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帶你離開會怪我嗎？
聽到東方顥的話，方顏有些黯然，他喜歡她，她怎麽會不知道，可是她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她不能給他回應，況且，她對東方顥並沒有感覺。
“沒事，我懷孕的事，先不要告訴容成瑾。”明明是請求，可在方顏說出來，卻沒有半點請求的意思，反而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東方顥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點頭“好。”不管是出於私心，還是出於方顏的請求，他就是想看到容成瑾後悔。明明他這個局外人都看得出來，他對方顏並非隻是利用，可他們兩個誰也不願承認。
“謝謝。”關上門的刹那，東方顥聽到方顏說道。
房間裏隻剩下方顏一個人，並不寬大的床顯得格外空。方顏輕輕的撫摸著平坦的肚子，原來這裏已經有他的孩子了嗎？方顏回想這些日子以來，身體的各種狀況，嗜睡，易累，除了不惡心、嘔吐之外，其他沒一個症狀都提醒著這裏有了一個小生命。可她偏偏從未往這個方向想過，或許是不敢，也或許是不想，總之她沒有想過。
“孩子，媽媽帶你離開這裏，你會怪我嗎？”方顏輕聲說道。可是怪不怪她，離開都是最好的選擇吧，畢竟，她隻是一顆棋子而已。
“方顏……”容成瑾推開門進來，就看到蜷縮在床上的方顏，他走到方顏身邊問道：“聽說你暈倒了，沒事吧？”
“我沒事，皇上還是回去吧，畢竟你已經休了我，我們再也不是夫妻，雖然過去也是假的，但是明天穆漓秋就要回來了，我不想製造一些不必要的誤會。”方顏沒有起身，悶悶的說道，言語間頗有點置氣的意味。
“方顏……”若是以前，容成瑾早已不顧一切上前將她擁進懷裏，可是現在他沒有勇氣這麽做。
“好了，你走吧。”方顏躲在被子裏，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下去，她胡亂抹了一把。方顏，不要哭，不就是一個男人嘛，有什麽大不了的，等回了現代要找什麽樣的男人沒有。
容成瑾頓在原地，伸出的手也頓在原地，就像一具不會動的石雕一般。容成瑾佇立在原地，靜靜的凝視方顏。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們的過去，第一次見麵，他把她當解藥，每一次她想逃，又被他抓回來，每一幕都如此清晰。
方顏知道他還在這裏，可是她卻什麽也不能說，什麽也不能做。時間就像靜止了一般。
這樣的靜謐對他們兩人來說就像監牢一般，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方顏快要熬不住睡過去。她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抱在懷裏，不用看，她都知道是容成瑾，她太熟悉他。容成瑾沙啞著聲音道“別拒絕，這是最後一次。”
原本準備掙紮的方顏聽了這話，順從的放棄了掙紮，靜靜的窩在他的懷裏，沉沉睡去。
可是容成瑾卻怎麽也睡不著，這個女人雖說隻是為了換回漓秋的棋子，可是他也發現了，他對方顏的感覺，並非完全是棋子。他一直都在壓抑這種被不該產生的感覺，可是這種感覺就像彈簧一樣，他越是壓製，這感覺就越發強烈。
一夜的時間眨眼間便過去，容成瑾看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光，露出一個決絕的笑。隻要方顏回到她的世界，漓秋回到他的身邊，這一年來發生的事當做是一個夢吧。
“榮成，你該去上早朝了。”被子裏傳來方顏悶悶的聲音。
她總是固執的叫他榮成，明明他告訴過她很多次，這是他的姓，可是這世上也隻有她一個人會這麽叫他吧。
“方顏……”容成瑾這才發現，要她離開，心居然不可自控的一陣陣抽痛。
方顏從容成瑾的懷中坐起來，下了床，拿著容成瑾明黃的衣衫道：“容成瑾，既然是最後一次了，我做了你這麽久的王妃，今天我也做一次王妃該做的事吧。”說起來他們也做了這麽久的夫妻，可是他們之間是不相互利用，就是相互算計，這麽心平氣和的相處，真的很少。
容成瑾看著方顏。在他眼中，方顏從來就不是一個溫柔的人，什麽楚楚可憐、溫柔似水，在她身上看不到半點，可是他沒想過原來她溫柔起來，也這麽讓人沉醉。
“麻煩抬手。”方顏拿起衣衫套在容成瑾的頎長的身上，她從來都知道容成瑾比她高，可是今日她才發現她不過到他的下巴而已，她拿著衣衫踮著腳尖將衣衫套上，中衣、外衣，再細心的為他係上腰帶……一切打理妥當，方顏看著似完全變了一個人的容成瑾“人靠衣裝，果真是至理名言。”
容成瑾隻是笑笑，沒有說話，安靜的享受方顏難得的溫柔。
看著這樣的容成瑾，方顏壓下心裏的各種情緒，微微倚靠在門口，對他說道：“好了，你該把我的東西給我了吧。”
此時晨光微熹，一束逆光正好打在方顏蒼白的臉上，使她的看起來多了幾分神秘和虛無，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在原地，容成瑾突然覺得有些害怕，若是此生再也見不到她，他也該如何？
“怎麽了，舍不得我？”方顏歪著腦袋，似笑非笑看著他“若是舍不得了，現在還來得及。”方顏含笑看著他，心裏劃過一絲期待，雖然她明知道容成瑾不會放棄穆漓秋，但她還是想問一次。
容成瑾看著這樣的方顏，心底閃過一絲不確定，他真的覺得換回漓秋他不會後悔麽？可想起眉鶯和棲月國的期待，他沒有退路。
“方顏，你隻是一顆棋子，不要說作為棋子不該說的事，更不要說作為棋子不該說的話。”這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漓秋是因為他才失蹤了，他有義務將她找回來，再說，這件事已經變成了他的困牢，若是不能講穆漓秋換回來，他這一生都將背負這個包袱。
“嗬嗬，真是無趣，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別這兒較真嘛。”方顏斂下心裏的苦澀，笑道。
容成瑾突然就不知道方顏的話，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或者說，他希望哪句是真的。
他不再看方顏，垂首道：“好了，等我下朝之後會親自將東西送來，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
“慢走不送。”方顏退到門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容成瑾淡淡的督了方顏一眼，邁步走了出去。
方顏看著他毫不留戀的背影，露出一個苦笑。方顏，你還在期待什麽？
“方顏，你沒事吧？”東方顥一來就看到她對著長廊傻笑，忙問道。
聽到聲音，方顏收斂自己的情緒，淡然道：“沒事，隻是要離開這裏了，表達一下我的欣喜之情而已。”說著，她折下腳邊的一朵映山紅，放在鼻翼間輕嗅。
緋紅的花朵映著她蒼白的容顏，使她多了幾分生氣，說不出的契合俏麗。
以至於他根本沒聽清方顏說了什麽。
“陪我走走吧。”方顏看著一片春色的院子，微微笑了。既然就要走了，出去看看這個她待了一年的世界，就當是做最後的告別吧。
東方顥總覺得今天的方顏有些奇怪，可到底哪裏奇怪他也說不上來，也許是因為容成瑾休了她的事吧，東方顥如此告訴自己。
方顏走到門口，一回頭，見東方顥還在發呆“走不走，不走我一個人去了。”
東方顥回過神，看到站在門口的方顏，忙跑過去扶著她，責怪道：“你怎麽自己走過來了，你不知道你還受著傷嗎？”
方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無所謂道：“反正這傷死不了人。”好吧，她承認她有點自暴自棄了，可是這又如何呢，那個人終歸是看不到。
東方顥一聽這話就怒了，雙手一使勁，就把她抱在懷裏，惡狠狠說道：“方顏，你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他著想。”東方顥的目光落在方顏的肚子上，他隻要一想到方顏的肚子裏懷了容成瑾的孩子，他就很不甘。
“我知道，這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讓他有事的。”方顏溫柔的撫摸自己的肚子，她的臉上浮現一種為人母才會有的慈祥光芒，看的東方顥一陣心悸，他從來都知道方顏是迷人的，可是當她臉上浮現那樣的光芒之後，他要得到方顏的心更堅定。
“你打算要抱我到哪裏去？”方顏挑眉看著四下的下人，她是被休了，可這才第二天她就被男人大庭廣眾之下抱著，這事傳出去，不太好吧。
“可是你的傷？”東方顥掃了眼四周，大家都垂下眼簾，裝作沒看到。
“沒事，我說了，死不了。”說話的間隙，方顏已經掙脫他的懷抱，站在地上，看著這個她居住了幾個月的地方。這裏的一草一木，一房一屋，她都無比熟悉。
東方顥看著方顏，電光火石間，他想到了剛才方顏說的話，喃喃道：“方顏，你到底要去哪裏？”從認識方顏開始，他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可是這麽久了，他發現他對方顏還是一點都不了解，她的過去，她的未來，她的想法，她的柔弱，他一無所知。
不知何時，方顏走到他的身邊，命令道：“東方顥，帶我到這帝都最高的位置，我要看看，這帝都到底有多美。”東方顥原本是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可是聽到方顏這樣的語氣，他卻沒有反駁，他從方顏的眼中看到了不舍。
“好，既然你想看，我就帶你去。”說罷，東方顥攬住方顏的纖腰，往屋頂飛去。不一會兒，他們落在帝都最高的塔上，從這裏看去，帝都的整個麵貌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