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物盡其用，交易結束
“如果先天靈寶，真的都是靠混沌自然演化而成，我還需要這麽費勁的在洪荒中一點點搜索嗎？”鴻鈞哀歎著，“早就闖進混沌，去展開最大的探索與冒險。”
“隻可惜，它們不是。”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麽無緣無故的關照。
先天靈寶，對於修士來說可謂是一種莫大的福緣，但就像鴻鈞所說的那樣——憑什麽？
宇宙天地，可不會去主動去塑造這樣的東西，它們的存在，人為痕跡太重了！
“天地的自然演變，縱然再惡劣的環境，想要孕育出生靈都有那麽一丁點可能，但是靈寶？難，太難了！”
“你看就像這乾坤鼎……內中功能如此複雜，體係如此完善齊全，想要靠天地自然演化？做夢呢吧？”
伏羲無言以對，他不得不承認鴻鈞的說法有些道理。
這就好比一顆星球上，動物、植物什麽的，撞撞運氣，或許數億數十億年的積累下來可以孕育成功。但是，你讓天地給演化出一台電腦、汽車之類的東西，涉及諸多領域的器物……真的不太現實。
“如果說出現一些材料，比如說什麽仙金神鐵，烙印對應的大道法則，這不是問題。但是想要直接演化出靈寶來，幾率真的太小。”鴻鈞漫不經心的道，“材料還是其次，最關鍵的是其中排列的法則與道果，是最複雜與完善的構建，等同於一個活著的修士。”
“所以先天靈寶的造就決不簡單，它們所蘊含的法則、道路，實質上就是混沌魔神、大羅至尊苦修而成的道果！”
“說到這裏，想必你心裏也應該有點譜了。”鴻鈞道，“當能聯想到其根源，是誰的手段。”
“除了盤古，我想也沒有誰能這麽大手筆了吧？”伏羲輕歎，“一幫可憐的家夥，死後還要物盡其用，造福洪荒。”
“這不挺好的嗎？”鴻鈞笑眯眯，“沒有他們的貢獻，我哪能在大羅的道路上走得這麽快？”
“實際上，搜集先天靈寶，可是一條大羅修行中的堂皇正道。”他不吝指點，“先天靈寶，先天先天，這兩個字是不是很容易就聯想到先天神聖？”
“事實上也沒有錯，它們畢竟源自大羅至尊，是能做到先天地時序的超然存在。”
“而每一個能證就大羅的道路，注定了是在某一個領域走到了極致，不容小覷……觀摩與探索，觸類旁通下獲益匪淺。”
“這種東西，隻會嫌少，從不嫌多。我們世界的先天靈寶，有一個大概的數據……差不多當年有多少混沌魔神戰死，現在就有多少件先天靈寶，差距不會太大。”
“而理論上來講，每一個大羅強者的屍身道果，都是能造就一件上品甚至更強大的先天靈寶的。”
聽著鴻鈞說的話，伏羲的呼吸驟然停滯了——混沌魔神數量起碼有幾千，這是意味著至少幾千件上品靈寶？
“當然，這是在指道果本源盡皆完整無缺的情況下，大羅至尊才能被化作上品之上的先天靈寶。”鴻鈞很痛心，“但是呢，誰讓當年開天一戰那麽慘烈？”
“盤古都已經殺紅了眼，一把斧頭染了多少至尊血？”
“而在這種血戰的情況中，誰敢保證所有對手都瞬殺、讓他們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
“太多的混沌魔神，他們血拚到最後，本源枯竭，都是戰盡了最後一滴血。”
“本源殘破，修為崩潰……這是常態。”
“縱使最後轉化成功，也隻能成就中品、下品的先天靈寶，無論是威力還是其對時空的操縱上，都大打折扣。”
這一刻，伏羲感覺自己丟了一個億，悲痛莫名……不，他是在為整個洪荒世界的所有先天神聖傷感，這貶值程度也太瘋狂了！
“不過呢，也有很例外、很特殊的情況，就是那混沌魔神的本源道果縱然四分五裂，卻都有緣法，各自成就了一件靈寶。”
“當這些靈寶匯聚、組合，熔煉一體，或許就會出現極盡升華的情況。”
“原來如此……”伏羲沉吟著，半晌後若有所思，“大羅至尊，可以成就上品的先天靈寶，那麽極品靈寶呢？它們對應的又是什麽？”
“也是大羅，隻不過他們在這個境界走出了很遠很遠，比一般大羅超出太多。”
“這樣的存在，比你如何？”伏羲突然感興趣起來，“孰強孰弱？”
“小子，你在試探，想套我的話，揣度我的境界？”鴻鈞似笑非笑，“告訴你也無妨，本座若是化作靈寶，與開天斧崩解後的三大至寶品階很接近了，勉勉強強能成為先天至寶罷。”
“先天至寶？！”伏羲先是一愣，而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鴻鈞，雙眼炯炯有神，似乎在琢磨應該怎麽扒皮抽筋。
當然很快的，在鴻鈞淩厲無比的目光下，他將眼中的鋒芒平息內斂了，恢複了原本的平靜與溫和。
“其實當年在混沌中，境界接近我的大羅至尊並非沒有。”鴻鈞彈指，輕輕敲擊在乾坤鼎的鼎身上，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金屬嗡鳴聲，悠長深邃，“比如說這口鼎……它的前身，就很不一般呢。”
說話間，造化玉碟上垂灑的光輝越來越熾盛，所倒映出的影像也越恐怖，一種驚悚的氣機擴散，歲月的長河洶湧澎湃，一尊無上的存在淩駕其中，怒嘯間震動了古今未來。
周圍的天地環境都受到影響，有一種歸於混沌的趨勢。
隻不過，趨勢終究是趨勢而已，在一根手指輕輕的點壓下來後，一切異象都熄滅，歸於平靜。
“這尊存在，相比本座，在修為上也就差了一線。”
“可它雖然是極品先天靈寶沒錯，但離先天至寶的層次似乎很遠？”
“那是因為，當初那尊魔神與盤古交手的時候，被擊碎了道果，崩潰了本源。”鴻鈞的眸子裏有無窮道紋交織，在參悟與摸索著乾坤神鼎內蘊的道路，“所以，品階降低了不少。”
“但是它的底子很好，他日有希望晉升，邁入至寶的行列！”
“真噠？！”本來在沉迷於山河乾坤圖的女媧驟然抬頭，極度欣喜的開口，“真有成為先天至寶的可能？”
“當然……但，也很渺茫。”鴻鈞平靜道，“資源什麽的先不說，你自身的境界也要足夠強大，起碼不能比當年那尊魔神差，甚至要更強！”
“有希望就好，有希望就好……”少女卻不在意，“資源和修為的問題，時間長久了，總會有希望的。”
“你倒是看得開。”鴻鈞笑笑，“心態不錯。”
“過獎了。”女媧神采飛揚，“不過現在聽你的說法，似乎可以借此給大羅至尊中分出個三六九等？”
她比較關心與好奇這些問題，“能估計出一些實力層次，強弱區別。”
“哦？說來聽聽？”
“首先是盤古大神……雖然我們還是一樣不能知曉他真實的境界修為，但是卻看到了一角？”女媧興致勃勃的道，“開天神斧崩解三分，依然能各自成就一件先天至寶！”
“兵器匹配主人，毫無疑問他是最強大的！”
“而在其之下，大羅的境界中還有三個檔次？”少女掰著指頭，“能化作先天至寶的，能化作極品靈寶的，能化作上品靈寶的……”
“這種方式……”伏羲無語，“你這是在用大羅至尊死後的價值，來進行劃分與衡量的嗎？”
“太簡單！太粗暴了！”他長長的歎息一聲，隨後看向鴻鈞，神色凝重無比，“以前很茫然，現在既然知道靈寶的源頭與混沌魔神關係重大，那麽我有一個很擔心的問題。”
“說吧。”鴻鈞挑眉，“看看我知不知道答案。”
“我想知道……先天靈寶，有沒有隱患？”伏羲道，“這些死去魔神的道果結晶，它們有沒有死灰複燃的一天？”
“要是當年的大羅至尊借此歸來，重現天地，後果真的太可怕了！”
“我可不想哪一天，被祭煉蘊養在元神中的靈寶造反，甚至是……奪舍！”
這是伏羲的擔憂，並非沒有可能。
如果說先天靈寶是天產地孕，徹徹底底的一張白紙，然後被人祭煉和使用，伏羲都不會有這樣的驚悚想法。
可現在得到的信息，它們是混沌魔神的道果結晶所化，這……就很恐怖了。
誰知道以大羅強者那頑強的生命力，有朝一日會不會因此而複活過來？
到了那個時候，這先天靈寶簡直就成了一個最致命與可怕的殺器，懸在自己的頭頂上！
沒有誰，能不考慮這個相關的重要問題。
伏羲對大羅境界了解不多，畢竟沒有真實的證就，因此隻能詢問鴻鈞，要一個讓人放心的答案。
“一般來說，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問題。”鴻鈞斟酌的道，“隻要你不作死，一個勁的追根溯源，去跟那曾經殞落的魔神建立時空聯係，就應該不會有事。”
“我們應該相信盤古的境界和手段，混沌魔神想翻身？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一般？應該？”伏羲心驚肉跳，“沒有一個鐵板釘釘的答案嗎？”
“我又沒死過，化成靈寶，怎麽可能清楚知道這裏麵的情況？”鴻鈞理直氣壯的道，“說到底，隻要你足夠的強，需要擔心這些有的沒的嗎？”
“修行的重點，還是要著落在自己身上。不管靈寶再怎麽強大，那也隻是外物！”
“我們可以借鑒、可以參考，但絕對不能徹徹底底的依賴！”
“拿得起，也要放得下！”
如同是當頭棒喝，要敲醒迷途的修士，讓他們覺悟，明白真正的重心。
“唔……受教了。”伏羲沉默半晌，最終點點頭，似乎想通了其中的道理，“外物不可依，唯有己身方為真……”
‘誒？他真信了？’鴻鈞的臉色古怪，卻也再沒說什麽。
整個時空秘境一時間陷入了寧靜，四尊先天神聖都在鑽研著手中的靈寶，探索與感悟其中的道理，化作自身修為升華的底蘊和資糧。
……
認真的分析和考慮，在這場極品靈寶的短暫交換中，盡管是二換三的情況，但毫無疑問，鴻鈞是收獲最大的一方。
這是由他自身的境界所決定的，至強大羅的修為，搭配上造化玉碟的悟道玄奇加持，不過是數百年的時光，足夠他對兩件極品靈寶的真意揣摩出個大概，並且融匯進自己的道果中。
他又變強了。
當然伏羲他們也不能說是虧本，一樣有所獲，隻是沒有鴻鈞這麽多而已。
女媧臨摹了一幅山河圖，暗搓搓調整著識海中的一張網絡，那是她造化的物種在天地中的彌漫情況。
伏羲掌握了宙光真水的真意，烙印時間的道則，意圖加快在太乙境界的修行。
金母的氣息更深邃，顯然也有所突破。
這一場交易，雙方都有收獲，勉強算得上是雙贏。
八百年時光逝去，交易宣告結束，雙方的靈寶重新換了回來。
“合作愉快……希望下次還有機會。”鴻鈞笑眯眯的，隨意的揮了揮手，刹那間有歲月浪濤席卷拍擊，將三尊神聖重新卷回了未來的時光，從這裏分割與消失。
最後殘留的，隻有伏羲的一道餘音，在此地回蕩，那是他的吐槽與宣泄，“我真的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
“那可說不準哦？”環顧隻剩下自身的幽靜時空，鴻鈞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洪荒很大，但其實也很小。”
“有的時候，可由不得你來做選擇。”
他悠悠輕語，從容而愜意，“這一次收獲倒是不小，挺值的。”
“兩件極品靈寶的道，讓我又有了小小的收獲，可惜……前路還是迷茫。”
“道無止境……大羅境界的修行，真的永遠摸不到邊際嗎？”
輕輕的歎息，似乎有些無奈與憂愁。
“你這次似乎是改了性子一樣？”一道平淡的聲音突兀響起，不屬於鴻鈞，而是源自造化玉碟，“與你往昔的性格態度，有些不相符啊……”
“這麽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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