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表白,被拒絕了?
容成暄還是第一次遇見敢這麽和他說話的女子,倒不是他刻意要擺王爺的架子,但他的身份和他的威儀便每每令人不敢冒犯與造次。就連他的王妃,對他也是帶著一絲敬重與恭敬,從不違禮數。
而眼前的女子,隨性卻不造次,既不會讓他感覺冒犯和無禮,卻又令人覺得放鬆和愜意。這種像尋常人一般的交流讓他感覺很新鮮,也很舒坦。
想到此,他笑著開口,道:“本王今年二十四歲,雖然問姑娘家的芳齡也有些冒昧,不過,禮尚往來,馬姑娘應該也不介意回答這個問題吧?”
方顏唇角一抿,道:“我長你一歲,今年二十五。”
接著,便看到了容成暄一臉驚訝和不信的表情,好一會,才道:“馬姑娘,本王對你可是句句屬實,你怎麽還開起玩笑來了?”
不管怎麽說,他這也算是變相的誇她顯年輕吧?方顏眉眼彎了彎,道:“你不是說我醫術非凡嗎?那自然是駐顏有方了。”
“可你看起來最多不過十七八歲。”容成暄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雖然她說話行事的確不像一個未經事的少女,“那,馬姑娘你應該早已出嫁了吧?”
不知為何,他心裏竟微微有些失落。
“我習慣了行走江湖,無意出嫁。”方顏嘴上這麽說,心裏卻閃過了齊默的身影。
不知不覺,竟已五年了,連她自己都有些忘了,她已經到了這個年齡。即便是在現代,也該是考慮婚嫁的問題了,但她還真的沒有想過。
習慣了待在那個人的身邊,隻為每次完成任務回去後看到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和微笑。
看到她突然有些黯然失神,容成暄卻意會錯了,隻當自己的話又讓她想起了她的遭遇,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寬慰,想了想,道:“馬姑娘若不介意的話,以後就留在本王身邊吧。”
“嗯?”方顏剛從自己的情緒中回過神來,猛然聽到這麽一句,一時有些怔愣。
容成暄端詳著她,道:“不知為何,本王覺得與你甚是投緣。雖然是因為你的醫術讓我想要將你留為己用,但我也想照顧你,讓你從此不再受人欺淩。”
這……算是表白嗎?方顏看了看他,他眼裏帶著一絲溫暖的柔光,很是認真。
短暫的怔愣之後,方顏展顏一笑,道:“多謝王爺如此青睞,不過,我想我照顧自己的能力還是有的。而且,王爺也已經有了要照顧的人,不是嗎?”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被表白,雖然她知道自己生得並非傾國傾城,但這張臉確實讓她很得人緣。美麗的事物,誰不喜歡?所以,她並不奇怪他對她突然生出這種念頭。
雖然她知道,他或許是真的喜歡,但也僅隻是喜歡而已。就好像逛街的時候偶爾看見的那件廚窗裏的衣服,很美,於是喜歡。
這是容成暄二十四年來頭一遭對一個女人說這種話,卻沒料到會被拒絕得這麽快,這麽幹脆,一時心裏竟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滋味。
不過,他到底也不是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隨即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於衝動,不禁啞然失笑,道:“本王似乎有些失禮了,但請你相信我,我絕不是有意要輕浮冒犯,隻是,見你一個柔弱女子孤身在外,便本能的想要去保護你,你不要誤會。”
這就是成熟的男人,懂得進退有度。方顏並不在意,道:“你已經在保護我了,昀王的事,謝謝你這麽用心。”
雖然她知道,他很大一部分原因不過是出於他個人的利益。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利用他也利用得毫無壓力。
“不過,雖說你們是同父異母,但終歸還是兄弟,為什麽你會願意幫我這個外人來討公道呢?難道,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不好嗎?”方顏轉開話題的同時,伺機向他套話。
果然,提到這個,容成暄麵色略微沉了沉,道:“皇室之中,便是親兄弟也不見得有多親近,又更何況是同父異母?”
方顏點了點頭,故意道:“昀王的品性一定很惡吧?”
也許是為了忘掉之前的尷尬,容成暄便也隨她聊了起來,道:“恰恰相反,三弟這人作風素來嚴謹,不管是做事還是待人,都很能讓人折服。雖然小我一歲,心思之縝密成熟,卻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兄弟之間他與老四最為親近,但對其它兄弟也還算謙和。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能夠這麽坦承的讚賞對方,他也不簡單啊。
“這兩天城裏百姓對他的議論我也聽了一些,和你形容的倒是很相近,沒想到他在民間竟也有這麽好的口碑。”說到這裏,方顏歎道:“但我所認識的這個昀王,與你們說的卻是孑然不同,簡直像是兩個不同的人。”
關於容成瑾是假冒的這件事,方顏自然不便挑明,點到即止,讓他自己去猜。
“聽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這的確不像是老三一貫的作風。”容成暄心裏那點小小的疑惑瞬間便被放大了許多,不過麵上卻沒顯露出來,道:“今天是第三天,明天所有收集的證據應該就會被送到青州了,聽爾青的意思,還是有所收獲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
雖然不抱什麽希望,方顏還是下意識的問道:“那我要找的東西呢?有沒有消息?”
“這倒還沒有下落。”不忍見她失望,容成暄又補充道:“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他們繼續找下去的。實在不行,便再予你做一個,就算材質特殊,隻要是這世間有的,我總有法子替你弄到。”
可這偏偏是這世間沒有的,方顏在心裏暗歎了一聲,拐進了街旁的一間藥房。拿不到返程儀,她就讓容成瑾那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很快便降臨了。待到亥時過半,方顏又故技重施,順利的來到了青州大牢附近。
還是那兩名獄差,大概是因為昨晚被打暈的事,兩人今天警惕了許多,抵牆而站,手按著腰間的挎刀,不時的打量著四周。方顏暗覺有些好笑,借著夜色的掩護,她悄無聲息的飛身落在兩人身後的屋簷上,隨手朝簷下灑下一團粉末。
默數了三秒之後,方顏一躍而下,就看到那兩個獄差正歪歪斜斜的軟倒下去。
方顏跨過他們,輕車熟路的步下樓梯,用同樣的手段擺平了牢裏的獄卒,順手取走了其中一人掛在腰間的鑰匙,來到了容成瑾的“房門”前。
“你來得倒是很準時。”容成瑾坐在椅子裏,一副恭候多時的模樣。
方顏噗嗤一樂,“你還真等我呀?”
“因為你一定會來。”容成瑾語氣中帶著欠扁的篤定,見她正拿著鑰匙開鎖,不禁微微挑了挑眉梢,道:“怎麽,你終於決定進來陪我了?”
方顏含笑應道:“夜這麽涼,想進來跟你討杯茶喝喝。”話音剛落,鐵鎖“哢嚓”一聲開了。她推開門,緩步走向他。
對她這個借口,容成瑾也不去置疑,慵懶的眸光落在她臉上,道:“坐。”
他嘴上說著讓她坐,但這屋子裏顯然隻有一張椅子,就在他身下,而他並沒有要起身讓座的意思,那似揚非揚的唇角間噙著一抹邪魅,似是在看她要如何自處。
方顏坦然自若的拾起長袖往他身旁的茶幾拂了拂,仿佛那就是張舒適的榻椅般往上閑閑一坐,執起茶壺,將那隻唯一的茶杯沏滿,遞到他跟前,自己拿著茶壺,道:“獨飲無趣,敬你一杯。”
容成瑾手指在杯沿打著圈,目光卻濯濯的看向她,道:“你那能讓我良宵一度的毒藥下進去了嗎?”
方顏展顏一笑,道:“你嚐嚐不就知道了?”
容成瑾手中卻無進一步的動作,語意隱晦的道:“你就那麽迫不及待?”
方顏身子微微一傾,朝他貼近了些,眉眼彎起一抹嫵媚,紅唇微啟,道:“我們快點直奔主題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