如此想著,方顏漸漸止住了哭聲,轉而卻是苦笑。容成瑾,倘若真是你受意,你當初可有曾想過,會就這樣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你可曾有過一絲的後悔?


  若真是如此,那我必會用盡一切手段,將你碎屍萬段!


  不知過了多久,方顏這才漸漸睡去。


  長門宮,容成瑾同樣把自己關在殿中,任何人都不見。


  而長門宮外,初攀苦口婆心的勸著此時想要進去看容成瑾的明玉珂。


  “初公公,本宮平日待你也算不薄,怎的如今你有了新的主子就忘恩負義了呢?快去本宮通傳,不然的話,就別怪本宮不念舊情,開始硬闖了!”不得不說,出身名門的明玉珂端起架子來,就是這般遊刃有餘,貴妃氣度和架子拿捏的很好,讓人不得不折服於她的威嚴之下。


  然,初攀跟著容成瑾這麽多年,自是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場麵都見過,明玉珂這樣說話,他也不是沒聽過,應對的遊刃有餘:“貴妃娘娘說這話可是折煞奴才了。奴才的主子隻有一個,那便是皇上,怎有有了新的主子這一說呢。”


  “哼,別以為本宮不知道,皇上整日都往那忘憂宮裏跑,你還能不和忘憂宮一個鼻孔出氣?”明玉珂冷哼,氣上心頭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現在她隻有一個念頭,這會子,絕對不能讓容成瑾一個人在長門宮裏呆著!那樣會出事的!

  初攀淡笑,顧左右而言他:“貴妃娘娘,奴才知道您這是在擔心皇上,可是皇上下了口諭,任何人都不得覲見。不然的話,這會子奴才也不會在這裏和您多費口舌,早進去伺候了不是。”


  “你!”明玉珂手指著初攀,旁邊的月兒見如此僵持不下,忙上前勸道:“娘娘,若是能放,初公公怎會和咱們怡景宮作對,沒準兒真是皇上不讓見。與其在這裏爭執,後落入皇上耳中對娘娘不利,娘娘還不如現在就走了,等明日再來也不遲啊。”


  月兒的話在理,正好也給了她一個台階下。明玉珂收起指著初攀的手,冷哼一聲道:“今日本宮就放過你,若是下次再敢攔本宮,當心你的腦袋!”說完,扭頭便走。


  長門宮內。容成瑾站在書案後,不停的揮動著手中的狼毫筆,再宣紙上不停的狂草著。


  奈何越是這樣寫,心下卻越是煩躁,別說要靜心,就是平複一下此時煩躁的情緒,都不可能。


  憤怒如他,一把將書案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硯中墨灑在地攤上,黑了一大片。


  外麵的初攀聽到裏麵的動靜,忙站在殿門外輕聲喊道:“皇上?要奴才進來……”


  “滾。”容成瑾低沉的聲音響起。


  初攀搖頭歎氣,剛一回身,便看東方顥站在廊下。不用他說,初攀會意,通報道:“皇上……”


  “朕讓你滾你是聽不懂話是嗎?”


  “不是,東方大人來了。”初攀無奈的擦了擦額角的汗。


  一聽東方顥來了,裏麵的聲音消失了幾秒鍾,而後道:“讓他進來。”


  初攀這才打開門,對著東方顥小聲叮囑道:“大人,皇上此時心情很不好,您可小心著點。”


  “多謝公公提醒。”東方顥點頭微笑,走了進去。


  剛一進了長門宮的門,就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地上散著幾張潔白的宣紙,上麵並沒有字,還有幾個紙團,以及已經寫過字的紙。


  並沒有請安,東方顥徑自走到那些宣紙旁,撿起一張,拿在手中,看著上麵的字。


  滿滿的,都是“漓秋”二字。


  這不禁刺痛了他的眼。手中拿著那些宣紙,質問道:“方顏剛為你誕下公主,雖說很可惜,是個死胎,可你也不至於這麽快就去想其他女人吧?”


  聽他這般說,容成瑾苦笑:“朕以為,你會懂朕。”


  東方顥一愣,隨即明白:“你是想,若是她在你身邊,定能開解你一二,可對?”


  容成瑾深深歎了一口氣:“其實,都怪朕不好。”


  此時已經深夜,容成瑾明日還要早朝,可他卻怎麽也睡不著。一直都在想今夜發生的事。


  若不是他被氣憤衝昏了頭,對方顏做了那樣的事,方顏無論如何也不會……


  “朕今日也不知怎麽了,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就是想……”容成瑾坐在書案後,雙手捂著自己的頭,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


  東方顥走到容成瑾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隻是想要發泄心中的怒氣而已。可……那也不過隻是一封信而已,也沒說什麽,你如何就生這麽大的氣?恕我直言,你以前的占有欲並沒有這般強。”


  自從方顏重新出現在他們的世界後,他明顯能感覺得到,容成瑾整個人都變了。


  東方顥的話讓容成瑾的身子微微一僵,抬起頭,看著他道:“你也這麽覺得,對不對?”


  見他如同孩子一般無助,東方顥點頭,不置可否。


  卻引來他更深的自責,不停的歎氣。


  “不過……你可有曾想過,除了今晚,你以前還有沒有做過其他的事,為今日方顏誕下死胎埋下了禍根?”東方顥引導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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