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三更半夜闖寢殿
手驟然的放了下來,方顏背過身去,閉上眼睛,手指著門外,道:“滾。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萬沒想到容成瑾竟然點頭說好,並未走門,而是翻了窗子逃走。
看著那被關上的窗子,方顏眉心緊皺。若不是此時殿裏的絲絲寒氣,她真的會懷疑剛才看見容成瑾不過是在做夢。
這廝有病吧?大半夜的跑過來這裏,什麽也不做,就是為了激怒她?睡不著也不是這麽玩兒人的?很爽是吧?
氣惱的翻身上了床榻,方顏卻是怎麽也睡不著。
果不其然,第二日嬪妃們請安的時候,方顏的精神狀態依然不佳,紫曦用了好多脂粉才蓋住了那眼角下的烏青。
一連三個晚上,容成瑾都這樣來騷擾方顏,氣的方顏跳腳,然後轉身離開。
終於到最後一個晚上,方顏再也忍不住,叫了內務府的人來,把窗子全都給釘的死死的。
“娘娘,您這是做什麽呀?好端端的,為何要頂死窗子呢?”紫曦看著那群忙碌的內務府太監們,不解的道。
“冷。”方顏惜字如金的吐出一個字。
這話可把紫曦給說蒙了:“冷?怎麽會呢,咱們鳳儀宮的冬天向來是溫暖如春的,娘娘您怕冷,這是鳳儀宮上下都知道的事。夜裏怎麽會冷呢?”
方顏冷眸掃了一眼紫曦,嚇得她趕緊閉嘴:“娘娘恕罪,奴婢又說錯話了嗎……”
好半天也沒見方顏有個反應,紫曦握著小拳頭,恨恨的道:“這些死奴才,一定是夜裏偷懶睡覺不好好幹活,看奴婢回去怎麽收拾他們!”
這話一出,一直雙手環胸監視著宮人們幹活的方顏總算是開口了:“你找他們做什麽,他們又沒做錯。”
這更讓紫曦不解了,但看方顏的臉色,她也不敢問什麽,隻得罷口。
卻沒想到,窗子已經被釘死了,當天晚上,容成瑾還是出現在了方顏的寢殿裏。
“容成瑾,你有完沒完?”方顏站在容成瑾的麵前,氣急敗壞的跳腳道。
容成瑾嘿嘿一笑,頗為無賴:“這話是怎麽說的,朕又沒招惹你。”
“你還敢說沒招惹我?要不是你,我能整晚整晚的睡不好覺嗎?”還不是他招惹,不是他是誰?鬼嗎?!
“不過話說回來,你有必要防著朕嗎?還把這些窗戶都給釘死了,是怕朕再來嗎?”容成瑾不答反問,依然帶著那副意味不明的笑。
方顏冷哼:“虧得你還有自知之明。”
“原來是這樣……可是……朕不也還是進來了嗎?”容成瑾雙手攤開,還轉了一圈,證明他可真的是正大光明,毫發無損的走進來的。
氣的方顏話都說不出來,還沒等她反駁,卻是被容成瑾抱了個滿懷。
“你……你幹嘛?你放手!”方顏不停的用拳捶著他的胸膛。
“讓我抱抱。”容成瑾低沉的聲音響起,讓方顏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整個寢殿裏都有著曖昧的氣息,方顏就那樣尷尬的舉著雙手,不知所措。
好半天,才聽得容成瑾低笑出聲:“是不是想朕想的緊啊?這麽多天,朕都鍥而不舍的過來看你,有沒有很開心?”
敢情他是在這兒等著她呢?方顏咬牙切齒的道:“你夠無恥,卑鄙,下流!”
“對,朕就是你說的那種人,你又能耐得朕幾何呢?”容成瑾點頭,承認道。
這話氣的方顏深呼吸了幾口氣,但還是沒能平靜下來,驀地。一口咬在了容成瑾的肩膀上。
陣痛襲來,痛的容成瑾瞪大了眼,這小妮子,還真這麽用力的咬啊,痛死他了……
卻是咬緊牙關,並沒有出聲,忍受這劇痛。
方顏是一點都沒留情,下了十分的力道去咬他的肩膀,就差直接在這肩膀上咬下一塊肉來。
許久,方顏這才放開了容成瑾:“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放開我?”
此話一出,容成瑾失笑:“就照你這麽個咬法,你不說,朕也會放開你的。不過……你是小狗嗎?”
方顏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說她咬的太厲害,像小狗。
“你才是小狗,你全家都小狗!”方顏指著容成瑾破口大罵,而後又道:“再說了,就算你是真的被小狗咬傷了,你真正應該做的,不是在這裏和我耍嘴皮子功夫,而是快快的去打一個狂犬疫苗!不然的話,到時候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這話說的容成瑾很是不解:“何為狂犬疫苗?”
“就是……”頓了好一會兒,方顏一時找不到措辭,隨意的揮手道:“按照你這智力,是不會懂得。你還是快滾吧,別讓我在看見你。”
“很好,那你可不要想我喲。”說完,轉身走出了鳳儀宮。
這人有病吧?方顏鬱悶的想到。心中暗自翻了個白眼,並不在搭理她。
容成瑾回到行宮,將所有人都遣了出去,獨自一人待在殿裏。將褻衣脫下,他被疼的齜牙利嘴。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沒來得及看,殿門就被人給推開來,嚇得容成瑾慌忙回頭,是東方顥,身後還跟著太監,一臉的誠惶誠恐,連跪下磕頭:“皇上恕罪,都是奴才不好,奴才沒能攔住東方大人……”
“下去吧。”容成瑾皺眉,隨意的揮手,麵不改色的將褻衣重新穿上,盤腿坐在床榻上,頭也不回,問道:“大半夜的,你來做什麽?不要休息嗎?”
東方顥嘿嘿一笑,坐在容成瑾的邊上,一張俊臉湊近了他,沒心沒肺的道:“微臣就是想來看看您,皇上。”
每次他這麽一說話,準沒什麽好事,容成瑾並不在意,冷哼一聲,繼續係著褻衣的扣子。
被這麽冷落了,東方顥有些不大開心,伸手拍向容成瑾那受了傷的肩膀,痛得他“嘶……”了一聲。
“皇上?您受傷了?”聲音雖小,但東方顥還是聽得清楚。他不顧容成瑾的阻攔,更無視他快要吃人的目光,愣是硬生生的掀開他的褻衣。看向他的肩膀。
隻見一個圓形齒印就留在那上麵,咬的極深,看的東方顥也跟著疼,這得是多大的力道才能咬成這幅德行啊。
“櫃子的左邊第二個抽屜裏,有藥,拿出來。”既然都被人看見了,容成瑾也就不在扭捏,吩咐道。
東方顥走上前去,隻一找,就找到了。倒了些許的白色粉末在瓶塞上,小心翼翼的給容成瑾塗藥,看著他的反應就知道:“是方顏咬的吧?”
“哼。”高冷如他,容成瑾隻是冷哼一聲。
“你負她這麽多年,被咬一口又何妨?”東方顥說到這裏的時候,手上絲毫不留情,用力的按了一下。痛得他悶哼一聲,一把拍掉那隻該死的爪子,自己拿過藥來,別扭的塗著。
“朕何時負過她?”
這話說的就好笑了,東方顥雙手環胸,道:“你這還叫不負她?當初是誰利用她來找穆漓秋?又是誰利用她來爭奪皇位?又是誰,霸占著她的東西不放,用本來就應屬於她的東西捆綁住她,不讓她脫身?最後,又是誰,說了那許多重話,將她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句句珠心。說的大抵,就是這個意思吧。
好半天,整個寢殿裏無聲無息,隻有燭火的劈啪聲,和因著太過氣憤,而不停穿著粗氣的東方顥的呼吸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容成瑾才低頭,將藥瓶放在一邊,吃力的穿上衣服,說道:“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就負了她。人各有命。若我放棄尋找漓秋,那豈不是又是負了她?再者說,朕又不是不給她回報。”
最後這句話,說的好沒底氣,連容成瑾自己聽了都會覺得心虛,更何況是東方顥?
他們二人好友這麽多年,他就沒見過東方顥對哪個女孩子動過心思。
然而就是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東方顥的怒火:“你找了穆漓秋十五年!十五年你懂嗎?先不說你找不找得到,就算找到了,你還能認出她來嗎?難道方顏對你這麽多的付出,都比不上一個生死不明的穆漓秋嗎?”
“穆漓秋不是生死不明!你休要再說這些話!”一聽到東方顥說出那番話,一向沉著冷靜的容成瑾再也坐不住,指著他的鼻子開始破口大罵。
“這會兒你知道開始維護穆漓秋了!你有沒有考慮過方顏的感受!在你眼裏,方顏究竟算什麽!當初你為了穆漓秋的那條手鏈,你那樣對她,你有沒有想過她心碎的感覺!容成瑾,你太自以為是了!”東方顥最後幾乎是吼出這句話來的。
他真的很為方顏感到不值。當年,她那麽心心念念,她以為自己還有一些希望。但後來,她才發現,不過是她太傻。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耳光,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東方顥的俊臉上。
“東方顥,你放肆!這是你該和朕說話的語氣嗎?就算你和朕是好友,你未免也太不守規矩!你別忘了你的身份!”容成瑾滿臉怒意,紅著眼眶怒吼。
整個寢殿又恢複了死一樣的沉寂,東方顥隻覺得臉上被打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想來一定是紅腫了。
他們二人都是習武之人,力道自然是非一般人所比,這一巴掌下去,明天一定會腫的老高。
“是啊,微臣不守規矩,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原來在你心裏,什麽也比不上穆漓秋重要……”說完,東方顥不在抬頭看他,捂著臉,轉身剛想要離開,驀地,又開口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在你心裏,穆漓秋隻是你的執念,還是從你小時候就在你心裏紮下的,無法拔掉的根。倘若有一天你懂了,告訴微臣一聲,微臣會帶著方顏,遠走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