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想要就要付出代價
像是這樣的大發雷霆，還真就沒見過……
紫曦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一個帕子來，輕輕的給那小宮女擦去眼角的淚和臉上的血跡，輕聲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跟在皇後娘娘身邊這麽多年了，這樣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碰到。總而言之，小心伺候著就好了。別再惹娘娘不高興就是了。”
那小宮女連連點頭，給紫曦道謝，這才退下。
容成瑾的行宮裏，東方顥看著坐在書案後，老神在在看著從雲昭傳過來的奏折，一臉的淡定從容的容成瑾，時而下筆批注，時而眉頭微皺，絲毫沒有把已經急得快要火燒眉毛的東方顥放在眼裏。
大半柱香的時間都已經過去了，容成瑾還是無視東方顥，他在也忍不住了，一拍容成瑾的桌子，怒吼道：“皇上，微臣真的想不明白，您沒事兒去招惹方顏幹嘛？你都不知道，今兒早上鳳儀宮大亂，整個宮裏都傳開了！大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我不傻，我知道！”
將一個奏折合起，容成瑾抬頭，看著東方顥，一臉的平靜：“然後呢？”
“然後？您還問然後？”東方顥的眼睛瞪得宛如銅鈴，繞過書案，走到容成瑾身邊，道：“你可知道，這若是讓滄瀾可汗知道了，他若問起，方顏怎麽說？你讓她怎麽解釋？您要是沒事兒您來騷擾微臣都可以，您去招惹她做什麽？你明知她恨你，卻還接二連三的挑釁，您到底是要幹嘛啊？”
一連問了好幾個要幹嘛，容成瑾有些詫異的抬頭，好笑的問道：“喲，還有你東方顥都看不明白的事情啊？這可真是罕見。朕知道，方顏恨朕。可朕就是忍不住，想要去見她，逗弄她，看她想打卻打不過我的樣子。那種感覺……”說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似一個老先生摸須一般，略顯沉吟的點頭：“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呐。你不會懂的！”說完，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仰天長笑，走出了這行宮的書房。
看著他囂張的背影，東方顥隻氣的壓根癢癢。他好不容易去了鳳儀宮替他道歉，他倒好，又把人給得罪了！
鳳儀宮，恨瑾兩隻小手撐著下巴，看著躺在床榻上睡得香甜的方顏，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小手伸向前去，數著方顏的睫毛玩兒。
方顏的睫毛微微顫抖，眼睛也緩緩的睜開了。小恨瑾見自己吵醒了母後，生怕他像今早紫曦姐姐說的那樣，大發雷霆，連忙縮起小腦袋，可憐巴巴的看著方顏，道歉。
看著他那被嚇壞的小樣兒，方顏就知道，他一定是聽宮人們說的，所以也跟著嚇壞了。她揚起小臉，對著恨瑾微笑，衝他招手道：“過來吧，母後又不會吃了你。”
恨瑾嘟囔一聲，蹭到方顏的懷中，手中拿著一條手鏈，問道：“母後，這條手鏈好生漂亮，卻怎麽從來都沒見你戴過呢？”
順著他手裏的方向看去，方顏的眸色一沉，一把奪了過來，將恨瑾從自己的懷中推開，厲聲問道：“你這是從哪兒來的？”
被這麽一吼，小恨瑾嚇得一個哆嗦，以為自己又做了什麽錯事，小聲道：“是……紫曦姐姐給兒臣的。”
“她給你這個做什麽？”方顏蹙眉不解。記得這條手鏈，她誰也沒給誰看過，而是被她放在妝盒裏的最下麵。因著它的材質特殊，也不怎麽算打眼，所以也就不怎麽引人注意。
這是穆漓秋的那條手鏈。
“紫曦姐姐在給母後整理東西，兒臣就跟著過去了，偶然間就看到這條手鏈，兒臣想拿來玩兒，紫曦姐姐想了想，說沒見過這條手鏈，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就拿來給兒臣了……”恨瑾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都不敢看方顏的臉色了。
從小，方顏就告訴過他，沒有經過別人的允許，不許亂動別人的東西，也不許問別人要東西，就算是自己母後的東西，也不能亂翻亂動，這樣是很不禮貌，不尊重人的行為。
這也是她說過很多次的，所以他一直都牢記在心裏。
這一次，算是撞在槍口上了……
好一會兒，方顏才回過神來，出乎意料的，方顏並沒有嚴厲的批評恨瑾，隻是告訴他，以後不許再這樣了，這件事情就算翻了過去。
深夜裏，方顏躺在床榻上，依舊在想著下午的事情。
那條手鏈又被她放了起來，而且還特別的交代過紫曦，沒有她的吩咐，誰也不能動那條手鏈，就在庫房裏好好收著。
紫曦連點頭稱是，小心翼翼的收了進去，然後才過來回稟。
那條手鏈……不知為何，方顏總覺得，最近容成瑾這種種不正常，好像都和那條手鏈有關係。難不成，他是想要回屬於穆漓秋的東西？
笑話，那東西在她手裏，豈能是說讓他拿就拿的？怎麽也要讓他付出代價來！
三日後，容成瑾再一次出現在鳳儀宮。這一次，方顏很是大方，一臉平靜的看著容成瑾，自信滿滿的微笑道：“雲昭皇帝，你三番五次的拜訪我這鳳儀宮，到底是有何見教？本宮這一介深宮女子，貴為滄瀾國皇後，就這被人連續闖入寢殿，怕是不太好吧？傳出去，你這雲昭皇帝，要怎麽交代啊？”
“那又何難，就說，你是朕的太子妃，朕不小心把你給弄丟了，朕現在要尋回你，便是了。”容成瑾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這話說的好笑了，方顏冷冷一嗬，道：“這話說的，當真簡單。你以為本宮是你身上隨便的一個物件嗎？說弄丟就弄丟了？本宮是侏儒還是灰塵？小到讓你連看都看不見？且不說這個，就你這來尋人的理由，未免就也太爛了些。天下人誰不知道，你在找你的青梅竹馬穆漓秋？現在又來尋我，算是怎麽回事？難不成，你已經不再尋她了？”
說罷，還不等容成瑾接話，方顏便做了一個手勢，接著說下去：“還是說，你隻想尋本宮？如若當真如此，那好，你現在就昭告天下，說你從今往後不再和穆漓秋有任何牽扯，不再尋找穆漓秋的任何下落，本宮就信你。”
一句話，堵得容成瑾啞口無言，臉色也有些泛白。
許久，都沒有見他搭話，方顏負手而立，冷哼笑道：“怎麽，不敢了吧？連自己心裏的那一關都過不了，還妄想說服別人？你覺得可能嗎？你以為，藍昊天就是一個省油的燈了？別做夢了。就你？還想和他鬥？笑話。”
其實這話說的方顏也有些違心。平心而論，兩個人若是當真放在同一個擂台上，藍昊天，未必就能鬥得過容成瑾。這麽說，不過是想要滅滅那個人的氣焰罷了。
但容成瑾也不是吃素的，他微微一笑，明明是大冬天，卻還隨身帶了一個折扇，打開，像模像樣的搖著：“皇後娘娘此言差矣，這麽說，不過隻是一個借口，朕也並未想讓那滄瀾可汗完全相信。更何況，這話本就半真半假，他想要相信那個，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啊。難道不對嗎？太子妃？”
最後三個字，容成瑾狠狠的咬了重音，氣的方顏咬牙切齒，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她故作平靜道：“好，本宮不和你計較，讓著你。說吧，你今日到這裏來，到底是有什麽目的！你三番五次的闖我寢殿，到底所為何事！”說完，又補了一句：“本宮要聽真話！”
這讓容成瑾感到有些好笑：“方顏，你何須用這樣命令的語氣同朕說話？朕又不是你的宮人，也不是你的大臣，你這麽凶做什麽？你想聽實話對吧？好啊，那朕就告訴你。”
說著，對方顏伸手道：“拿來吧。”
方顏不解：“什麽？”
“手鏈啊，你不會這麽多年過去了，就忘了吧？”容成瑾蹙眉問道。他可是還記得，當初那手鏈還救了方顏一命呢！隻不過，後來他沒問她要而已。等再想起來的時候，她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要把那條手鏈給要回來。
就知道他是為了這個。也不知是賭氣還是怎麽的，方顏哦了一聲，尾音還拖的老長，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道：“那條手鏈啊，本宮早扔了。”
“扔了？”容成瑾的聲音頓時提高了不少，眸中也帶著些許的怒意。
看著他這態度，方顏本隻是想要試探他，開個玩笑的心情，瞬間也沉了下去。早就知道他寶貝這手鏈，準確的說，他是寶貝穆漓秋的任何一樣東西，但現在看他的反應，和五年前時一樣，方顏就忍不住的來氣！
心下一橫，索性扛到底了，微微抬起頭，毫不示弱的答道：“對啊，扔了，怎樣？”
“你……”容成瑾一個箭步竄了上來，拉著方顏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脖子上爆起了青筋，怒目圓瞪的看著她。
就算是被他這麽抓著，方顏的氣場也毫不退卻，就這樣看著你，你又能耐我何？
好半天，容成瑾才鬆開手，將她狠狠的推向後麵，方顏一個腳步沒站穩，愣是硬生生的後退了好幾步遠，後腰直接磕在了桌邊上。
被尖銳的東西碰到，是個人都會覺得疼，再說了，那身子也不是鐵打的。方顏痛的倒吸一口涼氣：“嘶……你還真的肯下狠手啊？你這是有多恨我啊。”
“哼，有多恨倒是談不上，就是覺得你愚不可及！”容成瑾此時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一直以來寶貝的東西就這麽被人給扔了，他恨不得把方顏大卸八塊才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