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方顏的毒舌
淑妃姍姍來遲，身後，跟著的是藍昊天。
眾妃給藍昊天請安，藍昊天坐在主位上，看著一臉淡然的方顏，又掃視了一下坐在下麵的眾妃，淡淡開口道：“聽說，這幾日為了淑妃請安來遲一事，你們很是不滿？”
這話說的，讓她們根本就沒法接，大家隻能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一人吭聲。
頓了頓，藍昊天繼續道：“朕知道，你們都有很大的意見。這件事，也是朕的不好。每晚批奏折批的晚，連帶著淑妃也要跟著伺候，許久才睡。早晨不能來按時請安，這都是朕的不是。”說著，對方顏問道：“皇後不會生氣吧？”
“怎會。上了年紀都喜歡犯懶。更何況，淑妃姐姐比臣妾要大上兩歲，多睡一會兒也是正常的。隻是……臣妾不知，可汗是和淑妃姐姐一同就寢的，怎的可汗能早起上朝，淑妃姐姐卻不能早起請安呢？”方顏綿裏藏針，一針一針的刺過去，針針見血。
一聽這話，淑妃臉色頓時變了又變，敢這樣明目張膽的說她老？
底下的眾嬪妃聽了這話也紛紛掩嘴偷笑。這方顏的毒舌，她們早有耳聞，隻是一直以來，方顏都是平和待人，很少有這樣說話的時候。現在一看，果然如同傳言一般。還聽人說，她曾經在太子府，可是厲害的狠。
藍昊天眸中透著冷光，也不在和方顏爭辯什麽。長久以來的經驗告訴他，和方顏鬥嘴，吃虧的到最後指不定會是誰。
“那是朕執意不讓她起床。怎麽，皇後當真生氣了？那既然如此，日後的請安，淑妃都不必來了。”冰冷下令，左不過他也是存心刁難她，也不在乎方式如何了，隻讓她下不來台，就對了。
坐在下座的眾妃臉色頓時都變了，麵麵相覷，似乎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轉變。讓她們都料想不到。
淑妃臉上則是一臉得意，用一種王者的姿態掃視著下麵的人。倘若他身後有一條尾巴，那指不定要翹到哪裏去。
看她那小人得誌的樣子，怡妃和雪妃恨不得上去將她的臉抓花，讓她還這樣如此招搖得意。
倒是方顏，一臉的淡定：“可汗說什麽，便是什麽吧，一切都聽可汗安排。”
萬萬沒想到方顏會答應的如此爽快，藍昊天心中也不禁想著，她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此時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晾她也出不了什麽幺蛾子，索性就隨著她去。
帶著淑妃，大搖大擺的離開鳳儀宮正殿，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看著淑妃跟在藍昊天那狗腿的樣子，怡妃氣不過，在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剛想要說話，卻被雪妃搶了先：“皇後娘娘，您就這樣任由淑妃為所欲為嗎？可別忘了，前幾天，您可一直都等著她請安呢，還說您是正宮，她不能不給您請安。怎的轉眼，就都變了個樣子呢？”
雪妃問的，也正是其他宮妃所想要問的，她們不約而同用疑問的眼光看向方顏，裏麵充滿了打量和質疑。
她當然明白這是藍昊天的詭計，無非就是想要毀了她在後宮中的威信，不能立足，孤立無援。
這就是他對她的報複！
當真是陰險，腹黑！方顏心中惡狠狠的想著。
麵對著質疑，方顏的反應依舊淡淡：“這是可汗的旨意，你我豈敢違抗？再者說，這整個天下都是可汗的，我們也就都是可汗的。可汗說不讓誰請安，咱們又能耐得她幾何？隨她去吧。等這個新鮮勁兒過了，看她還能蹦躂多久。”
眾妃瞬間恍然大悟，隻是心中還是憤憤不平，方顏自然看得出她們心中所想，左不過藍昊天因為恨瑾一事已經很不待見她，二人想要回到過去，已然是不可能，索性讓她們直接去平分秋色。
“既然你們看不慣淑妃如此囂張跋扈，倒不如，想想辦法，在可汗的麵前多多表現，雖不說搶了他的風頭，但好歹，也能讓她休息兩天。大家都是後宮中的姐妹，可汗理應雨露均沾。不如這樣，本宮改日舉辦一次宮宴，各宮姐妹們都拿出你們的看家本領。到時候，誰能拔得頭籌，一舉奪得可汗喜歡，那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方顏也不含糊，大手一揮，直接讓她們去爭寵好了。
這麽一說，方才那些還有些泄氣的嬪妃們瞬間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和旁邊的人商量著要如何一枝獨秀，技壓群芳。紫曦卻是撅著嘴巴，一言不發。
等到所有人都跪了安，方顏這才看向紫曦：“帕子都快讓你給揉壞了，怎麽，心裏不開心？說出來，讓本宮開心開心。”
本想笑著同她打趣，誰知道紫曦的嘴撅得更高了：“娘娘……奴婢不明白，您為什麽要幫著她們爭寵啊？可汗已經冷落咱們好久了。您有這心思，為什麽不為自己考慮考慮啊？”
方顏笑著拿起一顆蜜餞，扔進嘴裏，入口甜而不膩。她已經有許久不吃甜食了，冷不得一吃，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本宮也曾經受寵過，她們眼紅嫉妒。現在可汗冷落了咱們，咱們自然也是嚐到了她們過去的苦。倒不如，做個水順人情，也不至於在可汗冷落咱們的時候，過的更苦。”方顏說著，又拿起一顆蜜餞。
一顆接一顆的吃，到最後猛地吃到了一個酸的，猝不及防的，她隻覺得倒牙。
將那顆酸的蜜餞吐了出來，正好吐在紫曦的腳邊，紫曦向旁邊一蹦，歎口氣，道：“可是娘娘，您也不能讓那些人去都爭寵啊，這樣對您豈不是更不利。”
“你還沒懂嗎？”方顏又拿起一顆，剛想要放到口中，想了想，又放了下去：“這後宮中的榮寵，就像這一碟蜜餞。受寵的時候，如同這甜蜜餞一般，仿佛置身在蜜罐裏。可這蜜罐裏，不一定所有的蜜餞都是甜的，偶爾，也會有幾個做工不好的，被人忽視了的，就成了那酸的。”
看著紫曦一臉不解的樣子，方顏好心繼續解釋道：“榮寵終會有消去的一天，榮寵沒了，心也會變得酸澀。不過，誰又能知道，下一顆蜜餞，會是酸的，還是甜的？”
後宮中的女人，爭寵爭了一輩子，到最後，又有哪一個知道，可汗到底真正愛過哪一個？不過都是過眼雲煙罷了。
就連她們自己也說不清，她們愛的到底是可汗這個人，還是他所帶給自己的榮華富貴。
紫曦好像有些明白了：“所以，皇後娘娘的意思是，百花齊放，總好過一枝獨秀？是這樣嗎？”
“你總算是理解了。”方顏微笑點頭，拿起碟中的蜜餞，親手喂了紫曦吃下一顆。
“恩，好甜！”紫曦瞪大眼睛，眼中滿是驚喜看著方顏，笑得一臉滿足。
這是自打方顏當上皇後以來，第一次舉行大型的宮宴。除卻除夕夜宴，節日宴，生日宴之外，第一個再非年非節的情況下舉辦的宴會。
然而，藍昊天卻好似興致缺缺。雖然麵上很是支持，很期待，可方顏知道，他的心思不在這裏。
而那些嬪妃們則是想盡了渾身的解數，想要奪取藍昊天更多的關注，終於，宴會散場的那一天，藍昊天親手將一襲紗裙的怡妃抱起，招呼也沒打一聲，離開整個會場，向著她的幻蝶宮中走去。
怡妃笑得一臉得意，將一張嬌俏的小臉埋在藍昊天的懷中。但在路過淑妃身前時，她臉上卻帶著譏諷的笑容。
華清宮內。妝容精致的淑妃此刻麵容猙獰，一把將擺在窗邊的一個花瓶砸碎，淚流了滿臉，卻不伸手去擦，宮中能摔得東西，她全都給摔了個細碎。
“啊！為什麽！為什麽可汗會臨幸那個賤人！為什麽！”淑妃怒吼，眼睛紅腫，她這樣狀似瘋癲已經好一會兒了，宮人們都不敢上前去勸，殿門緊閉，跪在殿外，哆哆嗦嗦，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紫曦伺候著方顏梳洗，想要說什麽，又把話咽了回去。
閉著眼，方顏也知道紫曦想要幹什麽：“有什麽話，想說就說吧。”
咽了口口水，紫曦把華清宮的情形大致講了一下，問道：“娘娘，您要不要過去看看？勸一勸啊？”
“去那裏做什麽？看瘋婆子撒潑嗎？由著她去，反正打碎了的那些東西，也不會給她添置新的，想要換新的，就用月例銀子問內務府買。宮裏的這些東西也是要成本的。她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隨著自己的性子想砸就砸嗎？”方顏總算是舍得睜眼了，從木桶裏站起身，雙臂張開。
紫曦將衣服給方顏穿上，還是用眼睛悄悄打量了方顏一下，開口道：“可她這樣瘋狂，無非也是因為怡妃娘娘。一直以來都是她乘寵的，這乍然換人也就算了，還是平日裏和她最不對盤的怡妃，她怎麽能接受的了。”
“受不了也要受。人活著哪兒有一帆風順的事兒？再者說了，本宮受冷落的時候，也沒像她這樣。”方顏纏著紫曦的手向著床榻上走去，躺在上麵，看也不看紫曦：“讓她折騰去，明兒早上和內務府打一聲招呼，不許給她們特別的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