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本宮願意結盟
如此想著，容妃點點頭，讓明慧接著說。
“不隻是太子殿下，皇貴妃肚子裏也有一個啊，這孩子若是生下來，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皇上肯定是高興的，保不準，日後貴妃娘娘的地位不是一落千丈，而是……”說著，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伏在容妃耳邊小聲道：“而是如同被打入冷宮一般啊。”
這麽一說，容妃的眉頭微微皺起，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有這麽嚴重？”
明慧連連點頭：“那是自然！娘娘您想啊，想當初這賢貴妃和皇上那是何等的親近，現如今，皇上因為皇貴妃而冷落了賢貴妃，她心裏能沒有疙瘩嗎，再者說，賢貴妃本就心高氣傲，就算皇上沒這個心，賢貴妃也未必會在原諒皇上那些日子的冷落，可不和冷宮沒什麽區別。”
其實這明慧本也沒這麽多的彎彎繞，隻是這麽多年來，在後宮中，跟著容妃看多了那些勾心鬥角，原本也還算是白紙一張的孩子，就這樣被畫上了墨點。
再者說，在這後宮中生活的嬪妃和宮人們，又有哪個手腳是幹淨的呢。
整個悅仙宮的寢殿中，此時就隻有容妃和明慧兩個人，所以她們主仆之間說了什麽話，也沒人能知道。明慧跟著容妃這麽長時間，說話也無需顧忌，故而能分析的詳細一些，就詳細一些。
沉默了好一會兒，容妃才道：“你去回了皇貴妃，就說本宮願意和她結盟。”
“可是娘娘，萬一真的結盟了，皇貴妃不履行諾言，又當如何？”防人之心不可無，明慧心中暗道。
此話一處，容妃冷哼一聲，雙眼危險的眯起，看著前方，紅唇微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本宮就不信，她在這後宮，還能一手遮天不成！”
事實證明，方顏還當真就能一手遮天。不過，她知道這個事實，也已經是多年以後。
忘憂宮中。
明慧跪在方顏的腳邊，恭敬行禮，紫曦站在方顏身邊輕輕打著薄扇，看也沒看那明慧一眼。
“你家娘娘可是想好了？”方顏淡淡的問道。
明慧站在那裏，低頭不語，未做任何動作，但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這兒有旁人，說話不方便。
方顏自是知道她的小心思，道：“這都是本宮自己的人，讓她們知道無妨，你明說了吧。”
“回娘娘。”明慧這才開口：“我家娘娘說，願與皇貴妃義結金蘭，結姐妹之誼，互敬互愛。”
這話說的甚是圓滿漂亮，聽著方顏都覺得新鮮。從沒見過那個奴婢如此伶牙俐齒，想來，這容妃身邊能人倒是不少。
“後宮中眾嬪妃之間本就是姐妹。但容妃妹妹與本宮投緣，本宮自會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看待的。她的心意本宮知道了，這些東西，你拿回去吧。”方顏說著，把方才明慧帶過來的東西推了回去，見她有拒絕的意思，又道：“無功不受祿，本宮還沒做什麽，這些東西就暫且先放在你家娘娘那兒。等到什麽時候真輪到她來感謝本宮了，在送也不遲。”
聽這話，明慧將那些東西又抱在懷中，行禮跪安，轉頭退下了。
紫曦看著明慧遠去的背影，有些不可置信的道：“這就完了？”
“那不然呢？”方顏挑眉，反問。
紫曦連連搖頭：“奴婢本以為，這容妃怎麽也要掙紮好一會兒，哪知這麽快就繳械投降了。”
看她這樣子，方顏不禁啞然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你呀……”
當晚，容成瑾來到忘憂宮，見方顏還沒睡著，不由得問道：“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方顏放下手中的書，看著他自顧自的更衣，走上前去，動手替他拿下穿著的外衣，拿在手上，放到一旁。
看著她鮮有的溫柔，容成瑾的眸光中忍不住的泛起一絲疼惜，等她把外衣放好後，對她揮手道：“你過來。”
這一下讓方顏皺起眉頭，十分嫌棄的看著容成瑾：“怎麽感覺你這樣像在招呼小狗？”
“狗狗乖，過來，讓主人抱抱。”容成瑾竟和她開起玩笑。
惹得方顏額頭青筋暴起，給他點顏色，他還開起染坊來了。
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從鼻中發出一個單音，走到床榻前，將紗幔放了下來，對著外麵的人道：“愛睡不睡，反正明日要早朝的是你不是我。”
見她這般無禮，容成瑾非但不覺生氣，心中反倒很是開心。
翻身上床，看著方顏的脊背，心中有些不平衡，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麵對著自己。
原本已經閉上眼睛打算睡著的方顏被他這麽一弄，睜開眼睛，滿眼的不耐：“你幹嘛？”
她的語氣很不好，讓容成瑾也跟著煩躁起來，方才還很開心的心情一掃而空，他蹙眉道：“你和朕說話非要這般強硬嗎？”
見他不滿，方顏立刻揚起唇角，笑的諂媚又狗腿，掐著嗓子嬌滴滴的道：“皇上，您叫臣妾可有何事？”
此話一出讓容成瑾的雞皮疙瘩頓時掉了一地，一把推開方顏：“好好說話！”
方顏冷哼一聲，拉過被子，不屑道：“你不是說本宮說話強硬，這樣說話你又不愛聽，你到底想怎樣？”
話音剛落，便被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容成瑾輕輕拍著她的背，胳膊放在她的頸下，將她整個人環抱在他的懷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愛怎樣，就怎樣，你都是朕的方顏。”
什麽叫是他的方顏啊？這都什麽和什麽啊？
知道她心中有疑惑，容成瑾也沒有刻意的去解釋，就這樣抱著她進入了夢鄉。
翌日，眾嬪妃請過早安後，憫枝從外麵跑了回來，氣喘籲籲的對著方顏行了一禮，臉上帶著些許抱歉：“娘娘，恕奴婢無能，沒能查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就連憫枝都沒能查出？方顏有些蹙眉，心中已經有了另外的打算，點頭，揮手道：“本宮知道了，你去吧……東方顥找來吧。”
“東方大人？”憫枝驚呼出聲。
沒想到一個東方顥的名字都能引起憫枝這麽大的反應，方顏反問：“怎麽，有什麽不妥嗎？”
憫枝連搖頭，道：“沒什麽，奴婢這就去請。”
午時剛過，東方顥就已經到了忘憂宮，隻是這會子方顏還在睡。快要臨盆了，她這幾日總是會容易覺得累。
等了約莫有半個多時辰，方顏才悠悠轉醒，紫曦連上前道：“娘娘，東方大人已經等候您多時了，您快去看看吧。”
這麽一說，方顏才想起來，今日找東方顥，可是有很多事情想要問的。
正殿，將所有人都摒退了下去，獨留他們二人在這寬大的正殿裏，倒是顯得有些空蕩。
“這幾日，前朝可有什麽事情？”方顏問道。
東方顥一愣，雙手作揖道：“不知皇貴妃如此問微臣，可是聽到了什麽流言蜚語？”
“東方顥。”方顏的語氣有些不客氣：“你我之間，還用得著如此嗎？你知道我的脾氣。”
聽她這麽說，東方顥一愣，隨即點頭：“是。方顏。”
“昨夜，容成瑾來忘憂宮的時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又和我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可是前朝或者是哪裏出了什麽事情？”她總覺得好像發生了些什麽。
東方顥深深歎了口氣：“還不是那藍昊天做的好事。”
藍昊天……
這個名字，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耳畔了吧。除了偶爾和紫曦能聊上一聊他身邊的小安子外，他就好像忽然消失了般，不再存在自己的生命中。
強壓下心中的感覺，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奇怪，隻是聲音有些抖：“他怎麽了？”
就像方顏所說的，她們早已熟識多年，彼此間一個眼神都能明白是是什麽意思，更何況，他愛了她這麽久，怎會不知她在想些什麽。
“你很擔心他，對嗎？”東方顥一語中的，果不其然，他看到了方顏略微僵硬一下，而後又恢複如常的身子。
她的語氣中有些自嘲：“擔心？我還有什麽資格擔心他嗎？不是我要回來的嗎？他還和我有什麽關係？”
“隻是你有這樣的想法，他未必會有。”
方顏不解：“你這是什麽意思？”
東方顥答：“昨日，皇上接到來自滄瀾密函，上麵事無巨細問的全是皇貴妃你在這雲昭生活的好不好，甚至還放話，若是敢對你有半點怠慢，他會立刻起兵雲昭。”
說到這兒，東方顥眼中帶了些方顏看不透的嘲諷：“方顏，我還真不知道，你會有如此魅力，讓這麽多男人都為你神魂顛倒。”
頓了頓，半晌才道：“包括容成瑾。”
最後這五個字讓方顏呆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哈哈哈……”
“東方顥，你這是在和我說笑嗎？那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笑話了，哈哈哈……”方顏不停的哈哈大笑，笑的快要直不起腰，甚至眼角都泛著淚。
站在下方的東方顥臉色變了又變，剛想開口說話，卻被方顏搶了先：“容成瑾？為我神魂顛倒？你快別逗了！他心裏眼裏，心心念念的不一直都是那個失蹤了N年的，到現在還不知死活的穆漓秋嗎？為了她，他不立後不娶妻，甚至連個孩子都不允許這後宮的女人給他生！要不是因為我懷著恨瑾的時候跑了出去，指不定這恨瑾還能不能生下來！你現在說，他為我神魂顛倒？東方顥，你該吃藥了吧？”
難得方顏說這麽長一大段話，雖然裏麵有東方顥聽不懂的一些東西，但也能知道話裏麵的意思。
不過，他說的也的確是事實。
“總之，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怎麽想，隨你吧。”東方顥說完，也不在理會方顏，轉身就走。
待得東方顥離開，紫曦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著東方顥的背影，皺了皺鼻子，道：“不過是皇上身邊的一個跟班，也不知哪兒來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