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欲揚先抑，套路無盡
紫光麵對著心灰意冷諸神，不再如先前征戰時那樣的霸道，而是換上一派心平氣和樣子，從容淡定的優雅發言。
作為勝利者，她當然有從容的資格。
有著力量的絕對碾壓事實，還有天機星神剛剛才上演自爆失敗例子，無一不說明——諸神生死都在其掌握之中。
這個時候開口，交涉語言的重量，比之前不知道要大出多少。
雖然說，很多星空神聖還是一副死氣沉沉麵容，仿佛是打定主意非暴力不合作。
但是，他們終歸再也無法忽視紫光的說辭了。
“我也是先天神聖，當然知道我們這等人的驕傲與自信……既是天地最珍貴的精華，也是修行領域的開道者。”
“誕生至今，一路披荊斬棘，開辟出一條從來沒有人走過的生命升華道路……”
“經曆過迷茫，感受過生死，享受過榮耀……每一尊先天神聖都可以為自己感到自豪。”
少女款款而言，這個時候是真正展現她技術的時候了。
先前一切種種，什麽征伐壓製都不過是鋪墊，所為的就是這一刻！
當然，那樣步驟也不可缺少——畢竟隻有用拳頭來為自己說的話背書，才能讓別人心平氣和的聽你講道理。
有了力量，話語才好發揮最大效用，能讓紫光臨場發揮出最強大演技，擾動諸神的心弦，進行共鳴，最終說服他們。
是成是敗，就在此刻。
“你清楚就好。”天機星神咳血、強撐著站起來，臉色雖蒼白，卻仍有一種不屈鬥誌，“我開道、修行，迄今為止因為行錯方向而走火入魔都不知道有多少次……哪一次不是在生死邊緣徘徊？”
“可我終究是挺過來，才能一直走到如今地步……若是因為懼怕死亡，為此特意逃避和躲讓，還怎麽修行？怎麽開道？”
“所以，我等無懼死亡！”他冷笑著，“我承認，現在的你很強大，能掌握我們的生死……但是，你能用實力擊敗我們的人，卻打敗不了我們的心！”
他的話引起諸神心靈共鳴，他們不僅有著表麵上力量的強大，在心靈上也絕不是弱者！
“我明白，你們是真的無懼生死……若拿你們生死性命來威脅你們，怕是隻能徒勞無功。”紫光悠悠道，很隨意和超然，“故此，我是不會這麽用這樣下乘手段的。”
“畢竟我也不是什麽不講道理的神聖……而且，雙手若是沾染上太多同類的鮮血，恐怕有朝一日會有不詳發生。”紫光笑了笑，臉色很淡然，但是說出的話卻帶著幾分魔性與恐怖。
“在拜師這件事情上，其實你們無需這麽倔強與抗拒的……我用一種迂回的方法來表示，你們大可將其視作是一筆交易。”
“這樣想想，是不是能接受了些呢？”
“交易？”勾陳抬頭，眸光深邃，“我不覺得有什麽好交易的。”
“別這麽幹脆利落的否決……為什麽不先聽我講述一下這其中對你們的好處呢？”紫光款款而言，“我們之間有爭執，有對抗，但實際上很多問題並非沒有解決的辦法。”
“求同而存異，彼此商議和妥協，總能找到雙方都能接受的底線。”少女微笑著，“當然麽，我在力量上有壓倒性的優勢，最終交涉成果偏向我這邊一點，想來還是合理的。”
“我不這麽認為。”紫微淡淡道，“我不能接受你站在頭頂，給我們套上枷鎖和鎖鏈……這個問題無法解決，從一切問題的源頭上就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
“你不要隻看到壞的一麵……我又不是單方麵的壓榨你們。”紫光擺了擺手，“最起碼，我在這過程中也是付出誠意。”
“修行晉升突破的正確渠道，證道大羅的關鍵鑰匙……這事關道途和永恒，價值無可衡量，難道你們就真的不想要嗎？”
“你們不過是喊我幾聲師尊，平日裏見我行大禮參拜……又不是搶走你們的寶庫，也不是割你們身上的血肉，這樣前所未有實惠交易，你們上哪裏去找？”
“出賣神格和尊嚴，才能獲得這些信息……我認為這不好。”貪狼星君搖頭，“我們修行，為的是什麽？說到底……不就是為了能有尊嚴的活著嗎？”
“可是你們應該清楚，沒有實力，拿什麽去有尊嚴的去活著？”紫光臉上露出一個危險笑容，“此時，此地……你們被踐踏在這裏。”
“你們但凡有些憂患意識，都應該聯想到些很致命問題……我今天能做到的事情，他日一樣有別人做到。”
“擊敗你們，將你們的一切都踐踏在塵埃中。”
“所以，是抱著很空幻的尊嚴去活，還是適當的做出妥協，付出些許虛無縹緲的代價……我想你們應該能明白。”
……
雙方的爭執很激烈。
紫光一人獨對諸神，有來有往，現實的拳頭緊握，未來的可能遭遇，一切都是她的籌碼，要壓服所有對手。
當然，星空神聖一方始終咬死著自己的底線，大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作風——實在不行，你想把我們怎麽樣就隨便了。
技不如人，死也活該。
這樣局麵，直到紫光在談判僵持過程中沉吟片刻後，首次做出讓步舉動，不再那樣固執，“罷了……既然你們這樣固執己見，那我們換一個交易形式？”
“你們拉不下麵子，不想在口頭上低我一等，做我的晚輩……那麽，我便代師收徒好了。”
“嗯？”
“代師收徒？哪個師？”
諸神困惑不解，卻聽少女自顧自的說著，“我們修行，法天地為師。”
“這師麽，自然便是天地……嚴格說便是盤古祖神所演化開辟而成的無上道果。”
“我代這師，來收你們為徒……名義上，你們跟我為同輩，是亦徒亦友關係。”
“如何？這可是照顧了你們的尊嚴和麵子。”紫光虛眯著雙眼，在這一刻拋出了早已製定好的心理價位，“當然，暗地裏你們該走的流程一步都不能少。”
“命數合流，地位排序……雖無師徒之名，但本質不變。”
她像是很心不甘情不願，臉上表情惟妙惟肖的演繹出“掙紮”和“不甘”，“不過，既然是少了明麵上師徒名分，那麽很多內容就要變更了。”
“你們一樣能從我這裏獲得修行的指點，但是卻必須做出實質貢獻。”
“以貢獻來換取修行的信息，等價交換，公平合理！”
“如何？”紫光臉色冷淡，“你們有你們的底線沒錯，我也一樣——這是我最後的開價，如果不成……那便一拍兩散！”
“隻不過如此一來，我殺你們是不會，但要請諸位道友過上很漫長一段牢獄歲月，或許……就是永恒！”
“哦？”
必須承認，諸神心動了。
因為紫光的讓步，盡可能表現出了她的誠意。
雖然說，他們還是有些不爽，但畢竟比之先前好了太多，顧全他們麵子——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所謂的好壞、幸福……都是比較出來的。
如果一開始紫光拋出這樣價位，說不得諸神都未必會在意，死強著不低頭。
可，先升價再降價，欲揚先抑表演一番，兼之很不麻煩監禁威脅……就很容易軟化心理防線了。
“明麵上，大家地位相近，隻是遜色半籌而已，還能用貢獻來做等價交換……”在場的太乙強者神識交流著，“雖然說，內裏還是區分出高低上下，命數權柄以其為主……但這可以權當做是對其實力的尊重……”
“這形式……未嚐不可以啊？”他們沉吟著，有些猶豫，有些動心，卻又拿不定主意，最終轉而詢問起一個目標來——天機星神。
蓋因其先前表現很出彩，那種精神意誌讓人欽佩，諸神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這關鍵時候就本能的傾聽起他的想法，要借鑒著參考一番。
“道友……你覺得如何？我們應該答應嗎？”
做為埋藏的很深內奸釘子，伏羲當然是恨不得支使著他們離開答應，不過考慮眼下人設和未來布局，他還是要矜持幾分的，“答應……是可以。”
“但一些重要問題必須要問清楚，權利和義務要分明，交換修行信息的貢獻標準是什麽……而且我懷疑她在這過程中有不為人知謀劃，否則為什麽要這樣費心費力收服我等？”
“不問清楚，什麽時候被當做犧牲品都不知道！”
“天機道友思慮周詳，讓我等歎服！”諸神讚歎道，“既然道友有所想法，還煩請代表我等交涉一番。”
“好說！好說！”伏羲強忍心中歡喜笑意，板著臉站出來與紫光對話，為戰友們“爭取”利益，“紫光你說了很多，但……我始終有一些問題不明白。”
“你收服我們，給出修行指點，所圖為何？”
“那所謂貢獻換取信息，有沒有具體標準？”
“最關鍵是……你在這裏麵能收獲什麽？”他目光淩厲，代表著諸神而問，“我反複思考這其中種種，都沒有想到你能得到怎樣利益……隻有一直在付出！”
“這讓我很不安……我不信你做出這樣一連串行動，就是因為‘好為人師’？”
“我不信！”
他站在跟紫光絕對相悖立場上，不斷挑刺和質疑，讓人根本無法想象，其實他倆才是一夥的。
而麵對著伏羲的質問，少女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又掃過其身後諸神，目光中帶著惆悵和失望，最終輕輕歎了口氣。
“你們的天賦不錯，潛能絕佳，可惜……目光太短淺了。”
“知道為什麽我能甩開你們，晉升太乙中期，甚至找尋到通往大羅的關鍵？”她用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寂寥語氣道，“因為，當你們還斤斤計較自身修行的時候，本座已經看得更高，看得更遠。”
“我的視角，勝過你們千萬倍！”
“我有我自己的理想，並且敢於去實踐……而你們有什麽？”
“什麽都沒有……最多就是一個空泛目標，為一個證道大羅的虛渺夢境。”
“理想？”諸神皺眉，不解其意。
紫光沒有在意他們，隻是自顧自的開口，“洪荒世界啊，它是那麽的宏大……”
“而就是這樣的廣闊天地，卻是屬於我們先天神聖縱橫的舞台。”
“我想在這上麵留下最鮮明的烙印，做成他人所無法實現的偉業。”
“比如說……萬神之師、星空之主！”她驀然張開雙手，像是要抱住什麽，“這些成就隻是想想，就讓我激動。”
“嗬……你也真是敢想，真是敢說！”天機星神強撐氣場，“星空之中罡風浩大，小心閃了舌頭！”
“敢不敢想，且敢不敢做，那是我的夢想問題……與你何幹？”紫光淡漠開口，“成功是我，失敗也是我。”
“這夢想便是我的道，我願意為此拚搏，為此付出……”
“有了這樣不惜一切去追求的目標、燃盡一切精氣神都要實現的夢想，我的修為便踏上了一條極盡升華的路。”
“這……就是我和你們之間的區別！”
紫光所說的話，堪稱是振聾發聵，讓在場的神聖震撼——他們捫心自問，自己有沒有過這樣的夢想和追求？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才在漫漫歲月中不知不覺的拉開了差距，有了今天的慘敗。
伏羲在這一刻都默默在心裏比了一個大拇指，‘很好很好……灌的一手好雞湯。’
‘要不是我是導演之一，都差點信了……’
紫光不知道某人心中的腹誹，她隻是有一種高冷目光俯視諸神，“理想若不能實踐，終歸是空談。”
“而我理想之宏大，想要做成，單靠我自己當然是不夠的。”
“我需要你們的輔助……沒有足夠數量星空神聖在一旁裝飾和幫忙，如何能將我的榮光遍灑周天星域？”
“所以，你們是我的目標，也是我的幫手。”
“將我的道統擴散，成為星空修行之源流……為此縱然付出些修行信息，又算得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