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白澤遭殃，古史絕密，好神帝俊
在鴻鈞的戰略中，被埋葬的天庭，將要重建。
不過，與曾經不同。
第一紀的天庭，圍繞的核心是人道。
而這一紀？
那則是天道！
天庭，將成為天道的喉舌，是對人道進行管轄治理的助手。
出發點不一樣，最終目的也不一樣。
或許，它們之間相同的，隻有一個名字罷了。
隻是當鴻鈞做出決策之後，又有些犯難了。
“這天庭的天帝……用誰好呢？”
鴻鈞打量著自己的手牌，並且在大羅帝君的名冊上來回比劃，很無奈發現一種尷尬情況。
——無人可用！
建成天庭很簡單，但是要管好？
單是一個天帝的人選，就足以讓鴻鈞抓狂！
真以為什麽阿貓阿狗，都可以坐上那個位置嗎？
不可能的。
實力不能太差，太差的話……漫漫洪荒，管得了誰？
最起碼，必須是一尊大神通者！
這樣水準的手下，鴻鈞還是有幾個的。
硬件的要求滿足，可軟件上……卻令人頭大。
——心智要足夠優秀。
心要足夠的黑，手腕要足夠的狠辣！
畢竟，這是要做一個統領兆億億洪荒蒼生的勢力領袖，決策無數的得失取舍，心腸要硬，目光要高。
任何一位成功的政治家，都決不能被單純的善惡所束縛，要以勢力團體的總利益為先。
這樣的存在，很難說是好人、壞人。
純粹的好人，以單純的道德標準來治理勢力……這是真的勇士。
“不求像是那幾個壞得流膿的家夥一樣，但起碼不能太差！”鴻鈞眉頭蹙起，“要是太差，搞不好不知不覺就被下麵的人給架空，成了橡皮圖章。”
“參照上一個紀元的蒼龍、元凰……那都是什麽存在？”
“吉祥物啊！”
“我要封堵巫族，扼殺他們的成長空間……結果天庭內部內亂不止，為了利益分贓自己人坑自己人，領袖帝者還管製不住？”
“這確定不是給對麵送人頭、成為光榮的‘後勤運輸大隊長’？”
“這政治能力，必須在水準線上！”
於是乎，鴻鈞理所當然的被卡住了。
畢竟，符合他要求的，早在上一個紀元中就發光發熱了。
實力不低，又能高瞻遠矚，在哪混不開？
太昊天帝，並不是那種刻意打壓下屬、阻礙其上進的存在——他的盤古事業，還要足夠優秀的幫手來完成。
除非是太跳，被天帝找到機會給一波帶走，關一陣子緊閉……出來之後，還是該幹嘛就幹嘛。
隻要不違背人道發展主旨前提，為天庭事業添磚加瓦，一切前塵往事，都可既往不咎！
最後的結果——
凡是經過天庭打磨，能夠熬出來的人傑，那其實都是一方山頭勢力的領袖，跟天帝有著微妙聯係。
而在這些心黑手辣的群臣之間，更是有一種很不同尋常的默契。
對鴻鈞來說，很是棘手與不利。
巫族的存在，先天神聖的默契，讓天帝人選不好選擇。
“我得防著……這些人因為利益，可以給我效力，那也說不得也能因為利益，轉手把我賣了，跟巫族那邊合作。”
“還有，如果天庭之中，從上到下絕對的和和氣氣、齊心合力？”
“要是哪天，那坐在天帝位置上的大羅腦子一抽，萌發出什麽很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是人道萬族的領袖……天道憑啥壓在我的頭上？”
“為什麽，我不能學習上一個紀元的太昊，將天道給鎮壓，讓他為我來服務，而不是我給他打下手？”
“天人高下，寧有種乎！”
“反了！反了！”
一個又一個需要注意的細節，讓鴻鈞陷入了無盡的糾結和苦惱。
天庭，決計不能太弱。
最起碼，它要達到鴻鈞所規劃的初衷——
擺弄眾生命運，以及封鎖製裁巫族，讓這個潛藏人道反抗精神的勢力，被迫的閉關鎖族，失去與外界交流提升的渠道。
另外，天庭又不能太強、太團結。
真要是如同上一個紀元一般，諸天大羅共聚一堂，內爭雖有卻又在天帝的超卓手腕下能夠做到力往一處使……
鴻鈞捫心自問，能說自己一點都不忌憚？
這樣可怕的天庭，還有更可怕的天帝……屁股坐在人道的立場上，想要更進一步，那跟天道的衝突，簡直就是必然的！
說不得搞笑的是，巫族固然被打壓下去，結果鴻鈞直麵的是更喪心病狂的人道天庭！
“君權天授，這是不能變更的基礎。”
“人道的領袖，不應稱其為人皇，而當謂之天子！”
人皇！
天子！
這兩個稱呼中，有太多值得玩味的地方了。
“所以，天帝的人選，要挑那些人望基礎不高、手腕卻又不差的大神通者……”
“讓天庭內部不能徹底的團結成一體，又可以發揮不低的行動力，壓製巫族……”
“咦？”鴻鈞突然雙眸一亮，若有所思，“好像，還真有這麽一尊大神通者？”
在他的身前，有一份檔案，無聲無息間浮現。
這檔案之上，寫著“絕密”二字，封皮的一角，寫上“萬神殿下轄星神宗”，緊跟著括號，裏麵是兩個名字——白澤、帝俊。
而在底下，還標注有日期、編碼……那是一個相對今天很古老的歲月了。
在那個時候，先天神聖們，都沒有一個證道大羅的。
鴻鈞一隻手封皮上拂過，打開其封禁，露出裏麵封存的內容記錄。
一邊重新的閱讀審視，他一邊還低聲笑著自語，“之前一個悶棍，敲翻了白澤……好處還是有的。”
“小行動，大收獲！”
“這個家夥，據說當初靠著史寫書，便直接發家致富……的確不是沒有道理。”
“作為萬神殿的頂尖決策層，天庭的書籍資料管理者，還有史官身份……掌握著那麽多大羅的黑曆史，有誰能不上趕著送錢，讓其在提到過往的時候，將某些內容給含糊其辭、一筆帶過？”
“嘖嘖……這些光芒璀璨的神聖帝君，原始資本的積累也免不了血腥的過程，隻是多少的區別，還有是靠搶奪別人發家，還是靠內部的犧牲奉獻。”
“血，總是要流的。”
“不過，等這些家夥徹底崛起了、成型了……卻一個個都對往事避而不談，反而大肆輸出些什麽普世價值，宣傳自由平等，還有希望燈塔。”
“也就是當年的天帝，足夠的強力與靠譜，在手底下這麽一大堆貨色的情況下，硬生生推動著局勢，真正將洪荒建設成了諸神本來胡扯瞎吹、用來忽悠萬族蒼生的夢想鄉！”
“不然呐，整個洪荒世界，憑什麽舉界證大羅？”
“終有一天，會化作夢幻泡影，歸於虛無，連存在的痕跡都無法追尋。”
鴻鈞搖搖頭，他看著手中這份被特意摘選出來的黑曆史檔案，管中窺豹得見上一紀元的最深沉黑幕、那一尊尊先天神聖的真實崛起曆程，歎息感慨。
“這些東西要是丟出去，讓人道蒼生得知……怕是會對帝君神聖有莫大的敵視吧？”
“嗯……倒也不一定。”
“這又不是上一個紀元臨近結束的時代，每一個生靈在天庭的努力下，都做到了心靈的覺悟，邏輯思想的健全，明了時代發展的因果必然……”
“現在這年頭，什麽歪風邪氣沒有？”
“到時候，蹦出一堆‘精神先天神聖’，為之洗地都不是不可能……”
從這些方麵來看，這一個天道擴散影響的時期，人道蒼生的精神層次真正是衰弱，不及那曾經最璀璨的時代，能萬眾一心，用最堅決、最熱情的鬥誌，粉碎一切艱難險阻！
不過……
“這對我來說，又能怎麽樣呢？”
“人道太圓滿無暇，我天道怎麽好下嘴？”
“再說了，先天神聖之中，絕大多數都不是好貨色，沒資格批評說教我……”
“唯一有足夠功績的，就是天帝了。”
“可惜他的心，也已經不在人道之上……就算他入局，恐怕終極目的，也是別的方麵罷！”
鴻鈞感慨萬分。
……
放翻白澤，鴻鈞得到了價值無量的諸神情報。
這些東西，天道精是不敢宣傳出去的——那怕是下一刻就會有三千神聖、諸多盤古集結，同仇敵愾，將紫霄宮夷為平地。
把鴻鈞提著領子，一拳一拳的轟殺成渣。
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和諧的力量！
但這並不妨礙，鴻鈞用來拓展自己的知識麵，透過記載的文字信息，深入了解當年種種秘聞，以及如何運使智慧，去把握局勢，為自己謀取修行的資糧。
從頭到尾看過一遍，越是了解先天神聖集團那深沉浩大的陰影，如夜空一般深邃，也越是能感受到當年伏羲的可怕。
不過鴻鈞覺得——伏羲被人道給踢出局，處境尷尬，卻是不需要操心了。
而對付剩下的那些先天神聖，有著從白澤那裏“借”來的資料為參考……
“吾，大事成矣！”
鴻鈞滿意的感歎。
他的目光，在那檔案中的幾段內容上凝滯——這是他所需要的信息。
白澤代表星神宗，鎮壓擒拿了叛逆，還有之後發生的，兩尊精擅權謀神聖的交談對話，確定之後一段漫漫時光中，對於周天星海的具體方案對策！
由此，確定了一位大神通者在未來的權責，以及他若有若無間被被孤立、風評不甚良好的根本原因。
鴻鈞嘴角帶著微笑，看資料上的記述。
——盡管白澤在寫《洪荒史記》，乃至於未來會出版的《巫妖通史》，那是各種各樣的春秋筆法，一筆帶過，連帶著道德正確，諸神善良。
但是在秘史上，卻是詳細無比，也誠實無比——即使涉及到他自己。
“嘖……”鴻鈞嘖嘖兩聲，“帝俊這濃眉大眼的家夥，心還挺黑的。”
“為了跳下賊船，甩脫陣營包袱，竟然連帶路黨的工作都主動要求承擔。”
“暗中配合星神宗，坑殺反對分子，消除異心……以之來掌握實權，成為一方巨頭。”
“可惜，白澤也不是省油的燈，反手就把帝俊給坑了。”
“沒給他殺伐果斷的權利，而是當成了攪屎棍……仍然是幹髒活，卻失去了主動權，淪為協作者——但該背的鍋，一個都不能少！”
“星空生靈決策大會……攪屎棍出擊，分化瓦解，讓與主流不合的反對派係神聖無法團結在一起，分崩離析，各自為戰……”
“不止是星神宗……業務發展永無停息，直到第一紀元結束，天庭落幕。”
“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這種事做多了，那些神聖帝君都能察覺到貓膩，知道是誰在搞事……隻是迫於其身後存在的大勢，隻好忍氣吞聲。”
“可憐帝俊，就這麽淪落為大羅支持率最低的大能……”
“真正的幕後黑手，那主流聲音的根源——伏羲、白澤、接引，卻輕輕鬆鬆的置身事外，一塵不染。”
“慘啊！”
“真慘啊！”
鴻鈞為帝俊喊慘，可是……他臉上卻止不住的笑意。
還有比帝俊，更合適成為這一紀元的天帝人選嗎？
心智不弱，精通權謀，可以成為對戰巫族的領導者。
而又因為人望的薄弱，讓天庭上下不能徹底成為其絕對死忠，狂熱擁躉……說不得，帝俊還要靠著鴻鈞的背書，才能組建起天庭。
不是伏羲那種靠自己功績，一步一步走上來、眾望所歸的天帝，而是空降的領袖……得位不正，即使手段不錯，也神心難服！
鴻鈞要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就決定是你了……帝俊！”
看了眼手邊的一圖一書，他的意誌貫穿大千時空，落定在太陽星。
這顆亙古大日上，那本紀元開始便決定與曾經人生做告別，金盆洗手、退隱政壇不做髒活的帝俊，正悠閑自得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直到，突如其來的通訊，打破了他的安逸和舒適。
“這一個紀元，我想做個好神。”帝俊對鴻鈞的要求，一開始是拒絕的。
天帝……多危險的職業啊！
伏羲還活著呢！
況且，還要跟巫族開戰……誰知道，那裏麵有多少大神通者隱藏？
鴻鈞笑笑，不以為意，對帝俊傳音，說了幾句話。
帝君沉默，眼神變幻莫測。
最終，一聲輕歎。
“好……”
“我答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