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她終究隻是一個過客
方顏讚道：“這倒是個看風景的好地方。”
東方顥沒有說話，隻是目光縹緲的看著遠方。這是他的秘密基地，方顏是第一個來這裏的人。
方顏無心關心東方顥的想法，她站了起來，目光掃向帝都。隻見四處都是亭樓閣宇，一點點綠色夾雜在房屋之間，形成了別樣的點綴。目光再遠一點，便是層層疊疊的群山，群山之後又是群山，方顏收回目光。果然是如畫般的江山，怪不得那麽多人想要將這天下收入囊中。這樣的景致，又有幾人能拒絕呢。
一陣微風拂過，方顏的發揚起，逆著陽光，方顏美豔不可方物，卻又多了幾分要消失在原地的神秘感，東方顥不由得看癡了。
方顏看向帝宮的方向，明黃的宮牆映著金黃色的陽光，晃得方顏幾乎睜不開眼睛。世界這麽大，她不過是站高了些，就便看不清容成瑾的世界了。
一陣鍾聲想起，方顏知道那是下朝的鍾聲，容成瑾也該回去了吧，也就是到了她要離開的時候了。方顏不舍的將這萬裏江山之巔再看一遍，這才對東方顥道：“我們走吧。”萬裏江山也好，公子如玉也好，她終究隻是一個過客。
“方顏，你到底要去哪裏？”這是盤踞在東方顥心裏一上午的問題，他再也忍不住問了出來，他有預感，此刻再不問，有可能這一生都沒有機會問了。
“去哪裏？”方顏有片刻的恍惚，她仰起頭，將自己的臉盡數露在陽光下。
“那裏是哪裏呢？”方顏自問，家麽？什麽才是家？有人說話，愛的人在的地方就是家，可是她這一生愛過兩個人，而這兩個人都從未說過要給她一個家，那裏隻能算是她的歸宿吧。
因為沒有家，所以她任由自己穿梭在時空之中，看著別人的悲歡離合，別人的愛恨嗔癡。
過了許久，方顏才想到一個合適的詞“回到我該去的地方。”
“該去的地方……”東方顥細細斟酌這句話的意思。待他回過神，方顏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暗罵自己，為什麽一遇見和方顏有關的事，就開始發呆。
王府，容成瑾還沒有回來，方顏回了房間，讓玉漱拿了些東西過來，用了之後，躺在床上，睡著了。
明玉珂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睡顏恬靜的方顏，她突然有些羨慕她。不管什麽時候，她都能做到不忘初心。
感受到明玉珂的目光，方顏揉了揉眼神，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問候道：“你來了。”
“是，我來了。”明玉珂也不客氣，在椅子上坐下。
方顏慵懶的支起腦袋“今天你來又是為了什麽事？”她現在已經被容成瑾休了，按照八卦的擴展速度，隻怕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了，明玉珂沒有理由不知道。
“他將你休了，你不怪他麽？”明玉珂看著像沒事人一般的方顏，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裏的話。她深信，方顏也是愛著容成瑾的，雖然她不肯承認，可這是誰都看得出來的事實。
“怪他？”方顏似聽到什麽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她有什麽立場怪他，從一開始她就明白自己隻是一顆棋子，就算她忍不住對容成瑾動了心，也改變不了她是棋子的事實。
明玉珂從未看到方顏這麽失態的時候，一時間愣住了。她認識的方顏，從來都是冷靜自持的，就算在最落魄的時候，她也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好不容易方顏止住笑，看到一臉呆滯的明玉珂“抱歉，嚇到你了，不過這算是我聽到最好笑得笑話了。”
“為什麽這麽說？”作為女人被夫君休棄，或多或少都是有怨的，況且，方顏並未做什麽出格的事。
方顏不想再跟她說這些破事，轉移話題道：“你還是說說你為什麽來找我吧。”她才不信，明玉珂來這裏是關心她的。
明玉珂神色一凜，正色道：“我請求你不要走。”隻要她不走，那個女人就不會回來。
“哈哈哈哈……”方顏再次失態的大笑起來，過了一會兒“這是我聽到的第二個好笑的笑話，你今天來該不會是說笑話給我聽的吧。”她也不想想，容成瑾為了穆漓秋費了多大勁，現在馬上就要見到她了，他會突然反悔？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吧。
“我當然知道成瑾不會同意，所以我是來帶你走的，隻要你走了，她自然回不來。”明玉珂看著方顏的眼底多了幾分算計，三宮七十二院她都可以忍受，但她絕不會讓那個女人回來。
“哈哈……”方顏捂住笑痛的肚子，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不用看，方顏都知道是誰來了。她的聽力向來比一般人更加敏銳。
方顏的眼底閃過一絲算計，容成瑾，既然你這麽想穆漓秋回來，那這個女人又要怎麽解決呢？
“明玉珂，你還真是傻的可以，他的心裏隻要那個女人，不管她回不回來，她都占據在容成瑾的心裏，我們做什麽又有什麽用？”說著說著，方顏的聲音裏帶了幾分苦澀。
明玉珂的臉上帶著倨傲和自信“不可能的，隻要那個女人不回來，成瑾他一定會愛上我，因為我才是他的皇後。”
“是麽？”方顏挑眉，看向明玉珂的身後。
容成瑾淡淡督了方顏一眼，他知道方顏是故意的，不過這也是一個必須解決的難題，他看著明玉珂道：“玉珂，你先回去，我有事要跟她說。”
明玉珂看著容成瑾，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成瑾，你跟她還有什麽說的，不就是為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失蹤十年了，誰知道她是不是死了。”明玉珂恨恨的看著容成瑾，這個她愛了很多年的男人，忍不住說了狠話。
“啪！”容成瑾一巴掌打在明玉珂臉上“不許你這麽說她，漓秋她還活著，她會回來的。”容成瑾表情狠戾，像極了一匹盛怒的狼。
方顏摸摸自己的臉，容成瑾那一巴掌力道可不輕，想想都疼。
明玉珂捂著自己腫起來的臉再次說道：“容成瑾，那個女人根本就不在乎你，否則這麽多年，她為什麽不回來。”
“滾！”容成瑾怒喝一聲，明玉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跑了出去。
方顏看著明玉珂的背影，涼涼道：“容成瑾，你又傷了一個女人的心。”
容成瑾好不容易壓下心裏的怒火，被方顏這麽一說，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這就是你的目的？”
看著容成瑾憋得辛苦的臉，方顏很沒良心的笑了“當然，能看到你被氣得吐血，是我的樂趣之一。”
“你！”容成瑾看著方顏近在咫尺的臉，恨不得一拳打上去，可是最後他還是壓下了心裏的怒氣。
其實看到容成瑾這樣，方顏也是心疼的，可是更讓她心疼的是，她離開之後，在這裏留下的一切痕跡都會被抹去。那些暗中發酵的情愫，隻有她記得。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該走了。”容成瑾看著方顏的臉，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他有預感，他會失去什麽。
“是啊，該走了。”方顏走到門口，看著熟悉的院子，和熟悉的麵孔，縱使他們會忘了她，她也必須得走了。
容成瑾努力控製自己，他怕自己會忍不住上前抱住方顏，讓她別走。
“來人。”容成瑾壓下心裏的衝動對門外喊道。
片刻，就有一個下人拿著一個包裹走了進來，容成瑾接過東西，示意他出去，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人。
看著容成瑾手中的包裹，她就知道，這是她的返程儀。這個她找了很久的東西，就這麽出現在她麵前，她居然一點都不激動，反而有種傷感。
“你不開心？”容成瑾將東西放在方顏手中。
方顏忙道：“我怎麽會不開心，有了它，我就可以離開這裏，再也不做你的棋子，再也不受控製，我什麽不開心？”方顏反問。
“嗬嗬……”看到她言之鑿鑿的樣子，容成瑾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他在期望什麽呢，期望方顏會說舍不得麽？
她是說過她愛上自己的話過，可是方顏的話，他要是信了，受傷的會是他吧。哪一次，他不是被方顏騙的很慘。
方顏不再看容成瑾，伸手解開手裏的包裹，觸手冰冷的器皿，正是返程儀沒錯。她將衣袖捋高，將返程儀戴在手腕上，看著容成瑾“你知道我啟動這個東西之後會有什麽事發生嗎？”方顏歪著腦袋看著他，眉間閃過一絲落寞，從今以後他就會忘了她，忘了她的存在，忘了關於她的一切。
“什麽？”容成瑾眉心一跳，不解的看著她。
“原來齊默沒有跟你說過這個啊，也難怪。”方顏似自言自語道。
容成瑾心裏的預感愈發強烈，他一步跨到方顏麵前，抓著她的手道：“方顏，到底會怎樣？”難道方顏會……死，這個念頭在他的心頭瘋長，容成瑾一張臉上滿是急切，他是想換回漓秋，可是他不想方顏死，一點都不想。
方顏似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放心，我不會死。”說著，她掙開容成瑾的手“榮成瑾，我若是離開了，你會不會想念我？”問出口之後，方顏才頓覺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傻，明明她離開之後，屬於她的痕跡會被時空的年輪抹去，可是她還是問了這個傻問題。說著，她啟動了返程儀的按鈕。
容成瑾看著方顏瘦弱的背影，狠了狠心道：“方顏，其實我從未對你特別過，我對你容忍不過是因為你是有價值的棋子。”說到這裏，容成瑾頓了頓又道：“是你對我自作多情，是你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所以你走吧，回到你的世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若不是你對我有用，我早就殺了，不，或許不隻是殺了你，就憑你對我做的那些無理且逾矩的事，本王應該將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