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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昀王沒有死!

  事實證明,她還真沒有自作多情。當小善提著兩大包東西回來的時候,清風直接將一包蜜餞遞給了她。


  聞著蜜餞的香味,方顏頓時便口齒生津,迫不及待便捏了一顆準備嚐嚐味道。


  “喝完藥再吃。”清風提醒著她。


  該不會,是看她吃藥吃得太痛苦,所以才特意為她買的吧?

  方顏這才想起,之前在茶舍,確實是在她吃過藥後,他才讓小善通知馬夫改道來豫州的。


  特意繞路過來,就是為了買這蜜餞?他會這麽體貼這麽好心?


  很快,方顏便發現,事情果然沒這麽簡單。清風將蜜餞給了她是沒錯,卻將那幾大包糕點占為己有。說是讓她喝了藥才可以吃蜜餞,自己卻開了一包甜點吃得津津有味。


  看來,也不全是為了照顧自己。不過,這份心意還是讓她有些觸動。


  看他處世沉穩內斂,生活裏倒像個孩子,也怪不得能有一雙那樣澄澈的眼睛,他的心大概也如少年那般純淨吧?

  對真正善良的人,方顏是生不起來惡念的。所以,這次逃走,最好是以不傷他為前提吧。


  吃罷了晚飯,又歇息了片刻,在這沒有什麽娛樂節目的古代的夜晚,便該是到了正式就寢的時候了。


  之前雖共處一室,清風倒也還坦然,但真到了就寢的時候,方顏還是察覺出了他故作鎮定下的一絲拘謹。


  因為他說的兩人是兄妹,所以,店小二又送了一套被褥過來。此刻,清風便正一言不發的往地上鋪被褥。


  “地上那麽涼,還是一起睡床吧。你看這床又大又軟和,我這堆肉也占不了多大地方。”方顏一邊看他收拾,一邊好笑的逗他。


  清風的身子明顯的僵了僵,才又繼續手中的動作,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嗬,不說話就行了嗎?方顏興致反而更濃了些,繼續道:“怎麽,莫非你當初隻是口是心非,心底其實是對我有肖想的,怕和我同床共枕,會把持不住自己?”


  清風背對著她,所以此刻也看不到他的臉色。不過,她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他自然也沒法再沉默了。


  “我是大夫,自然不會對你有何肖想。但我終究也是一個男人,你一個女兒家,不要什麽話都亂說。”


  還真是道貌岸然啊,方顏暗自一笑,道:“你抱我的時候都不忌諱,這會倒想起來我是個女兒家了?”


  清風頓時被她堵得有些理虧,隻得繼續鋪被。


  方顏索性起身走向他,樂道:“你把那被褥鋪了又鋪的,是不是在掩飾你激蕩不平的內心啊?”


  說著,便探頭去看他的表情。


  清風似是有意回避她的目光,卻還是被她補捉到耳根處那一抹淡淡的潮紅。


  “時候不早,你該歇著了,明天一早還得趕路。”清風繞開她的話題催促著。


  方顏掩唇笑了笑,道:“左右我也不過就是一堆肉,和一堆肉說個話你也要臉紅麽?”


  清風避她不過,終於冷下臉來,道:“你到底想怎樣?”


  方顏往他鋪好的被褥上一坐,隻手支撐著身子,擺出一個半坐半躺的姿勢來,道:“我就想證明一下,我究竟還是不是個女人。又或者,你究竟是不是個男人。”


  方顏就想知道,他是不是真如他表現出的那麽單純幹淨。而且,把他逼到臉紅,實在也是件很好玩的事。


  她的美本就介於清純與妖嬈之間,骨子裏又自有一股獨特的優雅貴氣,所以,即便是這般刻意的張揚她的性感,也絲毫不讓人感覺輕浮,反而有種說不出的魅力。


  尤其,是那雙微微噙著笑意的水眸,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之心動。


  被這樣一雙眸子大膽而直率的凝視著,清風再淡定也不禁有了些局促。這不止是他第一次見到方顏的這一麵,恐怕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境況,竟不由得退後了一步,與她拉開些距離,眼睛隻落在她身下的被褥上。


  “別胡鬧了,去睡覺。”清風輕斥著。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按照正常的橋段,不是就該上演以身相許了嗎?”方顏粉唇微揚,勾勒起一抹清甜的笑意,道:“咱們孤男寡女,住在同一間屋子裏,同不同床又還有什麽分別?”


  清風被她說得臉上一臊,道:“我已經說過你是我妹妹。”


  “你沒看到那掌櫃的眼神嗎?也就你自己信。”方顏欣賞著他臊紅的臉,隻覺有趣,不由更進一步,道:“反正我也挺喜歡你的,今晚我說什麽也要和你一塊兒睡,你看著辦吧。”


  方顏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像極了一個耍無賴的女混混。


  清風看了看她,見她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一甩衣袖,扭頭就朝門口走,道:“我去和小善睡柴房。”


  說著,竟當真拉開房門走了出去,末了,還不忘將門重重關上。


  看著驟然空下來的房間,方顏愣了一瞬,不由輕笑出聲來。


  這人還真是不經逗,這就把他給嚇跑了?


  然而,剛站起身來,房門突然又被匆匆推開,清風宛如一陣風一般又回到了房間裏,並關上了房門。


  看他這麽快去而複返,方顏頗有些意外。


  “怎麽,這麽快就改變主意了?”方顏挑唇看向他。


  莫非,剛才的正直君子都隻是裝的?

  清風凝視向她,卻已不似剛才那般窘迫,隻淡淡道:“我不會離開這個房間的。”


  說著,也不打什麽地鋪了,直接走到桌旁的椅子裏坐了下來,道:“睡床還是睡地上你自己選吧,都讓給你。”


  其實,方顏最初真的隻是想逗逗他。當然,如果他剛才真的跑去睡柴房,她絕不會放過這個逃跑的好機會。隻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快就回過神來。


  看來,這出逃計劃果然沒那麽簡單。


  不過,看他一副要把自己訂死在椅子裏的神情,讓方顏不由得皺了皺眉。


  她就有那麽差勁嗎?至於讓他這樣一副誓死悍衛貞潔般的防著她?難不成,他以為她還能對他霸王硬上弓不成?


  果然他還是太單純,若換作是容成瑾……以容成瑾的狡猾,定是會毫不猶豫的將她先吃幹抹淨再說。


  一想到容成瑾,方顏一顆玩味之心頓時便有些黯然了,再也沒了逗弄他的興致,道:“罷了,和你開個玩笑而已,現在我可以放心睡了,地鋪就留給你吧。”


  說完,轉身回了自己的床鋪。


  見她突然間沒了笑顏,清風眼裏閃過一絲異樣。沉默了半晌,才淡淡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我隻是不想拿你的名節開玩笑。”


  方顏不是古人,所以,不會覺得輕薄幾句少年便是有失名節。她不會拘著自己的性子,但也絕不會放縱自己,在這方麵,她還是一直有著自己的原則的。


  不過,聽他這麽一說,至少她心裏頗感安慰。


  因為,這代表著他對她的一份尊重。


  倒果然是個君子。


  想歸想,方顏卻沒有答他,隻和衣躺下,背過了身去。


  清風見此,也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片刻後,將桌上的燭火滅去。


  不一會,黑暗裏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想來是他終於去那地鋪睡了,屋子裏一時再無動靜。


  方顏卻並未那麽快入睡,事實上,自容成瑾出事後,她便再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一閉上眼睛,浮現在腦海裏的,便全是與他的點點滴滴。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把和一個人的過往記得如此巨細靡遺。那些說過的話,經過的事,一遍一遍,在她心底愈漸加深。


  她試圖強迫自己轉移這份思緒,她甚至試圖去想齊默,卻發現曾經以為愛上的那個人,竟不知何時起,再難掀起她心中的漣漪。


  當初,她是怎麽愛上齊默的呢?尤記得,第一次見他,是在麵試會場。那雙沉穩睿智的眼睛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讓她從此注意上了他。


  她素來習慣孤身一人,是他教她如何融入集體。她不太懂得照顧自己,可每當她受傷或是生病時,他總是第一個發現,並拉著她療傷治病。公司酒會,遇到有客戶或上司對她糾纏,他會及時過來為她解圍。


  他似乎總是無微不至的出現在她身旁,不遠也不近,隻在她需要的時候。


  而每當她看著他那雙眼睛,心裏就有種莫名的安定,似乎,找到了歸宿一般。


  回想到那雙曾經讓她為之傾心的眼睛,方顏心中突然一緊。


  那雙眼睛,和容成瑾是何其的相似。同樣的內斂而深邃,同樣的讓人莫名的心安。


  難不成,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才對容成瑾如此特殊?因為他與齊默有著相似之處,自己便把對齊默的感情轉移到了他身上?

  似乎,也並非如此。


  至少,在此之前,她從未把他和齊默渾為一談過。


  方顏正自胡思亂想,隻聽隔壁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又輕輕合上,這細微的響動頓時打斷了她的思緒,緊接著,便有細碎的交談聲隔著牆壁隱隱傳來。


  “張大人,我家主人命小的我來給您帶個口信,明兒的酒宴人多眼雜,宴席之上,大人隻管吃好喝好。待席散之後,大人憑此名貼前往芳蘺苑,我家主人在那裏另有款待,到時再與諸位大人共商大事。”一個略顯年輕的聲音刻意壓得很低,卻依舊未能逃過方顏的耳朵。


  “此次事關重大,我等可是冒著砍頭抄家的危險前來,不會有什麽閃失吧?”另一個聲音聽起來已是不惑之年,也是壓得很低,卻依然藏不住語氣中的一絲不安。


  “大人請放心,這次可是上麵那位親自傳的信。時機已經成熟,諸位大人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那個年輕的聲音帶著些慫恿的亢奮。


  年邁的聲音猶疑了片刻,嗓音壓得更低了些,道:“事已至此,小哥可否給我透個信,聽說昀王已死,這次可是真的?”


  方顏本無意偷聽他們的談話,但聽到這裏,心底的弦卻不由得繃了一下,頓時也跟著豎起了耳朵。


  年輕的聲音頓了頓,才道:“原本是這樣沒錯,不過,事情出了一點差池。”


  “什麽?你是說,昀王沒死?”中年人驚訝得嗓門也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大人稍安勿燥。”年輕的聲音忙安撫著,道:“昀王雖命大,未能當場斷氣,卻也斷然熬不過多久了。如今昀王與宸王的人正鬥得不可開交,我家主人把大家召集起來,便正是要抓住時機,助那位奪得大業。”


  中年人謹慎道:“不會又像上次一樣,險些讓人反咬一口吧?”


  “這次的計劃萬無一失,大人,這種關鍵時刻,您可不能再舉旗不定了。咱們可是沒有退路的,您也知道這失敗的後果的。”年輕人語氣裏不覺間施加了點壓力。


  中年人最終歎了口氣,道:“你說得對,去給你家主人回話吧,就說明日張某定會如時赴約。”


  “行,小的還有事,就不久留了,大人早些歇著。”年輕人說完這句,沒過幾秒鍾,便再度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繼而有細碎的腳步漸行漸遠。


  直到那腳步聲再也聽不見,方顏的心還懸在那裏,幾乎忘了跳動。


  耳邊似乎還回響著剛才那年輕人的話。


  昀王沒有死!


  這是她做夢都期盼的事實,竟然成了真。


  隻是,那人說的斷然熬不了多久又是什麽意思?

  莫不是,容成瑾被燒成了重傷?

  剛剛升起的一點喜悅之情頓時又化為了緊張,同時,也讓她聯想到了更多。


  是了,當時明玉珂來獄中看她,雖然悲傷憤怒,卻未見絕望之情,想必就是這個原因吧?


  就連她當時說過的那些話,如今想來也甚是可疑。隻是當時她的心太亂,竟不曾留意過。


  昀王府的人自始至終不曾對她過問,一來固然是認為她是害了容成瑾的元凶,二來,估計也是為了救容成瑾而顧不上吧?

  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告訴她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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