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溫言
常安喬身側擺滿了酒瓶，尤其那些已經空了的易拉罐，幾乎能夠堆成一座小山。
黎可夏踢了一腳，給自己挪了位置，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接著一把從常安喬手機搶過酒瓶，放在自己左側。
常安喬看著空蕩蕩的手心，略有不滿地撇撇嘴，然後又準備那一瓶酒。
不過手還沒有伸出去，就被黎可夏一把握住手腕。
“有什麽事就和我說，我能幫忙的一定幫。”黎可夏看著她頹唐模樣，又想起平日裏那麽幹練的常安喬，有些心疼。
“你別喝那麽多酒，對身體不好。”
原本黎可夏過來的時候還想問一下為什麽要給自己安排那麽多的工作。
但是還沒有問出口，常安喬就已經主動幫她答疑解惑了。
“可夏，你知道為什麽這段時間我沒日沒夜要你工作嗎？”
黎可夏沉默了一會，搖搖頭。
常安喬看著窗外，夜景繁華熱鬧，可唯有她知道，自己有多麽孤寂。
“因為我要你紅，要你站在巔峰。”
說完後，常安喬自嘲似地笑笑，然後轉過頭看著黎可夏，眼裏意味深長。
“隻有你站在巔峰，我才算贏。”
“什麽意思？”
黎可夏看著她，眼裏雖有不解，但還是很平靜地詢問。
常安喬抬手在她臉頰上輕輕碰了一下，接著歎了口氣繼續說，完全沒有醉酒的模樣。
“你不擔心我隻是那你當賺錢的工具嗎？”
看著黎可夏眼底的信任，就算是有疑惑也隻是直白的詢問，絲毫沒有懷疑她。
黎可夏學著她的動作，順勢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我們這麽多年的關係，怎麽會不信任你。”
黎可夏說得坦然，還是疑問還是需要解開。
“不過我的確想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嗬……”
常安喬重複她的話，忍不住笑出聲。
接著眼眸轉了又轉，站起身跌跌撞撞往房間裏去。
黎可夏準備和她一起，但是被常安喬製止。
“我去拿個東西，你在這裏等我。”
聞言，黎可夏呆在原地沒有動。
常安喬很快就從臥室裏出來，手裏拿著一個相框，因為是反扣著，黎可夏看不清是誰。
喝了不少酒的常安喬，走路的時候有些搖晃，扶著沙發坐在地上。
接著把相框拿出來，看著相框裏的人，常安喬伸手碰了一下。
黎可夏偏過頭看著常安喬，距離近，她能夠更好的看到常安喬眼裏的思念還有那麽一絲怨恨。
“你知道他是誰嗎？”
常安喬把相框遞給了黎可夏，接著說：“他特別狠心的。”
黎可夏接過相框，裏麵是常安喬和一位陌生的男人。
兩個人年紀都不大，應該是在大學時期拍的照片。
常安喬很青澀，被人摟在懷裏，臉頰微紅，但是眼裏的光芒很亮。
和現在看到的常安喬，完全不是一個感覺。
黎可夏又看著一側的男孩，模樣俊朗清秀，彎了嘴角寵溺地低頭看著常安喬。
少年清秀，笑起來溫和如玉，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黎可夏看著照片，單反複確認，自己是真的不認識他。
想來，他應該就是讓常安喬念念不忘的那個人了吧。
“他叫溫言。”
常安喬說這個名字的時候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這是他和我說的第一句話。”
“他去哪兒了？”
黎可夏看著照片裏的人，念著那句“溫其如玉”倒真的很配。
“可夏，我和你說一個故事吧。”
這次黎可夏沒有再阻止她，常安喬拿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然後緩緩開口。
“大一報道那天，我因為不太熟悉路所以等到來學校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我一個拖著行李箱在校園裏找報道的地方，但是第一次來，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我拖著行李箱到了籃球場，晚上的籃球場很空寂，隻有一個人那那裏投籃。
然後我就跑過去問路。”
“溫言嗎？”
黎可夏打斷她的話，再開口。
常安喬點點頭，繼續回憶：“我記得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小學妹迷路了？’帶著笑意的臉龐在路燈的光芒下顯得格外溫柔。
他帶我順利報道，他是大我一界的學長，我們因為報道的事認識，後來關係越來越好。
我知道自己喜歡上了他，可是身為女孩子的那股子驕傲，讓我始終不肯將這份喜歡說出口。
再後來，同專業有一個特別漂亮的女孩子向他表白，我當時就在現場，看著他接過那束花，誰也不知道我那個時候有多絕望，幾乎就要落荒而逃。
但他叫住了我，然後向我告白。
後來我才知道，這隻不過是他和別人故意以這種形式向我告白。
我們順理成章在一起了，我們很想愛，我一度以為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
大二那年，我們打賭。賭以後誰帶出來的第一個藝人更紅更厲害。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常安喬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逐漸變得絕望起來。
“可是他消失了，在我的世界裏徹底消失。”
“消失了？”黎可夏愣了一下，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常安喬回憶著那讓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那一天。
“那是他的生日，他早早在外麵租了房子，我和他經常在那裏過夜。
我為了給他一個驚喜，早早去了那裏布置，給他做了一桌子飯菜和蛋糕。
我從天光大白等到天黑。
他不見了，整整一夜，他的電話關機，沒有一點兒音訊。
第二天回了學校才發現，他居然出國了。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那所大學，我和他之間的聯係就此斷了。
所有的聯係方式都聯係不到他，我突然間發現我對他的了解竟然那麽少，少到我都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他。”
“他離開你了。”
黎可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常安喬看著照片，眼裏閃過一抹痛惜。
“這是我和他唯一一張照片，也是唯一的聯係了。”
黎可夏突然間想起來這段時間她讓自己一直工作的事，猛然間知道了原因。
“所以你讓我一直接通告，是為了五年那個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