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微妙的變化
還沒走兩步，就被藍昊天抓住了手腕：“皇後這是要去哪兒？”
“和你無關！”看也不看一眼藍昊天，方顏甩手就要離開。
藍昊天唇上劃過一絲冷笑，快速走上兩步，在背後一記手刀劈向方顏的後脖頸，將她劈暈之後，扛在肩上，大步走出了這狼窩。
說是狼窩，其實在方顏解決了那頭狼之後，那些狼已經作鳥獸散了。狼是很聰明很有靈性的動物，在知道自己的同伴受傷送命之後，它們也知道自己的危險，雖然狼多，但到底也還是和人類抗爭不了的。
將方顏帶進宮裏，紫曦目瞪口呆的看著藍昊天扛著方顏，把她扔在床榻上。二人皆是粗布衣衫，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若是他們不知道，根本就看不出來這是他們滄瀾國的帝後。
鳳儀宮內早已經亂成一團，皇後不見了，這可是天大的事。今日早上，那些宮妃來請安，她們隻道是皇後感染風寒，把她們給打發了。這要是一直都不會來，可不徹底亂了大套了！
還好還好。
隻是……
“可汗，娘娘她怎麽了？”紫曦一臉的擔心，方顏雙眼緊閉，毫無察覺的躺在那裏，但看不出是染病的樣子。
“暈了。”藍昊天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來。
這話一出可讓紫曦嚇得不得了：“暈了？莫不是……”
“被朕打暈的。”就知道她要說什麽，藍昊天耐著性子解釋道。
紫曦點點頭，放下心來：“哦……打暈的。什麽？打暈的？可汗，您……”
“你的話太多了！”藍昊天不悅的看了一眼紫曦，扭頭離開。
一聽這話，紫曦趕忙閉了嘴，不敢多說。
藍昊天下手打的輕，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方顏便醒來了。看著紫曦擔心的樣子，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是被藍昊天給帶回來了。
翻身下了床，方顏很平靜，一旁站著的紫曦欲言又止，那樣子都落在她眼裏。
自顧自的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道：“想問什麽，問吧。”
“奴婢也沒什麽好問的。就是……您出宮怎麽也不帶著奴婢一起走嘛。當初不是說好了的。”紫曦小聲的嘟囔。
就知道會是這麽說，方顏坐在椅子上，將茶杯放下：“當時也是臨時決定的，你在睡著，就沒叫你。”
“那奴婢可以起來啊！隻要您叫奴婢，奴婢立刻就能跟您走，絕對不含糊的！”紫曦忙道。但一看方顏那略有些不悅的臉，後麵的話愣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弱弱的道：“奴婢去幹活兒了，您歇著。”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方顏離宮，並未在宮中掀起太大的波瀾。左不過也隻是一天的功夫，沒人會注意到。不過，宮人倒是注意到了另外的一件事。
帝後二人的關係，好像又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雖然這個變化很細小，然而，她們還是眼尖的從裏麵發現了一些貓膩。
幾乎之前所有和皇後作對過的宮妃，都受到了一些無關痛癢的懲罰。懲罰過後，那些宮妃也都老實了不少，不敢再和方顏作對。
而藍昊天，則是一連三天都在鳳儀宮用膳就寢，讓那些宮妃們恨得牙根直癢癢。
“父汗，您看，這是兒臣新學的字。”恨瑾抱著一堆宣紙，屁顛屁顛的走到書案前，遞給藍昊天，一雙大眼睛裏滿是期盼。
看著這張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小臉，沒一處地方和自己相像的。然而，他卻不忍心駁了他的好興致。
他必須承認，所有皇子公主裏，他最喜歡的，還是麵前的這個小家夥。
接過宣紙，藍昊天笑得一臉慈祥：“好，那朕就給你看看。”放在眼前，小孩子的字寫的有些歪歪扭扭，稚氣無比。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很認真的寫了。
“這些字，你光會寫不行，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怎麽念，你知道嗎？”藍昊天放下那些字，問道。
恨瑾連連點頭：“當然知道啦！父汗你看。”說著，肉嘟嘟的小手指著一個字，道：“這個字念大。”翻過一頁，又指著另一個：“這個字念小。”
“這個字念犬。犬就是狗。”恨瑾說完，得意洋洋的等著藍昊天的誇讚。
“恩，不錯，朕的兒子就是聰明。”藍昊天伸出大手撫摸著恨瑾的小腦袋瓜，下意識的開口。
朕的兒子……他真的是朕的兒子嘛？
看著恨瑾那一臉乖巧的摸樣，藍昊天心裏暗暗歎了口氣。
小孩子都很敏感，恨瑾也不例外，他抬頭看著藍昊天，疑惑的問道：“父汗，您是有心事嗎？”
“何以見得啊？”藍昊天問道。
拉著他的手，恨瑾帶著藍昊天走到一旁坐下，小手撫摸向藍昊天緊皺的眉，想要給他撫平。邊摸邊道：“因為父汗一直都是皺著眉頭的。若不是有心事，為什麽要總皺著眉呢？”
孩子，你便是朕的心事啊……看著恨瑾懂事的樣子，藍昊天不忍心將事實的真相說出來。
雖然他每次都用恨瑾的性命來威脅方顏。可真到那個時候，他害怕自己下不去手。
微微苦笑一下，藍昊天回神道：“父汗怎麽會有心事呢。不過是國事繁忙，有些累了。你不是想吃梔子花糕？朕特意命禦膳房給你新作的，想不想嚐一嚐？”
一聽有好吃的，小家夥立刻眉開眼笑，不過轉而，神色又暗淡了下去：“母後說，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糕點，所以都不怎麽讓兒臣吃。”
“朕是你的父汗，又是她的夫君，她不敢不聽朕的。朕讓你吃，你就吃。”說著，讓宮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梔子花糕來，將食盒打開，裏麵散出的香味撲鼻，恨瑾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外麵忙著的方顏也跟著回來了，剛一走進殿裏便聞到了香味。她的聲音由遠而近，語調裏帶著些嚴苛：“恨瑾，是不是又在偷吃東西啊？母後不是跟你說過了……”話還未說完，就看見藍昊天負手而立，對著她微笑：“說過什麽啊？小孩子不能多吃甜食糕點是嗎？”
“臣妾給可汗請安。”方顏一愣，隨即回過神來，連下跪請安。
藍昊天擺擺手，示意她不必拘禮。將一塊梔子花糕遞給恨瑾，一邊道：“小孩子嘛，貪吃點很正常。朕小時候還經常趁禦膳房總管不在的時候偷東西吃呢。相比朕，恨瑾已經很乖了。”說著，還摸摸他的頭：“對不對啊？”
恨瑾此刻嘴裏塞滿了梔子花糕，大大的眼睛樂得眯成了一條縫，連連點頭，但看向方顏沉著的臉，小臉又垮了下去。剛忙將手中吃了一半的花糕放回了食盒裏，小手擦了擦嘴角，將口中的花糕趕忙咽了下去，低頭道：“母後，兒臣知錯了。”說著，伸出小手，準備挨手板。
一看這架勢，藍昊天就知道，小家夥是害怕方顏了。看來，平日裏，這方顏對恨瑾的管教一定很嚴厲。他連忙將恨瑾護到身後去，對著方顏道：“阿遇，你這樣就不對了。孩子嘛，愛吃愛玩兒是天性。你總不能因為你是大人就這樣處處要求孩子吧。”說著，手在背後拍了拍恨瑾，示意他還不快閃人。
躲在背後的恨瑾趕忙一溜煙的跑開了，方顏也隻能看著，卻不能去追。
一時間，仿佛又回到了過去。恨瑾剛剛出生之前，藍昊天也不知道這不是他的孩子，他們之間依然恩愛。過去那刁難和他對她的恨，全都消失不見。
但她知道，這隻是表象，藍昊天，心裏到底還是恨她的，一定是。
“可汗來臣妾這裏，有什麽事嗎？”恨瑾已經不在了，有什麽事，他們也可以敞開來說了。
“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嗎？別忘了，你還是皇後。”藍昊天徑自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
方顏也跟著坐下，譏諷道：“原來可汗還記得？臣妾以為，您早已經忘了。”
“阿遇，你回來的這段時間，朕對你怎麽樣，你也看到了，那些宮妃也不敢在拿你怎麽樣。你何苦還要和朕如此過意不去呢？”藍昊天有些不解，他明明已經主動示好了啊。
“承蒙可汗厚愛，之前那些宮妃是有眼無珠，敢和臣妾作對。之前臣妾的手段，想來可汗也沒忘記。之所以不和她們計較，全是臣妾不稀罕同她們計較。如若不然，就憑他們？嗬！”方顏冷笑，全然沒把他們都放在眼裏。
鬥嘴架，藍昊天顯然不是方顏的對手，他伸出手來，示意可以休戰了。他站起身，低頭側臉看著方顏，淡淡道：“朕過來，不過是看看恨瑾。現在看完了，朕就走了。”說完，拔腿就走，無一絲停留。
不遠處，恨瑾就躲在院中的那棵大樹下，一雙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殿裏。他不知道父汗和母後發生了什麽，在他小小腦海裏，父汗和母後好像不過是吵了架，不然的話，父汗為什麽出去的時候，一臉的不開心呢？
禦書房裏，藍昊天蹙眉聽著手下人的匯報。連日來，沒到正午十分，方顏都會帶著恨瑾出去，到一個偏僻無人的樹林裏，不知在幹些什麽。因著他們是秘密跟在方顏身後之人，所以這件事，也隻有他們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