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讓你不得好死
隻一句話，便將藍昊天說的啞口無言。
翌日，整個後宮便已經傳開了，皇後又有身孕的消息。
賀喜之人快要將這門檻踏破，藍昊天則是一臉欣慰的看著方顏，一直都陪在方顏身邊，足見帝後恩愛。
這邊，賀喜的人踏破門檻，那邊，卻有人歡喜有人愁。
冷宮中，淑嬪聽得方顏再次懷孕的消息，登時勃然大怒，將派來伺候她的宮女好一通毒打。她麵目猙獰，目光怨毒：“皇後……本宮定會讓你不得好死！”
鳳儀宮中。跟在春華後麵的是一個看著比較麵生的宮女，不知怎的，方顏忽覺心中有異，便開口問道：“你是新來的？”
那宮女手中端著藥碗，微微行了一禮，道：“奴婢是內務府新指過來伺候娘娘的。”
一聽是內務府派過來的，方顏點頭表示知道了。今日早上，藍昊天的確是吩咐過內務府，挑些機靈的人過來伺候她，想來她就應該是那些人裏的了。
春華指著桌旁，道：“把安胎藥放在那裏，就下去吧。”
那宮女低頭稱是，將安胎藥放在桌上，卻是遲遲不肯走。
方顏剛拿過那藥碗，便見到那宮女還站在那兒，心下覺得異樣：“你怎麽還不走？春華不是交代過了？”
“可汗特意囑咐過，要奴婢親自熬藥，然後看著娘娘喝下去。”那宮女的神情恍惚，一看便知是在撒謊。
將藥碗放到一旁，方顏的眉毛微挑，帶著些許的試探：“可汗？可汗何時曾遇見和吩咐你們這些小宮女？且不說你是否是內務府派過來的。光你是新來的，可汗就不可能認識你。”說完，複又拿起藥碗，放在鼻尖嗅了嗅，又將藥碗放到一旁，冷笑道：“說吧，你背後的主子是誰。”
隻一句話，便讓那小宮女愣在那裏，好半天沒緩過神來：“娘……娘娘，您說的是什麽意思，恕奴婢愚鈍，並不能聽懂……”
這話倒是好笑：“聽不懂？那本宮就解釋給你聽，要不要啊？”
宮女看著方顏，神色茫然，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看她這樣子，方顏驀地笑了，笑的還很開心的樣子。那宮女依舊不懂，眼睜睜的看著方顏拿過手邊的藥碗，慢慢的走向她，將那碗安胎藥遞到宮女的麵前，微笑對她說道：“那你就把這碗藥，自己喝了吧。”
此話一出，讓那宮女的身子猛地一頓，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方顏。
“怎麽，不敢喝嗎？這安胎藥可都是用上好的藥材熬製的。雖然你並未懷有身孕，可喝了，也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方顏的聲音如同最可怕的魔音，環繞在宮女的耳邊。
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一旁，一雙眼睛裏滿是驚恐，連連搖頭：“奴才……奴才不敢喝皇後娘娘的安胎藥。”
“怎會不敢呢，這是本宮賞你的，喝吧。”方顏說著，又把那藥碗往前遞了遞。
見宮女根本沒有想要接過來的動作，方顏臉上的笑容更大，將那藥碗直接塞到那宮女的手裏：“你還是喝了吧。若是不想喝，也可以，直接說，是誰讓你來的，就行了。”
那宮女呆呆的看著那碗安胎藥，想著若是自己說了，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若是自己不說，今日定是不能活著走出這鳳儀宮了。
可是……回去了，淑嬪若是沒有得到皇後腹中子落胎的消息，那她的日子豈不更是難過。
她越想越覺得害怕，拿著藥碗的手止不住的抖。劇烈的抖動將按藥碗中的藥甚至灑出來一半。
膽子這麽小，居然還敢來給她下毒。方顏心中冷哼。見她這般模樣，索性對著一邊的春華道：“春華，她既然身子虛弱喝不下去藥，那你就親自喂給她喝！就像伺候本宮一樣，喝的一滴不剩！”說完，站起身來，坐回到主位上去。
這才是第一碗安胎藥，就有人按捺不住開始給她下毒了？當真猖狂！以為她平日裏不問世事，將協理六宮之權交給怡妃後就徹底不管不顧了嗎？眼裏還有沒有她這個皇後！
春華道了聲是，便走到那宮女身邊，一把搶過藥碗，不由分說的就要往那宮女的嘴裏灌。
奈何那宮女不停掙紮，根本灌不進去。春華有些急了，手中暗自下了力道，卻不想那宮女力氣當真大，一把推開春華，膝行幾步，爬到方顏的腳邊，一隻手抓著方顏腳上穿著的金絲玉鞋，仰起頭，眼中含淚，道：“奴婢說，奴婢什麽都說……隻求皇後娘娘高抬貴手，放了奴婢一馬……”
“你說了，本宮自然會饒恕你。”方顏微笑，對春華打了個眼神，春華會意，將那安胎藥放在一邊，便去了禦書房。
彼時，藍昊天正在禦書房中與朝臣議事，聽到小元子的通報後，便讓朝臣們先回去了，自己則是前往了鳳儀宮。
鳳儀宮內，各宮嬪妃都齊聚在這裏，方顏坐在主位，旁邊的桌子上，則放著一碗有些涼了的安胎藥。正殿中間，則是跪著一個宮女。
藍昊天剛一進來，就見到這樣的陣式，他手中把玩著一個珠串，淡然道：“這是發生什麽事了？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來啊？”
“參見可汗。”眾嬪妃在方顏的帶領下齊齊向藍昊天行禮。
“你懷著身孕就不要在行禮了，你在懷太子的時候朕就和你說了許多遍，怎的還要這樣？”藍昊天一邊親手把方顏扶起，一邊念叨著。
這樣的關愛他從未放在任何一個嬪妃身上，這不禁讓其他的嬪妃們眼紅。奈何主位上二人的關係，也隻能將一肚子的不滿和嫉妒咽在肚子裏。
待得藍昊天坐下之後，方顏才拿過手邊的安胎藥，道：“這碗安胎藥，是這個宮女送過來的。這宮女說，是您親自指派她的。可汗您好好看看她，可認識否？”
藍昊天看了那一眼安胎藥，眉頭微微皺起，點頭。身子微微向前傾，對著那宮女道：“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那宮女不敢抬頭，依舊是跪伏在地上，看著地麵。
“可汗同你說話你是聽不到嗎？還是想要忤逆可汗？”一旁的雪妃驀然開口了，語氣也淩厲，嚇得那宮女一哆嗦，連連叩頭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那還不快說！”雪妃怒道。
見她這架勢，方顏忍不住掩麵淺笑。她都能想象的出來，若不是可汗在這裏，這雪妃怕是要一腳踹上那宮女也說不定。
宮女被雪妃這麽一嚇，身子微微抖了一下，這才抬起頭來，卻是不敢看藍昊天和方顏的眼睛。
“朕並未見過這個宮女。”藍昊天仔細看了看，說了這麽一句。
方顏聽了這話，點頭表示明白，對著下麵跪著的宮女道：“這下你可還有不服氣？本宮已經把可汗叫過來，問個明白了，想來，你是死也瞑目了。”
說完，又道：“穆太醫！”
殿門外，一身朝服的太醫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拎著藥箱的小太監。
“參見可汗，參見皇後娘娘。”穆太醫進門之後便先行禮。
藍昊天依舊是一頭霧水，方顏解釋道：“可汗，臣妾再喝這碗安胎藥時，突覺有異。因著還是一不認識的宮女端上來，為了謹慎起見，特將熬藥的藥渣與藥罐一同送到了太醫院去請穆太醫來檢驗。”
“為了公平起見，臣妾並沒有找平日裏給臣妾請平安脈的劉太醫，而是這太醫院的醫正，可汗覺得呢？”方顏說完，反問藍昊天道。
一聽安胎藥或許有問題，藍昊天的神色正了起來，點頭道：“你做的很好。穆太醫，你說一下吧，你都查到了什麽。”
“回可汗，此藥裏有紅花、麝香、草烏、馬錢子等藥，是墮胎藥而非安胎藥啊……”穆太醫的臉色有些慘白，當他知道這些藥的時候，也被嚇得不輕。
這當中的藥，隨便拿出一個來，就已經可以讓胎兒掉落終止妊娠。孕婦是萬萬碰不得的。更何況，這些藥還全部放在了一起！這不隻是要了胎兒的命，若是方顏的身體弱一點，甚至足有可能要了她的命啊！
這樣的一屍兩命，他怎能不怕！
是墮胎藥而非安胎藥，這句話宛如一個晴天霹靂般炸響在藍昊天的耳邊，他的雙眸驀然睜大，幾步便走上前，一把拉起穆太醫的領子，麵色猙獰可怖：“你再給朕說一遍！”
“可汗……”方顏也連走到穆太醫身邊，拉著藍昊天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不要過於激動。
藍昊天平息了好久，這才將穆太醫給放下。
重新跪在地上的穆太醫擦了擦額頭上流出來的冷汗，藍昊天重新坐回主位上，指著那宮女道：“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那宮女張了張口，並未說話。
見此清醒，方顏笑了：“你可別忘了，方才你答應了本宮什麽。”說著，她拿起那碗墮胎藥，笑道：“若是不說的話，這碗墮胎藥，可就是進了你的肚子了。”
嚇得那宮女身子抖如糠篩，連道：“奴婢說！皇後娘娘，奴婢說……”
方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就不信了，在座這麽多嬪妃，那換藥之人怎能這般堂而皇之的坐在這裏，麵不改色心不跳！
“是……是淑嬪。”宮女說出這二字之後，整個鳳儀宮主殿裏的人都大為震驚。
“什麽？！”方顏不可置信的握緊了椅子上的扶手，一手指著那宮女道：“你在給本宮說一遍！”
“是淑嬪沒錯！皇後娘娘，就是淑嬪指使奴婢給您換了藥的，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啊娘娘……”宮女連連叩頭，痛哭流涕，因為連連磕頭，額頭上都有著血跡。
居然不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方顏有些不可置信。怎麽可能呢。
她一直以為是這宮中的哪個女人因嫉妒所以要給她下藥的。卻沒想到，那淑嬪還當真是厲害，都被關到冷宮裏了，居然還能把手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