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始作俑者
此罪魁禍首便是那嘴硬的人。當老嬤嬤出現在禦書房中，將那人的表現說出來的時候，藍昊天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來。似是早就已經料到一般，淡然揮手：“朕知道了，好生看著，朕自有辦法。”
老嬤嬤點頭稱是轉身退下，藍昊天叫了自己的暗衛出來，對著他吩咐道：“把那人的背景查一查，有什麽家人，先關押起來。朕有用處。”
身為一個合格的暗衛，職責所在就是服從命令，不疑有他，領命而去。
藍昊天身邊暗衛辦事效率之高，讓人驚奇，翌日午間，宮人便帶來一人，將那人按在地上，對著藍昊天道：“可汗，此人是那罪魁禍首的父親，已經帶來，任由您來處置。”
揮手讓宮人下去，看著那跪在地上，抖如糠篩的老漢，冷淡的開口道：“知道你兒子犯了什麽事嗎？”
“回可汗……草民……草民不知……”老漢不敢抬頭，雙手撐著地麵，冷汗淋漓。
藍昊天淡笑：“你那好兒子，暗害皇後與朕，按律當斬。隻不過……”
聽到那按律當斬，老漢猛地抬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藍昊天：“鵬兒……他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他一向忠厚老實，對主子忠心耿耿，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還請可汗明察……”
“做不做的出這樣的事情來，還是要審的。隻是他不肯說出實情，讓朕也沒有辦法。隻要他說出幕後主使，朕便饒他一命。”藍昊天站起身，走到那老漢的身前，俯視他道：“這個重任，朕便交給你了。要是想讓你兒子活命，怎麽做，你知道。”
那老漢雖然膽小，但這點道理還是懂的，更何況，藍昊天已經說的這樣明白，他連連叩頭，道：“草民知道，草民多謝可汗不殺之恩……”
藍昊天點頭，叫了外麵的人進來，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人，道：“帶他下去，到慎刑司，問候問候那人吧。”
慎刑司，老嬤嬤正在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不停的抽打著那放來黑熊之人，打的他暈過去，再用辣椒水給澆醒。
本來在深山叢林中躲命時就衣衫襤褸，這樣一折磨下來，他更是狼狽不堪，身上有著各種鞭痕，透著血跡，看著很是滲人。
再加之慎刑司這樣的地方，不知道審理了多少案子，懲治過多少的犯人，本就地處黑暗處的地方，更填了幾分陰暗，讓人一進來，便覺得瘮的慌。
老漢剛一走進來，便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活著進來的人，能不能活著走出去，就不得而知了。
老嬤嬤一見那老漢身上的布衣，便知道個大概，再加上宮人的提點，她的唇邊揚起了一絲冷笑：“賤人的爹是吧？跟我來吧。”
帶著他七拐八拐，老漢如願以償的見到了被綁在架子上的兒子。剛一見麵，便是老淚縱橫：“我的兒啊……你怎麽成了這副樣子？”
“爹？”架子上的人本來低垂著頭，看起來毫無生氣，在聽到這一聲蒼老的聲音的時候，瞬間抬起頭來。
老漢看著已經不成人形的兒子，趕忙上前幾步，想要摸一摸兒子的臉，卻是無從下手：“怪不得這幾日爹總不見你，原來你是在這兒……受著這樣的折磨……”
可憐天下父母心，看著自己的兒子受這樣的苦，饒是一個漢子，也忍不住的淚如泉湧。
老嬤嬤已經司空見慣，對著老漢道：“該說什麽，你自己知道，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過了小半個時辰，也不知道那老漢都和兒子說了什麽，但最後，他到底還是招了。
藍昊天看著那供詞，周圍的氣壓瞬間直線下降，冰封萬裏，來送信的人都是忍不住的哆嗦，牙關打顫。
“去，把黎妃給朕叫過來。”藍昊天頭也不抬，依舊翻看著供詞，冰冷下令。
總算是聽到他開口說話了，來人趕忙稱是，飛也似的逃離了禦書房。
冷宮裏，一聽說可汗召見，黎妃瞬間就從地上蹦了起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奈何她在冷宮多日，早已沒了往日的美麗。
“臣妾拜見可汗。”進了禦書房，黎妃跪地行禮，麵上是抑製不住的明媚笑容。
也沒有讓他平身，藍昊天對著身旁的宮人使了個眼色，宮人立刻會意，將之前的那人給帶了上來。
看著來人，黎妃的臉色大變，卻還是狀似鎮定的問道：“可汗這是何意啊？”
“何意？你不知，這麵前的人，是誰嗎？”藍昊天冰冷反問，言語間早已沒了往日的溫情。
黎妃看著和從前判若兩人的藍昊天，一時間竟有些失神，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道：“臣妾真的不知，還請可汗明察。”
她的話音剛落，那人便開口道：“黎妃娘娘，您就不要在裝了。您指示草民，讓草民利用猛獸襲擊皇後娘娘之事，可汗已經全部知道了。”
“你休要含血噴人！”黎妃怒急，下意識的反口還擊：“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你主子就是看本宮被廢黜，覺得把一切罪責都栽贓在本宮頭上就萬事大吉了嗎？告訴你，你做夢！”
說著，回過頭，楚楚可憐的看著藍昊天，眼裏有著淚光，哽咽道：“可汗您萬萬不可輕信他的話，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尚在冷宮，怎麽能和外麵聯係，可汗您要明察啊……”
未等藍昊天開口，那人便已經對著藍昊天叩頭，道：“稟可汗，指使草民的就是黎妃娘娘。雖她尚在冷宮，但她指使從前宮女宛西來與草民聯絡。”
“宛西？”一聽這名字，藍昊天便覺得耳熟。隻消回想一下便知是何人了。
在黎妃還是宮女的時候，和這個宛西私交甚好，兩人皆以姐妹相稱。後來黎妃封妃，她也被派去做了黎妃的貼身宮女。後來這黎妃被打入冷宮之後，宛西也就被分派到別的宮中去做事。隻不過，不再是一等宮女。
若說這宛西……倒還真的有可能。
“帶宛西。”藍昊天冷聲吩咐。
不過片刻，宛西便已經被人帶了上來。當她看到跪在殿上的黎妃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一愣。
曾經姐妹相稱的她們，雖說也過過苦日子，但也還沒落魄到這個地步。
她膝行兩步，走到黎妃的跟前，看著黎妃，眼中有淚，一把將她抱入懷中，嚶嚶哭泣。
啪啪啪。
鼓掌的聲音響起，姐妹二人皆是回頭，見藍昊天嘴角有著一抹冷笑，語氣冷淡道：“姐妹情深上演完了？這回可是該說說，黎妃是怎麽指使你們，去殘害皇後一事了？”
話音剛落，宛西整個人身形一頓，看向藍昊天的眼神中有著恐慌，又看看黎妃，眼中滿是歉意：“姐姐，對不起。妹妹在宮裏也不容易，還有一家老小要靠在宮裏的月錢養活，還有，家人都已經被……”
說完，看著藍昊天，話到嘴邊，又是硬生生都咽了下去。
和藍昊天在一起多年，黎妃怎會不知他的手段。眼皮合上，雙眼一閉，她知道，今天是難逃此劫了。
宛西對著藍昊天叩頭，一字一句的道：“那日，黎妃叫奴婢去冷宮，把這件事情說與奴婢聽，奴婢便利用出宮采買的空當找到了這個人。他自稱馴獸很有一套，回來說給黎妃娘娘，黎妃娘娘便給了我們二人許多金銀，讓這人利用獸性，來攻擊皇後……”
“隻是你們沒想到，朕也是在皇後的身邊吧？”事情的大概，隻消說一說，藍昊天便已經能猜到。對於這件事，他並不驚訝。
他氣憤的是，就算是他在身邊，這些人也敢對著方顏下手！
這將他置於何地？眼裏還有沒有他這個可汗！
藍昊天怒極，拍案而起：“有朕在，你們也依舊不管不顧！你們可有想過，若是你們傷到的不是皇後，是朕！那這天下，到底還要不要了！”
“還有你！”說著，藍昊天一指黎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皇後，朕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暗地裏做的都是什麽勾當！最初，皇後的安胎藥裏麵的藏紅花，就是你下的，對吧？”
聽著藍昊天的指責，黎妃再也控製不住，抬頭，淚眼婆娑的看著藍昊天：“若不是皇後，您怎會忽略臣妾！臣妾和您這麽多年的恩愛相守，難道還敵不過她一個外人嗎？雖然臣妾的出身不高，但臣妾愛您的心，您還不知道嗎？”
“您說，等您登基了，您就會給臣妾一個名分。臣妾自知出身卑微，不敢求多高的名分，但臣妾隻想要您能多愛臣妾一點，哪怕一點也行。畢竟臣妾和那些後宮中的其他女人是不同的……”黎妃越說越難過，眼淚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著曾經愛過的女人如此悲慘，藍昊天的心中也不好過，他歎口氣，對著她道：“朕不是你一個人的，朕也有迫不得已的時候，你為什麽就不能體諒一下呢？”
這話說的，讓黎妃驀地冷笑：“體諒？臣妾還不體諒嗎？為了等您來，臣妾夜夜不敢睡，生怕怠慢了您。為了您每一次來青鸞宮都能吃到臣妾親手做的菜，臣妾每天都會親自下小廚房給您做幾道菜。但是臣妾從來都沒有催您來過青鸞宮，因為臣妾知道您忙。”
“可是可汗，您可有想過臣妾心裏的苦？您知道那些宮人們在背地裏都怎樣議論臣妾嗎？麻雀飛上了枝頭當鳳凰，卻是要獨守空巢。那樣的閑言碎語，臣妾都可以忍受，但臣妾就是忍受不了您的忽視啊可汗……”黎妃說道這裏，已然是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