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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出頭,替她擔保

  聽到這,方顏心裏微微一驚。再看容成瑾,他眸中雖然也閃過一抹異色,臉上卻依舊平靜無波,道:“的確是有此事,不過,這案子尚未審理,本王便在青州大牢裏遭人暗算。若非運氣好,也早已死在青州牢裏了。”


  容成赫聞言,臉上浮起一陣陰鷙,道:“青州城狀告你的馬小洛,就是眼前這個自稱是神醫弟子的方顏,三弟,我沒有說錯吧?”


  方顏沒有想到他竟然調查她,而且還是在這麽短的時間內。


  她原本還想著容成暄尚未回京,料想京城應該沒人見過她。看來,並非如此。


  “這麽說,當時二哥的人也在青州城了?”容成瑾倒是挺鎮定,道:“看來,咱們三兄弟還真是有默契,連尋人都能尋到一塊去。”


  容成赫也不接話,道:“看來,三弟你也承認有此事了。那末,你親口說說,眼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是誰?你們又到底是什麽關係?”


  皇後聽到這裏,麵色都變了,也跟著喝問道:“昀王,此事可是當真?”


  容成瑾瞥了一眼方顏,道:“她的確冒充過馬小洛,不過,她也的確是神醫清風的弟子,她的名字就叫方顏。”


  他竟會幫她做偽證?方顏有些意外。


  容成赫似乎就等他這一句話,道:“哼,你也承認了。她根本就是居心不良,否則,何必冒充馬姑娘,還蓄意接近大哥,分明就是想伺機混進宮來!”


  “勄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說,暄兒也認識她嗎?”一提到容成暄,皇後便有些不淡定了。


  容成赫得意的應道:“豈止是認識,就是大哥受她迷惑,才會替她撐腰,在青州城狀告三弟,讓百姓看盡了我們皇室的笑話。”


  皇後頓時火冒三丈,一甩袖,道:“來人,把這女人押下去,送交刑部,嚴加審訊。”


  “母後……”容成瑾想要製止,皇後卻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厲聲道:“怎麽,昀王,你還要替她狡辯嗎?本宮還沒好好問你呢?傳聞不是說你在青州大牢被人暗害?那末,你怎麽會這麽快回到京城來?是不是和這個女人串通好了,一起合謀加害皇上?”


  容成赫也在一旁火上澆油,道:“我看,這女人根本就不會什麽醫術,還信口雌黃說父皇是中毒,分明就是想擾亂宮闈,挑起後宮中的不和。昨日說什麽突然暈倒,結果人就抱去了昀王府,天曉得這一天一夜你們在王府裏密謀了些什麽。”


  方顏不得不佩服他這張嘴,說得跟親眼所見似的。


  知道這個時候辯解無濟於事,她隻淡然冷靜道:“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們都不會信,不過,我確實是來給皇上治病的。皇後娘娘,你答應了給我三天時間,等時間一到,皇上醒來,自然可以證明我的用心。”


  “哼,隻怕這是你的拖延之計吧,父皇身體已是每況愈下,就怕到了第三天,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容成赫頓了頓,道:“母後,依兒臣看,事不宜遲,當立刻將她送入刑部,審問出她的動機和幕後主使。至於父皇的病,還是另尋可靠的人醫治才好。”


  “我願意為她擔保。”容成瑾突然開口。


  “你?”本來就要依容成赫所言行事的皇後,頓時怔住了。


  “請母後再給她兩天時間,如果介時還未能醫好父皇,兒臣也願一並任憑處治。”容成瑾沒有遲疑,一字一句說著。


  他如此篤定的態度讓皇後也為之動搖了,容成赫見狀,插話道:“母後,您可萬萬不可心軟聽信他的話,一切當以父皇龍體為重。若是父皇有什麽不測,一切可就晚了。”


  這句話可算是戳中了皇後的軟肋,當即,她也不再猶豫,道:“來人,把她帶下去。”


  說著,看向容成瑾,道:“還有你,昀王,在審訊結果出來之前,你還是待在昀王府裏吧。如若事實證明你並無異心,再進宮不遲。”


  聽到這裏,方顏便知道完了。從她驗出皇帝是中毒之後就料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對方既然連皇帝都敢害,自然是不會容她出來壞他們的好事。


  倒是沒有想到容成瑾會這麽堅定的站到她這邊,不過,眼下看來,她這次牢獄之災是免不了了。


  這算是報應嗎?當初她害他進了監獄,如今這麽快她就要去體會坐牢的滋味了。


  侍衛沒有給她深思的機會,重重的推搡了她一把,不由分說便將她帶往殿外。


  途經容成瑾身邊時,方顏抬頭看了他一眼。視線交匯,他並無太多震驚與驚惶,仿佛也料到了會如此一般,隻淡淡看了她一眼,目送她離去。


  刑部自古以來便不是什麽好地方,便是沒有罪的人進了這裏,不死也理脫層皮。


  方顏穿梭了這麽多次時空,大牢倒也進過,卻還是第一次以囚犯的身份被押解進來。


  這裏的設施與當初容成瑾在青州坐牢時自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穿過狹長的走道,又路過幾排牢房,方顏很快被丟進了最裏頭也是最陰暗的一間。


  方顏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地方守衛森嚴,不愧是國家一級監獄,就算是想越獄,隻怕也有一定的難度。


  當然,她若真想逃走,也不是不可能。隻是,這樣一來,她就成了逃犯了,嫁給容成瑾的計劃也就落空了。


  而且,看那容成赫的意思,是鐵了心不打算放過她的,這可是個大麻煩。


  正自想著,便有腳步聲朝這邊走來。


  隻見幾個獄司徑直來到了她的牢前,打開了牢門上的鐵鎖,二話不說的便上前來押她。


  “放開,我自己會走。”方顏沒有想到這才沒一會便有人要審自己了,看來,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刑房也就是審訊室,跟大牢相通。牆上掛滿了各式刑具,使得整間屋子布滿了詭氣。


  上座的兩名官員將她打量了一眼,其中一人冷冰冰的道:“來人,上刑!”


  方顏準備了一肚子說辭,卻沒想到第一句話便讓她怔住,見獄司要上前來給自己上刑具,忙開口道:“等一下,你們都還沒審,我也沒說不招,怎麽就要上刑了?”


  剛才出聲的那名胖子官員臉一抽,道:“這是刑部的規矩,凡被送進這裏的,都不是普通的囚犯,故而要先用刑,殺殺你們的威風。”


  說著,示意獄司動手。


  方顏可不願意受這皮肉之苦,在那鐵鐐銬上她手腕之前,她已先一步出手,迅速奪過鐵鐐,身形一閃,人已到了那兩名官員身後。


  手中的鐵鐐一甩,纏上了那胖子官員的脖頸,隻輕輕一收,那胖子立刻便吐著舌頭被她勒在手中。


  “你……你幹什麽……”另一名官員駭得不輕,連滾帶爬的逃離開來,道:“來人,快製住她。”


  話音剛落,四五個身影便不知從何處閃出,伸手一揮,一張大網便罩向方顏,竟半點也不顧忌她手中的人質。


  方顏卻不知道,在這刑部大牢,多的是危險型囚犯,故而戒備也是最森嚴的。攻擊她的這些人都是高手,何況這刑房地方有限,她根本無處可避,被那網被罩了個正著。


  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對付像她這樣反抗的囚犯,那幾個人很有默契的錯身收網,輕易便將方顏困在當中。


  緊接著,背脊一麻,竟是被人點了穴道。


  見她動彈不得了,那些人才撤了網,胖子官員顫粟著從她手中逃出來,立刻怒聲下令道:“將她綁起來,上刑!”


  獄司們這才敢上前,將方顏用鐵鐐來了個五花大綁,縛上刑樁。


  “哼,看你身負武功,卻自稱是大夫,果然是潛入宮廷的刺客。”胖子官員掃視著她,眼中充滿了怨恨,道:“對付你這種人,本官向來都有辦法。”


  說著,衝執刑司一挑眉,道:“給我挑了她的手筋腳筋,我倒要看看,她還怎麽囂張。”


  “是。”執刑司麵無表情的應著,自牆上取下一把新月般的小刀,朝著方顏逼近。


  方顏心中一凜,若真是手筋腳筋被挑,她這一身功夫可就廢了!

  可眼下,她被綁得嚴嚴實實,想要掙紮一下都難。


  這可怎麽辦?

  如果,強行衝開穴道,雖然會造成內傷,卻也好過功力盡廢。


  隻是,就算要衝開穴道,也是需要時間的。而眼下,那把尖刀已經抵上了她左手手腕,沁骨的寒意正皮膚上傳遞開來。


  方顏也顧不上理會,隻將意念集中起來,暗自運氣。


  突然,手腕處一陣尖銳的疼痛,尖刀準確無誤的刺入她皮膚,殘忍的一剜。


  頓時,方顏隻覺像是有人將她的筋骨生生抽離一般。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那種痛入骨髓的感覺卻還是遠遠超出了她的想像,即便是她咬緊了牙關,依然隱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


  那兩名官員看在眼裏,臉上卻是一派得意,似乎在欣賞什麽讓人暢意的畫麵一般。


  血水止不住的汩汩流下,淌了一地。那行刑司經驗甚是豐富,眉頭也沒皺一下,往她傷口處撒了一把香灰,好讓她不至於失血而死,尖刀卻毫不留情的拔出,轉向她另一隻手腕。


  不行!還差一點點!


  方顏額際布滿了汗水,卻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焦急。


  眼看著那把尖刀再次舉起,繼而刺向她腕脈,她眉峰一緊,正要不顧一切衝開穴道,就聽一聲清脆響亮的吒喝傳來。


  “住手!”


  是個女人的聲音。


  行刑司手中的刀停在了半空中,離方顏手腕僅幾厘米的距離。


  隨著這聲音,一襲湖藍色身影自刑房外款款走來。


  方顏抬眸看去,就見燭燈輝映下,一個倩麗無比的身影站在了她麵前。


  烏黑的長發簡單的綰了綰,發鬢間隻插了幾朵素雅的珠花,便任由那青絲長垂,如一泓黑瀑,映稱得她更顯膚白如雪。湖藍色絲緞綢衣裁剪得恰到好處,外罩一件雪白輕紗長衫,飄逸得宛如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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