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源自心底最真摯的愛
裏麵的恨瑾更是不依了：“你居然這也吼我的乳母！你不是我的父汗！我的父汗是不會這樣凶人的！”
小小的他不知道這樣的話帶給藍昊天是多大的傷害，此時的藍昊天再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一腳踹開寢殿的大門，大步流星的走到恨瑾的麵前，指著他的鼻子道：“你說什麽！你在給朕說一遍！”
“說就說！有什麽大不了的！”恨瑾的臉因為太過激動而漲紅，他一字一句的道：“我說！我的父汗！是不會這樣凶人的！”
說完，他低聲的嗚咽：“我的父汗，平易近人，從來不會對我大聲說話。就算是偶爾母後罵我，父汗也會幫我，我想要我以前的父汗……”
說著，哭泣聲越來越大，看著藍昊天心裏都揪著似的疼。
雖說這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但好歹也和他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前幾年，還不知道的時候，他也是把他當成寶貝一樣的疼著。此時看他這麽哭，自然也是心疼。
將他抱在懷裏，任由他的淚打濕了自己的衣襟，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身後的小元子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站在這裏，便帶著所有人都下去了。
直到他們都走了，藍昊天這才把恨瑾從懷裏拉出來，看著他，問道：“你是不是恨父汗，把你母後帶走了？”
恨瑾仰頭，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知道若是此時他說實話的話，父汗一定會生氣。可是母後告訴過他，小孩子不能撒謊。
他還是點了點頭，但是沒說話。
藍昊天當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將恨瑾重新抱入懷中，他沙啞著聲音，道：“其實啊，父汗不過是做做樣子。當時那麽多人，不把你母後關起來，難免會招人非議。現在父汗和你說這些，你可能不懂。但是以後啊，你做上這個位子，你就會明白了。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恨瑾果真不懂：“那父汗，你不是這滄瀾國的可汗嗎？這滄瀾國，不都是要聽你的話嗎？為什麽還要給別人做樣子？”
這話倒是問倒了藍昊天，他語塞了許久，最後還是笑著摸了摸恨瑾的頭：“這個問題，父汗現在沒辦法回答你，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但是你要明白一點，父汗這麽做，是為了你和母後好。所以不要再怨父汗了，好嗎？”
恨瑾點點頭，在藍昊天的懷裏吸了吸鼻子，小手環住藍昊天的腰。
將恨瑾哄睡著了，藍昊天看著他那熟睡的小臉，頭一次，他這麽認真的看著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孩子。
他剛出生的時候，因為他是後宮中第一個皇子，所以他每天都要抱一抱，逗弄著粉粉嫩嫩的他。可是後來，朝事漸漸繁忙，見他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再後來，知道他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把他看做是他的恥辱，自然是更不願意見。
因為這個恥辱，他不停的折磨方顏，羞辱她，給她難堪，甚至還縱容淑嬪她們欺負她這個皇後，他也無動於衷，甚至幫她們一起欺負。
看她孤立無援的樣子，他心裏覺得很痛快。但看她那樣為了自己的兒子，和那些嬪妃們鬥智鬥勇的時候，她發狠的時候，他又覺得，這個為了孩子的母親，是那麽的讓人覺得好心疼。
她出宮，他跟在後麵，生怕她離開自己，找一個借口，用孩子威脅她，讓她跟著自己回宮，就是不想讓她離開。
剛才，當他知道，她曾經是容成瑾的王妃，他的心痛的快要窒息。
他這才明白。原來，這日日夜夜的相處中，他對方顏的寵愛，不是演戲。
而是源自心底最真摯的愛。
低頭輕輕親吻了恨瑾的額頭，藍昊天起身，想要去天牢裏看看容成瑾和方顏他們兩個。五年前他們就已經分開了，五年後再相聚，他必須要把他們拆開！
然後告訴方顏，他才是真正愛她的人，他不會放手，容成瑾，你休想要帶走他！
但剛一起身，他就發先了一個問題。
這孩子，和容成瑾長得好像！
當初他就意識到過這一個問題，恨瑾恨瑾，是方顏恨容成瑾的意思。當時他以為隻是曾經容成瑾傷害過方顏，讓她覺得心中有恨，所以給孩子起了這麽個乳名，讓她時刻不能忘記自己心中的怨恨。
這恨也有很多種，什麽殺父之仇之類的。但是現在一看恨瑾的容貌，和他們二人之前的關係……
難不成，起恨瑾的這個名字，僅僅隻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糾葛！
可他還是不能，他不允許方顏離開自己的身邊！
深深的看了恨瑾一眼，藍昊天轉身離開了寢殿。
天牢裏。
方顏和紫曦相互依偎著靠在角落裏，天牢不比鳳儀宮的寢殿，一切都那麽舒適明亮，紫曦一直都很怕方顏會不習慣和不適應，所以才執意要過來陪著方顏。但似乎，好像被照顧的一直都是她。
從現代過來的方顏，雖不說什麽都經曆過，但是曾經在訓練中，艱苦的條件她也不是沒試過，從天堂到地獄，不得不說，她適應的很好，心情轉換的也很好。
而容成瑾，就一直這樣呆呆的看著她們主仆兩個相互依偎，不發一言。
天牢的門被打開了，紫曦被這聲音吵醒，方顏則是以為她在這天牢裏睡的不舒服和不習慣，做了噩夢，連把她抱在懷裏，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見此情形，容成瑾扯開嘴角，微微笑了。真沒想到，她還能對自己身邊的宮女這樣，卻唯獨對他惡言相向。
還沒等他從神遊中回過神來，藍昊天就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目光冰冷的看著他，開口道：“看夠了嗎？”
聽到外麵人的說話聲，容成瑾這才回過頭，看著藍昊天，淡淡的笑了：“怎麽，看一眼都不行？”
“若你不是雲昭皇帝，此刻，朕定會將你的眼睛挖出來。”藍昊天冰冷說道。
容成瑾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天牢裏很髒，一襲白衣的他，就算是怎麽拍，都不可能把那些灰塵拍去，但這並沒有影響他的半分氣質。他從裏麵走到藍昊天的麵前，麵上的笑容不改：“此刻朕也就站在這裏，你倒是挖啊。”
挑釁，十足的挑釁。
藍昊天閉上眼，深呼吸，強迫自己不要發火，他剛剛就已經看到了，方顏和紫曦都睡著了，睡的還挺沉。
“你說這話，倒好像朕是個暴君了。”藍昊天低頭，淺笑。
“難道你不是嗎？”容成瑾挑眉反問。
“咱們在這裏爭論這些好像並沒有什麽意義。說吧，你這次來滄瀾，到底有什麽目的？上次你來是為了戰爭的事，但是那些都好像已經解決了。這一次，你又為何而來啊？”
容成瑾努努嘴，一臉的漫不經心，好像這件事藍昊天早就應該知道一樣。微微的側過身，指著在另一個牢房裏，和紫曦相擁而眠的方顏道：“當然是為了她。”
“方顏？”
“不然呢？你以為，朕稀罕來你這裏嗎？且不說這裏都是你的人，搞不好你一個野心就能讓朕命喪他鄉，單是來你這裏耗費的時間精力，和放下雲昭裏大大小小的事務，就夠朕頭疼的了。”容成瑾兩手一攤，倒是灑脫。
萬沒想到他會如此大方的說出來，藍昊天有些驚訝，但隨即就反應了過來：“你可要知道，現在她是朕的皇後，不是你的王妃。”
“那又如何，朕若想帶他走，就定能帶他走。”容成瑾滿不在乎，又補充道：“哦對了，還有恨瑾。”
這下倒是讓藍昊天不明白了：“這又關恨瑾何事？”
“你難道不知道嗎？還是方顏沒和你說？恨瑾是我們的孩子。”容成瑾眨眨眼，有些無辜，和他這玉樹臨風的男兒氣質倒是完全不符。
但是，藍昊天卻是被這個消息驚得說不出話來。
雖然早就知道這孩子不是自己的，也接受了方顏是容成瑾曾經的王妃的事實。但他怎麽也沒想到，恨瑾，就是方顏和容成瑾的孩子。
饒是他之前就有過這種猜測，可真從容成瑾嘴裏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你可有證據？”藍昊天還是抱著一絲僥幸。
“若無證據，朕豈會亂說？想來，你也定是和恨瑾進行過滴血驗親的吧。怎麽樣，你們二人的血，沒有融合上吧？”
“難道你就融上了？”
容成瑾看著藍昊天變得陰沉的臉色，心下很是痛快，臉上的笑容也是愈發得意：“那是自然。”
“你以為你說的，朕就會相信嗎？”那也太小看他藍昊天了。
能坐上這帝王之位的，又有哪一個是平凡人？踩著自己兄弟的鮮血往上爬，坐上了這個位子，心智又豈是凡人能比的？
饒是到了這個地步，藍昊天也能找到讓自己占優勢的點，這就足以說明，他有足夠的資本和容成瑾對抗。
仿佛就知道他會這麽說一般，容成瑾伸出一根手指在藍昊天麵前，藍昊天不解：“你這是做什麽？”
“采血啊。不讓你親眼看著朕的血和恨瑾的融到一起，你又怎麽會相信呢？”容成瑾說的信心滿滿，一點也不怕他真的去采了他和恨瑾的血，讓藍昊天做試驗。
看著容成瑾伸出來的那根手指，藍昊天隻覺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他盯著那根手指看了許久，終是轉身離開，對站在外麵的小元子吩咐了幾句，就又回來了。
“若是這血融不上，你又如何？”藍昊天問道。
他們這是在下一個賭注，雖然是用一個孩子，但他也必須要賭一賭。
方顏如此看重恨瑾，恨瑾是左右方顏的唯一方法。
容成瑾摸著下巴，仔細思考了一會兒，才道：“若朕輸了，立刻回到雲昭，永世不會在來你滄瀾。”
“若你輸了……”容成瑾露出了一絲奸笑：“你便放了方顏，讓她跟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