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自盡謝罪

  牢房裏,陰暗潮濕,不知四季;牢房外,雪花飄落,紅梅暗香。


  文忠從外麵趕過來,身上羅滿了白雪,急忙走到王爺麵前施禮:“王爺怎麽突然來此,莫不是因為馮晉的案子,下官自會為此給王爺和朝廷一個答複的。”


  聽著文忠的話,葉潭墨覺得自己似乎是多管了閑事,麵上有些不悅。


  看著外麵飄落的雪花,說:“夫君,我們剛才來時還沒有雪花,如今竟積了厚厚的一層,想必是蒼天也要用白色來掩蓋一些冤屈。”


  頓了一下,文忠說:“王妃娘娘這是哪裏的話,這康平州的案子都是趙斌趙大人親力親為,這趙大人那可是官場上的老人,更是擅長斷案,怎麽可能會有冤屈。若是說馮晉一事,證據確鑿,就算是那馮晉臨時翻供,也是徒勞。”


  擺了一下手,葉潭墨讓文忠不要多說,詢問他此刻怎麽會在這裏。


  低了一下頭,文忠說:“回王爺的話,下官也是聽說王爺你來了,想著過來看看,以防出什麽意外嘛,畢竟這個案子朝廷上下還是十分重視的,下官更是奉皇命趕來處置,可不敢有任何疏忽。”


  倒是盡忠職守,葉潭墨說:“那馮晉你自是應該為國處置,但是其手下人等,若是並不知道馮晉的狼子野心,反受其忠正之態所蒙蔽的將領畢竟還是我大運的人才,實在不應趕盡殺絕,你應當妥善處置。”


  文忠畢竟在刑部呆了那麽多年,此刻自然明白王爺話語背後的意思,急忙讓他放心,自己會查清楚每一個人,一定會妥善處置。


  那便是最好的了,葉潭墨便接過一邊衙役遞過來的傘,帶著靜好離開。


  站在後麵,文忠目送雍王離開之後,詢問了獄卒幾句,便進入了大牢,畢竟馮晉之事不能再出什麽紕漏了。


  走在路上,靜好還是忍不住向後看,難不成真的可以在沒有口供的時候就把馮晉處置了?


  見靜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葉潭墨說:“放心吧,既然安茹並不知道馮晉有造反的舉動,本王一定留她一條性命,畢竟她以前也幫過本王照顧你。”


  對著夫君笑了一下,靜好心中倒也釋懷一些,她有些好奇,在夫君眼中,馮晉是個什麽樣子的人。


  仔細回想了一下,葉潭墨說:“這馮晉本王也不過隻是在牢中見過他一麵,剛開始倒真是氣定神閑,可最後突然翻供便有些失了穩重。後來文忠去審問他時我也沒有去看,隻是聽說他又是雜亂無章的解釋,算是徹底把自己逼到了絕境之中。”


  “我覺得那一次在大牢中見到馮晉,他好像一點也不怕,根本不畏懼自己會不會死,倒像是個英雄,怎麽突然就變了呢?”靜好若有所思的說。


  哪裏是英雄啊,葉潭墨與靜好對視,告訴自己的王妃,這天下英雄可能數不勝數,但在靜好心中的英雄隻能有一個,就是自己。葉潭墨一隻手撐著傘,一隻手環住靜好的腰肢。


  笑了一下,靜好點點頭。


  勾了一下靜好的鼻頭,葉潭墨心中也有些得意洋洋。


  一個衙役跑了過來,趕到王爺麵前後站定施禮,說:“王爺,大事不好了,那個馮晉他……他在牢中自盡了。”


  怎麽會這樣,葉潭墨聽到這話心中還是很詫異,剛提及此人,他怎麽就死了呢。


  靜好看了一下夫君,說:“要不然我們回去看看吧。”


  點點頭,葉潭墨雖然不想插手當地官府的事情,但一個守將就突然自盡在牢中,他多多少少也有些不安,去看一下也是應該的。


  牽著夫君的手,靜好往回走。


  走到大牢門口之後,葉潭墨把傘丟到一邊,與靜好走進了牢中。


  同時聞訊趕來的趙斌見到王爺之後趕緊施禮,卻被無視,隻能自己站直之後繼續往牢中走。


  在一個牢房中,文忠蹲在一個屍體麵前,臉上有些平靜,有條不紊的指揮著牢中的獄卒把屍體擺放好。


  走到牢房之後,葉潭墨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聽到雍王的聲音,文忠站起來走到雍王麵前作揖之後說:“回王爺的話,是剛才下官過來看馮晉,並且提到馮晉他罪證確鑿,難逃一死。可沒想到馮晉一聽到這話,叫生氣的說自己是被冤枉的,非要以死證明清白。下官當時也沒有讓開牢門,沒有攔住,所以就……”


  “他是冤枉的嗎?”葉潭墨看著那具屍體,語氣中夾雜著質疑但意思。


  急忙抱拳,文忠說:“王爺,至少馮晉對他府中的兵器供認不諱。王爺,我們就讓他死得其所吧?”


  這話是什麽意思,靜好總覺得這個文忠很奇怪。


  葉潭墨明白文忠的意思,他想用馮晉的死來威懾眾人,告訴世人謀逆的下場。


  文忠說:“雖然馮晉畏罪自殺,但有些事可不是一死就能了之的啊。”


  想了一下,葉潭墨讓文忠準備一個處置方案,做好之後給自己看一下,他就不多加摻和了。葉潭墨再看了一眼那個馮晉,便帶著靜好離開了。


  走出大牢,靜好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她問葉潭墨,難道這件事就真的不管不顧了嗎,萬一馮晉是被害死的呢。


  葉潭墨說:“那樣倒也算是一件好事,畢竟他已經必死無疑,能夠死在牢中倒也是體麵。好好,等這雪小了,我們就離開吧。”


  “葉潭墨,你為什麽不願意伸出援手呢?”靜好低著頭,回憶自己和葉潭墨相處這麽久他的習慣。靜好總覺得,既然有緣來到這裏,便應該盡己所能。


  “因為我的手隻願意為你伸出。”摸著靜好的頭,葉潭墨表示,真的論辦案,自己恐怕還真是不如文忠,畢竟自己是武將。況且葉潭墨覺得該管的事情可以出手,但並不能真的每一次都以王爵的身份插手地方事宜,他畢竟不是來巡查的朝廷欽差。


  回頭看著那個牢房,靜好忍不住感慨,也不知道這裏麵葬送了多少人,有多少冤屈。


  有一個古道熱腸的夫人,葉潭墨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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