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非皇後不可
“那你究竟想要如何？你說，隻要朕做的到。”半晌，容成瑾還是做出了些許讓步。
方顏微微一笑，道：“您說呢？皇上。本宮一直想要的，是什麽您不是不知道。”說著，看了看自己塗了蔻丹的指甲，狀似漫不經心的道：“這些話，本宮記得已經說了很多遍，你無需再問。”
“非皇後不可嗎？”容成瑾低沉著嗓音，強壓下心中的憤怒，然而，就算是他掩飾的極好，方顏還是感覺出來了。
就這般維護那個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過麵的人了嗎？
心中莫名的有些悲哀，她點頭，臉上的笑容愈發嫵媚：“非皇後不可。”
“那朕若是不依呢？”
“那就讓本宮沒名沒分的在你的雲昭國待著好了。反正本宮也隻是孑身一人，名分不名分的，不重要。不過，本宮這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你的種。就算你不在乎本宮，也會在乎他的吧？”方顏說的咄咄逼人，讓人胸口發悶，直覺得喘不過氣來。
好一個名分不重要。容成瑾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道：“你這是在威脅朕？”
“是又怎樣？如何取舍，選擇權自然是在你手裏。”說著，方顏撩起車上的簾子，看著外麵後退的景色，又回頭看了一眼，道：“喏，後麵跟著的不是你的智囊嗎？你去問問他好了。”
話裏指的人是東方顥。
和他商議啊……容成瑾不說話，隻是低頭思考。方顏也不打擾他，閉目養神。
這樣的接連奔波，縱然是她身懷武藝也吃不消，畢竟肚子裏還揣著一個呢。
等到車都停到了驛站，容成瑾招呼都不打一聲的直接叫了東方顥，不用想，肯定是商議對策去了。
“她還是執意要皇後？”聽了容成瑾的話，東方顥也眉頭緊蹙：“後位之事豈可兒戲。再說，這皇後是說立就立說廢就廢的嗎？”
這些話在容成瑾耳裏聽著都是廢話：“朕讓你來是商議對策的，這些朕又不是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一個好法子？”
“微臣覺得，還是不要給了吧。且不說穆漓秋究竟能否找到，單是你自己心裏這道坎，你過的去嗎？”東方顥一語中的，拆穿了容成瑾內心的想法。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容成瑾的臉色變了又變：“朕在去找她談一談吧。”
他心中一直有著那個堅持。若是穆漓秋不回來，找不到，這個後位，就不可能是別人的。
他絕對不會允許除了穆漓秋以外的人做他的皇後。
入夜，方顏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彼時方顏正在和紫曦給腹中的孩兒做一個肚兜，她這一胎，大約是在冬季十分分娩，雲昭雖然地處南方，氣候溫和，冬日裏的空氣卻透著一股子濕冷，對於新出生的孩子來說，還是穿的暖和些比較好。
聽到聲音，主仆二人一同回頭，見是容成瑾，紫曦很識相的放下手中的活，給容成瑾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有什麽事嗎？”方顏的神情很是淡漠，甚至連眼都沒抬一下。這讓容成瑾心中很是不痛快。卻還是壓下了脾氣，坐到她床邊，柔聲問道：“今天感覺怎麽樣？”
“有什麽話就直說，你這樣我會覺得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方顏毫不客氣的回道。
容成瑾一怔，隨即眉峰隆起，不悅的看著方顏，語氣裏也多了些不耐煩：“你非要這樣和朕說話嗎？”
方顏終於是把視線移到了容成瑾的臉上，十分平靜的道：“你明知我恨你，卻還是千方百計的把我給帶回來，這不都是你自找的嗎？”
這話說的，讓容成瑾不禁覺得好笑：“朕自找？不管是恨瑾還是你腹中的孩子，都是朕的骨血，你難不成讓朕放任自己的親生骨肉去問別的男人叫父親？對不起，是個男人都做不到！”
“也沒說你是男人。”方顏冷笑反擊。
“你……”容成瑾指著方顏，好一會兒，才將手放下來，略帶嘲諷的道：“想不到，不過是幾年不見，你這嘴上功夫倒是見長啊。”
“多謝皇上誇讚，這些，不還都是和您學的？”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夫，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年沒少在他這裏吃虧。
這回不過是把過去所受到的氣全都還回去罷了。讓他也嚐嚐這是什麽滋味。
反正她有的是資本和他耗，大不了回滄瀾，她還巴不得呢。
好一會兒，才聽到容成瑾問：“我們就不能心平氣和的好好說話嗎？”
這話問的方顏一愣。他什麽時候肯這般放低姿態，和她低聲下氣的說話了？
“怎麽就沒好好說話了，本宮也沒和你吵架。”雖然心中有些想要放過他，但嘴上依舊是沒有絲毫退讓。
容成瑾也不計較，現在她還懷著孕，不宜動氣。他能讓，就讓著些吧。
“朕找你來，是想和你說一說你回宮後，位分的事。”容成瑾話音剛落，方顏便打了手勢止住他接下去想說的話：“這件事，我好像已經表明了態度。若是你肯給本宮後位，直接讓人過來通知一聲，讓本宮好生準備著便是。若是不給，那你就免開尊口吧，省著多費口舌。”
萬沒想到方顏會這般執拗，容成瑾隻覺現在是有千百張嘴也說不清了，這讓他很是焦慮：“你到底怎樣才能做出讓步？”
“怎樣都不會。”方顏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一句話逼得容成瑾快要抓狂，他恨不能撬開方顏的腦袋瞧一瞧，裏麵到底有什麽。
無視掉方顏的態度，容成瑾自顧自的道：“後位，朕是不可能給你。你知道，在朕的心中，皇後隻有一個，那就是穆漓秋。所以，如果不是漓秋，這個後位，朕寧可一直空著。若是你想回滄瀾，那便回吧。這是朕的堅持。”
難得容成瑾肯和她說這般多的話，方顏不由的重新打量了容成瑾一番。半晌，反問道：“你說的這些，當真？”
容成瑾回答的毫不猶豫：“當真。”
“那好。”方顏點頭，複又拿起放在腿上還沒縫完的肚兜，邊做邊道：“那就皇貴妃吧。”
最後這七個字，愣是讓容成瑾呆在那裏，半晌沒反應過來。
驀地，他一把抓住方顏的雙肩，眼中滿是喜悅，不可置信的問道：“當真？你當真可把後位讓出來？肯做皇貴妃？”
“不然呢？”方顏的眼中有著淡然，紅唇微啟：“你不是不肯讓？強扭的瓜不甜，就算是我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孩子想想。我可不想讓他們被人說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怎麽會呢，你放心，朕一定會加倍對他們好。”容成瑾說著，一把將方顏抱在懷裏：“連帶著對你的虧欠，也一並還回來。”
對她的虧欠嗎？嗬，那可是數也數不清了呢。
方顏出乎意料的沒有推開容成瑾，而是在他懷裏安分的待著。他所表現出來的激動，喜悅，根本不是對她，而是對著另一個女人的。
他開心，不過是因為她肯委曲求全，退步忍讓。多的，怕是感激吧。
好半晌，容成瑾這才放開方顏，臉上的笑容怎麽藏也藏不住，連站起身來，對著方顏道：“朕這就下去告訴他們，準備著回宮，便封你為皇貴妃！”
說著，就要出門去。卻被方顏給叫住：“等會兒。”
容成瑾回頭：“什麽事？”
“那個……”方顏想了想，問道：“那明玉珂呢？”
她記得，明玉珂不過也隻是個貴妃。她們本是平妻，若是這樣就入宮了，還做了皇貴妃，勢必會引起明玉珂和她身後的明家極大的不滿。
隻見容成瑾明媚一笑：“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朕自有辦法。”
既然不用她操心，她也就什麽都不用想了。點點頭，讓他開門走了出去。
容成瑾前腳剛走，後腳紫曦便跑了進來，將門仔細關上，這才跑到方顏有些身邊，小嘴撅得老高：“娘娘，您怎麽就肯委曲求全做個皇貴妃呢！早知如此，還不如不來這雲昭了！”
知道她是在為自己抱不平，方顏也不氣，耐心的給她解釋道：“你方才怕是也聽到了，這後位，無論如何他是不會給的。若是本宮執意要這後位，怕也是會引起以他為首的，雲昭群臣的不滿。若是得不到他的支持，那這後位做的必然不會如同在滄瀾那般高枕無憂，時刻都會有千萬雙眼睛盯著。”
“到時候，若是再出現在滄瀾時，那般群臣進諫廢後的言論，怕他也是求之不得要廢了本宮。與其倒是苟延殘喘，還不如直接順水推舟，賣他個人情。屈尊降貴做一個皇貴妃，也無不可。”
這一點紫曦還是有些不能懂：“可是萬一那個穆漓秋回來了，那該怎麽辦？”
方顏微笑：“那個穆漓秋失蹤了這麽多年，他也找了這麽多年，都沒能找到，你認為，短期內她還能回來嗎？除卻皇後，皇貴妃獨大，位同副後。就算是穆漓秋後來回來了，本宮在離開那雲昭皇宮也不遲啊。”
這麽說，紫曦就能明白了，她點頭道：“娘娘是想讓雲昭皇帝對您心存愧疚，這樣的話，就算是日後有誰敢欺負娘娘，也好有那雲昭皇帝給您誠邀，對嗎？”
方顏點頭：“就是這樣。”紫曦的心思很是通透，一點就能明白。
“對了，你是本宮的貼身宮女，這稱呼啊，也要改一改了，不要總是雲昭皇帝雲昭皇帝的叫，要叫皇上。”方顏說著，刮了一下紫曦的小鼻子。
紫曦揉揉自己的鼻頭，滿是不情願的道：“奴婢就是不習慣嘛。好好的滄瀾呆不了，非要讓這勞什子的雲昭皇帝給帶回來。”
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也怪她之前沒能看穿她的那些小心思，把她給帶了回來。更何況，她也不知這日後的路，到底該要如何走。
那雲昭後宮之中，還有一個明玉珂坐鎮。她在雲昭後宮多年，怕是早已經有了自己的人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