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集體抗議
眾人不解，眼中皆是疑惑。
知道他們不懂，方顏很耐心的解釋道：“所謂後坐力，就如同你們射箭時一般。拉開弓的時候，弓弦緊繃，射箭的那一刹那，弓弦是不是也會隨之而抖動？我們開槍的時候，手臂，就好比那根弓弦，由於那一股子衝勁，手臂若是不穩，就會出現剛才你所說的那根情況。”
用射箭來比喻，很形象，大家雖一知半解，不過也紛紛點頭表示明白。
隻有方才那人，依舊是舉手道：“那麽皇後娘娘，怎樣才能讓手臂不抬起來呢？”
這話一問，其餘的士兵們都是一副無奈的表情，暗自罵著這個人傻瓜。這不是在皇後娘娘麵前丟臉嗎？這種問題也問得出來。
然而，方顏卻是一臉讚賞的表情看著他，不答反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回皇後娘娘話，屬下劉勇。”劉勇回答道。
“很好。本宮很喜歡你這樣有問題就會問的性格。不像他們。”說著，方顏冷眸一掃眾人，看得他們羞愧的低下頭。其實，他們也不知道到底要怎樣才能讓手臂不動。無非，就是要努力保持就是了。
劉勇不好意思的傻笑，方顏不在意，繼續道：“拉弓射箭的時候，弓弦的抖動是無法避免的，但是我們掌弓的那一隻手，就好比我們打槍時候的手臂。你們射箭的時候，要努力不讓那隻手抖動。打槍也是一樣。隻不過，槍的後坐力要比弓箭大的多。所以，日後，你們要勤加練習手臂上的力量，這樣，才能更好的練槍。現在，我們就開始訓練的第一課。”
說著，方顏拿著槍，背站著隊伍麵前，耐心的道：“首先，雙腿分開，與肩同寬。側身站立，對準你們麵前的人形靶。”說完，回頭看一眼，見他們都在跟著坐，繼續道：“然後，將槍舉起，手臂伸直，和地麵保持水平狀態。”
做了標準示範後，方顏轉回身，開始走在隊伍的中間，一個一個糾正他們的錯誤。
驀地，她居然發現，藍昊天竟然站在隊尾。手中不知什麽時候拿了一把槍過來……
“可汗……”方顏剛想說什麽，卻被藍昊天給打斷。他甚至看也不看一眼方顏，沉聲道：“不用管朕。”
心中雖然訝異，但方顏麵上還是平靜，也明白了藍昊天想要做什麽。
這些槍是他辛辛苦苦花了許多錢造出來的，他若是不學，那才奇怪呢。既然他想跟著自己，多一個徒弟也沒什麽不好。糾正了藍昊天的姿勢，方顏轉頭離開。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夕陽染紅了天邊，透過樹林灑在這片大地上。
“好，今天的訓練結束，大家回去以後，一定要按照本宮交給你們的，多加練習手臂上的力量，懂了嗎？”方顏將所有人集合，站在他們的麵前，開口問道。
眾人齊聲答是，方顏這才跟著藍昊天坐了馬車，回到宮中。
鳳儀宮。
方顏剛剛踏進庭院，就看到紫曦手中端著一盆水，正在往外潑、看到方顏回來了，臉上是一陣的欣喜：“娘娘？你總算是回來了……”說著，趕忙將方顏應進屋，給她打了溫水，將帕子放在銅盆裏浸濕，而後擰幹，遞到她手中。
接過紫曦手中的帕子，方顏仔細擦了擦臉上的浮塵，又擦了擦手臂，將帕子隨手一扔，臉上滿是疲憊。
“娘娘今日可是辛苦了。臣妾特意命小廚房做了好些您愛吃的菜，太子殿下都等急了。”紫曦笑道。
還沒等方顏問“他等什麽”的時候，門外就已經傳來了恨瑾奶聲奶氣的聲音：“母後……”
一旁站著的紫曦道：“這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小小的身影一下子飛撲在方顏身上，抱著她的大腿不撒手。稚嫩的小臉揚起，卻是蹙著眉，滿臉的不情願：“母後，您今天一天去哪裏了，兒臣到處找您不到。”
“母後有事，需要處理。倒是你，找母後作甚？”方顏含糊其辭掩蓋了過去，伸手在恨瑾的鼻子上一刮。
恨瑾揉揉鼻子，哼道：“今日書房不上課，兒臣本來想找您練習拳腳，紫曦姐姐卻說您不在宮中，兒臣練了您也看不到……”說著，臉上滿是失望。
見此，方顏忍不住笑出聲，拉著他的手走到飯桌前，讓他坐在自己的對麵，給他夾了一塊大肉，道：“敢情你練功，是給母後練的？”
“才不是呢。”恨瑾埋頭吃飯，咬下一大口方顏給她夾的肉。
紫曦在一旁給方顏布菜，邊說道：“皇後娘娘您可不知，方才您沒回來的時候，奴婢請了太子殿下好幾次，讓他來用膳，他都不依呢，說是要等皇後娘娘回來一起吃。”
這話倒是讓方顏微微一愣，隨即又恢複如初，細細品嚼著菜，對著恨瑾道：“恨瑾啊。母後最近幾日可能都會有些忙，可能陪不了你，你要自己用功，也要照顧好自己啊。”
“啊……”恨瑾臉上有些失落，不過也還是點點頭。
他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雖說是含著金湯匙長大，但是……藍昊天對他的態度，希望他不要察覺。都是她的錯，本應該好好享受父愛的童年，卻因她而……
見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紫曦連忙扯開話題，恨瑾臉上也閃過一絲笑容，不過多時，便忘了這事。
莫說紫曦越了規矩，實在是方顏身邊的確沒有個可心的人兒。雖然暗中方顏也想要培養一些除卻紫曦之外的其他人，但始終，她還是放不下戒心。就連對紫曦，她也是有所保留。
因著方顏累極，這一晚，她休息的格外早。
一連幾日，方顏都隻教那些士兵最基本的身法，直到第五日，才開始讓他們正式打槍。
而打槍，也不過是讓那人形靶站在那裏不動，讓他們打靜止靶。和恨瑾的訓練方式，完全不一樣。
如此單一的訓練，已經讓他們有些乏味了。再如此反複的隻練一種槍法之後，藍昊天率先離開練槍隊伍，重新一頭紮在禦書房裏，批折子，見大臣。
這一日，方顏剛接受完妃嬪們的請安，就來到了訓練的場地。此時太陽雖然升起，但氣溫也還沒有明顯上升，清晨的空氣很好，也很涼快。基本上，這個時間，是一天裏最舒服的時候了。
然而……當她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群人懶散的坐在樹蔭下乘涼。或是三三兩兩的閑聊，或是在那裏玩著不知所雲的遊戲。
方顏並不出聲，隻是看著他們。她知道，那群人早就已經知道她過來了，他們無視她，不過是想要無聲的抗議。
她倒是要看看，這些人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雙手環胸，方顏眉毛微挑，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們。
“唉，你說，皇後娘娘這樣……是不是生氣了？”其中的一個士兵用手肘捅了捅同伴，小聲道。
那同伴瞥了一眼方顏，也跟著嘀咕：“我怎麽知道。對了，皇後娘娘不是很看好劉勇嗎？讓他去試探一下？”
此時的劉勇正好在那幾人的旁邊，靠在大樹上，裝模作樣的看著手中的槍，其實眼角餘光不斷的往方顏那邊看，生怕有點什麽動靜。
那幾人悄然走到劉勇旁邊，道：“劉勇，你要不要去看看皇後娘娘？”
“為什麽是我？”劉勇想也不想的反問。
幾人卻是不說話，隻是一直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笑看著他。這讓劉勇覺得頭皮發麻，小聲嘟囔了一句，走到方顏身邊，恭敬的作揖抱拳，低頭道：“參見皇後娘娘。”
“你過來做什麽？”方顏看也不看劉勇一眼。
這讓劉勇心中微微一驚，回頭看去，那幾人正在給他做加油打氣狀。
這些都被方顏看在眼裏，她也總算是舍得給劉勇一個眼神，看了他一眼，而後才道：“去把他們都叫過來吧。你也真是的，他們讓你過來，你就過來。”
劉勇一愣，點頭將所有人都召集過來，大家站成一隊排好，看著方顏，卻是個個懶散，一點也沒有當初來練槍時候的精神頭。
“早上都沒睡醒是吧？早飯也沒吃好，對吧？”方顏將一直環胸的手放下，負手而立，唇角揚起一絲譏笑。
若是條件允許，也可以的話，她甚至都想要點燃一隻香煙叼在嘴邊，這樣的話，能更有派頭。可惜，她不吸煙，這裏也沒有煙可以讓她裝酷耍帥。
士兵們一言不發，望天的望天，看腳尖的看腳尖，絲毫不在乎方顏語氣裏的慍怒。
“練槍，隻練這麽一種打法，枯燥，無味。和你們當初設想的不一樣，對吧？”方顏又一次開口問道。
這一次，算是說到他們的心坎兒裏去了。
總算是有人站出來說一句話了：“皇後娘娘，既然您能懂得屬下們的心思，為什麽還要讓屬下們一直練習這一種招式？不要告訴屬下們，打槍隻有這麽一種打法！屬下們雖然愚鈍，但還不蠢！射箭況且還有騎射等各種各樣的箭法，打槍又怎麽可能隻有這一種！”
“很好。”麵對這名士兵的質疑，方顏很滿意。起碼，他們已經開口說出他們的真心話了。既然這樣，溝通也就不是很困難。
方顏點頭微笑，她隨手指了幾名士兵出列，當然，也包括剛才出聲的那人和劉勇。
“那個東西，本宮在第一天的時候就和你們說過，它會是你們的好夥伴。”指著那個人形靶，方顏開口道。而後，她環視一周，繼續道：“你們當中，有誰和你們的夥伴，做到槍靶合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