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就以身相許來報恩
路上,一個人引著另一個人喋喋不休的囑咐著。
離開將軍府的溫崢一來對靜好確實有擔心,二來也不想讓將軍生氣,便真去找了一個大夫,路上還一路叮囑人家說自家妹子一定是身體不適。溫崢畢竟還是擔心是靜好的計謀,萬一到大夫這裏讓人看穿就不好了,恐怕隻會惹將軍更加動怒。
那大夫心中也明白來人的意思,不就是有人裝病讓自己來圓個謊嘛,自然表示知道應該怎麽做。
反複叮囑之後,溫崢把大夫帶到將軍府,正看到將軍在院子裏端坐。
看到溫崢回來,葉潭墨一點好脾氣都沒有,掃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投向其他方向。
知道將軍不開心,溫崢急忙擺出擔心的樣子走到將軍麵前,說:“末將見過將軍。”
一邊的大夫聽到“將軍”的稱呼,雖然好奇將軍怎麽會住在這裏,卻也趕緊過來施禮。
懶得理睬溫崢,葉潭墨當什麽都沒有聽到。
溫崢隻能接著說:“將軍,靜好現在在哪裏啊,總得讓大夫看看。”
“書房。”葉潭墨冷漠的回答。
再次施禮,溫崢說:“末將明白了,多謝將軍。”隨後溫崢便引著大夫往書房方向去。
那大夫又對將軍施禮之後才跟上溫崢。
走在路上,溫崢想,將軍既然能把靜好安排在自己的書房,想是對靜好也沒有那麽嫌棄,說不定靜好真的能夠得償所願呢。
跟上溫崢,大夫走到床邊,給床上的姑娘診脈。
葉潭墨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還是進了書房,他倒要看看,靜好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感覺到有人把手搭在自己的脈搏上,靜好還奇怪,這許慕蘭怎麽會找人給自己看病,而不用自己準備好的藥材。可是靜好卻還是沒能完全清醒過來,耳邊的聲音也是“嗡嗡”的,聽不太清。
診過脈之後,大夫走到溫崢麵前說:“這姑娘是因為稟賦素弱,氣血乏源,致心肝失養、元神失主,是簡單的虛風昏厥,待草民開個藥方,熬下之後,等這姑娘蘇醒之後,喂她服下,以後再每日服上一帖,連用個十日,便無事了。隻是這姑娘身體虛弱,日後需要好生照料才是。”
溫崢點點頭,說:“那就有勞大夫開藥方了。”
旁邊的葉潭墨冷冷的看過來一眼,難不成靜好真的病了,可實在不像,而且許慕蘭為什麽把她丟給自己。如果丟給自己,葉潭墨又不明白,許慕蘭為什麽又……
“靜好姑娘醒了。”婆子的聲音打斷葉潭墨的思緒。
溫崢聽到這話,急忙來到靜好的床邊。
葉潭墨也忍不住看向床邊,靜好應該是沒事了吧。
靜好睜開眼睛,看到是溫崢,還是有些意外的。
看到妹妹眼中的疑惑,溫崢急忙說:“妹子啊,你病了,是將軍把你帶回來的。”
什麽啊?靜好的頭還有些昏昏沉沉,沒有聽清楚溫崢的話語,隻看到他嘴巴一動一動的。靜好隨即扯下來自己腰間的香囊輕輕嗅了一下,瞬間清爽了許多。
“靜好啊,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聽到溫崢擔憂的聲音,靜好說自己沒有了什麽大礙。
沒事就好,溫崢這才算是放寬了心。
一邊的大夫走進說:“姑娘,你這身體需要細細調理,這藥方我也已經開好了,等一會派人煎好之後,姑娘趁熱服下就是了。”
還有藥方,靜好想自己這哥哥認得算是值了,便也好奇大夫開的是什麽藥方,要來看看。
那大夫不知靜好身份,就把藥方遞過去。
靜好接過藥方一看,說:“黃芪、黨參、五味子?這些熬出來得多苦啊。”
大夫急忙說:“姑娘,良藥苦口利於病,有病自然要服藥。”
根本沒有理睬大夫,靜好接著說:“你這還有遠誌、麥冬、磁石、生龍齒都用這麽多,你不覺得這藥效有點過了嗎?”
大夫笑著解釋說:“姑娘這隻是第一碗藥,下麵的藥量是有減少的。”
“你診出來我是什麽病啊?”靜好詢問。
不就是心脾兩虛嘛,大夫說隻是體弱罷了,好好醫治不會有事的。
“胡說!”靜好生氣的說:“我身體虛弱,我看你就是一庸醫,這你都能診錯,簡直……”靜好本來還想說什麽,卻瞥見了後麵坐著的葉潭墨,瞬間收了聲。
那大夫也生氣,明明自己沒有診錯嘛,便說可以找人複診,如果自己錯了,以後就不再行醫。
自己怎麽會在葉潭墨這裏,靜好看他還擔心的看著自己,急忙低頭竊喜。
大夫越說越氣,畢竟自己年齡這麽大了,行醫這麽多年了,被一小姑娘說是“庸醫”,就算是在將軍府又如何,也不能不講理啊。
越看越帥,靜好直接盯著葉潭墨,側顏都那麽帥。
被靜好看到之後葉潭墨就別過頭去,可靜好的目光似乎並沒有收回去。
大夫唾沫星子滿天飛,可是對麵的姑娘完全不再理睬他,隻是盯著他身後犯花癡。
一邊的溫崢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走到大夫的旁邊,說:“大夫,知道你是對的,這丫頭剛剛醒過來,還犯著糊塗呢,你別跟她計較,我們出去吧。”
雖然大夫心中還有些怨氣,此時也不便再發作,隻能跟著溫崢離開。
那靜好一聽溫崢說自己“還犯著糊塗”,當時就直接又躺倒了床上,難得能被葉潭墨大帥哥關心,當然要“得寸進尺”了。
旁邊的婆子看靜好姑娘又躺下閉上眼睛,也差不齊懂她的意思,便走到將軍麵前說:“那,將軍老奴去熬藥了。”
葉潭墨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房間裏又隻剩下了他和靜好。葉潭墨站了起來,感覺自己待下去不合適,便準備離開。
“你能不能給我杯水啊。”
靜好的聲音突然傳來,逼得葉潭墨不得不停下來腳步。
“我真的好渴啊,求求你。”
聲音確實有些可憐,葉潭墨隻能倒了一杯水,走到靜好床邊。
但靜好可沒有接過水的意思,而是輕輕的張開了嘴。
這是什麽意思,葉潭墨也不好質問一個生著病的女孩,隻能把水順著靜好張開的嘴往裏倒。
對於葉潭墨,靜好隻有一個感覺,如果自己不要,絕對不會有人願意要他的。
葉潭墨拿著水杯喂靜好喝的水是涼的,而且真的是有些嫌棄的直接往裏麵倒,根本沒有扶起來靜好的意思。靜好喝的有些嗆,但葉潭墨還是隻知道倒水,最後全倒到了枕頭上。
靜好咳了兩下,本來準備生氣,可一看到是葉潭墨氣就消了大半,再扭頭看到自己枕的枕頭還是自己送出去的那一個,瞬間便沒有了任何怒氣。
葉潭墨把杯子放在一邊說:“一會本將軍會找人換一下被子。”
換被子,靜好真是是葉潭墨無語了,他不應該關心自己才對嘛。
說完之後,葉潭墨也不好意思看躺在床上的靜好,隻能背對著她,說一會會派婢子來,讓她有什麽需要盡管說。
算了,靜好想葉潭墨也就是一個無敵大直男,不會溫柔浪漫,可誰讓自己喜歡呢,自己選的男人,再差也得撩下去,對人家負責。
“沒事我就走了。”葉潭墨說完就站了起來。
“別走。”靜好急忙喚住葉潭墨。
無奈又站到了床邊,葉潭墨問靜好還有什麽事。
靜好乖巧的看著葉潭墨,說:“這一次,多謝葉將軍相助,小女子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
聽完之後,葉潭墨說:“我是救你,又沒有害你,別說什麽‘以身相許’,本將軍受不起。”
沒想到葉潭墨還能說出這樣的話,靜好愣了一下,想接下來應該怎麽說。靜好可不願意退讓,說:“反正我不管,我爹說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救命之恩隻能以身相許’,葉潭墨,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老、性格冷淡、脾氣不好,我會好好的對你。”
還可以這樣,葉潭墨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多問題,靜好這麽說是報恩還是報複啊。
靜好的話可比葉潭墨多,也比葉潭墨會說:“葉潭墨,你放心,雖然我年輕、漂亮、美麗、溫柔、大方、有錢、實力強。但你救了我,我一定會嫁給你,好好報答你。”
聽完靜好的話,葉潭墨隻覺得渾身不適,這姑娘話語中的威脅意味也太明顯了吧。
看著葉潭墨有話難說的樣子,靜好心想,還敢那麽說自己,知道怕了吧。
葉潭墨長長舒了一口氣,說:“靜好姑娘錯了,是許慕蘭把你給我的,報恩找她去,她應該求之不得。”
愣愣的看著葉潭墨,靜好還真不知道他和許慕蘭發生了什麽。
聽完靜好剛才的話,葉潭墨對她可是充滿敵意與提防,自己可不能敗在這個姑娘手裏。
“你且等一會,許慕蘭會來接你,不過她說是天黑的時候。”說著這話,葉潭墨忍不住往什麽看了一眼。
提到許慕蘭,靜好心想,這下子有些問題是不好解釋了,隻能無奈的閉上眼睛。
葉潭墨離開書房,心中在想,如果這隻是靜好想對自己“以身相許”的方式,為什麽許慕蘭要幫助她,剛才靜好突然斷下來的話是什麽……
門外還是有不少的人好奇的探望最後在將軍警告的眼神下悻悻的離開。
葉潭墨想了一會,突然清醒過來,命令自己不許再考慮靜好的事,她的事應該與自己無關才對。
慢慢的,日色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