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兔死狗烹；得失取舍
消滅了登臨巔峰過程中的三塊絆腳石，而今萬神殿的狀態絕對可以稱之為所向披靡。
這不是說其中每一個成員的力量提升了多少，而是那種心態——征戰八荒，擋者皆破！
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奠定著他們無與倫比的自信心，意誌自我越發的強大而璀璨，閃耀最絢爛的光芒！
“對……就是要保持著這樣的氣勢……”某位副殿主很欣慰的肯定道，“當我們將那玄淵聯盟也一並毀滅時，這氣勢就會升華到前所未有巔峰狀態……”
“然後，舉行最宏大的儀式，演化出獨屬於我們的氣運長河，那一刻就是厚積到極點的刹那爆發，足以讓我們很多神聖在境界上極盡升華，踏入嶄新的世界！”
“這是非常難得的一次外力助推機會，自身心靈狀態的圓滿無暇，宏偉浩蕩盤古大腿的輕輕一踹，什麽關卡都可以被粉碎，站在太乙中期的天地中！”
這樣說法一傳出，萬神殿中每一位神聖如何能不欣喜雀躍？這麽巨大的戰爭紅利，讓他們幾乎都要化身成戰爭狂人，從宇宙的這頭砍到另一頭。
好在，就算是情緒再怎麽激動，諸神也很好克製住，沒有過於激進行動，反而是穩紮穩打，有條不紊。
沒有第一時間大舉興兵，將玄淵聯盟摧毀，而是耐著性子梳理自家山河疆土，厘清一些不穩定因素。
比如說元初聯盟統治的浩蕩山河，雖然突然的斬首行動下，領袖強者敗亡，但治理也必不可少，裏麵一些金仙強者不能放任自流，那可都是曾經統治者的心腹。
一個勢力建成，紮根十餘萬年的時光歲月，誰知道會積攢下怎樣的潛伏力量？自然是要梳理徹底，成為一張幹幹淨淨白紙，才好讓萬神殿在上麵作畫。
願意歸降者，可活；誓死抵抗者，就地格殺！
不如此懾服人心、匯聚意誌，何以構築氣運共同體，成為諸神進步的資糧？
這裏麵是一點餘地都不會講，敢阻我道途？那就誅你九族，殺個徹底！
主管情報信息的白澤一時間忙了個底朝天，跑上跑下，甚至還借調了數尊太乙強者，橫掃一切牛鬼神蛇，百年時光下來才算是將這一塊天大肥肉給勉強吞吃了下去。
“雖然還有一些小小阻礙，需要時光來進行磨合，但是供給氣運卻無妨了。”鎮壓成批的不服從者，欽原殺氣騰騰的匯報著，“再過去個三、五萬年，想來也足夠磨滅那些人的痕跡，成為我們自古以來便有的領土！”
“很好……”鳳凰滿意點頭，“你辛苦了。”
“事關道途，怎能說辛苦？”欽原連連擺手，“隻要付出就一定能有所收獲，比往昔時候一頭霧水的亂打亂撞修行要好上多少？”
“就算再麻煩十倍、百倍，我也是甘之如飴的。”她誠懇道，“對了，離玄殿這裏，也要進行這樣的行動嗎？”
“這倒不用了……”元凰搖頭失笑，“你以為之前我們慢悠悠一步步推進，隻是單純施壓、推進布局嗎？”
“其實在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就有意識壓迫離玄殿，讓他們不顧一切抽調十餘萬年積攢的手牌與力量，又在一場場大戰中將它們給消耗殆盡，還歸天地中。”
“沒見到最後，我們殺進他們總殿之中，都已經看不到幾個人了嗎？”
“不止他們，就算那因為反對離玄殿而建成的聯盟，又何嚐不是如此？”鳳凰嘴角劃出一抹弧度，“作為我們推在最前麵的鋒利尖刀，他們受到的損失怎麽會少呢？”
“這……那些人知道嗎？”欽原遲疑道。
“怎麽會不知道？一個個心裏清楚的很呢。”
“不過我們可是很有誠意的，對於盟友損失沒有忽視……”少女眸光深邃，最裏麵有化不開的笑意，“戰場中殞落一尊金仙，那我們就給出能培養兩尊金仙的資源！”
“甚至於，如果犧牲太大，抵達了一定程度，連有益於太乙修士修行的罕見寶貴資源，我們都不是不能付出！”
“所以……他們就算明知道我們是讓他們做刀、去殺伐，不懷好意，也克製不住自己點頭同意的舉動。”
“畢竟，犧牲品最強隻是金仙……而有足夠的資源，漫漫時光堆積下來，還怕培養不出？”
洪荒大地這麽廣袤，有潛力成為太乙強者或許很罕見，若非先天神聖這般根腳，一片浩蕩山河繁衍的無數精怪，或許兆億年也不見得有一尊修士能證就太乙道果。
但是能成金仙的智慧才情驚豔之輩？那可真的不少了。
真正桎梏他們的，最重要的還是資源問題！
而能用資源解決的問題，對於鳳凰來說，那是問題嗎？
“當然了，培養足夠強力修士，這裏麵還有一個說重要不重要，說不重要又無法忽視的關鍵因素……時間！”
鳳凰笑眯眯，有時候她也很“黑”，“現在，他們就是有資源也沒辦法迅速支出，轉化為真實無虛的強大修士出來。”
“空有最強大的頂層力量，太乙神聖十餘尊，但是中層、底層卻幾乎被一掃而空……沒有堅實的紮根基礎，對我們萬神殿來說，可是一個不錯的時機呢。”
“我們要對他們動手？”欽原有些驚詫，卻又感覺在情理之中。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伏羲他們設計的戰略中，便是用這小聯盟來作為來調動敵人——離玄殿的關鍵引子，讓他們被動的進入局中，成為一顆棋子。
而後一步步的謀劃，讓這顆棋子隨他們的心意而動，成為調動更大陣營對手的重要砝碼。
最終經過曲折的發展，一切都順遂了萬神殿巨頭的想法，四方勢力去其三，化作了曆史中的一點斑斑墨痕。
一個因為離玄殿的存在而存在的組織，當那目標被消滅的時候，他們還剩下多少的價值呢？
更何況臥榻之地，豈容他人鼾睡？
“誒……別說的那麽直白嘛！”元凰很和善的道，“我們是那樣凶殘的神嗎？”
“我們的目的，其實隻是想在現在的基礎上，加深兩方合作程度，不再局限於區區戰略合作夥伴，而是凝聚成一體，在這蒼茫洪荒中同進同退。”
“……”欽原感到無言，內心中卻在吐槽著，‘嗯……加深合作，就是把他們連骨帶肉的都吞並嗎？’
“是誰提出來的這個建議？也太腹黑了吧？”少女無力的道，“說出來讓我見識見識……”
“還能有誰？當然是伏羲那家夥啦……”元凰一手環胸，一手托著下巴，“我覺得他的說法很好，索性就采納了。”
“他不是一直強力推動大一統嗎？根本不讚成所謂的合作，連玄淵聯盟試圖有過的和平加盟都否決，一定要徹底鏟除，將體製覆滅？”
“因為凝聚力的不同。”鳳凰給她解釋道，“這‘反離玄殿聯盟’，雖然說也是聯盟，但實際上卻沒有真正核心！”
“不像那長魘宮、元初神庭、玄淵閣，他們漫漫十餘萬年的經營，領袖一方，本身就有很特殊號召力……這聯盟中的各個小組織，不過是三、五位先天神聖，且其中沒有哪一方是占據優勢，互不統屬！”
“沒有核心，自然就沒有強大凝聚力，就實際而言不是我們三十七位先天神聖去同化一十五尊太乙，而是近乎十倍數量差距的逐個碾壓！”
“隻要待遇給到位，吸收轉化起來還是非常輕鬆的。”鳳凰笑了笑，“我已經派遣商羊去與他們交談，或許就在這兩天，好消息就會傳遞過來了。”
……
事實證明，鳳凰的預測很準確。
就在兩天後，一道靈光飛落，寄托著一份喜訊。
商羊的行動大獲成功。
畢竟，一邊是可以親眼看到的恐怖力量，轟殺離玄殿都輕而易舉；另一邊是明擺著的光明大道，以氣運分潤為籌碼，盡管數量對比萬神殿諸神基本待遇略遜一分，但若有功勳還可提升……
一手大棒一手甜棗，商羊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兼並了那幾個小組織，讓他們低頭。
沒有誇張到哭著喊著求加入，但也差不多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苦心折騰這麽久，為的還不是修為提升嗎？
現在就有光明坦途擺在身前，那還猶豫什麽？
雖然這種靠福利吸引的“隊友”，短時間內忠誠度不用想太高，但隻用來打打順風仗，卻是不成問題的。
眨眨眼間，舊有秩序就崩解了，所謂的‘共榮圈’成為曆史，取而代之是一個更加強大的萬神殿屹立在這片蒼茫大地上！
隨著歲月的流逝，萬神殿不再是一開始的戲言，而是真的展現出幾分萬神來朝的氣象。
尤其是，隨著從鎖神山中招降的第二批九位太乙強者到位，他們便擁有了七十位先天神聖的可怕數量。
上下團結一心，後方穩固無比，掌握著這樣的力量，什麽敵對勢力是鏟滅不了的呢？
於是，鳳凰號令諸神，讓前所未有強大的萬神殿出動，開啟了最後的征伐。
不再思索什麽奇策妙計，不用再考慮什麽合縱連橫，就是堂堂正正的碾壓，打到對手崩潰！
不斷的鯨吞蠶食，仿佛是再現了當初長魘宮的命運。但不同的是，玄淵閣沒有任何外力可以借助，隻能靠他們自己去掙紮著抗衡。
那結果，早已是注定。
……
烽煙，戰火，侵伐……仗著人多欺負人少，玄淵閣根本掀不起一絲風浪。
比數量？比不過。
比質量？也差的很遠。
萬神殿多線推進，玄淵聯盟的諸神卻不敢分兵抗衡，因為不像離玄殿那時還要設局引誘，這一回是照麵就下殺手，能一招解決戰鬥絕對不拖拖拉拉。
然後，這就成了幾位太乙中期境界強者盡情表演的舞台。
連著怒送幾個人頭後，玄淵閣的諸神也徹底死心，放棄所有戰略縱深，將全部力量抱團匯聚到總部。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或是不甘，或是另有籌謀，撤退的過程中非常的狠辣決絕，所過之處一條條地脈被連根拔起，盡數帶走。
到了最後，有心人計算一下，會發現一個很恐怖的情況——在那玄淵閣的至高殿堂中，究竟匯聚了多少條地脈？
十萬？百萬？千萬？
數量多到嚇死人！
“這是想做什麽？”白澤跟伏羲碰麵，兩個主管情報布局的巨頭琢磨著眼下的戰局。
這一戰順利倒是順利了，但是對手突然的詭異舉動，讓他們嗅到了一點危險氣機。
“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啊……”伏羲喃喃低語著，他排列八卦，推演天機，要從天地間的信息洪流中生生揪出那危險的源頭，結果卻猶如霧裏看花，說不清道不明，“隻能知道，大概是跟玄淵閣的勢力根基有關，是他們長存十餘萬年時光的最大底牌……”
“唉……”白澤揉了揉眉心，“這點信息太少……要有什麽變故，那可就很糟糕。”
“甚至於，他們會不會就此翻盤？讓人很擔心。”
“翻盤？不至於。”伏羲搖了搖頭，“我們經營到今天的大好局麵，不是區區一張底牌就能抵消掉的。”
“如果那底牌凶殘到喪心病狂，他們哪還會隱忍到現在？早就動用了，不說在這片蒼茫大地上打下浩瀚疆土，成為無上巨頭，就是當初被我和接引道友聯手追殺蹂躪的時候就使出來了。”
“現在才開啟，本身就說明一些問題，有巨大缺陷，想作為常用戰力根本不可能。”
“不過，我們也不能忽視就是了……”他語氣淡然，“即使翻盤不可能，但是讓我們遭遇重大挫折，破去連戰連勝積攢下來的最凝練精神意誌，卻很有可能。”
“那樣的話，損失就很大了！”
“不少道友恐怕就要因此沉澱一段時間，才能開啟晉升的過程。”
“這……我決不允許。”
“那麽，我們該怎麽辦？”白澤看向伏羲，等待他的指令。
“嗬！”伏羲遙望天際，就是一聲冷笑，“他們有底牌，我們就沒有嗎？”
“告訴鳳凰，是時候展開道域了……雖然消耗代價很大，但是死囤在那裏又有什麽用？”
“保證此戰萬無一失，抗著所有意外風險將對麵拍死，換取幾十位道友的更早一步晉升……得失取舍，我想她應該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