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針鋒相對
宮妃們請安之後，便開始聚在一起聊天。黎妃看著坐在上座的方顏，十分不屑的道：“皇後娘娘，您和可汗當真是恩愛無比，可汗什麽事都願意同您說，讓你幫著分憂解難。禦書房隨侍聖駕不說，就連政事，也都要與您討論才能做決定。皇後娘娘如此賢能，倒是讓臣妾們無地自容了。好像臣妾們，都隻是花瓶一般，中看不中用。”
“既然知道自己中看不中用，那就努力不要做一個花瓶。為皇上分憂解難，不是本宮一個人的事，需要我們姐妹共同努力。還有，本宮從未參與過政事的討論，你不要胡謅。”方顏毫不客氣的反擊，看向黎妃的目光中透著冰冷。
誰不知道黎妃的背景出身不高，但是和藍昊天是怎樣的深情，他們也是知道的。如此一來，還真是沒有人敢小瞧了黎妃。
如今她敢和方顏這麽唱反調，大家也都不表態，靜觀其變，看看這風。到底是要向那邊吹。
“臣妾豈敢胡謅，隻是就事論事罷了。如今這前朝動亂，可都說您是紅顏禍水呢。”黎妃眼中帶著輕蔑，看向方顏。
她暗自冷哼，嘴角揚起一抹譏笑，看著黎妃：“再怎麽紅顏禍水，隻要一天不廢後，本宮就還是皇後。紅顏禍水，也要有那個本事，沒本事，就不要亂說話。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一句話，戳到了黎妃的痛處，頓時啞口無言。豈料方顏根本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繼續道：“黎妃，你要時刻記得，本宮是正宮皇後，你隻是一個普通的嬪妃，是妾室。要擺正自己的身份，不要僭越，更不要說不該說的話。否則，怎麽死的，自己都不知道！”說完，方顏也不在看黎妃，轉身離開。
眾人一見這架勢，知道向來不問世事的皇後是終於發怒了，也都起身，紛紛告辭離開。三兩人結伴而行，卻唯獨不帶上黎妃。就連平日裏和她關係走的近的幾人，此時也顧不上她了。
剛一回到寢殿，方顏便是深吸一口氣，轉身伸出食指，對著紫曦問道：“事情查的怎麽樣了？那宮女還是不肯開口嗎？”
紫曦點頭：“回娘娘，是。任憑慎刑司的老巫婆們用什麽刑，怎麽打，那姑娘的嘴就是硬得很，什麽也不說。”
話音剛落，藍昊天的聲音便傳來過來：“既然什麽都不說，那幹脆就殺了算了。”
主仆二人這才驚訝回頭，連給藍昊天行禮。藍昊天微笑，將方顏扶起，牽著她的手道：“你也是剛接受宮妃們的請安回來吧？走，去用早膳。這上了一個早朝，可把朕給累壞了。”
二人來到餐桌旁，方顏無奈道：“可汗還說呢，因著昨夜您的那個提議啊，臣妾都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罵呢，都要被淹死在口水裏了。”
話音剛落，紫曦就在旁邊小聲嘀咕道：“可不是嘛。”
這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藍昊天聽著。他正要夾菜的手微微一頓，看向紫曦：“你說什麽？”
紫曦剛想說話，便被方顏給攔住：“小丫頭不懂規矩，可汗您別見怪。”說著，衝著紫曦的方向就嗬斥：“主子說話也是你能插嘴的嗎？還不快下去掌嘴！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多說話！”
這麽一訓斥，紫曦眼淚都在眼睛裏打轉，差點就要哭出來，藍昊天趕忙伸手向下壓了壓，示意方顏不要激動，對著紫曦道：“沒事兒，有朕在，不會掌你嘴的，你想說什麽，就大膽的說吧。”他又不是傻子，怎麽會看不出來紫曦想說話，這方顏，又是在演戲呢？
主仆倆這一唱一和，搭配的可還真是好啊。不過，既然他們想要用這種方式透漏給他些信息，若他不收著，豈不是浪費了？
索性就讓她們說了，反正，主動權也是掌握在他的手裏。
紫曦點了點頭，可憐巴巴的看了方顏一眼，這才道：“稟可汗，今日宮妃來請安，黎妃娘娘出言不遜，說我們家皇後娘娘是紅顏禍水，早晚要禍國殃民，還說……”
還未等說完，藍昊天便是怒拍桌子，吼道：“放肆！是誰教她如此出言不遜？來人，給朕帶黎妃過來！”
“可汗……”方顏趕忙拉住藍昊天。她本就沒有想把事情鬧大，隻是想讓二人之間有嫌隙。再說了，就算是她和藍昊天的感情在怎麽好，也不可能比得過黎妃。他並無真正的想要懲治黎妃之意，她怎麽會看不出來？
索性，賣給他一個人情好了。讓他時時刻刻記著自己這個好。等到最後處理的時候，也能幹淨利索點。
她並沒有想要拿黎妃開刀的意思。隻是，黎妃想要傷害她腹中的孩子，那她就不得不動手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那一碗安胎藥是黎妃派人送來的，她隻不過是沒有證據罷了。其餘的，大家怕是早都已經心知肚明。
藍昊天回頭看了一眼方顏，她對著他搖搖頭，藍昊天深深歎了一口氣，又隻能坐下來，故作深沉的握著方顏的手道：“委屈你了。身為皇後，卻還要受嬪妃如此欺負。”
“臣妾沒關係，隻要是為了可汗，一切都值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方顏險些被自己給惡心道。她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來？就連容成瑾，怕也是沒有吧……
一想到那三個字，方顏又是渾身僵硬。該死的，她怎麽又想到了容成瑾？
容成瑾容成瑾容成瑾！這三個字如同噩夢一樣揮散不去！吃飯的時候會想到這三個字，散步的時候會，看書的時候會，就連做夢，都會夢到這三個字！
她上輩子是不是欠了容成瑾什麽？這輩子過來還債的！
她有的時候好像對著天空大吼，問一問，到底是為了什麽。她也好想回去問問齊默，這樣利用她到底是為了什麽？她究竟，有哪裏對不起她們，哪裏，她做錯了……
可她現在，什麽都不能做。隻能在這陌生的國度，步步為營，小心計劃，為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看著容成瑾敗在自己的手下，看著他的驕傲，一點一點的粉碎……
這一次，她的反應很快，隻一瞬間，便從神遊中回過神來。這和最開始的時候不一樣。從前隻要一想到容成瑾，她就會恨得不行，氣到發瘋。不過現在，在藍昊天麵前，她最起碼能克製住自己了。
記得是在哪裏看到的？恨一個人，不是讓旁人看出你有多恨他，而是讓旁人都以為你很愛他。所謂成長，就是學會掩藏你的心事，不要被人所發現。
她現在正在努力的學會，不讓別人看出她心中的恨意。這樣才是更好的保護自己。
聽著方顏如此暖心的話，藍昊天也不好在多說什麽，拍拍方顏的手，豪氣道：“來，吃飯！”
這一頓飯，吃的二人是各有心事。藍昊天總是趁著給方顏布菜的功夫偷偷打量她。剛才她眼睛裏有一點光芒閃爍。雖然很短暫，她也極力的掩蓋，但他還是捕捉到了。
那是恨意的光芒。
還有，剛剛她和紫曦的一唱一和，究竟是要做什麽？想要傳遞的信息是什麽？是她在吃黎妃的醋，所以想要對黎妃下手？
不可能，他們沒有那麽深的感情基礎。而且二人相識時間沒有那麽長，還沒到爭風吃醋的地步。
再不就是……
他看向了方顏不經意間撫摸的小腹。腦海裏轉過一個念頭，難不成，她是在暗示，黎妃有可能就是那天要害她腹中孩子的凶手？
這邊藍昊天在思考，方顏也在偷偷的觀察著藍昊天。她剛剛撫摸小腹的動作，看似不經意，其實是注意到藍昊天打量的眼神而故意做給他看的。
就知道他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方顏從未有一刻掉以輕心。
一頓不算輕鬆的飯總算是吃完了，藍昊天還有很多折子要看，就先去了禦書房。而方顏因著身懷有孕，也回去補眠了。
禦書房裏，大臣們又開始爭吵喋喋不休，到最後，藍昊天甚至發了火，這才平息了大臣們劍拔弩張的架勢。
午後，方顏手中端著一碗參湯走了進來。
“你來了？”看著方顏，藍昊天長舒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他都有派人在查探她的消息，但是從內心深處，他還是不希望自己的人能夠查出來什麽。
因為，他深怕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倘若她真的有什麽，他怕自己會下不去手。
曾幾何時，他也開始依賴上方顏了呢？
“今日午間之事，臣妾也都聽說了。知道可汗煩惱，特意給您帶了參湯過來。您喝了，身子上的疲累也能緩輕些。”方顏眼中有著柔光，好不心疼。
藍昊天隨意的擺擺手：“不過是些老朽，不用在意。”
“可汗其實大可不必這樣做。臣妾本就不想參與進來，隻不過也是給您提一個建議而已，那些大臣既然不願意，您不如就順了他們的意。”方顏開口勸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好這些大臣們好死不死的在這裏極力勸阻，正好讓他們當了炮灰。倘若成了，她也就不用費任何周折就可以免了這次試探。若是不成，她就像現在這樣，裝裝無辜，到時候在殿試上，再裝裝傻，也就過去了。
聽了這話，藍昊天連連搖頭：“你不懂。朕剛登基，有些大臣心裏對朕還是不服。這一次，就權當是朕來立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