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為大軍踐行
等到複仇的那一日，她一定會親自去給那些亡靈叩頭請罪，來贖去她的罪過……
轉眼間，便到了攻打的前一晚。軍營裏點起了篝火，所有參戰的戰士們都圍坐在篝火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享受著這最後的寧靜。
高台上，藍昊天帶著方顏站在上麵，二人手中皆有一大碗酒，藍昊天高聲道：“在座的各位兄弟！”
正在喝酒的將士們聽到這聲音，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藍昊天的身上。
他很享受這樣萬眾矚目的感覺，他的情緒更加高昂：“明天，你們就要去上戰場，去攻打雲寇！今天，是給你們的踐行酒！無論成功與否，你們都是我滄瀾國的大功臣！你們都是朕的好兄弟！打勝仗，朕會給你們應有的豐厚賞賜！戰敗，朕不會怪罪你們，因為勝敗，乃兵家家常之事！”
“不幸戰死的兄弟們，你們也不要擔心，因為你們的家人，就是朕的家人，朕，會替你們照顧好家人！”藍昊天說的熱血沸騰，底下的兄弟們聽的也是鬥誌昂揚。
在聽到藍昊天下的保證的時候，他們心中更是有著對藍昊天的無限感激。要知道，參軍，打仗，難免會有戰死。他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們的家人。
有了這樣的後盾，他們也不會怕了。
“謝可汗！”眾人齊聲高喝，藍昊天伸手，示意他們再次安靜，他繼續道：“這天下，現在分成三份。一統天下，是我們老可汗的遺願，也是朕，此生之誌。明日，攻打雲詔，若是你們能旗開得勝，那將是我滄瀾曆史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你們，就是一統天下的英雄！”
“英雄！英雄！”
“來！就讓朕，和皇後，敬你們這一群英雄！”說完，藍昊天和方顏一起，將碗中酒仰頭一口喝下，而後將碗狠狠的摔在地上。豪氣的用袖口擦去唇邊的酒漬，意氣風發的仰天長笑。
眾將士的熱血已經被藍昊天點燃，他們齊聲高喝：“敬可汗！”而後，也將碗中酒一飲而盡，將碗摔在地上。
一時間，劈裏啪啦的聲音四起，整個篝火晚宴也進行道了高潮。
酒過三巡，天色已經很晚，藍昊天今日也很高興，喝了很多酒，拉著方顏的手說個沒完。
方顏被他這樣纏的心力交瘁，連扶著他，走向馬車，對著駕車的宮人道：“還不快帶可汗回宮，再過一會兒，宮門也要下鑰了，你還想讓可汗睡在宮外不成。”
宮人連聲稱是，駕著馬車便往皇宮方向趕去。
路上顛簸，藍昊天躺在方顏的腿上，搖搖晃晃。許是劇烈搖晃的緣故，藍昊天突然背部一陣拱起，接著……
嘩的一聲，藍昊天就這麽華麗麗的……吐了方顏一身。
酒氣飄在整個馬車的車廂裏，熏得方顏上氣不接下氣，左不過他也不知道，方顏直接將藍昊天往旁邊一推，口中直罵：“什麽玩意兒，老娘這輩子還沒被人這樣吐過呢，你倒好。”
話音剛落，手就又被藍昊天給握住，他笑的傻嗬嗬的，如同一個孩子：“阿遇，你嘀咕什麽呢……你快大聲點說說，讓朕也聽聽啊……”
“說你酒量真好，喝了不到一壇酒就如此爛醉如泥，酒品還這麽差，看以後誰還敢和你喝酒！”方顏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反正酒醒了他也未必記得，索性可這勁兒的罵。
沒想到都這時候了，藍昊天還是一臉憨像：“你和我喝酒啊……來，我們再喝一杯！”
說著，藍昊天雙手拉著方顏的手，猛地把她往懷裏一帶。
正巧此時馬車顛簸，方顏一下沒坐穩，竟然就這樣倒在了藍昊天的懷裏……
受到方顏跌撞的藍昊天胃部一陣翻湧，大嘴一張，又吐了出來。直接吐了方顏整個後背全都是。
方顏無語問蒼天，連連翻白眼，也不顧著外麵已經是深秋的天氣，直接把簾子全部掀開，氣急敗壞的對著藍昊天道：“你先在這裏吹吹冷風好了！讓你醒醒酒！”
而後，又對著正在駕馬車的宮人道：“快一點！還要多久才到宮裏啊！”
駕車的宮人感受到身後傳來方顏的殺氣，他趕忙稱是，一勒韁繩，讓馬跑的更快些。
直接讓馬車在鳳儀宮門口停下。剛一下車，方顏便將所有人都喊了過來。首當其衝的，就是早就等候在殿門口的紫曦。
一看方顏滿身汙穢的樣子，嚇了紫曦好大一跳：“娘娘，您怎麽喝了這麽多酒啊，有沒有事？”說著，便對著站在她身後的幾個小宮女道：“還不快去把我準備好的醒酒茶拿來！”
“不用了。”方顏連將人叫了回來，一臉淡定。
紫曦蹙眉，不放心的道：“娘娘，您喝了這麽多，一定要喝些醒酒茶才行。您放心吧，奴婢熬的不是很濃。您若是不喝的話，明天一定會頭痛的……”
見她這幅擔心的樣子，方顏心中一暖，擺擺手，指著她身後，由兩個宮人架著的藍昊天，無奈道：“都是可汗吐的。”
紫曦順著方顏手指的方向看去，瞬間驚訝的連話都說不利索：“這……這這這……真的是可汗嗎……”
要知道，往日裏的藍昊天，或是意氣風發，或是冷冽如冰，又或是在見到皇子公主們的時候，溫和入春。倒是從來沒見過，他這般狼狽的樣子……
但是就算是藍昊天再怎麽狼狽，身為奴婢的她們，也不能說什麽。紫曦連連對著那些宮人揮手，讓他們下去好生伺候，她則是連拿了一件披風來，忍住那惡心的味道，親手替方顏披上：“娘娘，夜裏風涼，您還是先披上吧，等下，拿去浣洗司去吧。”
“好。”方顏點頭，跟著紫曦走向浴室。
站在一邊，紫曦幫方顏寬衣解帶，其他的幾個宮女們則是在幫方顏打熱水。好一會兒，幾人才道：“皇後娘娘，已經好了。您來試一試吧。”
方顏點頭，紫曦將最後一粒扣子解開，幫方顏放到一邊去，邊說道：“好，你們下去吧，這兒留我來伺候就行了。”
這一夜，藍昊天睡的很踏實，索性，他喝醉了以後，隻有那麽短暫一小會兒的胡鬧，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當東方的第一縷陽光照耀進來的時候，方顏已經起身了。
紫曦站在方顏身後，為她精心的梳妝。今日，便是大軍攻打雲詔出發的日子了。藍昊天會去城門口送行，而身為皇後的方顏，作為滄瀾國的皇後，和那群精兵的師傅，自然也是要送行的。
“娘娘，不用叫可汗起床更衣嗎？”紫曦手中拿著一個祖母綠的寶石耳環，放在方顏的耳垂邊比了比，方顏點頭，她這才為方顏戴上。
伸手拿過另一個，方顏邊戴邊道：“去叫可汗起床吧。”說著，站起身，又對著銅鏡整理了一下鳳服，才走到床榻邊，輕聲叫著藍昊天：“可汗，醒醒，該去送軍了。”
沒反應。方顏歎氣，聲音提高了不少：“可汗，您該醒醒了。”
好半天，藍昊天這才悠悠的轉醒，睜著朦朧的睡眼，口齒不清的道：“恩？怎麽了？”
“可汗，你該去送軍了。”耐著性子，方顏又重複了一遍。
“啊，送軍啊。扶朕起來。”藍昊天說著，掙紮著從床榻上坐起，方顏親手替他穿上了靴子，扶著他站起來。
卻不料他的腿部無力的一歪，整個人就倒在了方顏身上。
方顏吃力的扶著他，對身後的紫曦道：“還不快去拿醒酒湯來。”
紫曦連聲稱是，二人喂了藍昊天喝下，這才開始幫他梳洗。
好一會兒之後，藍昊天這才勉強能站起身子。看著他這醉鬼的樣子，方顏是打心眼裏的厭惡。
不過好在，總算是沒耽誤了時辰。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看著那浩浩蕩蕩的大軍，藍昊天高聲道：“今日，你們就要前往雲詔，攻打他們的邊境，無論成敗與否，你們都是我滄瀾國的英雄！這話，朕昨日便已經說過，今日，再對你們說一遍！打勝仗，固然是好，但敗了，朕也希望你們不要灰心，有朕給你們做後盾，你們可以拋棄一切雜念，奮勇殺敵！為國爭光！”
“奮勇殺敵！為國爭光！奮勇殺敵！為國爭光！”下麵一群熱血戰士高舉手中的長槍長矛，高聲大喝，一時間，氣勢如虹。
這樣的陣勢讓藍昊天很滿意，他手向前一指，高聲喊道：“出發！”
說完，城牆兩邊響起了號角的聲音，勇士們在將軍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向前進發。
而方顏和藍昊天則是並肩而立，看著那浩蕩大軍消失在視線中，直到看不見為止，他們這才回了宮裏。
鳳儀宮，將一身鳳服褪下之後，紫曦貼心的給方顏按摩：“皇後娘娘怕是累壞了吧。一會兒還要接受妃嬪們的請安呢。”
方顏轉動著脖子，一臉的疲憊：“這後宮中的各種規矩就是繁瑣，若不是祖宗定下這規矩，本宮真想把這請安給廢了。”
“那怎麽可能呢。每日清晨各宮嬪妃前來請安，這是對皇後娘娘您最起碼的尊敬啊。”紫曦笑道。
也不知過了多少天，前線一直都沒有傳來消息，這倒是讓方顏有些坐立不安了。
按理來說，大軍應當是先攻打雲詔的邊境來試探一下虛實。無論成敗與否，都應該給一個消息來啊。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緊皺著眉頭，不知為何，心裏總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